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荒先鋒─大衛 布萊納 (1718-1747 )
(David Brainerd Pioneer Missionary) 

第一篇 先鋒

大約兩百年以前,在美國的紐約、紐澤西和賓夕法尼亞州等地方,人們常常看見一位青年騎著馬橫越那些遼闊的大草原,穿插在其中濃密的森林之間。現在我們很難想像這些人煙稠密,摩天大廈林立的美國大州,曾經有遼闊廣漠的空地;然而在大衛.布萊納(David Brainerd)的時代,情形確實如此。他騎馬跑過一里又一里,極目遠望,想要瞥見印第安人的草屋,使他曉得他已接近紅番印第安人的一個營地。

在坊間流行許多在印第安人中探險的故事讀物,它們雖然十分刺激,但是多半都屬乎虛構。本書除了極其動人以外,還具有真確的價值。但是為了要使讀者完全了解本書的內容起見,作者覺得首先要說明紅番印第安人究竟是怎樣的民族,並說明大衛.布萊納怎樣來到他們中間。

這些頭戴長羽冠,腳穿鹿皮鞋的紅番,在許多故事書中都可以看到,但他們真實的品格和歷史,則少有人知曉。自從哥倫布發現美洲以後,白種人前來開墾這片土地,當他們深入內陸時,便來到這些紫銅色皮膚的民族居住的地方。那時,他們在許多方面都是相當優秀的民族。他們的生活方式,遠勝於其他野蠻民族。這些紅番深愛他們的婦女和小孩。他們善於狩獵,不過有時自然也難免是狡獪和殘忍的戰士。

白種人的到來實在不是紅番印第安人的福氣,這是白種人的恥辱。他們不僅沒有幫助印第安人培植他們較好的本能,或克服他們的缺點,反而給他們學會了許多從來不懂的邪惡,特別是醉酒。這種罪惡慢慢地使他們的身體和道德趨於敗壞,終於使他們成為一個垂死的民族。

然而他們一直都是異教的民族;他們的宗教是混合的、迷信、拜偶像,並相信一位他們稱為「偉大之靈」的不可見的本體,好像保羅時代的雅典人敬拜一位「未識之神」一樣。來到新大陸的冒險家,沒有一位將福音帶給這些紅番。然而在十七世紀,神藉著在英國發生的事理,差遣傳道人到他們中間,雖然當他們離開英國木土時,一點也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在大衛.布萊納出生前約一百年,英國有所謂清教徒(Puritaus)者。他們所以有這樣的稱呼,乃是因為他們堅持採用簡單的儀式敬拜神,正如新約聖經中所記的初期基督徒一樣。當時英國通過一條法律,制定凡在英國居住的人都必需歸依所已建立的國教,否則要付約合今日幣制十先令的罰款。這些清教徒寧可受罰,也不願意違背他們的良心;而且像彼得、約翰受耶路撒冷的官長威脅時一樣。他們說:他們的責任是順從神過於順從人。漸漸地逼迫越來越厲害,到了詹姆士雅各一世作王時,宣佈要強迫他們歸依國教,否則驅逐出境。奸細們假裝朋友,潛入他們的聚會中出賣他們,終果數以百計的清教徒受罰或下獄。

許多人都認為在英國永遠不能依照良心的指示而行,因此在失望之餘,便決意接納流放到美洲去的生活。一六二O年有一艘名為「五月花」的船,溜出普利茅斯港( Plymouth harbour),船上載有一百多名靈堸篲搌漕k女。他們甘願面對約有三千海里的艱苦航程,為要享受他們切望的宗教自由。

那時沒有我們今日所知道的華麗郵船,人們可以舒舒服服地橫渡大西洋--人們在船上有空地運動和做遊戲,船上有豐美的食物;在無錢電人員的艙房中經常與岸上並其他的船隻保持聯絡。然而在當時,這一切東西是做夢也沒有想到的。他們所乘的乃是一艘帆船。這班在歷史上有「朝聖先祖」之稱的難民,在他們充滿事故的航程中,擠在一起,忍受了足足兩個月極不舒服的航程。如今不用一禮拜便能到達彼岸,假如坐飛機則只需幾小時而已。他們的主要食物,無疑的乃是乾餅。他們只能聽天由命,冒風浪的危險,假如船破或火警,他們只有過到另一條船才有生存的希望。

這一切便是那些滿有勇氣的人所甘受的可怖的景況。他們的目的乃是可以依照他們認為神所悅納的方法,自由地敬拜神。

他們終於抵達了遙遠的彼岸,便給他們登陸的地方起名叫「新普利茅斯」,並且建立了一個日後稱為新英格蘭的殖民地。在那媮晹釦韟h的難處擺在前頭,因為他們毫無生計,結果有許多人貧困而死。後來有別的船來到,結果在那片陌生的土地上聚居了相當的移民。

