第六章 敞开心扉与青少年坦诚交谈 你也许会感到奇怪,为什么我在本书中没有列举一些青少年应当注意的问题,我也没有请其他名人来写后记,而是将我与四位即将与读者见面的年轻人的谈话记录放在最后一章。我邀请了两位男生、两位女生(年龄都在十五六岁左右)到我家做客,我和他们一起讨论了本书中所涉及的主题。他们就坐在我家的客厅里分享了彼此的经历,为了让广大的青少年读者了解同龄人成长的心路历程,我特地请了一组录音师把我们的交谈录下来,之后进行了剪辑并制作了许多盘磁带。这四个年轻人和你的年龄相仿,与你有着相似的经历。 在读他们的评论之前,你最好花上几分钟来熟悉一下他们的名字,这样你就知道谁是谁,不至于把人搞混。以下的交流或许看起来像一个舞台剧,尽管这些参与者无一人是在表演。他们是有血有肉的青少年,不是小说中的人物,他们离你并不远。现在让我们来认识一下这四位新朋友: 詹姆士·杜布森博士(以下简称杜布森):嗨,大家好!非常欢迎你们到我家做客。我今天请来各位,是希望各位参加一次轻松的讨论,让大家坦诚地分享一下自己的想法和经历。我一直在教导年轻人,试图告诉他们进入青春期是一种怎样的滋味,也描述了随之而来的恐惧感、眼泪和嘲笑,以及成长过程中会经历的许许多多令人兴奋不已的事情。但是,我相信你们的话会比我的说教更具有说服力,因为你们刚刚经历过这个阶段,有着新鲜的经验,所以,我希望各位能说出自己在这个阶段的感受。 先请我们的小客人做一个自我介绍,从我左手边的这一位年轻小姐开始。 嘉里妮:嗨,我的名字叫嘉里妮,住在加利福尼亚州的阿加迪尔。 杜布森:嘉里妮,请问你今年多大? 嘉里妮:15岁,不过今年6月我就年满16岁了。 杜布森:你已经告诉大家你的名字和年龄了,但是,你到底是谁呢?你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你的爱好是什么? 嘉里妮:演戏是我最大的爱好。我参加了我所在高中学校的剧团,现在是一个初级小丑演员。 杜布森:你演过几部戏? 嘉里妮:今年我们已经推出了两部戏,现在我正在筹划参加第三部戏的排练和演出。 杜布森:假如我请你写一篇文章,题目叫"我是谁?"你会不会将演戏列为你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并希望大家借此了解你? 嘉里妮:我想我会的。但这个爱好也只能反映一个表面的我,真正的我隐藏在这个爱好后面。 杜布森:你的话听起来很有趣......我们待会儿会回过头来讨论这个话题。达瑞尔,现在请你介绍一下你自己! 达瑞尔:我叫达瑞尔,是潘瑟达那约翰·慕耳高中的一名学生。我今年上高一,刚被选为教会青年团主席,我想承担这份工作一定会给我带来许多快乐。 杜布森:假如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曾经是你们学校辩论小组的一员,对吗? 达瑞尔:是的,我很喜欢辩论。我从小到大,一直很喜爱文学和演讲,对它们的兴趣超过了对数学和工科的兴趣。我猜想是我天生就爱学文科吧! 杜布森:很好,现在有请下一位作自我介绍。 希丝莉:我是希丝莉,就读于潘瑟达那高中。我经常想长大以后要做什么,我认为结婚并成为一个好的家庭主妇是我最大的心愿。 杜布森:有人说,女孩子成家并成为一个家庭主妇是在浪费时间,你对这样的话有何反应?你是否想过这个问题? 希丝莉:我不同意他们的看法。但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因为我属于很喜欢烹饪和做家务的那种类型的人。 杜布森:你今年多大了? 希丝莉:16岁,我快17岁了。 杜布森:"快17岁了!"你们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年龄往前推算了一下(笑声)。我想告诉你,我敢保证再过15年,你们会希望自己的年龄变小(笑声)。培基,向大家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培基:我在潘瑟达那已经住了5年了,我在纽约长大的,5年前由于我父亲来潘瑟达那工作,我们全家才搬过来。我今年16岁。 杜布森:你的兴趣是什么? 培基:我喜欢大部分的体育运动,那是我最大的爱好。 杜布森:我可以证明,培基是一个打篮球的好手,其实,上星期二我们刚刚在一起打过篮球,他可以从七八米以外的地方进行远投,这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好,刚才各位都已经介绍了自己的姓名,年龄,所在学校,大家也都了解了各自的爱好。看到各位对自己都有某个程度的了解,我真的是很高兴。我碰见过许多年轻人,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真实的爱好;他们不喜欢弹钢琴、打篮球、演话剧......也不愿参加辩论比赛或者做家务。他们的生活没有目标,没有意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着。这是一种很悲惨的人生境界,不过,今天我首先希望大家就这个问题来谈谈自己的看法。 在这本书的开头,我试图描述了青少年时期一个人可能产生的种种自卑感。我指出一个年轻人可能会对以下想法深信不疑:世上没有一个人喜欢他......他是个失败者......人们都在背地里嘲笑他......他或是不善言辞、或是丑陋、或是贫穷......他做事情比不上别人......他不知道该如何与人合作,总是一副笨手笨脚的样子......总而言之,他的人生是一个悲剧。 当今社会的许多年轻人都染上了这类可怕的自卑感和不满足感,甚至连成年人也要受到自卑感的困扰。我曾经拜读过了喜剧演员伍迪·艾伦所写的一本书,他在书中提到他这一生中惟一的遗憾就是不能脱胎换骨,成为任何一个其他的人。我想伍迪·艾伦不必感到孤独,因为许多年轻人都恨不得从自己的皮肤下钻出来,变成别人。 今晚在座的四位似乎个个都对生活很满意。你们看起来泰然自若、轻松而且对生活充满了信心。但是我想问你们,是否也曾有过自卑感?