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 论
“打开诗篇,就好像打开了自主前一千年至今,每一个世纪世界各国信徒崇拜的门。”当我们想到,今日的教会在组织与神学的重点都各有不同时,这是何等具挑战性的声明。然而我们有诗篇这本共通的书。一间教会可能以单调的音律颂唱诗篇,另一间教会可能以有节拍的方式来颂唱;一处聚会的人可能与牧者高声启应朗诵,另一处聚会的人可能只是聆听一班有天才的歌咏团有力的演绎。但是无论用何种方式,我们在公众崇拜时,都会使用诗篇,我们同样知道在家中静静地阅读诗篇的价值。
诗篇一词,希伯来原文只是歌曲的意思。它本来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宗教”意义,因为对于希伯来人来说,整个生命均属于赐予生命的上帝。然而所有的诗篇都是对上帝讲话,或是说出上帝爱的旨意和目的。有些是直接向上帝倾诉心里的不满;有些是个人对罪恶的忏悔,诗人知道罪恶使他与上帝隔离;有些是当诗人感受到被恩典所覆盖时,在惊奇中所作出的赞美。有些看来是在病榻中所作的,有些甚至在死亡边缘所作的。有些是聚会的诗歌,与我们现代诗歌的形式一样;有些是回顾上帝慈爱引领他的以色列子民的长远故事,这些事经历了多个世纪,所以它们能引领歌唱者,对将来有坚定的信心的宣告。有些是环绕着王的身分,他在以色列人的思想和上帝对他子民的计划中,占一个很特别的位置。有些是因圣城耶路撒冷的美丽与重要而欢呼,而上帝所拣选的君王的统治,亦从这圣城开始,终有一天,他会统治全地。有些是为了上帝所恩赐的律法而欢欣,因为知道它是每个信徒路上的光。有些是惊讶的站在自然的奥秘前:雷暴、地震、雀鸟的移栖、堂皇巨大的黎巴嫩松木;但是这些诗篇都常常承认(自然界的奇异)力量是在上帝的手中。
恩典为先
简单来说,诗篇表达一种对上帝的恩典有深度的醒觉。每一位诗篇的作者均意识到,无论他是怎样,他所思想、感觉和相信的,完全在于那位在他生命中首先行动的上帝。他留意到上帝曾藉着他在古时所“作”的—即我们从旧约最初的作品里所阅读到的行动中,他向以色列启示了自己。为人类的原故,上帝创造天地,上帝对亚伯拉罕、以撒与雅各,启示了自己和他挚爱的计划。故此在此时,在后来的世纪,诗人能回顾过去,并且称上帝为“列祖的父”。上帝曾经藉摩西的手,拯救诗人的祖先脱离埃及为奴的境况,他曾带领他们,经过红海的风暴和旷野流亡的危险。上帝也曾给予他们属于自己的土地,就是他们现在居住的地方。此外,藉着摩西,上帝曾给予以色列律法,在诗篇中,即妥拉一词,而基本上是教导之意。但是由于它是指上帝的教导,自然地它亦可解作启示,启示上帝的心思与目的。诗人均深深的感谢一切上帝藉着妥拉呼召他们所作的事情和所要达成的目的。
但是还有,上帝曾从地上万国中拣选以色列,成为他自己特别的子民。随着上帝与亚伯拉罕所立的约(创十七1—8),上帝在西乃山脚下,与以色列全民(出十九3—6),他曾宣告说:“你们要作我的于民,我要作你们的上帝。”当上帝向摩西启示自己时,所用的名称是雅巍,这个纯粹希伯来的名称,从没有被谨守旧约的犹太人读出来,原因乃是出于对“名字”的尊敬。他们以“主”代称雅巍。今天,每日研经丛书所采用的标准修订本圣经,在翻译诗篇时也是以主代称雅巍。耶和华这个语形,只是六百多年前,印刷第一批英文本圣经时,对雅巍这个字的拼字而已,现在已知道是不正确,并且不应继续沿用。
立约的上帝
