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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高于一切的责任 现在我们的讨论该是告一段落的时候了。我希望这一关于培育男孩的、富于魅力和挑战的聊天闲谈对你来说是有收获的。没有什么比把孩子带到这一世界、然后把他们一步步引上发展的道路、直至走向成熟更为辉煌的事业了。我在讨论一开始就写过，作为父母，我们的目标就是把儿子们从"不成熟的、反复无常的少年转变成诚实而有爱心的男人，他们尊重妇女、忠于婚姻、信守承诺，是果断有力的领袖、优秀的劳动者、保持着健康的男性气质"。这是一个崇高的目标，这个目标是能够达到的。实现这些目标的主要机制是在家中实行的坚定领导和管教，同时体现出爱心和同情。这两方面的结合是可以战胜一切的。 我们讨论的重点是男孩和女孩的差异，以及与男性气质相联系的特别需要。我们也考虑到了今天的文化环境中摆在男孩面前的日益扩大的危机。总的来看，对男孩不利的方面包括家庭的崩溃分解、父亲的远离或退出、由此而引起的精神创伤、女权分子对男性气质特征的攻击，以及对我们这么多的孩子造成扭曲和歪曲的后现代文化。如果存在一个把所有这些困难的源头联系起来的共同主题的话，那就是令人眩目的生活变化速度，它给我们的孩子留下的时间和精力是如此之少，而他们正指望我们能帮助他们去实现一个又一个需要和愿望。 让我在这一点上具体谈谈。我希望这个话题随着这一讨论的展开已经很明白了，我们在孩子身上遇到的麻烦，是与我称之为的"经常性恐慌"以及由此产生的日益增强的孤独和分离直接相关的。美国与物质享受主义的结合，已经向美国最重要的事物敲响了丧钟。让我们回过头来，作为具体例子，看看在我们学校里经常发生的欺凌和嘲笑辱骂他人的现象。我们大家小时候都经历过这样的难堪，那么今天的不同之处在哪里呢？是家长的缺席，他们已经没有留下什么给下一代了。有一部分孩子回到仍是完整的、具有爱心的家中，家长能够把孩子从悬崖上"说服他们下来"，给予他们爱心，帮助他们正确认识和对待事物。有人在那里向我们显示真切的关怀，并告诉我们，来自同龄人的那些粗俗的判断并不意味着世界末日的来临。如果没有充满智慧的关怀指导，例如，像我在学校里遭受挫折回家后父亲给予我的安慰，那么危机来临时，今天的孩子心中就会充满怒火，却无处发泄。有的就此染上了吸毒或酗酒，有的退缩到孤独之中，有的则可悲地把他们的愤怒转变为谋杀性的攻击行为。他们愤怒爆发时，要是父母在场的话，那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啊。我们的孩子面对着那么多的困难，归根结底和今天家庭的这一特征是有直接联系的：家里没有人。 如我们在前面几章中一再看到的，在缺乏家长关怀的情况下，受害最甚的一般是男孩子。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在没有人认真指导和监督的情况下，他们更有可能脱离正确的航向。从遗传角度来看，他们一般更容易反复无常，在情感上更不稳定。他们在混乱的、无人监督和约束的情况下更容易摔跤跌倒。男孩就像飞速向前的汽车，在旅程中的每一刻都需要有人把握方向盘，有时向一边稍稍靠半英寸，有时向另一边靠1/4英寸。他们需要接受指导的时间至少是16年或18年，有时则更长些。在让他们自己作出选择时，他们往往会脱离中心线，甚至跌到沟里去，作出不良行为或遭遇危险。然而，今天95％的孩子每天放学回到家中，面对的却是一个空荡荡的屋子。这是一个走向任性的男性的灾难之路，随着他们年龄的增大，陷入麻烦的可能性就越大。今天，当我们的文化与家庭在争夺对我们孩子的控制权时，我们不能仅仅关注那些不那么重要的事情。 作为母亲或父亲，你的任务是，利用你可爱的小男孩这一"原材料"塑造出一个男人来。用一块一块石头、一个一个方案把他构筑起来。永远不要假设有哪一刻你可以甩手离开去"做你自己的事"而不会在他或她身上造成严重的后果。