是否曾经对自己现在的样子感到失望?你是否也曾感受过我刚才所提及的那些自卑情绪? 嘉里妮:我敢保证我有过。我在上初一的时候,曾经被自卑感所困扰。 杜布森:和我们分享一下你那段艰难岁月,好吗? 嘉里妮:我上小学五年级的那年夏天,我爸爸去世了,那时我正经历身体和感情的变化,而且,我的心里没有为自己的发育和成熟做好准备,这时,爸爸突然离开了我。在匆匆忙忙之中,我糊糊涂涂地上了初中一年级,并不知道我是谁,我是怎么回事。我不参加任何集体活动,对未来也没任何盼望,那的确是我生命中的一段艰难时刻。 杜布森:你后来是怎么克服那些困难呢? 嘉里妮:我妈妈鼓励我多交朋友,尽可能多参加社交活动。那几年我开始对基督教产生兴趣。我的妈妈和哥哥不晓得该如何帮助我解决内心的问题,幸好我的爷爷奶奶都是虔诚的基督徒,我们搬到爷爷奶奶家,于是我就有机会跟着他们去教会,我参加教会举办的主日学,这对我帮助很大。 杜布森:嘉里妮,你刚才说你读初中一年级时遇到这些问题,我对此不感到诧异。因为初一、初二这段时间是大多数人一生中最沮丧的阶段,这时候人的自卑感最强烈。据我所知,有许多13岁的年轻人对自己下个这样的结论:"我是个没有价值的人!" 在座的其他嘉宾是否还有过掉进自卑谷的经历呢? 达瑞尔:我有过。我的情形和嘉里妮不太一样。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我是校刊的编辑,这份工作也带给我一点成就感,我在学校也小有名气。但是,我的问题是来自教会。由于我很爱学习,在学校里也挺活跃,又是参加演讲比赛和其他文体活动,所以,我自然或多或少地显得与众不同,也就被朋友们孤立了起来。当时我不参与教会为初中生组织的活动。我还特别记得我参加的那次由教会组织的海滩短途旅行,我兴奋地去,回来却十分失望,喊出了我的不满。在整个旅途的过程中,我一直在被人嘲笑和捉弄,坦率地讲,我快被气炸了,那是我一生中最糟糕的一次旅行。我实在不明白大家为什么对我那么不友善。 杜布森:我对你在教会中的朋友们很感兴趣。他们会不会是由于你爱学习才不尊重你呢? 达瑞尔:我想是的。在我们朋友圈子里,每个人都应当讨厌学校。他们期望我也会说:"别提学习了!老师是毒品,学校的规章制度烦琐得像监狱,喜欢念书的人都呆呆的(言下之意,不是正常人)!"直到现在,我大部分的朋友还是觉得上学是件既枯燥又无聊的事,读书只是为了考个好成绩。他们常常说:"我不要学这些内容了,考试也不考这部分。"我认为这种想法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我在初中的时候,对各门功课都很感兴趣,我也开放自己,和朋友们分享自己的学习经验,但其他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愿意像我这样开放自己。于是,我就显得很突出,成为众矢之的。从那时起,我也学会封闭自己。这种心态一直持续了两年之久,后来才逐渐摆脱这些情感,又开始在主日学里当众讲话,也希望在心灵深处得到自由。 杜布森:达瑞尔,你说得很好。年轻人常常因开放自己而被取笑、捉弄、讽刺。他们的感情因此而深受伤害,只能伤心地回到家中,大哭一场,从此开始封闭自己,与人交往的过程中表现得处处谨慎、十分保守、也很虚伪。 达瑞尔,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朋友不能像你那样开放自己?很可能他们也由于开放自己而受到伤害,只不过,他们比你早尝到了那苦涩的滋味。他们也吃尽了自由表达自己思想和直言不讳的苦头,结果就形成一个令人不舒畅和感到紧张的社会,任何一个人犯了一个"社交"上的错误,一出校门,就会被讥笑。生活真是充满艰辛啊! 达瑞尔:这压力的确很大。比方说,在学校里,每个学生都应该"酷"一点,我所说的"酷"是每个人都不要表达自己的感情,也不要在众人面前展示真实的自我,如果你没有按照大家的期望去做事,打破了这个潜在的规矩,就会有人嘲笑你太懦弱。不过,好在现在已经有青少年意识到大可不必如此小心谨慎地生活,我曾经在我们学校看过一张海报,上面写着说:"酷的时代已经过时了("酷"已经不再酷)!"但假如你真的不再"酷",那却成了一个伤害自己最便捷的途径,你会尝到自讨苦吃的滋味。 杜布森:几个星期前,有位妈妈告诉我,她的女儿正在读初中一年级,每天早上都会在5点半醒来,然后用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来思想:"我今天应该怎么做才能不犯错,不会招致别人耻笑,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一天?"这岂不是一件很不幸的事吗?希丝莉,我打赌你也一定有过类似的经验,是不是? 希丝莉:我还记得上初中一年级的第三个星期,我遇到了类似的难题。那时我刚刚转到一所新的中学,虽然认识了一些朋友,但是对周遭的环境都不熟悉。我长得矮小,差不多只有1.5米高,在学校里是个小矮个儿。那时候我晓得学校里有个身高1.77米的女孩子,绰号叫"大贝莎"。贝莎是全校最剽悍的女孩,只要她一到,孩子们都吓得拔腿就跑,我觉得那时她太嚣张了,同学们也不想见到她,像老鼠见到了猫。但是,有一天我和同学正打算上楼的时候,碰到了她,她竟然踢了我一脚,我很不高兴,回过头和她理论了几句,她变本加厉地踢了我一脚。我只能悻悻地回到家中,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提及此事,我心中十分难过,就大哭了一场。我的父母问我为什么嚎啕大哭,我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们,他们认为贝莎这样做实在太无礼了。于是,他们就打电话给校长,告诉他这件事。爸妈也告诉我要像对待其他同学那样对待"大贝莎",她之所以踢我是因为她对自己高大的身材感到很窘迫,事实上,她并不见得那么卑鄙,她企图用做"大姐大"的办法来转移别人的注意力,同时让自己也不必面对身材比同龄女孩都肥大的问题。 