因为主是立约的上帝,在诗篇中一些言语,只有以“立约的语言”才可以明白。立约的观念现今已很清楚,当学者留意到在摩西的时期,胜利的君主都有强加立约的条文在他们所征服的人民身上这种习惯。摩西的“约”就好像古代近东所表明的一样。然而主与以色列所立的约,与那些强加的,例如说一个巴比伦君王加在一位小王子身上的,两者是不同的。它的内容在世界历史中是完全新的。假如我们想像上帝与以色列所立的约,好像是一种和约,我们便能以一个椰子描画出来。果实的便壳便是立约的条文,正如一对新人在婚礼日子所签署的婚约,但是在里面可吃的部分更为重要,就好像那对新人所说的承诺:“无论是富贵或是贫穷,是患病或健康……直至死才将我们分开。”
Hesed这个希伯来字,在旧约中用来描述主所立的约之内容,包括:上帝为以色列所作的,在以色列中和透过以色列为世界所作的。除此以外,在立约中,上帝还期望以色列为他作出回应。当一六一一年古旧的詹姆士王钦定本译者碰到hesed这个字,他们并不太清楚正在处理一个立约的名词,故此他们并不能识透它基本的意思。他们用了四十五个不同的英文字来翻译它。在诗篇中就出现不少,例如怜悯、良善、仁爱、慈爱等等。但是我们亦不需要因我们已掌握到它的正确意思而自夸,因为这个字所要表达的并不是人性方面着眼所想出来的观念,而是上帝与以色列所立的约中,他所显示的慈爱与非笔墨所能形容的忠诚。故此它的丰盛在人智慧之外。当我们在以后从每一篇诗篇中接触到这个字时,我们应特别留意。
还有其他立约的措辞重覆的出现,我们会尝试在它们的经文中翻译出来。但是再一次的,我们会发现没有一个英文字是合适的,这些字如公义、救恩、仁爱及其他。有一个问题与首两个字有关,就是在诗篇中,它们均以阳性及阴性的形式出现,翻译者直至晚近也未能穷透两种形式的分别,特别是两种形式均能在一句句子中出现。但是今日我们相信已知道两者的分别,因为我们注意到当以赛亚使用它们作立约的名词时,他清楚作出了两者的分别。但是我们仍然需要谦卑的说,因为它们描述了永生上帝说不尽的恩典与仁爱,当我们尝试表达上帝藉着运用它们所作的,向我们现今二十世纪的人启示他奇异的恩典时,我们只能摸索一些词语而已。
在旧约时期的世界,物体和概念连于天空的,都是被看作阳性;而连于地的,则属阴性。(只有埃及将这种思想倒转过来。)这是为什么至尊的神常常是属阳性,而地则常是阴性。因此我们有希伯来文的erets,希腊文的ge,拉丁文的tera。近东的人常常想像,地就是土地母亲。就是这个原因,为什么描述上帝从上倾覆在我们身上的公义与救恩的名词,都是用阳性来表达。以赛亚书四十五章八节就很明显,它说:
诸天哪(阳性),自上而滴,穹苍(阳性)降下公义(阳性tsedeq),地面(阴性)开裂,产出救恩(阳件),使公义(阴性,tsedaqah)一同发生,这是我耶和华所造的。
诗篇的作者,好像以赛亚一样,同样使用两种形式。他们运用阳性及阴性的形式来描述救恩与公义。一个阳性的字(yesha)描述上帝为我们要作或已作的事。他“从天上”拯救我们,这即是说,由于全然的恩典,结果我们这群在上帝立约的爱与恩典里的年幼伙伴,现在被呼召结出上帝拯救的爱(仍是阳性)的果子。因此,有一些事情会发生在我们身上。正如创世记一章廿六节所说,创造的上帝按照他的形像造我们,意思即是我们被造,是要作上帝所作的,故此我们也是创造者。上帝的救恩(yesha),现在根植在我们心内,给予我们能力向他人彰显yeshu‘ah(阴性的字),“救赎的爱”。