我的看法是，那些选择把孩子带到这一世界上来的人必须在一段时间里给予这个男孩或女孩以最高度的关注和重视。这并不是说一直需要父母陪伴在身边。往往在不知不觉中，这个小孩就长成为一名青年，他会打起背包，迈着不那么稳健的步子来到成人世界。之后就轮到他们去显身手了。从各个角度预期，作为父母的你应该会有几十年的健康身体和充沛精力从事上帝安排你去完成的各项任务。但是暂且有一个更崇高的呼唤在等着你。我觉得，无论我说的话是否中听，我都有责任把这一点告诉你。在人生的一段时间里把孩子抚养长大，这是高于其他一切的责任。此外，孩子小时候的生活是以此为准则的家庭，在孩子成年后将会得到最大的报偿。 我相信，今天的绝大多数母亲在她们生活中最关心的是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她们会把自己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他们身上。但是她们身陷在一个混乱不堪、过于苛求人的世界中，这个世界一直威胁着要把她们压垮。许许多多这样的年轻妇女是在繁忙不堪、功能失常、以职业为主的家庭中成长的，她们希望把更好的东西提供给自己的孩子。但是，经济方面的压力和其他方面的要求期望压得她们喘不过气来。这一点我以前从未写过，而且因为我现在把它说了出来而会遭致批评的，但是我相信，在儿女抚养期间，父母双方均有职业的家庭会产生一种紧张和压力，这种压力正在把人们撕裂压倒，而且它常常剥夺了孩子们在今后一生中不断寻求的东西。 我的希望是，"经常性恐慌"生活方式的大大减少现象会在某一天出现。如果它成为一项运动的话，它会给家庭一个预示。它会减少离婚现象，使得家庭生活更和谐。孩子们将重新获得他们应该得到的地位，他们的幸福健康将在许多方面得到增进。我们还没有开始面对这些目标，但是我们至少可以希望，有相当一部分人将从过度繁忙的噩梦中醒来，说："这是一种疯狂的生活方式，应该有一种比这更好的抚养孩子的方式。为了减缓生活变化的速度，我们情愿在经济上作出部分牺牲。" 但是，仅仅待在家里，仅仅待在孩子身边是不够的。我们应该利用这短短的几年时间把我们的价值观和信仰教给他们。在相对来说较为富裕的北美成长的千百万年轻人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他们对超验的价值观感到极为困惑。比起历史上的各代人来，我们给了他们更多的物质享受，他们拥有的机会是我们的先人所无法想像的。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从未听见过炮弹的呼啸声或手榴弹的爆炸声。他们在教育、医疗、娱乐和旅游上所花的钱远远超过了以前各代人。然而，我们在最最重要的父母责任上却未能提供足够的东西。我们没有教会他们，作为上帝的孩子他们是谁，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负有什么使命。 已故哲学家和作家弗朗西斯.谢弗写道："现代人的困境很简单：他不知道为什么人生是有意义的......这是我们这一代人的灾难，是现代人问题的核心。" 尽管谢弗博士早在30年前就写下了这段发人深省的话，但它对我们今天的青少年和年轻成年人是再贴切不过了。在我当年为年轻人写《边缘生活》时，它的意义就变得很显然了。为了支持我的这一项目，"辞书出版公司"在各个城市组织了专门小组以调查紧张压力点和年轻一代的需要。与我们的主题相一致的是，最为常见的情形是生活意义的缺乏。这些孩子大多对物质生活和生活的目的感到模糊混乱。 请允许我把上面提到的《边缘生活》的一部分作简要介绍。我相信它不仅适用于该书的读者对象(年龄16至26岁)，而且适用于生活在这一强调物质享受的社会中的所有人，我们所生活的社会注重的是金钱、权力、地位以及其他贴着空虚标签的价值观。我是这样写的： 趁你还年轻，在工作和家庭压力变得使人发狂以前，停下来思考一些基本的问题是很重要的。有好几个带有永恒意义的问题，每个人总会面临并要对付的。我想，现在就开始考虑会对你有所帮助。