杜布森:希丝莉,我认为你的父母给了你一个很好的建议。当不同的人面对自卑有不同的反应,达瑞尔提到了一种面对自卑的办法,钻进一个壳里,言谈举止尽量和大家保持一致,小心翼翼地和周遭的人相处。也有的人用另一种办法来解决内心自卑的问题,变得易怒和暴躁,希丝莉所提到的名叫贝莎的女孩就属于这种人。但你是否曾经想过,她的同伴第一次叫她"大贝莎"的时候,她心中是什么滋味,当孩子们见到她拔腿就跑的时候,她心中又是怎样的滋味?如果我是贝莎,遇到这两种情形,或许也会想踢人。贝莎被深深地伤害了,所以她要用伤害别人的办法来释放心中的伤痛,包括她踢希丝莉。希丝莉,第二天,你是如何与贝莎相处的? 希丝莉:她有一伙朋友,其中三个人总是凑在一起,形影不离。每一次我在走廊上遇到她们时,都会冲着她们微笑。我想起初她们一定很生气我这样做,但是,我继续冲她们微笑,这以后她们再没欺负过我,我们相安无事,和平共处。 杜布森:你是不是也渐渐接纳了自己呢? 希丝莉:我想我还......。 杜布森:你还在努力,对吗? 希丝莉:是的。 杜布森:或许你会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一直努力来学习接纳自己。 希丝莉:我知道了。 杜布森:大多数的人都在努力地接纳自己。培基,你好像要说些什么,请你谈谈你的看法。 培基:刚刚你谈到被朋友们伤害的感觉,我也有过同感。几年前,我在一个意外事故中受了伤,整个夏天脚都是跛的,去上学的时候也只能穿一双样子很可笑、专门为伤员设计的鞋子,我实在不想穿那双怪鞋,所以总是把我平时穿的鞋子偷偷地带出家门,一有机会就把那双奇怪的鞋子脱掉,穿上正常的鞋子,以免别人会笑我。一晃几年,我都是如此,心中饱受煎熬。那时候大家总是叫我"瘸子",但事实上,我根本不是跛子,这样的嘲笑对我心灵的伤害极大,甚至到今天,有时我还会萌生这样的想法:"我要是能和某某体育明星一样优秀,该多好啊!由于我是个伟大的运动员,别人就会真心诚意地喜欢我......"这就是我的梦想---成为一个卓有成就的人,而不是常常被人取笑的对象。 杜布森:在座的各位竟然都有同样的感触,这不是很有趣的事吗?这也正是我的观点:自卑感困扰着许多青少年。如果我们选出100个青少年,把我刚刚问过你们的每一个问题来问问他们,他们要给我们讲的故事一定会和刚才你们分享的经历大同小异---被嘲笑、由于与众不同而被排斥、不能被接纳......这的确是当今社会每个人都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现在我想请大家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一定要经历这样的艰难时刻?我们是否可以找到什么办法来避免自卑感的困扰呢? 嘉里妮:我曾经企图用一个错误的办法来解决自己的问题---我努力接近当时在学校中有点名气的"小团体"的成员,和他们成为朋友。在我们学校,有两类学生,分别属于两个不同的"小团体",一个"团体"的学生几乎每晚都跳舞、聚会到深夜,回家后再向父母撒谎。另一个"团体"的学生比较有责任感,而且相信随心所欲地胡作非为并不能满足他们心中的渴望,也不会对他们的人生有任何造就。我很难在这些朋友中做出选择,我就在茫然和困惑之间升上了高中一年级。在我接触的朋友中,有的属于前一个团体,有的属于后一个,我依然不清楚自己应当选择哪个。总之,反叛型学生的人数多于有责任感学生的数目,而且好像一直就是这样,但我还是不知道应该参加哪一个"团体",因为我不想被人嘲笑,也不想被人拒绝,当然更不想被人认为是性格古怪。所以,我只好站在人生的这个十字路口上,不知道何去何从。 杜布森:那时候当你去做一件明知是错误的事情的时候,会不会感到压力特别大? 嘉里妮:会的!我今年上高二,我感到千斤重担压在肩头,心中的压力极大。 杜布森:这些压力会影响你的行为模式,为了排解压力,你会做一些明明对你有害的事情。比方说,我相信,我们国家大部分的青少年吸毒者就是由于不能消除嘉里妮所描述的那种压力才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并非毒品本身吸引了他们。这些孩子没有勇气去适合自己身心健康的群体,这是导致他们吸毒的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其他人是否也曾面临作类似的抉择? 达瑞尔:每天在学校的时候,我必须决定是否要遵从同学们所制定的"规矩、原则"。我知道如果我不"追随"他们,就注定要"出局",不再是"圈子"里的人。 杜布森:达瑞尔,给我们举个例子,让我们可以明白你的意思,你的同学们希望你遵从什么"规矩"? 达瑞尔:好,比方说"冷俊"就是其中的一个原则。你最好不要表露自己的情感,否则他们就会找茬嘲笑你。学校生活的每一个领域都有着一些潜在的规矩。 杜布森:穿衣打扮方面是否也有一套规矩呢?他们有没有告诉你应该如何穿衣服? 达瑞尔:有啊! 杜布森:也告诉过你该怎样与人讲话吗? 达瑞尔:是的! 杜布森:也规定了该使用哪些俚语,对吗? 达瑞尔:的确如此。日复一日,你就会相信其实他们订出的规矩也正是你真需要的。我的意思是说,你努力地让自己相信:"我恰好也喜欢其他人都穿的"李维"牌牛仔裤、某个牌子的球鞋和毛衣,我并没有受别人影响。"而当流行时尚一旦变化,你意识到有一股其他的力量在影响着你的态度和偏好,那股力量就是群体的压力。 杜布森:你们是否接触过毒品呢?有没有人向你们提供麻醉药(我指致幻毒品)? 嘉里妮:有,我上初中的时候。那时候图书馆管理员将一张控诉毒品危害性的海报张贴在公告栏上,有一次我正站在那里看海报,有人上前对我说:"这玩意儿看起来不错,对吧!"他们竟然站在公告栏下边,把毒品递给了我!这事发生在我上初一的时候,还不太清楚吸食毒品是怎么回事。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妈妈,她被吓坏了。她对我说:"我们年轻的时候从来没有人会引诱我们吸毒。"每次她都说这类话。 