因为爱不单是情感,爱是一种行动。当“他将我们放在与他有正确的关系”时(动词是tsadaq),上帝所给予我们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是采用第二个阳性名词tsedeq。很不幸地,标准修订本的翻译只是righteous(ness)。既然有这个爱的新生命,我们这群在立约中的人便被赋予能力,向他人传递公义(tsedaqah阴性),故此成为使他人与上帝建立正确关系的工具。这并不是靠势力、说服、能力可成,而是靠救恩(yeshu‘ah阴性)、慈爱、创造性的爱,这是人类可向他的邻舍彰显的,并且这是上帝的礼物,藉此他能带领他的邻舍脱离罪中混乱的势力,进入上帝的喜乐与和平中。因此,那些去重新改造他们邻舍的人,已获得一种权柄,正如耶稣所说的,成为上帝的儿女。
正如耶稣在马太福音五章九节所说:“创造和平的人有福了。因为藉着他们创造的爱,这爱能重新创造他人的生命,他们表现出自己是上帝的儿女。”(编注:英文直译。)
良好(good)这个词,在诗篇中,我们发现这个词用来描述上帝。现代人会立刻联想到它的作用与道德有关。当然在某种情形,它可以有良好道德的意思,但是请留意在创世记第一章,在每一个创造的行动后,我们读到:“上帝看着是好的(goOd)。”这句句子排除了道德的观念,在这里好的意思是“为了上帝创造的目的,这是好的。”又或者在出埃及记二章二节,我们读到当婴孩摩西出生时,他母亲“见他俊美(good)”。标准修订版本在这里作了不应作的事,因为它在希伯来原文中加上了认为应该有的,而在原文中没有“俊美的孩子”一句。不应如此!例如在新约中童女马利亚,这位母亲认识到,她的孩子将会为上帝拯救以色列的计划带来好处(good)。所以,当我们阅读诗篇时,我们要让自己发现上帝创造的目的,贯穿在人类生命所有的层面中。
最后,“怜悯”这个名词,是由“子宫”一词而来。它表示一种“存在”的力量与怜爱,只有作母亲才能领悟,因为婴孩由她的子宫而出。再次我们看到它在伟大的第二以赛亚的一段经文中被表明出来。在以赛亚书四十九章十四至十五节,我们读到:
锡安说,耶和华离弃了我,主忘记了我。妇人焉能忘记她吃奶的婴孩,不怜恤她所生的儿子?即或有忘记的,我却不忘记你。
在旧约中,上帝的爱被显示出,这位属天的父亲的爱,好像属天母亲的爱一样,而在路加福音一章五十节,马利亚对于上帝的怜悯所作出的声明,好像旧约及诗篇一样。
无论我们被逼使用任何的字来翻译这个希伯来字,我们都会发现恩典的基本和实质上的真理,是上帝首先行动。在他们能呼求上帝的救恩以先,他已拯救了他的子民。我们会留意到,没有任何诗人会呼求上帝的救恩。他常作的只是呼求饶恕,因为背叛了(这是另一个我们会遇到的立约的名词)上帝为他和他已拯救的百姓的慈爱目的。所以他呼求信心,或是盼望,或是更多体会上帝的恩典。当他以感谢与爱呼求时,特别在公共崇拜中,他会记起上帝已为他作的事。还有,他乐意使用上帝命定以色列所用的献祭方式,不是为了获取上帝的美意,因为他已有了,而是为了帮助他能持守对上帝的忠诚,和为上帝已作的感谢他。而且当他们在敬拜时,那些非常人性的诗篇作者,发现牛与羊的献祭,仅是上帝给予他们,藉此教导他们献祭的真义,必须是内心和意志的行动,回应人类奇异的生命;而这生命必活在一个充满疾病、地震与战争的世界中。
时间与文化的差距