這些英國的移民中有許多從英國東部鄉村來的。其中有一位名叫「約翰.艾略特」(John Eliot)的青年人,曾在以色斯(Essex)一個鄉村做校長。有一天他來到紅番印第安人的一個營地,發覺他們從未聽過「基督」的名字。他便住在他們中間,與他們交朋友,學習他們的語言,編纂了一本文法書;這一切都為了使他能夠向他們傳福音。所以他乃是第一個向紅番傳福音的宣教士,有很長的時間,唯一印第安人語的聖經,乃是他所翻譯的。在他以後的每一位宣教士,都因他所建立的基礎而全心感激。

這時,英國的清教徒情況有了改善。迫害已經停止,他們可以按照他們的方法自由敬拜神。這種消息傳到「新大陸」--美洲的移民中,艾略特便把他在紅番印第安人中間傳福音的工作向他故鄉的人士報告。所得的反應必然會叫艾略特驚奇,因為有大量的金錢寄來給他,這些捐款大半來自下議院和牛津劍橋兩大學。他用這筆款項買地築城。由於他對印第安人的影響力極大,竟說服他們放棄遷徙無定的生活,像文明人一樣定居下來。這樣便使傳福音的工作容易得多,因為現在不必跟著他們時常遷徙,把寶貴的時間消耗在旅程中,至少有一些部落就近居住,使他隨時方便探望他們,可以經常教導他們。

在他指導下所建的一座城 ,起名為「努拿陀民」(Noongtomen),這是印第安人語,意思是「喜樂」。不久以後,又築了一座城名叫南特(Nantick)。這是一個非常的成就。艾略特希望和禱祝,有一天所有印第安人都會成為基督徒,而且其中有人會成為他們本族的牧師。

但是仍舊有一些散居各處的營地需要探訪,在雨季,這位宣教士常常一連幾天衣衫盡濕。有一次,他沒有衣裳更換,因此只好把它們脫下。絞乾積水,再行穿上。假如他要埋怨,儘管有所藉口;然而他記起了保羅勸勉提摩太的話:「你要和我同受苦難,好像基督耶穌的精兵」,便不畏艱難,歡歡喜喜的繼續他的路程。

但是,在艾略特的前面,有悲慘的日子等候著他。一位大有權勢的印第安人的酋長,反對基督教,他煽動了幾個部落反對這些白種移民,使他們相信所有白種人都是他們的仇敵,於是他們蜂湧而來,焚燒白人的田園,殺害他們的男、女、孩童。政府必須採取行動,於是派遣軍隊進剿印第安人,防止叛亂的蔓延。雖然極少印第安的基督徒曾經參與這種暴行,但是全部都受嫌疑,與其他印第安人同受苦難,他們的城被毀去,因此必須逃命。

這次的事變對年老的艾略特乃是一個致命的打擊,眼看著自己窮年累月辛苦作成的工夫毀於一旦,心碎欲絕!不久以後,他便臥病不起,臨終時還想念他所愛的印第安人,他曾為他們的益處工作了那段長的時間。彌留時,他低聲說:「黑雲籠罩了福音的事工!主阿!願?復興並興旺?的工作。深願我死了以後,福音的事工仍舊存留。」這是他最後的遺言,也是他最後的禱告。感謝神!神聽見他的禱告,也應允了他;因為在艾略特死不到二十年後,有一位男孩子出生了。神的旨意要他繼續艾略特所已開始的工作。這個孩子便是大衛.布萊納。

神對每一個生命都有祂的計劃。最能善用生命的人,就是去發現神在他身上的計劃,歡喜接納並竭力遵守。然而人也可以拒絕神的計劃。假如這樣行,憑己意去選擇另一道路,不論它表面看來多麼富吸引力,但是到底失卻了生命中最好的部分。

遠在我們出生以前,神便已經為我們的一生預備好一切,安排適當的環境,叫我們可以安置在祂要我們到的地方。這一面在大衛.布萊納的事件中可以清楚看來。在那些乘坐「五月花」或其他隨後抵達新大陸的船而來的人中,有一位是何彼得牧師(Peter Hobart)。他是大衛母親的祖父,來自諾福克郡(Norfolk)的興罕村(Hingham)。他在這些到來亞美利加開始一個新的生活的人群中組成一個教會。大衛的祖母乃是裴撒母耳牧師(Samuel Whiting)的女兒。裴牧師又是另外一位從林肯郡的波斯頓逃來新大陸的清教徒牧師,馬薩諸塞州(Massachusetts)的里恩城(Lynn)就是他所建的。大衛的這些先祖因受逼迫而到來新英格蘭創家立業。這樣在一七一八年四月二十日,大衛便出生於這片土地上;在這堹咻酗@種工作要他去作。