杜布森:你难道没有感觉到现在的青少年越来越难做了吗? 嘉里妮:我有这样的感受! 杜布森:年轻人总是要面对很多的压力,但现在毒品以及其他的一些社会问题让青少年面对更严峻和复杂的环境。 希丝莉,有没有人拿毒品让你吸食,你是否亲眼目睹过别人吸毒的过程? 希丝莉:我从来没和那些比较放荡不羁的人有任何来往和瓜葛。我一直是属于一个比较安静的团体。 培基:嘉里妮说到她的妈妈无法相信有人会在校园里吸毒、贩毒,我的父母也很难相信这个事实。然而,我们的社会已经变了。新的趋势即将出现,很多人想成为疯狂的人群中的一员。我常常担心,当我们长大成人并且生儿育女、有了自己的小孩之后,那时的社会会变成什么样子。假如我们曾经吸食过毒品或是做过错事,我们如何能够面对我们的后代呢?我们怎么还能引导他们走正确的道路呢? 杜布森:培基,你提的这个问题很有现实意义,因为时间过得飞快,不久你们也会为人父、为人母,有自己的孩子,到那时候,你们也会就像你们的父母现在这样,担心自己的孩子误入歧途。 希丝莉:我认为青少年吸毒和犯罪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们很少把心里话和内心的挣扎、恐惧告诉爸爸、妈妈。当我们遇到令我们难过和困惑的事情,很少到那些真正关心我们、有能力帮助我们的人那里寻求帮助,相反,会把事情埋在心里或者告诉同学、朋友,然而,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还不够成熟,甚至连自己的问题都解决不了,又如何能够为我们提供有效的帮助呢?我认为我们应当像嘉里妮那样,愿意和父母分享自己心中的委屈---比如,告诉父母今天在学校里被一个同学踢了两脚,我认为她做得对,如果我是她,就决不会告诉我的爸爸、妈妈,因为我知道:他们听到这件事之后会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大骂学校管理不善,似乎要闹出许多是非。不过,我认为:不论我们的父母脾气如何,我们应当信任他们,不必过分担心他们的反应,要与他们建立一种开放的关系,把发生在我们身边令我们忧虑、恐慌的事情告诉他们,然后倾听他们的意见,我们可以从他们那里找到解决问题的答案。 杜布森:你们当中的两位已经提到与父母沟通这方面的问题,那另外两位呢?达瑞尔,你经常和你的爸爸、妈妈沟通吗? 达瑞尔:因为我从来没有使用过迷幻药,所以不需要和爸爸、妈妈聊这方面的问题。但有时候他们对毒品没有任何概念,就像我上初三时教过我的一位老师,对迷幻药之类的东西一无所知。有一天正在上课的时候,窗外飘来了大麻那种令人昏昏欲睡的味儿,而且,味道越来越浓,最后整个教室都弥漫着大麻味儿,所有学生都晓得那是什么味儿,惟有那位老师不晓得(笑声)。我们在下边面面相觑,都憋着不敢笑出声来。那个老师却依然泰然自若地批改着考卷,过了好久,才突然抬起头来大叫:"天哪!那是什么味道!"(笑声)听到她的话,我们哄堂大笑,然而她却一点儿也不明白我们笑的原因,如果她真知道我们笑的原因,一定会气炸了肺。现在,学校设置了一门新的课程---药物(毒品)防范课,情形好多了,但毒品还是没有在校园里杜绝。 杜布森:达瑞尔,那其他的事呢?你有没有和父母谈过其他困扰你的问题?你觉得可以向他们表达你的感受吗?前面你提到那个痛苦的海滩之旅(顺便提一下,我也曾有过类似的经验),你回家后有没有和父母谈? 达瑞尔:有,我跟我父亲说了。我的父母都生长在比较严格的基督教家庭,我母亲还是很......嗯,我并不是说她小心眼,而是因为我父亲接触的人比较多,经验比较丰富,所以他的心胸比较宽阔。他又是个牧师,晓得如何辅导人。他告诉我别太在意别人的嘲笑,也把事情分析给我听。你晓得吗?后来我才发现,那天会搞得那么糟,有部分是我自找的。那天我穿得实在很怪异、很可笑。真的(笑声)!我觉得这点要分清楚,有时候的确是你自己本身太滑稽了,别人才会笑你。那天我就是这样,第二天我就把那身衣服丢掉了。 杜布森:人会渐渐就学会保护自己,被刺激了几次之后,就晓得什么是"危险"的、什么是"安全"的。培基,你说呢? 培基:有时候我觉得和父亲沟通比较容易,我猜主要是他以前也是个男孩子,比较能了解我的立场。他常常鼓励我和品质好的孩子、优秀的孩子做朋友。 杜布森:你需不需要像刚才有人所说的,选择参加哪一边? 培基:要,而且我觉得那个抉择很重要。有些教会的朋友选错了团体,很快就远离了上帝。我很庆幸自己选对了团体,所以没走错路。 杜布森:培基,你的话引出一些很重要的观念。我们都深受周遭的人影响,甚至大人也会因社会的压力而摇来晃去。因此选择朋友也是一生中重大的抉择,如果你选错了朋友,就会有不良的影响,这是绝对的,很少人能经得起周遭朋友的批评。 嘉里妮:我认为有些真正的好人反而不是最受欢迎的人。最近我和一个男孩子交往,他行动不便,必须坐轮椅。他人真的很好,有些人看到我跟他在一起就很不以为然。他们对我说:"你可以和正常人交往啊!为什么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呢?"我觉得这很不公平。 培基:我也有同感。当我想约某个女孩子时,也感受到同样的压力。我晓得有些朋友一定会认为她的外表配不上我,这种压力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情绪也变得不太好。 希丝莉:最近我才发现一个人的个性有多么重要。我常在想:假如我真的嫁这个人,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其实外表好不好看都不重要了,况且他早晚也会变得又老又丑啊(笑声)! 杜布森:虽然听起来不乐观,但我想真的是这样!希丝莉说得对。我见过一个女孩,她嫁给了学校的篮球明星。可是10年以后没有人记得他当时是如何风光的。大家只知道他不能养家糊口,而且优柔寡断,打孩子,骂自己的妻子。希丝莉,就像你说的那样,当你看一个人的时候,要看他的将来,要预测一下他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达瑞尔:我现在的处境挺有意思的,过不了多久我就会从中学毕业,而我妹妹也已经上中学了。