无论你是无神论者、穆斯林、佛教徒、犹太人、不可知论者，还是基督徒，人类家庭面临的问题基本上是相同的。不同的只是答案。这些问题是： 作为一个人，我是谁？ 我是怎样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信仰和行动是否有正确和错误之分？ 是否有上帝，如果有的话，他对我的期望是什么呢？ 人死了以后还会有生命吗？ 有一天我将为自己在地上的生活方式承担责任吗？ 生和死的意义是什么？ 我们的研究中令人伤心的观察发现是，我们与之谈过话的大多数青年人觉得要回答这些问题很困难。他们对我们称为的"最初的真理"只有一些模糊的概念。怪不得他们缺乏意义和目的意识。对一个不理解自己的起源和目的地的人来说，生活是没有意义的。 人类往往会对自己无法回答的问题烦恼不已。就像大自然厌恶真空一样，因此智力就去填充空档。或者换一种说法，智力试图在信仰体系中修补漏洞。为什么今天这么多的年轻人追逐各种扭曲混乱的"神学"，如"新潮运动"的胡说八道，追求享乐，滥用毒品，追求不正当的性行为？原因即在此。他们在无望地寻求能满足他们"灵魂饥渴"的什么东西。可以说他们是难以找到的。没有什么伟大的成就和高超的教育会提供这样的答案。 对那些需要在明确他们的目标方面给予帮助的读者来说，请允许我要求你们设想一下自己生命终点来临的日子，或许这离今天还有许许多多的年月。当你躺在病床上，回想着一生的经历时，是什么带给了你最大的满足？当你想到荣誉、学位、职业头衔时心头感到狂喜吗？是否声誉最为你所看重，即使你是花了相当代价才取得的？你是否会为你挣得的钱、你写成的书、刻着你的名字的建筑或公司而感到自豪？我想不是的。短暂的成功或成就在命运的那一刻并不使人特别满足。我想，在你准备谱写生命的最后一章时，最大的成就意识是，你的一生坚持遵照上帝制定的神圣准则，把自己的一生无私地奉献给了你的家庭成员和朋友。最重要的是，你知道把自己的孩子领到了真理和信仰面前，这比任何成就都更伟大。其他一切与之相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如果这是你在生命最后一刻的真实感觉的话，那你为什么现在不马上决定根据这一价值观体系去生活呢？你还有机会对那些指望着你的、可塑性很强的孩子施加影响，这可能就是要求作为母亲或父亲的你需要回答的最最重要的问题！ 精神发展同生命的永恒相关，同样重要的是你的孩子在现世的生活方式。具体来说，男孩需要树立坚定的信仰，由此而理解善与恶的意义。他们生活在一个后现代主义盛行的世界中，在这个世界里，一切思想都被认为是同样有效的，没有什么是真正错误的，邪恶只有在那些认为它是邪恶的人的头脑里才是邪恶的。没有信仰的人注定会遇到巨大的痛苦和灾难。 如我们所看到的，更有效的教育工具就是由父母在家里提供的榜样。儿童对父母在无提防时表现的许多行为有极强的观察力。在我们的儿子和女儿分别为11岁和16岁那一年，我和雪莉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那次我们和另一家一起去加利福尼亚的马默斯滑雪。令人遗憾的是，星期四到了那里以后遇上了一场巨大的暴风雪，把我们阻挡在屋里，孩子们因此而懊恼得不得了。我们隔一会儿就到窗口边，看看外面的雪是否停了，可是天气依然如此。星期五我们仍被关在屋内，星期六的暴风积起了厚厚的雪。到这时候，我们两家都患上了"木屋热"，甚至连我们的狗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可是，到了星期天清晨，嗨，阳光洒入了我们住的套间，天空一片湛蓝。树枝上挂着的雪花真是美极了，所有的上山吊椅都开始向山头运行了。但是我们该怎么办呢？我们家的生活规矩是在星期天上教堂做礼拜，我们从不在我们称之为"上帝的日子"的星期天去滑雪或是观看其他职业体育比赛的。我知道有许多信基督教的人会不同意这样的做法，对他们的看法我觉得是可以理解的。这只是我们家的生活标准，在我们结婚成家以后一直是这样做的。但是眼下我们该怎么办呢？人人都这么想从山上滑下去，连我都有点动心了。