古代的诗人与今日的我们,在思想上有很大的分别。诗篇已有三千年的历史,故此,翻译他们每一个字成为英文,斯瓦希里文,或是中文,是有困难的。看看这个简单翻译的例子,以两种有密切关连的文化的现代言语来说明,Laplume de ma tante并不只是“我姨母的笔”的意思。言语运用一些意景,这些意景则来自文化,在其中它们形成一幅窗景。当他说“羽毛”(plrme),法国人的图画是一只飞鸟的羽毛,但是我想到的则是一支墨水笔!而我的儿子,属于后一代者,则想到一支原子笔!法国人有一种直觉,羽毛笔是属于阴性的,我们惊奇在他的文化里,什么使他这样想。(参看我们以前说过有关“救恩”两个字,其中一个是属阴性。)他亦有一幅内心的图画,他亲爱的姨妈坐在尼斯的岸边,以青蛙的腿及一樽酒为午餐;然而“姨妈”一字会给予我另一幅图画,一个严肃的老妇在寒冷的天气中,享受麦片粥和茶作为她的早餐。故此就算是看来很简单的字,如君王、祭司、房屋、爱等,希伯来文的意思,未必与我们领受的意思相同。
诗篇的作者
诗篇的言语源于希伯来人古老的诗歌,最好的例子就是在士师记第五章底波拉的诗歌,或是被称为摩西的诗歌(申卅二章)。迦南人也写诗歌,在很多地方,使我们想起希伯来的诗歌。
最普遍与诗篇有关的名字是大卫,他对希伯来诗歌的兴起,毫无疑问具有影响力。但这并不表示完全是他的个人创作。现在已知道的,诗篇的标题是在后来的世纪加上,并不是原先有的。就算我们给予很高的信任,当作它们反映了圣殿祭司与唱歌者的传统,也只有一半的诗篇有“大卫的(of David)”字眼。除此以外,对于这句句字所指的,仍有很多的辩论。介系词属于(希伯来文le)可有多过一个的意思。它可以解释作(一)由大卫所写。正如我们所期望的,毫无疑问,一些诗篇是的。但是亦可解释作(二)为大卫所写。很清楚的,一些诗篇是由某些人所写,用作颂赞大卫。还有(三)le也可与法文a la相等,意思即“仿照大卫”,即是说,大卫已定下了模式。
在巴勒斯坦的地带,很多陶器已被考古学家的铲发掘出来了,其中有刻有le melek,意思即“属于君王的”,或是“皇家产业”,故此我们可以有第四个可能的解释,“受权”或类似的解释。在随后的几个世纪,曾有多次“诗歌”的收集,被圣殿的诗歌班所采用。其中有被称为大卫的诗集,包括所有以“大卫的”为标题的诗歌。其他有由亚萨之子或由可拉之子收集的诗集。这些“……的儿子”,很明显是在圣殿里负责公共崇拜音乐的职员。我认识一位女歌唱家,她类似的被称为“圣西西里的女儿”。历代志下,是大卫以后七百年写成的,保存了诗歌班及其音乐的回忆。由此看来,大卫“负责”大部分的收集,便成为了我们所称呼的以色列诗歌的赞助人了。
最后,我们要留意的,“大卫”并不一定指那位有这名称的伟大君王,因有这种情况,在他的日子,公共崇拜一定是只有原始的形式;直至他的儿子所罗门,他建造圣殿,并且设立诗歌班和音乐,我们将这些联系于那座建造物。除此以外,我们从撒母耳记下七章学习到,透过先知拿单,上帝不单呼召大卫,而是整个大卫的后裔,与他自己建立一个特别的关系,作为他的“儿子”。因此几个世纪后,统治的君主,无论是谁,仍然被称为“大卫,上帝的儿子”。“大卫的”这个标题,可能有些时候是作这样的解释。