昨天晚上她非常难过,她说明年一定得转学。她跟我讲了她的担忧,我发现我对她说的一些话正是今天晚上我们谈的。我和她交谈的时候心里想:"3年前我和爸爸交谈的那一幕又重演了,不过这次我就是当时的爸爸,她是当时的我。"(笑声)我似乎在把当年爸爸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灌到她的耳中。看得出来,她的问题没有那么严重,因为我已经走过来了。我心里一直在想:"她怎么就不明白,其实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但回头想想,当时爸爸对我讲这番话的时候,我也不明白。 杜布森:经历了才会明白,是不是?照这么说,那些10到12岁的青少年可能不会明白我们今天所涉及的内容,因为他们还没经历过这些事情,也许你们也不会完全明白。但这些事一旦发生在你们身上,你们就会豁然开朗。你们会记得今天的题目和这场谈话,关于自卑和无助的谈话。当你们碰到这类事情的时候,请记住我现在说的话:作为一个人,你是有价值的。 嘉里妮:在我上初二的时候,因为长了雀斑而深深地自卑。虽然我用尽各种办法掩藏雀斑,但还是看得出来。我妈妈一直告诉我不要管它,雀斑其实很好看。正像达瑞尔说的那样,我几个星期前也在和另一个女孩说同样的话。她有雀斑,但很好看,是不是?我告诉她,别人可能会嘲笑你,但你不应该因此沮丧。事实上长雀斑也有好处。因为如果你脸上长青春痘的话,别人分不出来哪儿是雀斑,哪儿是青春痘(笑声)。 达瑞尔:我的青春痘不多,但有时也比别人厉害。 杜布森:请解释一下青春痘是什么,因为有的人还不清楚这个问题。 达瑞尔:它只是一种生理现象。有些流传的说法很可怕,比如有人说长青春痘是做了坏事(笑声)。它是一种生理现象,就是把过多的皮下脂肪排泄出来。 杜布森:达瑞尔,请你描述一下青春痘是什么样子的? 达瑞尔:你脸上长出来的红痘就是青春痘,有时候脖子上也长。当你看到电视上那些完美无瑕的人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很丑。镜头下的那些人就是那么光彩夺目,你是挑不出他们毛病的。当青春痘冒出来的时候,你会心绪大乱,它也会把你击倒。虽然你对自己说:"我知道什么重要不重要,也知道美丽不是最重要的,但青春痘还是影响你的自信。" 杜布森:你变得很敏感,是不是这样? 达瑞尔:我看过一个电视节目,主持人问:"青少年最大的面子是什么?"回答的人开玩笑地说:"青春痘!"真是一语双关。主持人说:"答对了!"底下笑声一片。但青春痘确实影响人的自信,当你在带着一脸的红疙瘩站在公众面前的时候,就有如对别人说"嗨,看啊!这就是我,长着一脸青春痘!"你的自尊心肯定受到了伤害。如果你说"外表漂亮并不重要"就轻松多了。但面对自己长满疙瘩的脸树立起自信确实不容易。 杜布森:曾经有人对上千名青少年做过调查,调查的题目是:"你对自已哪方面最不满意?"在所有的答案中,回答"对皮肤最不满意"的人最多。这就是我们之所以强烈反对给孩子买芭芘娃娃的原因之一。有很多家长不懂得让孩子自己选择玩具。虽然,很多的小女孩都会有芭芘娃娃,但是,我认为芭芘娃娃的身体过于完美了!她脸上没有一点瑕痲,她的皮肤很有弹性,头发充满光泽,身上没有一点儿脂肪。你们可以看到,这些娃娃只能让小女孩儿有这样的想法:"我长大了也要成为她那个样子!"这种可能性简直太小了!太脱离现实了! 希丝莉:看起来青春痘总是在重大的日子出来捣乱,一直都是这样。两个星期前还好好的,脸上一个痘儿都没有,但一有事儿,青春痘满脸都是。 杜布森:就像是小妖怪在夜里跳出来种在你脸上的。 培基:我们一直在说人需要学会接纳自己。这太难了,至少对我来说太难了!别人会嘲笑你,你会受伤害。就像前面谈到的那样,有时候我想"我为什么不能像他那样干净、漂亮,让所有的女孩儿都爱我?没有人喜欢现在的我。"我认为这是正在读中学的青少年必须克服的最大困难,这个困难就是接纳自己的身体。 希丝莉:有一次,妈妈告诉我美丽是内在的东西,外表漂亮的人往往不会在自己的性格和品性上下功夫。随着时间的推移,外表吸引力小的人会变得越发幸福。因为他们的内在美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多。 杜布森:希丝莉,我希望每个人都明白这一点。我知道另外一项调查结果支持你的说法。研究人员将大学中的女生分成两组,一组是非常漂亮的女孩,另一组不是很有吸引力。研究人员对这两组人进行了25年的跟踪调查,以了解她们的婚姻状况及婚后的生活。信不信由你,25年后,那些缺乏吸引力的女孩婚姻生活反而更美满。所以,那些认为自己外表一定要漂亮的想法真是大错特错了。让我来总结一下,每个人都对自己有不满意的地方。培基不满意他的铁鞋,他穿着铁鞋感觉很不好。嘉里妮的问题是雀斑。希丝莉觉得自己太矮了。达瑞尔怕学习影响了他的运动生涯。如果一个人诚实的话,肯定会承认自己这辈子的担子不轻,因为有很多缺点令人不快,但没有必要为此忧心忡忡。不管我们外表如何,每个人都有崇高的价值,这也是基督教的闪光之处。多么令人振奋的消息啊!我不必去做什么来挣得这份爱与接纳。这份爱的礼物对每个人都是免费的,对于那些被自卑折磨着的人来说,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 * * 杜布森:现在又有一位新朋友加入我们的讨论,我想让你们先认识一下。葛瑞格,请你介绍一下你自己。 葛瑞格:我叫葛瑞格·诺斯,我在天路图书公司工作。我们公司是一家基督教徒录音公司,我今晚来这儿帮你们录音。我以前曾经吸过毒,所以从我的角度来谈谈有关毒品的问题可能对大家更有帮助。我知道吸毒的滋味,所以我想我的意见还是蛮有参考价值的。 杜布森:我同意你的说法,葛瑞格。我们应该从你那儿吸取教训。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们,你是怎么沾上毒品的? 葛瑞格:这个问题是别人问我最多的。