第二篇 怕羞的孩子

當大衛出生時,他的父母住在康涅狄格州(Connecticut)赫特福縣(Hertford)的赫當城(Haddam)。他排行第三,弟兄姊妹共有九人,五男四女,其中他最喜歡的是弟弟約翰。大衛很早就有高尚的理想,年少老成。這也不足為奇,因為他的先祖們乃是為了順從良心,甘願捨棄一切來到一個陌生地方開始新生活的男女。

大衛乃是一個怕羞的軟弱孩子。人們總認為他永遠不會有多大的成就。當時必然沒有人會想到在不久的將來有極大的冒險的日子等候著他。而且儘管他體質軟弱,竟忍受了許多比他強壯的人所不願意承當的艱苦。

但是在孩童時代的他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他不敢向人吐露他內在的思想;他甚至沒有足夠的膽量向他的父母傾訴衷曲,所以他把那些時常令他困惑煩惱的問題藏在心底中。大概他從七歲時起,便思想到關於他的靈魂的問題。即連在那麼早年的時期,他便已認識在他與神之間一切都沒有和好。想到死亡,他便驚心。當他只有九歲時,他的父親(Hezekiah Brainerd)便死了。這件事無疑的加深了他的恐怖感。後來在他十四歲那年,正當從兒童期進入少年期的時候,他的母親也離世了,使他成為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他深愛他的母親,這次的憂傷許久都未平復。可能在那時侯,他深願曾把他的疑惑和恐懼告訴他的母親。然而現在已經太遲了,所以他仍舊把痛苦的思想藏在心坎中。

最使他困惑的問題是他如何能夠認識神。他曉得「關於」屬神的事,但他深信總有辦法可以認識神像一位朋友一樣。他全心全意渴望得著這種認識,然而在他的生命中總似乎有一些東西攔阻他親近神,他切望能夠曉得那究竟是甚麼東西,又要曉得如何把它除去。由於他如此迫切渴望,所以決定每天盡力行善。他經常到禮拜堂;花許多時間去讀經禱告,而且有意在他較大時,跟從他祖先中一些人的腳縱在教會堶惕@傳道。他想:這些事必然能夠討神的喜悅。他儘可能實行他的心願。然而失望得很,他發覺這一切沒有給他帶來預期的滿足。神似乎一直離他很遠,在他心中並無平安與喜樂。他曉得他與神之間仍舊沒有和好,他思想究竟還能做些甚麼。

當他十九歲時,離開赫當,到他在都拉謨(Durham)的農場工作。他在那邊居留約有一年,在那期間他更加注意他所稱為「宗教義務」的各項事工。他一生多數時間都有寫日記。在日記中傾吐他的祕密思想和所作的事情。雖然他從來都沒有出版日記的意思,但是他一生動人的事蹟,多半都是從他的日記中搜集得來。當他在都拉謨時,在日記中寫著說:「我對我的思想言行都極嚴格、極謹慎。我覺得我實在應該嚴謹,因為我計劃奉獻自己做牧師,而且心中幻想我已經把自己奉獻給主了。」

雖然他曉得在追求這目標上並無任何進步,但他繼續努力討神的喜悅。一年後他離開農場,到他本城赫當教會的牧師裴斯克家中居住。他似乎是大衛向之傾訴心靈疑難的第一人,而他的指示乃是叫他要與年長的人交往,全心全意研究神聖潔的事。這只有使大衛更熱烈地朝他所已採取的方針追求。不夠一年,他便讀完聖經兩次。他也更留心注意他所聽到的講章,試行把它們牢記在心,好叫他能夠私下對自己複述。他似乎嘗試了每一個尋求神的方法,但嘗試儘管嘗試,他仍舊沒有找到神,仍舊深深的不滿自己。

然而有一天,一件事情發生了,使他的懼怕全消,使他焦急的尋求變為快樂的享受。在他二十一歲生日後幾個月,即七月的一個美麗的主日黃昏,夕陽的餘輝輕柔地照射在田野和樹梢上,那時大衛卻獨自散步。自然界的一切似乎極其平靜,然而在他的內在則滿了焦慮和不安。忽然有一種好像舊約時賜給先知的異象臨到他。他的肉眼沒有看見甚麼,然而一種從天上來的奇妙的光似乎射進他的內心,短時間他似乎完全忘記了他自己。他所能做的只是驚異那種似乎是由神而來的啟示。一切事情究竟是怎樣弄清楚的,他不曉得。他所知道的只是,一閃之間,他認識了靠自己的努力決不能得著他所切望的東西。神用某種方法向他說話,告訴他使他與神隔絕的乃是罪;然而神已差遣祂的兒子來到世界,在十字架上死了,已經擔負罪的刑罰,所以如今神要求的乃是他要相信主耶穌的拯救,並將他自己的生命完全交給祂。