事实上,今日是没法去肯定诗篇的日期。我们所能肯定的,就是整本书是很迟才形成现在的样子。有些诗篇很明显(当然没有人知道是谁写的)是被掳至巴比伦的时期(主前五八六—五三九年)才有的,例如那首诗告诉我们,他们外邦的主人如何要求可怜的以色列人“为他们的晚餐唱歌”,我们得到他们的回答:“我们怎能在外邦唱耶和华的歌呢?”(诗一三七篇)篇幅很长的诗篇一一九篇可能来自圣殿重建以后的时期(参看斯三5—6),而且崇拜已由归回的群体重新建立。这些诗歌的存在,指出由那时期起,我们所知的诗篇便被编订。现有的一百五十篇诗歌,分载于五本收集的书中——参看诗篇四十一篇、七十二篇、八十六篇、一百零六篇和一百五十篇的末段。可能这五本收集的书获准于公共崇拜中使用,与“摩西五经”平排,即创世记、出埃及记、利未记、民数记和申命记,它们也是这个时期才被编成现在的样子。但直至主前五一五年,第二个圣殿被奉献的时候,精细的祭司次序,各样的献祭,乐队与及诗歌班,才有全面的发展,因而形成了当耶稣十二岁时,由加利利往耶路撒冷,参加其中一个大节日时,所遇到的圣殿崇拜的仪式。
诗篇的神学
在这简短的序言中,要讲论的这类问题实在太多了。当我们读到每一篇诗篇时,我们会留意到作者对于上帝和他对世界的计划所说的,但是我们可以这样说,诗篇实在是旧约的核心,即是说,撮要并且表达了整个旧约的神学。
虽然有些诗篇迟至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时才被修订采纳,但是诗篇的神学并没有受希腊的思想所影响,认识到这点是很重要。那些人对地中海一带的人都有很大的影响,但对于以色列则绝对没有。故此对于今日我们的文化传统有很大部分源于希腊,我们将一些从柏拉图所学到的哲学思想,理解诗篇,很明显这是不容许的。虽然希腊的思想中有很多差异,它们都是二元的,即是它将生命的每一部分都分成为二。它将天和地、世界的观念或理想和世界的科学实情、时间与永恒、身体与灵魂、爱与性、今生与来世、城市与郊外、希腊人与其他人(所有都被称为野蛮人),政治与宗教等等二分。
诗篇作者很自然地接受希伯来的生命哲学,刚刚相反,乃是一体的。耶利米说创造是“完全的”(ha-kol)。当然一个人会说天,然后再说地,但是两者则好像一个银币的两面。你可以每面轮流来讲、甚至描述和讨论,也可以如此处理一个人灵魂与身体的问题;但是对诗人来说,一个人并不是灵魂暂时寄居在身体内,好像“希腊人”所持守的,或是今日东方宗教所说的。一个人是一个nephesh(钦定本作“灵魂”),这个字我们没有任何英文的同义词,因为它所形容的,不单是我们所想的一个个体,而是一个人,联于其他人,他的母亲、父亲、老板、雇员等等的关系。这整个的nephesh,是上帝爱的对象。我们不能够将希腊世俗的思想,即所谓“得救的灵魂”,或是“灵魂不灭”,读进诗篇里。
因着对人的nephesh这观念,我们在诗篇中找到的,对以色列来说,很自然发展一种代表性的政府,这与希腊的完全不同。希腊的“民主”是南非的种族隔离哲学的始祖,因为只有在社会的上层作管治,而妇女与工人便被排斥于外。在以色列,每一条乡村选出它的“审判者”或是“长老”,这个人坐在乡村或细小的城镇门前,主持公道,而他要对男人、妇人、外来的居民和奴隶工人一视同仁(请记得一个为奴的人只要工作六年,然后便可得自由,还有一大笔花红)——这与希腊和罗马帝国完全不同。每年三次,在三个重要的节期,这位长老都会上首都耶路撒冷。在这些机会,他与其他长老坐在一起,好像一个议院,向君王提出意见,在转变的时代环境中,对普通乡民来说,这就是公平的意义。假若君王没有听从这些“议员”并不是制度的错误。我们读到有很多这些被掳的长老,从巴比伦归回,故此我们可以假设他们已作为人民的代表,因为那时没有君王。这即是说,当我们在诗篇中读到有关藉着君王主持公平的事,我们可以想像到在这背后,一种“民主”形式的代议政府,负起在社会中每一个层面的责任。