我开始吸毒是因为我觉得好奇和无聊,吸毒很容易让人兴奋起来。但你一旦吸上毒品,就很难脱离它,很难回到正常的生活中来。那滋味可真不好受!当时我每天都吸食毒品。 杜布森:你吸哪一种毒品呢? 葛瑞格:最初我吸大麻。 杜布森:吸大麻是否导致你后来吸其他毒品? 葛瑞格:也不是。我不是由于上瘾才吸更厉害的毒品。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人一旦吸上了大麻,就和毒品和吸毒的人群扯上关系了。所以我越陷越深。 杜布森:你什么时候开始吸毒的? 葛瑞格:实际上是从小学就开始了。 杜布森:好了,葛瑞格,请你回想一下最初的经历,你还记得当初的情形吗? 葛瑞格:哦,我记得。我的一个朋友的姐姐毒瘾很大,她常让我们帮她"卷铺盖",所以我们就...... 杜布森:对不起,你能不能解释一下有关的专有名词。 葛瑞格:"卷铺盖"就是把大麻卷成一根一根的,就像香烟一样。他们把一根大麻烟称为"一节"。那女孩常让我们帮她卷,一卷就是几个小时。有时候她带回家"一块砖","一块砖"可是不少大麻呢!有一天,卷着卷着我们决定尝试一下。我们偷了几节,那是我第一次沾毒品。 杜布森:是你还是其他人提出来尝试一下的呢? 葛瑞格:是我。 杜布森:你给其他人施加了压力,对不对? 葛瑞格:没错! 杜布森:过后你有没有吸过其他毒品? 葛瑞格:吸过,而且上高中时一直在吸。 杜布森:请你告诉大家吸毒时有什么感觉,药性过去以后又有什么感觉。 葛瑞格:药性过去以后的感觉太可怕了,特别是吸食"安非他命"以后,总是感觉很虚弱。告诉你们,上瘾是非常可怕的事儿。因为你早上醒来的时候就知道必须吸毒,否则你就撑不下来这一天。你吸足了,这一天就算过来了。但是第二天早晨噩梦又开始了。 杜布森:要是你没有钱买毒品怎么办? 葛瑞格:那要看你迷上哪种毒品了。如果你吸"安非他命"或海洛因,身体就会变得非常虚弱。 杜布森:我们听到有人说毒品可以激发人的创造性和理解力,你觉得他们说的对吗? 葛瑞格:当然不对。一个人吸毒的时候,甚至出现幻觉。当时他(她)觉得挺舒服,但事后身体受到很大的损害。 杜布森:早些时候,有一个男孩和四个朋友开车出去玩,他的朋友给他毒品,但他拒绝了。他的朋友说:"来吧!难道你害怕了!你是胆小鬼吗?别人都在吸,你怎么不能吸?"在那一时刻,他该怎么办呢?对于处在这种境地的年轻人,你能提点什么建议呢?有些人为自己的脸上的雀斑或脚上穿的鞋子,或自己的其他某些方面感到难为情,怎么处理这些问题呢? 葛瑞格:我承认那位男孩儿处在很尴尬的境地,特别是他正和他所信任和尊敬的哥儿们在一起。但他此刻必须作出决定,因为这一决定事关重大。一旦他开始吸毒,有了第一次,以后就等于掉进了无底洞。所以我建议他痛下决心,拒绝同流合污。他应该开始寻找新的朋友,因为他原来的这些朋友可能在毒品中越陷越深,他与这些人混在一起早晚会被拉下水。 杜布森:葛瑞格,能不能请你谈谈吸毒者的自卑问题,也就是我们早先讨论过的话题。我相信,自卑的人,也就是不喜欢自己的人,有时候用毒品来逃避现实。换句话说,他认为毒品可以帮助他释放自己几分钟或一两个小时。你同意这种观点吗?在你的经历中自卑感是不是扮演了一定的角色? 葛瑞格:绝对是这样的。当时,自卑是我很大的一个弱点。人们不承认自己吸毒是为了逃避现实,但事实的确如此。毒品可以使人迅速脱离那种无助的感觉。但那种感觉你不可能彻底摆脱,药性过后你还得面对这些问题。 杜布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努力克服这个问题的呢? 葛瑞格:我高中毕业时问题更严重了。你知道,大多数人在学生时代都想出风头,我也一样。但毕业以后,一切都烟消云散了,没有谁崇拜谁这一回事了。这也是自卑情绪令人难以忍受的原因。 杜布森:葛瑞格,你是怎样才得以恢复正常生活的呢?你的生活曾是一团糟,而现在你却衣冠端庄地坐在这儿? 葛瑞格: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耶稣进入了我的生活,我的生命开始更新,一切就都不再一样了。 杜布森:葛瑞格,非常感谢你能和大家分享你的经历并在这里做见证。我相信会有很多年轻人从你的经历中受益的。 葛瑞格:谢谢你们给我这个机会,现在我得去上班了。 杜布森:我现在希望你们四位来谈谈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也就是青春期早期出现的身体变化。孩子们对身体的变化感到恐惧并不新鲜,你们在青春期早期是否有过类似的恐惧感呢? 嘉里妮:我经历过。我发育得很早,大概在四五年级时身体就出现了青春期的征兆,当时我吓坏了,因为妈妈以前也没有告诉过我。 杜布森:她事前没给你讲过,让你有所准备吗? 嘉里妮:没有,因为她以为我会到六年级或初一才会发育。当事情发生的时候,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杜布森:嘉里妮,你当时害怕什么?你是不是怀疑自己哪儿不正常,或是得了什么可怕的疾病? 嘉里妮:当时我以为自己快死了,真的!当时我在学校,于是泪流满面地冲进了护士办公室。当时我恐惧极了,因为护士根本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因为我过于激动和紧张,简直快歇斯底里了,事实上,我什么都没说清楚。 杜布森:你的诚实对我们很有帮助,嘉里妮。因为你鼓励了那些正在收听这个节目的青少年,使他们在出现生理变化的时候不再害怕。大家应该知道身体的生长是由脑垂体来控制的。到了某个年龄段,它就分泌出一种叫激素的化学物质,正是这种物质使身体产生了这令你害怕的变化。 嘉里妮:你说不要害怕,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一个人应如何克制自己使自己不害怕呢?例如,当我发现自己特别害怕蜜蜂时,妈妈对我说"不要被它们吓着"。但我做不到啊!当蜜蜂飞过来的时候,我掉头就跑。我快被他们吓死了,虽然妈妈告诉我不用担心,但一点儿也不能帮我去掉恐惧。 