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存在主义者不快乐的呼喊
诗篇八十八篇一至十八节
可拉后裔的诗歌,就是以斯拉人希幔的训诲诗,交与伶长。调用麻哈拉利暗俄。
1耶和华—拯救我的上帝啊,
我昼夜在你面前呼吁。
2愿我的祷告达到你面前;
求你侧耳听我的呼求!
3因为我心里满了患难;
我的性命临近阴间。
4我算和下坑的人同列,
如同无力(或译:没有帮助)的人一样。
5我被丢在死人中,
好像被杀的人躺在坟墓里。
他们是你不再记念的,
与你隔绝了。
6你把我放在极深的坑里,
在黑暗地方,在深处。
7你的忿怒重压我身;
你用一切的波浪困住我。〔细拉〕
8你把我所认识的隔在远处,
使我为他们所憎恶;
我被拘困,不得出来。
9我的眼睛因困苦而干瘪。
耶和华啊,我天天求告你,向你举手。
10你岂要行奇事给死人看吗?
难道阴魂还能起来称赞你吗?〔细拉〕
11岂能在坟墓里述说你的慈爱吗?
岂能在灭亡中述说你的信实吗?
12你的奇事岂能在幽暗里被知道吗?
你的公义岂能在忘记之地被知道吗?
13耶和华啊,我呼求你;
我早晨的祷告要达到你面前。
14耶和华啊,你为何丢弃我?
为何掩面不顾我?
15我自幼受苦,几乎死亡;
我受你的惊恐,甚至慌张。
16你的烈怒漫过我身;
你的惊吓把我剪除。
17这些终日如水环绕我,
一齐都来围困我。
18你把我的良朋密友隔在远处,
使我所认识的人进入黑暗里。
要明白这篇诗篇,关键在第五节中,在那处,我们读到:我被丢在死人中。在这篇诗篇,我们看到的思想和认信,今天我们可称之为一位基督徒的存在主义。
标准修订本并没有正确翻译这个词,只将这个词译作丢弃。古老的钦定本正确地将它译作“毫无拘束”。除此以外、要理解死人这个名词,也不单是指肉体的死亡,正如耶稣依据旧约圣经的用法使用它时宣告说:“让死人去埋葬死人。”
有人这样说,诗人乃是一位迦南的信道者。他加入了立约的子民中,但是他并没有完全明白成为立约的子民须承担的是什么,因为在上帝的约中,人是与上帝和他的邻居连结在一起的,他个人主义的基本自由却会失去。
现代的存在主义者,他相信自己是一个完全自由的人,他能自主,且是自己生命和活动的能力库。他可能仍然相信上帝,但是他拒绝行走旧约圣经所定下通向上帝的道路,拒绝成为立约群体中的成员。他所面对的危险,就是运用他人性的自由,将自己从他相信可能存在的上帝那处释放出来;但当他如此做的时候、他会产生一种骄傲的态度,轻视普通的群众,并且感觉到对他们毫无责任。然而,这些群众也是上帝所爱的。因此,他渐渐成为他自己的上帝,并且使他自由的身分,变成服事自我的奴仆。
在这篇诗篇中,作者宣告两件事情,他是一位信徒,他需要上帝在他生命中的拯救。但是,他大胆地规定上帝必须接纳他是一位存在主义者,并且容让他继续作为一个自由的人。但是事情并不按他开列的条件出现,因为这并不是上帝的条件。他告诉我们,他并没有期望上帝用他的方法来对待他。现在,他被一种受到上帝所丢弃的感觉所覆盖,这种感觉,是从肉体的死亡和地狱中来的。因此对基督徒历史中无数受苦的灵魂而言,这篇诗篇是何等有意思呢!因为它教导他们在与上帝的关系上,什么地方出错了。
一切有宗教信仰或无宗教信仰而有思想的人,他们都知道自由的意思。“石墙不可以成为监狱,铁柱不可以成为牢笼”。在西班牙的内战中,不少左翼人士虽然没有宗教信仰,但是为了一个更高尚的目标,便欣然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从这意义上说,他是一个自由的人。在古时,希腊人和罗马人也出现了很多这样的英魂。在希伯来人中,力士参孙看来也是一个这样的人。正如荷兰籍神学家布克夫(Hendrikus Berkhof)称呼他们的,这些男人和女人是“超越”的。因为他们能够跟随他们的理想,以内心的正直克服逆境,以至于死。我们的诗人说,他们是自由的人,正如我是一个自由的人一样。但是他补充说,我的悲哀,就是现在我发现我只是在死人中间做自由的人。
可怜的人,虽然他是自由的,但是他看不见他处境的答案:我心里满了患难;在那些不知道生命意义的人中,我是被算在内的(虽然我是自由的)。因为上帝是永生的上帝,只有当人们谦虚地接纳他们在上帝之约中的位置,和已经放弃了他们的自主性和超越性之自由、并不再厌恶一个立约关系所要求的各种生活方式(正如亨利(W.E.Henley)所写的:“我是我命运的主人,我是我灵魂的队长。”),这样的人才能够找到生命的意义。我将生死、祸福、陈明在你面前,所以你要拣选生命。(申三十19)。正如耶稣论及那些跟随着他们友人的灵柩的哀恸者所说的一样(路九60;约五24),假若你们不拣选生命,你们就是已拣选了死亡。
拒绝了立约的结果,诗人发现他自己与之为伍的这些人,是灵性生命已死的人。他可能随他所显的,经常呼喊,他会发问,你的奇事岂能在幽暗里被知道么?你的公义岂能在忘记之地被知道么?但是上帝不能回答他的呼喊,因为他现在已将自己包围在自我中心的围墙内,上帝的爱不能打动他的灵魂。所以,这并不是上帝丢弃我(14节),而是他自己是无助的(15节,译者注:和合本译作慌张)。他的呼喊,是一个不存谦虚、不接纳立约之轭的人的呼喊。假若他能听到耶稣的呼召,你们当负我的轭,他会鄙视它,视为对他的“存在主义者的自由”的一种侮辱。
然而,这篇诗篇最后的一行,显示出他开始注意到,他生活在死亡的生命中。他最后承认,我的良朋是黑暗的(原文没有进入这动词)。这是否表示,他开始承认,只有上帝——那位立约的上帝,有轭的上帝——是光,在他毫无黑暗(约壹一5)?
在这篇诗篇的标题中所提及的以斯拉人希幔,他或许是在觉悟的时候写这篇诗篇。他在历代志中被视为一位伟大的歌唱者(代上六33和其他各处)。在代下五12—13,我们遇到一个与他同名的人,他穿着细麻布衣服,同着他吹号的有一百二十个祭司,另有一些人敲钹、鼓瑟和弹琴。是否这一切的“荣耀”都归到这位独奏者身上?他是否从来没有听懂每个星期所宣讲的好信息,却以为自己在公共崇拜中是超越一切事情的“表演者”?他现在是否已成为令人讨厌的个人主义者,不知道人们对他的感觉,即是你使我为他们所憎恶(8节)?他是否藐视会众中那些谦卑和欣然接纳立约的轭的成员,这轭要求人藉着爱他的邻舍来表明他爱上帝?对于这些问题,我们只是作出推测。
但是假若我们的解释是正确的话,这篇黑色的诗篇就是对我们所有人的一个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