诗人很清楚地留意一条分界线,不是好像物质与灵界的分界线,而是一条线穿过天与地所组成的一个世界。这条分界线存在于好与恶之间。有些现代的“希腊人”,他们否认这种分别的存在,好像对罪的存在一样。他们宣告,这个世界所需要,能使事物正确的,是科学化的教育,政治策划、环境的平衡等。相反地,诗人的思想则被一个事实所充斥着,就是上帝与恶势力的争议,所以他们甚至描述他为战士。要达成上帝的目标,拯救所有人类,必须流血。在动物的世界中有流血,我们观察到“在牙齿与爪间,红色是自然的事”。故此上帝的子民也必须准备与上帝分担在战争中的危险,并且承认,假若他们不愿意担负起他们在世界的痛苦与忧伤,上帝,作为立约的伙伴,他自己会将那份放在他们的心、思想与身体中,他们应该愿意为自己负起责任了。因为只有出自痛苦与忧伤,藉创造的爱与仁慈而生,“天国降临在地上,如同在天上。”因着这真理,在诗篇中,上帝不单被高举为创造者,也是救赎主。
如何阅读诗篇
在我们的时代,最低限度有三种方式阅读诗篇:
(一)它们可被当作古代的文学来阅读,好像那些有趣的诗,它们来自那个出现了古代人类的铜器时期。研读它们,会帮助我们今日去学习一些有关作者的文化及思想的发展。
(二)它们可供那些来自会堂的人阅读。不过,这并不是要基督徒去抄袭犹太人如何了解诗篇。但是这是一个很好的练习,在他自己欣赏它们时,经常留意犹太人怎样运用它们,和经常问自己,为什么他自己会有不同的解释。
(三)它们可以供基督徒阅读,基督已为他们开了启示的新领域。由于这个结果,他认识到今日的教会必须在诗篇中寻找更多的——多于原作者的目的,或任何非基督徒可找到的。他阅读诗篇,意识到耶稣与保罗曾引用它们,当耶稣在十字架上受苦的时候,甚至引用诗篇廿二篇。这是否表示出那特别的诗篇有一些信息与他的受苦有关呢?
这样看来,我们要同时用几种方式阅读诗篇!
(一)我们要记着,它们是在一个特别的历史时期写出来,且受到那时期的表达方式所限制。因此,我们不能真实地知道它们所说的,直至我们在脑海中得到一幅图画,譬如:古时耶路撒冷、锡安的城墙、大卫的后裔登基的庆典、群众喧嚷着进入城门,参加圣殿崇拜、残暴君王如尼布甲尼撒、可怜的以色列民被移置在遥远的巴比伦,盼望回到家园,再次与那位曾拣选耶路撒冷为他居所的上帝建立关系,等等。
(二)我们要记着,这些诗是由那些已发现上帝奇妙仁慈的人所写,他与他们立约,是爱与忠诚的约。诗篇并不是由我们外邦的英国人、日耳曼人、斯拉夫人或凯尔特人的祖先所写,而是由上帝的子民所写的。
(三)我们要记着,诗篇是上帝话语的一部分,不只是纯粹的白纸黑字,它们是有生气的,有上帝的灵,领导我们进入真理。因此它们是活的,不单是向前,为我们今日的人。新约的作者相信,基督是上帝的话语,在以往及将来都是,因为他是不变的,昨日,今日和直到永远。“在亚伯拉罕以前,我已存在。”正如我们在上面已留意到的,诗人留意到上帝已拯救了他们,好像我们知道已被基督的十字架拯救了一样。诗人当然不知道上帝如何拯救他们,他们只得到一个圣礼的象征,即他在红海的拯救行动。从这方面来说,我们比当日的作者,对拯救有更多的了解和体会。故此与诗篇的作者所知道的相比,基督徒能找到更多有关上帝的恩典和仁爱的计划,这是完全有道理的。事实上,阅读诗篇,真的是一种光荣和兴奋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