許久以來困擾著大衛的問題,如今終於得著了答案。他立即按照他所領受的話而行,他的心堨R滿了喜樂。甚至那個夏日的黃昏也顯得更美麗了,因為他用新的目光看它,沒有甚麼比下面一首美麗的詩更能正確地表達他的情緒:

「    仰看高空分外藍,環觀大地甜又青, 諸般色澤更明艷,未識主時目猶盲。

        飛鳥之歌更婉囀,百花顏色更鮮艷。 因我已經認識主,耶穌屬我我屬祂。」

從那日起,大衛唯一的心志乃是奉獻一生事奉基督。他所能看到的是:要完成這種心志,便須做個傳福音的牧師;但不是像他以前所想像的,要為自己贏得救恩,因為他現在曉得,這是神白白的恩惠,不必用錢買、不必付代價。他的目的乃是向那位愛他的主表示他的愛,把自己完全交給祂,也使別人認識祂。

為要達成這種呼召,他必須受訓練,所以他進入耶魯大學,或說耶魯學院,這是當時的名稱。但是有一件事使他苦惱,他很擔心為了研究學問,為了與那麼多同學生活在一起,他會遭遇疏忽祈禱和讀經的試探。他深知,這會攔阻他的基督徒生命的長進。但他決意不讓這種情形發生。所以不論他如何忙碌,從不間斷每日的祈禱,總要設法抽點時間虔讀神的話。當他在學院中找不到僻靜的地方時,便步出樹林中,常常很早就起來像耶穌所作的一樣,好叫他能與他的天父交通,不受干擾。

大衛乃是耶魯大學最勤奮的學生之一,雖然他體質羸弱,但是常常在應該休息,應該消遣的時間,仍舊孜孜不輟的讀書。至少有兩次他因病被迫暫時輟學。他進入耶魯以後,還不足六個月,學生中流行一種疹症,大衛乃是首先染病的同學之一。他的症狀極其嚴重,所以院方送他回家調養。有好些日子他都沒有脫離危險期,然而至終他漸趨痊癒,經過長期的調養以後,他才回到學院。為了想彌補病中失去的時間,他便加倍用功,結果再次病倒,於是他的導師勸他再回家靜養。

當他進到第三年級時,忽然院中謠傳大衛.布萊納將被院方開除學籍--這個天才橫溢,勤奮好學的大衛,是院中前所未有的熱心基督徒!同學們非常激動。他們曉得他所過的是怎樣的生活,在同學中他是最不容易被人懷疑會違反院規的一個。難道他果真犯了那麼嚴重的罪案,非開除學籍不可嗎?他們這樣詢問。事情很快便透露出來,雖然大衛的一些朋友也牽涉在這件事上,但是所有的責難都歸到大衛身上。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一天大衛和他的幾個知己朋友在一起閒談。因為相信沒有人會聽見他們的談話,於是他們自由地討論一位對院內基督徒學生所舉行的禱告會表示不滿的導師。

其中有一個人問大衛說:「布萊納!你認為威得斯理先生這人如何?」大衛早已看出這位導師不贊成他們的祈禱會,因此對他的尊敬已經減少。他憤慨地回答說:「他連這張椅子也不如。」

這班青年一點也不曉得有一位新生,伏在門外竊聽他們的談話。他聽見大衛這句評語,悄悄地溜開了。在一個適當的機會中,竟把這事轉告城中一些好管閒事的長舌婦人,絲毫沒有想到這事可能造成的後果。這是她們所最喜歡的茶餘飯後的談話資料,而且竟鄭重其事的把這事告知耶魯的院長。他極其震怒,立即召見那位新生。他重述這事,再次證明說這話的乃是大衛。於是大衛的朋友們被召至校長室,在仔細究問之下,無法不給予不利於大衛的口供。

當局沒有考慮到,事實上這只是私人談話中的一句話。而且按我們所知,院方也沒有責難這位竊聽私人談話的新生。其實這種行為即使按照中小學校的傳統,也認為是一種不可饒恕的罪咎。這樣!大衛好像犯了一件最嚴重的罪案。學院當局宣佈,大衛必須公開認錯,接受學院的處分,否則開除學籍。他毅然拒絕道歉,於是被院方立即開除學籍。