面对着这些厌烦之极的孩子们，连我和雪莉都耐不住了。于是，我把一家人以及我们的客人叫在一起，说："你们知道，我们不想就此事墨守成规(笑)。我想上帝在这一特别情况下会宽恕我们的。今天外面的天气这么好。我们可以在今晚滑雪回来以后再做祷告，我想我们去是没问题的。" 人人都一片欢欣鼓舞，至少我是这样感觉的，于是我们开始准备行装了。我第一个准备好，正在楼上准备自助早餐，这时雪莉走过来悄悄对我说："你还是先和你儿子去说说吧。"在瑞安有问题的时候，他总是成了我的儿子。我走到瑞安的房间，发现他在哭。"我的天，瑞安，出什么事了？"我问。他的回答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爸爸，"他说，"我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你妥协的。你告诉我们，在星期天去滑雪和做这样的事是不对的，但是现在你却说这样做没问题。"他一边说，眼泪还在他的脸颊上流着。"如果这样做，过去是错的话，那么今天也还是错的。" 瑞安的话就像一把重锤敲在我心头。我使得这个企望从我身上得到道德指引的孩子失望了，我违背了自己的行为规则，瑞安对此很清楚。我觉得自己成了世界上最大的伪君子。在我镇定下来后，我说："你是对的，瑞安。我不应该为自己作出的决定辩护。" 在我的要求下，两家人再次聚到了起居室，我把发生的经过讲了一遍。然后我说："我要你们(指我们的客人)今天都出去滑雪，大家都理解我为什么决定去滑雪的，因为我们等了好多天。不过我们一家今天早晨去村里的一个小教堂做礼拜。我们的星期天一直是这样过的，今天也不应该成为例外。" 另一家的成员，包括孩子和成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今天也不想去滑雪，我们和你们一起上教堂去。"于是我们都去了。那天下午，我思考着这天发生的一切。第二天早晨，我向办公室打电话说，我们要到星期四再回去。我们的朋友也改变了他们的时间安排。于是我们到星期一才去滑雪，过了我们生活中最有意义的一天。我的良心最后终于平静了下来。 我不知道那个星期天早晨瑞安在观察着我，不过我是应该料到的。孩子从他们在家里的父母身上获得了价值观和信仰。为什么做父母的在孩子面前必须过一种坚持有道德的生活，原因之一就在于此。 一旦你的孩子到了青春期以后，重要的是在精神上不要对他们推得太猛。只要他们仍和你住在一起，你依然可以对他们抱一定的期望，但是你不能强求他们相信你所灌输给他们的东西。大门必须向外面的世界完全打开。这对父母来说可能是最令人担心的时候。一般的做法是，保持对他们的控制，以免他们犯错误。青少年和年轻成人在不被人逼着反抗逃跑的时候，他们更有可能作出正确的选择。简单的道理是，爱需要自由。这二者是紧密连在一起的。 无论你做怎样的准备，(对孩子的成长)放飞总是不容易的。已故的厄玛.邦贝克把父母责任比作放风筝。你先是让小小的风筝离开地面，有时你会怀疑它会不会飞起来。你牵着那不怎么样的风筝顶着风飞奔向前，有时它会朝地面撞去，于是你再接上一个长一些的尾巴，然后再来放飞。突然，它趁着一阵来风，飘飘荡荡地靠近了电线。看着这场面，你的心收紧了。接着没有一丝征兆，牵着风筝的线绷紧了，它稳稳地升上了天空。你把手里的线团逐渐松出去，可是，还没等你意识到，整个线团已经全放出去了。你踮起脚尖，手紧紧攥住那最后的一寸线。在满心不情愿之中，你放了手，让风筝在属于上帝的湛蓝的天空自由自在地翱翔。 这是一个令人兴奋激动和惊恐慌张的时刻，而这一刻从你孩子出生起就注定要到来。在你最后放手以后，你作为父母的任务就完成了。风筝已经获得了自由，而你，在整整20年以后，也第一次获得了自由。 在还有可能时，紧紧拥抱你的孩子吧。我希望在这本书里写下的文字会对你和你的家人有所帮助。谢谢你跟着我读完了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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