杜布森:嘉里妮,有些东西不要搞混了。你特别怕蜜蜂是因为怕被它蜇,而我想向青少年谈的是正常的变化没有什么好怕的,所有健康的人都会经历这种变化。达瑞尔,你能谈谈吗? 达瑞尔:我上初中时个子很小,我想那个阶段大多数男孩都比女孩矮。 杜布森:没错! 达瑞尔:现在我的个子已经赶上大家了,但有一段时间我对自己的身高特别敏感。但我不是惟一感到不自在的人,因为身体发生变化的那个阶段,刚好学校开始安排体育课,我不得不在更衣室里面脱掉衣服洗澡,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体。 杜布森:正是这样。 达瑞尔:我比班上任何一个人都怕上体育课,可是早上第一节课就是体育课。我喜欢打篮球和其他很多体育运动,但别人看到我的身体让我很不自在。每个人都是这样的,所以体育课总是有很多麻烦。 杜布森:达瑞尔,看得出来你很有见解。体育课的确令很多初中学生忧心忡忡。那些还没发育成熟的学生会对自己的身体很敏感,尤其是当他们看到别人的身体像成年人一样的时候。这让他们极度焦虑,特别是那些被别人嘲弄的孩子们。有些同学对我说"把我赶出学校、让我不及格、把我发配到西伯利亚、把我关进监狱都可以,就是别让我在体育课以后洗澡!饶了我吧!"我理解他们的感受。 嘉里妮:当我知道体育课后必须脱衣服洗澡的时候,我也变得既紧张而忧虑,甚至,有体育课的那天我都不想上学了。我和妈妈玩各种把戏,想尽办法不去上课,比如装病什么的。但她总能逼我去上学。每个女孩都有像我一样的经历。很可笑,学校的毛巾太小了,根本裹不住身体(笑声)。毛巾是用来擦身体的,但每个人都用它裹住身体,一边把身上的毛巾缠紧,一边脱衣服或者穿衣服,这样做是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的身体。那经历真是太可怕了! 杜布森:每个人都会经历同样的事儿。 嘉里妮:每个人都很尴尬的,也很怕羞。(笑声) 杜布森:其他人有没有过类似的经验? 希丝莉:我以前穿着衣服洗澡!(笑声) 杜布森:你们都是同一根藤上的蚂蚱。培基,你有同样的问题吗? 培基:有。 杜布森:对那些原来就有自卑感的人来说,这种经历更令他们痛苦不堪。这个问题好像可以随时会折磨他们。 培基:另一件让男孩心里不快的事是不够强壮。有很多男孩长得肌肉发达,如果你瘦瘦的,他们会拿你开玩笑。我就是那种不够壮的,所以我总想长出一身的肌肉来,像他们那样。这是我自卑的原因。 杜布森:青春期出现之前,也就是长大成人之前,你的肌肉就像小孩子的那样。青春期到来的时候,肌肉就会变得强壮起来,就像男人的肌肉一样。所以发育晚的男孩看起来就弱弱的。当他的朋友们在球场纵横驰骋或进行运动量大的活动时,总会力不从心。初中时觉得力气很重要,那些还没发育好的孩子会在某一段时间内觉得自己没力气,他们的感觉正像培基描述的那样。 嘉里妮:这有一件事令我尴尬。上体育课时候虽然男女生分开,但还是在同一操场上。有时候真让我害怕!他们在那边换衣服,我们在这边换衣服,他们在那边打篮球,我们在这边打排球。那种时刻真是令人紧张。每个人都想表现自己,可我打篮球却不怎么样。因为我很矮,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个瘸子(笑声)。我当然不想被别人笑话,女孩儿总是希望被男孩儿欣赏,男孩儿也想在女孩儿面前有吸引力,真令人紧张! 达瑞尔:有些调皮捣蛋的同学(其实他们是想炫耀自己)专门在男生女生打网球(或有其他活动)时过来搞恶作剧。我上初中时,一个男孩偷偷地跑到另一个同学后面(做了一个往下拉裤子的动作)拉下裤子就跑(笑声)。当然,那可怜的家伙赶紧抓住裤子提上。我真害怕这种事儿发生在自己身上。如果这事儿发生我身上,我就没脸见人了。所以我总是一边打网球一边留心身边有没有人。因此,我至今网球都打得不怎么样。你不得不小心谨慎,免得落入危险的境地。虽然不可能完全避免丢脸的事,但总能有点儿用。 培基:有些男孩用在女孩面前说你坏话的办法来报复你,他们会说你或你家里人的坏话。这种做法太恶劣了,太伤害人了! 杜布森:从你们的谈话中我可以看出你们在异性面前很谨慎。当周围有异性时,你们是最脆弱的,我能理解这一点。 现在请约翰·斯帝尔先生加入我们的讨论,他是来帮助我们录音的工作人员之一。因为今天的讨论太精彩了,所以这些工作人员都跃跃欲试,想大显身手。为什么不让他们加入呢?约翰·斯帝尔,欢迎你! 约翰:谢谢。 杜布森:刚才我们的讨论你在10米之外都听到了。我知道你对自卑感这个话题也有一些自己的看法。 约翰:我只想说我们当中的许多人对自己的外表太敏感了,比如总是觉得"我太胖了"或"我太瘦了"。我也有同样的问题,我总觉得自己不够英俊。我曾见过一些很有吸引力的人,于是我很希望自己能够像他们一样。比如,我总想拥有一头黑发,我从来都不满意自己的长相。后来,我认识到上帝创造的每一个人都是有他的美意在其中,而且他不会做错。我认识的几个明白这一原则的人就不会让自己的缺陷搅扰自己。例如,我认识的一位女孩必须架着拐杖才能走路。她的腿有毛病,我也不知道她得的什么病,她的腿细得不能走路。但是,她是我所认识的人中最漂亮的一个,她身上充满了上帝的荣光。因此,她常常能帮助别人并使别人快乐。在帮助别人的同时,她自己也充满了喜乐。真是太奇妙了!人们时常注重表面的东西,却不明白上帝会按照你的恩赐来使用你。上帝对每个人都有计划,我们的责任是要明白上帝的旨意并按照他的旨意去做。 杜布森:约翰,这就是自信的秘诀。但是,有些人会因为一点儿小毛病而退缩不前,甚至荒废了上帝给他的恩赐。 约翰:当然有这种事。有意思的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哪方面出众,也未曾料到自己是个领导型的人。但在上高中时我却体现出了这方面的才能。很多人邀请我参与他们的活动,我也时常欣然接受。当时,我是校报的编辑,另外还参加很多其他活动。我总是愿意尝试。 杜布森:当你的信心增长了的时候,你的能力也随之长进。这是我希望所有读者都会明白的原则。