這對他敏感的心靈是一個嚴重的打擊。後來,當他仍舊因為這種不公的待遇痛心時,他竟後悔未曾公開道歉,因為如今似乎他未來的一切光明希望都破碎了。他喜歡學習,最要緊的是他渴望成為一個傳福音的使者,然而沒有大學的學位,在他看來,不會有可能被按立為牧師。他被這些思想所折磨,於是上呈學院的理事會,表示悔改,請求饒恕。但是他們不願意收回成命,所以直到大衛去世之日,仍舊帶著那次痛苦經歷的回憶。耶魯學院後來覺察到,它開除了一位最優秀的學生。

一七四三年九月十四日禮拜三,耶魯大學頒發學位。假如大衛是接受學位中的一員,他必然會名列前茅。對於這個極其難堪的經歷,大衛寫著說:「今天我本當領取學位,但神覺得我不領受為美。雖然我曾擔心當我看著我同班的同學領取他們的學位時,會被迷茫和困惑壓倒,然而神幫助了我,能在安靜和順服中說:「願主的旨意得以成全」。實在,因著祂的慈愛,我的心靈感到許久以來所未有過的平安。很久以來,我就擔心這個日子來臨,心想那時必然會極其難過。」

這時,他學習了一種功課,知道人的「失望」常常是祂的「委任狀」。

第三篇 青年宣教士

大衛在耶魯大學的學籍被開除以後,便到立頓(Ripton)去,與米爾斯牧師(Mills)住在一起,在他的指導下繼續進修。雖然他未來的希望已被破碎,但後來他曉得,在屬主耶穌基督的人的生命中,沒有偶然的事件。

當他在立頓時,常常思想應該怎樣使用他的生命 ,因為他仍舊想把生命用以事奉神。後來他漸漸明白,即或他不能做牧師,或許可以做個海外宣教士,最後他深信這是神為他所安排的計劃。

他不再沮喪,滿心火熱地提筆寫著說:「那時我開始發覺祈禱的甘甜,也能夠想到為基督的緣故,快樂地忍受最大的痛苦,假如神要我離開故鄉,到異教徒中為他們的得救問題效力,那麼,無論遭遇任何痛苦和死亡,我都願意。」這種自白,表明他並非尋求一個容易或愉快的工作;他唯一關心的事乃是遵行神的旨意。

當他二十四歲時,接受一個牧師協會的試驗,得著一紙證明書准他講道。關於這一期他寫著說:「考試以後,我覺得摯愛神;與其中一位牧師一同禱告,然後就寢,決意畢生忠誠為神而活。」

這時,他的弟弟約翰也考進了耶魯大學,準備將來做牧師。一天,當大衛為約翰禱告時,求神使他合神使用,為神做大事。幾年以後,那次的禱告竟得著奇妙的應允。

如今大衛到各處旅行,應邀講道,看來好像這就是他度過餘生的方法了。成為一個海外傳教士的希望漸趨黯淡,他思疑從前認為神呼召他要做那種工作,是否一種錯覺。這想法使他失望。他寫著說:「我大大失去了神差遣我到遠方異教徒中傳福音,看他們成群歸向基督的希望。」他的眼睛注視遙遠的異教徒的地方--非洲、印度、中國。他還不曉得離家不遠的地方也有異教徒,不久以後他要奉差遣到他們中。那時發生了兩件事情,指引他踏上神一步一步的引領他去擔負的工作。

有一個主日,他在某教會講道。他所揀選的經文是約伯記第十四章十四節:「人若死了,豈能再活呢?」說來希奇,有幾個紅番印第安人進到那個禮拜堂內,而且顯然懂得英語,因為當天聚會的人中沒有比他們更留心聽道的。當他說到未曾準備好便死去的結果時,大衛注意到他們越聽越不平安,越聽越困惱。他所引的經文好像利箭,剌透他們的心,使他們認識他們還沒有預備好去見神。最後他們在極度不安中呼喊出來,要求大衛說明他們怎能得救。這是大衛第一次與印第安人的接觸。神所安排的時間是最適合的,因為這事預備了他去應付生命中另一重要的事件。

不久以後,大衛收到一封信,請他立即到紐約去,為要出席一個會議,會中將要討論在北美洲的紅番印第安人中開始一種傳福音的事工的可能性。大衛猜想人們可能請他參與其中部分的工作,因此在動程到紐約去以前,邀請幾位朋友到他家中,把信讀給他們聽,請求他們在他離開以後為他禱告,特別要求神向他顯示該怎樣行。

那些寫信給他的人乃是蘇格蘭一個傳道會的代表們,他們籌備在紅番印第安人中展開新的工作。大衛是一位熱心的傳道人,又是一位誠實事奉神的人,這種名聲已經傳至各地,這個傳道會認為他可能就是適合做這種工作的人。他必須回答許多問題,並作一次講道試驗,那些試驗他的人都非常滿意,於是聘請他作他們的宣教士,派遣他到住在紐約、新澤西,和賓夕法尼亞各州邊界的紅番印第安人做傳福音的工作。

這是大衛生命的轉捩點,以往所有的事情都是導向這方面。他對此深信不疑,存著快樂和感激的心情接受這委任,看它是從神的手中領受的。

前途的問題已經決定,於是他想擺脫一切屬世產業的牽纏,免得分散他的時間和注意力。所以他把從父親承受的產業賣去,用那筆款項投資,以使用以資助一位有節受訓練作牧師的青年。

辦完了這件事以後,在一七四三年春他便向親友們告別,離開家庭和安舒,前去面對艱辛和危險。然而在他心堨R滿了一首快樂之歌,因為他有責任向那些從未聽過有一位愛他們的救主的人傳福音,告訴他們這位愛他們的救主曾為他們捨命,好叫他們能夠與神和好。

在一年中最冷的季節,而且是一個特別寒冷的冬天開始這種新工作,實在是忍耐力的極大考驗。他最先到的地方是考努密克(Kaunaumeek),位於濃密的森林中間。他描述那堬臚@次的經歷時說:「我住宿在一束麥桿中,我的工作艱辛而且極端困難,毫無成功的跡象可以安慰我。」

處於這種悲慘的情況中,無怪乎大衛在最初的幾個禮拜中感到極其沮喪。雖然他曾計算過要付的代價,但是完全沒有料想到情形竟是如此淒涼。不過,他的最大失望乃是印第安人對福音的漠不關心。他不是曾經有過樂觀的想法,以為他們會「成群的歸向基督」嗎?對一位青年宣教土這是多麼使人灰心的開始阿!許多人在此失望的情景中,都可能放棄初衷,然而大衛沒有這樣做。神已呼召他了;他也曾說:「我在這堙A請差遣我。」雖然他的身體軟弱,但他有一顆巨人的心,於是他以嚴肅的決心繼續他的工作。

一位宣教士最先必須做的事,乃是學習當地人民的語言。大衛顯然沒有很大的學習語言的恩賜,他實在十分費力去學習紅番的語言,特別是他們的土話那麼多。另一主要的困難是,印第安人語包涵很多音節頗長的字。比方:其中有一部落相等於英語「Question」(問題)一字的拼音是:Kremmogkodonaltootiteavreganumeouash。多麼長的一個字!它包涵三十六個字母,但是還有比這更長的字呢!有些竟多至四十三個字母。要記憶這些字,說出這些字需要多麼大的耐心阿!大衛進步得很慢,所以他不時騎馬到大約二十英哩外一位在印第安人中間工作的宣教士那堥D助。然而他一直都不能說流利的印第安人語。所以多數時間他都需依賴能說英語的印第安人替他傳譯。有一段時間,他唯一能與之交談的人乃是他的翻譯員,那人是一個聰明的印第安青年,名叫約翰John,Wauwaumpequunnaunt)。

大衛很快便發覺,紅番所以那麼懷疑,漠視他所傳的信息,乃是因為他們曾在白種人手中受過許多的苦。所以他們自然懷疑這位突然出現的青年白種人後面有甚麼詭計。只有當他在為自己所蓋的小茅屋--用木頭和草皮蓋成的屋子中與印第安人同住了一段時間以後,他們才開始信任他,聽他要說些甚麼。在天氣寒冷時,他會試行進入印第安人的草屋中與他們交談。但是從室內地板中央的火盆所冒出來的濃煙使他咳嗆,所以即使他們准他進去,他也只能稍作停留。然而他並未口出怨言,而他常常禱告,藉著與他們共同生活,他可以得著他們的信任。

在那些日子中,大衛極其孤單。有一次他與一個新近從蘇格蘭高原搬來的家庭同住,但他不能與他們交談,因為他們只懂得說蘇格蘭高原的土語(Gaelic)。他們的房子乃是一座木屋,毫無舒服可言,大衛則睡在地板上。

要達到散居各處的部落,大衛必須常作辛苦跋涉的旅行,有時騎馬、有時步行。他常常要經過曠野、涉過沼澤、攀山越嶺、披荊斬棘、穿過稠密的森林、葡匐爬過懸崖峭壁。有時,他必須走十五英里去得到麵包。假如要節省時間,減少麻煩,他只好把麵包儲存起來,到他取用時,早已堅硬起霉了。

大衛教導這些「可憐的印第安人」(大衛常常這樣稱呼他們)的工作,需要無限度的忍耐。當他們對他的疑慮稍減時,他便嘗試溫和地一步步引導他們得著基督的知識。他們是那麼無知,即連最簡單的真理,也必須一再重述才能領會。