也许你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能力或技能,但其实真正的问题只不过是缺乏自信心。我来给你们讲讲我生活中最沮丧的事儿。上高中时候,有一次,别人让我分享见证,我只想讲5分钟,所以就把要讲的内容提前背了下来。但是到了分享见证的那一天,我前面的演讲者滔滔不绝地讲了半个小时,而且讲得非常精彩。越听他讲,我心里越害怕,因为我知道自己可没有那么多的东西要说。最后,我走上讲台,看着台下坐满了我的同龄人,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台下鸦鹊无声,所有的人都静静地看着我。那一次是我这辈子最恐怖、最沮丧的经历。现在,我在全美各处演讲,而且邀请多得简直接不过来。能从当时的境地走到如今,关键的问题在于自信心。 约翰:也许第一次的经历促使你更渴望成功,是不是? 杜布森:是的。但我花了5年的时间才从沮丧中恢复过来。我难以描述那次失败对我造成的伤害有多大。正像约翰所说的那样,主使用了那一可怕的时刻,它使我渴望学习如何演讲。 培基:谈到自信心,在演戏方面也是一样。我想我不具备演戏的才能,我只想当个电视明星。后来我报名参加了一个戏剧表演班。每天老师都把我赶上台去和另外两个女孩儿一起表演。因为一点自信都没有,又很害羞,我总是缩手缩脚的。不过,我还是硬着头皮上。第一次真的很难,但逐渐就开始有自信心了。现在我演起戏来真是如鱼得水。 约翰:开始的时候,每个人都是这样。因为工作的关系,我遇到过一些显赫的人物,但事实上他们和我们一样只是普通人。 杜布森:好,假如你缺乏自信心,那应该从哪里开始建立自信心呢?你有什么建议吗? 约翰:不管是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才能。如此,你可能在院子里挖坑挖得比别人快、比别人漂亮(我并不是建议你去搞破坏)。每个人都有可挖掘的潜力,你应该认识到自己的潜能并将它开发出来。我姐姐认为自己有绘画才能,于是她不断地去创作。现在她在从事艺术方面的工作。我可不认为她天生就是个艺术家,但她很自信,发挥了自己的潜能。我另外一个姐姐则在体育方面很出色。 杜布森:你刚才说到的原则我非常赞同,而且在本书的前几章中我也提过。假如你觉得自卑、无助、无法为别人提供任何帮助,那就要先仔细查考一下自己有哪方面的才能。你要尽力确认自己的潜能,然后全力发挥自己这方面的特长和挖掘在这方面的潜力。这样,不久你就会感觉好一些了。 培基:假如对新东西的尝试失败了怎么办?这样别人会看不起你,那情况岂不是比以前碌碌无为更糟吗? 约翰:不一定,因为别人怎么想和怎么看你并不重要。实际上,如果你有勇气尝试自己不了解的东西,你就会借此了解自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培基:是的。有时候父母鼓励你做些你自己不熟悉的事,所以你懒得去做,是不是?你觉得很消沉、很泄气,认为他们不应该强迫孩子去做自己认为不该的事。 杜布森:你说的对,培基。但事情应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小孩子肯定要摔很多跤,然后才能学会走路。如果开始的时候他就不愿意摔跤的话,永远也学不会走路。对于我们来讲,对失败的恐惧会阻止我们去尝试新鲜事物。如果不敢冒险迈出最初的一步,你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只要有一点儿信心,你就能做出足以夸口的事情,你们的父母也希望你们如此。希思莉,我想听听你的见解。 希丝莉:我最害怕的事情之一就是抛头露面,比如说在众人面前讲话或唱歌。一年前,我鼓起勇气参加了学校的表演队(当学校有足球比赛或其他活动时,表演队就去演出节目)。参加表演队并非易事,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被选上,但很多人肯定会落选。第一次面试时我很紧张,也很害怕,以为自己肯定选不上。但是,只要你经常实践并且不断努力,事情就容易多了。就像嘉里妮说的那样,我的情况也是如此。我入选了表演队。昨天晚上,我最后一个演出节目,但一点儿都不害怕。然而,一年以前我还总想中途退下来。实践使我有了这么大的进步,让我克服了恐惧心理。 杜布森:你的自信心越来越大了,对吗? 希丝莉:对。 杜布森:这一次成功是不是让你觉得尝试新事物其实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艰难? 希丝莉:我想是这样的。 杜布森:因为你已经能正视自己内心的恐惧感了,是不是? 希丝莉:是的。 杜布森:如果事情的结果像你想象的那么糟糕,你会不会退缩? 希丝莉:我会退缩。 杜布森:我认识一位曾在奥运会上拿过3次金牌的田径运动员。他说,每当比赛快开始的时候,他都想逃离运动场。还有人告诉我,篮球明星沃特·张伯伦在每次篮球比赛开始之前都要到厕所去呕吐。巨大的压力、恐惧会让人产生退缩的念头,甚至除了哭以外什么都不敢做,这样上帝赐给你的才能就没有被发挥出来。 杜布森:培基,请你总结一下,成长究竟是一个有意思的过程,还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培基:既有趣又痛苦。有时候挺有趣,有时候又想:"我可能过不去这一关了。"现在回头看看自己的经历,我真希望我现在只有12岁,那样我就能从头来过。如果我真能重新经历一次的话,我会以不同的心态来看自己,来生活。 杜布森:现在该结束我们的讨论了。谢谢你们今晚能和我们一起坦诚地分享你个人的经历和感受。我希望今晚的讨论对听众和读者都有帮助。也许今晚的谈话能够为那些正在经历同样困苦的人提供一点儿帮助,有利于这些人享受生命中的祝福。再一次感谢你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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