大衛在考努密克居留一年,年終時,有一些印第安人捨棄了他們的野蠻宗教成為基督徒,同時整個團體的風氣也比從前好了許多。但是這位熱心的青年宣教士對他工作的結果並不滿意。當那年末了,這些印第安人移居別處,於是大衛來見傳道會的委員們,告訴他們,他願意在另外的部落中發動新的工作。他們立即表示贊同。於是安排大衛到德拉瓦河(Delaware River)的三角洲之印第安人的所在傳福音。

但是,在他遷到新的工作範圍以前,有一些事情發生,使大衛慎重考慮下一個步驟。當他在家中準備動程到德拉瓦河去時,忽然收到好幾個教會的來信,請他做他們教會的牧師。其中最具吸引力的乃是由東咸普頓(East Hampton)教會的來信。那個教會位於美麗的風景區中心。大衛在那堨i以享受那些富有而熱誠的教友給他一切的愛護。假如他繼續在紅番中間工作,前面必有艱辛和貧困等候著他。兩相對照,他必然遭遇強烈的試探,想要接納他們的聘約,特別是因為恰在那時,他的健康情況很壞。他在那天所寫的日記中透露,他曾經過一度劇烈的內在爭戰,才能拒絕他們的邀請。下面是他日記中的摘錄:「假如神准許,決意繼續在印第安人中作工。雖然以前我有一些意思要到東赫當去,那是我受教育時想要去的地方。」這是他生命中一個危機,因為那時他所下的抉擇,決定了他以後全部的路程。從此他決定主意,永不因著一些可能比較容易或比較舒服的任務,而放棄他相信是由神而來的工作。

決定了這件大事以後,大衛在大雨滂沱中踏上到德拉瓦河三角洲去的長長的羊腸小徑。首先他要渡過戴得遜河(Hudson River),然後走過約一百英哩森林密佈,寂無人煙的曠野;直到最後,遠遠地看見印第安人的草屋。那是一個艱辛的旅程,當他抵達目的地時已經精疲力竭寸步難移了。

在此他必須從頭開始,再次面對印第安人反對白種人和他所傳的宗教的成見。因為正如在考努密克的印第安人一樣,他們想像他存著不良的動機來到他們中間。他們也以為凡是白種人便是基督徒,然而他們曾經遇見那麼多的白種人做出極其邪惡的事,使他們毫不尊重基督教。所以當大衛試行教導他們時,他們會告訴他白種人如何偷竊、說謊、欺騙,最壞的是他們給印第安人帶來可怕的烈酒,他們稱它為「白人的火水」。他們說:在英國人來到美洲以前,他們並不曉得這種烈性飲品,使他們彼此爭吵、同室操戈,因此他們不能不下結論說,白種人的神不是可憐的紅番的朋友。

而且他們心中戒懼。他們說:白種人那麼強壯,也許大衛是受英國人的指使,前來把他們聚集在一起,在仁慈的幌子下,想要奴役他們,或把他們偷偷地拉上大船,替英國人打仗,充炮灰!當他們彼此談話時,他們會說:「你決不會那麼好心,為我們的好處忍受這一切的艱辛;你必然存著一種邪惡的詭計,想用某種方法害我們。」所以大衛必須負起責任,用他自己極不相同的行為使印第安人相信,那些行為卑鄙的白種人並不是基督徒。

第四篇 一個非常的勝利

儘管大衛對自己在考努密克的工作果效失望,然而有人卻認為他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了許多工作,而那堛漲L第安人的生活顯著的改進,都是由於他的影響和教訓所致,這一班人說教會應承認他的工作。所以,當他去了德拉瓦河三角洲後不久,便奉召到新澤西州的紐亞克(Newark),出席由好些教會的牧師和長老組成的「長老裁判所」(Presbytery)。他遵命在一七四四年五月二十八日出發前往新澤西州。當他騎馬前行時,炎熱如火的陽光無情地射在他的身上,使他累得要死。當晚抵達一處地方名叫「黑河」(Black River),便在那媢L夜。

幾天以後,他抵達紐亞克,仍舊感到不適。六月十一日那些牧師長老們開會,目的是要按立大衛為牧師。當天下午,他講了一篇試驗講章,選了使徒行傳第二十六章十七至十八節的經文,那堿O保羅告訴亞基帕他怎樣蒙召作宣教士的工作。第二天早上,考試完畢以後,他被按立為牧師。如今大衛有資格被稱為「大衛.布萊納牧師」。大衛被按立為牧師的報告送到他所任職的傳道會在蘇格蘭的總部,而且附有一紙聲明,說明「長老裁判所」的牧師、長老們對這位青年宣教士的資歷、熱誠,和自我犧牲的靈,一致表示景仰。

這事以後,大衛亟欲回到他的工場,但疾病使他耽誤了好幾天。在這幾天中他享受了難得的招待和照料,不必痛苦而軟弱地孤零零的躺在他那四壁蕭條的小茅屋中。大衛對此滿懷感激。一禮拜後,他身體康復,可以首途回德拉瓦去。

一個禮拜六晚上,他在樹林中用了一些時間靜思禱告,然後回到印第安人的營地,得悉第二天有一個極大的異教盛典。大衛極其難過,因他知道在這樣的運祝會中會有一些野蠻的節目,引人犯罪。他必須盡力阻止,但他曉得這乃是與撒但的爭戰,他必須用屬靈兵器爭戰。所以那天晚上他用大部分時間禱告,求神給他智慧和力量去應付次日的一切。

很少人能夠像大衛那樣禱告。對於他,禱告像呼吸一樣自然,他向他的天父傾訴一切。但是如今面對明天邪惡的異教慶典,他跪下迫切禱告幾小時,最後當他起來時,已經筋疲力盡,幾乎站立不穩。當晚餘下的時光,他躺下睡覺。不過,正如他後來所說的:「當我睡著時,我夢見這些事,當我醒過來時--我常常如此--我所想到的第一件事,乃是祈求神抵擋撒但。」天亮時,他急急跑進樹林中,再次向神傾吐一切。當他回來以後,他確知神已應允了他熱切的禱告,在這個主日完結以前,他會做一件驚人的大事。

受這種思想所鼓舞,大衛騎馬到三英里外,印第安人聚集的地方。抵達目的地時,他看見一個可怕的混亂場面。那些紅番,好像被某些邪惡的勢力迷住了,跳躍舞蹈,大呼大叫,震耳欲聾。大衛曉得,想要衝進這個野蠻瘋狂的眾群中間,必然是極其大膽、極其危險的舉動。但他唯一的目標乃是打敗黑暗的權勢,因此不顧一切,從馬上跳了下來,衝進這群人中間,奉神的名吩咐他們停止。

他的舉動幾乎立即生效,沒有一個人起來反對他。那種紛擾的場面立即停息下來。群眾似乎被一種驚愕肅穆的情緒鎮壓住了。於是他們圍攏這位宣教士,留心聽他述說「耶穌之愛」的古老故事。

我們也許會想像大衛為主得著這麼奇妙的勝利以後,必然極其興奮。然而事實上當他回家時,感到軟弱和沮喪。以利亞在迦密山試驗了巴力的先知以後,也有同樣的心情。在邪惡的王后耶洗別的威脅下,他存著沮喪和失望的心情逃命,向神求死。大衛也像以利亞曾與惡勢力爭戰,使他過度緊張,以致在勝利以後,緊接著乃是三個禮拜臥病在床。但是他熱切的靈不容他休息,每當他稍有氣力勉強起床時,便拖著病弱的身軀走出他的小茅屋,手上拿著聖經,坐在印第安人中間,試行教導他們到得救之路。

最後他得著痊癒;隨即從事另一次的旅行。這是他所經歷的最長最困難的佈道旅行之一。當他騎馬走了大約四百二十英里以後,休息幾天,然後繼續前行,到某地看一位朋友,那人打算與他同行,要到薩斯克罕那(Susquehanna)的印第安人中探險。這次的旅行得到了一個同伴實在對他很好,因為他們所經過的路程,都是寂無人煙的地方。大衛描述說:那是一個可佈的野獸咆哮的曠野。

一次,在他們還未走完一段危險的荒山蔓野時,夜幕已經低垂。在黑暗中他們騎馬沿著一條舖石的羊腸小徑前進,一邊是峭壁懸崖。忽然大衛的馬一足陷入一些圓石中,馬失前蹄,把大衛摔了下來。大衛雖然受震很重,幸未受傷,但他的馬斷了一足。由於在此寂無人煙的曠野,不能得著技術的治療,於是大衛只好把這匹可憐的受苦的馬殺死。

如今在天亮前,不能繼續他們的行程,於是他們兩人決定儘可能設法使自己在夜中舒服一點。他們收集一些枯枝,生了火,又築了一道泥堤,稍微擋住刺骨的寒風。於是他們躺在草泥上,把自己交托在神的看顧之下。雖然很冷,而且露宿;但他們一直睡到天亮。

第二天,他們繼續前行,終於抵達薩斯克罕那。在那堨L們受到熱誠的歡迎。大衛向他們的酋長問好。當那些男人和他們的眷屬聚攏看大衛時,大衛乘機向他們傳福音。第二天,他們再來到聽他講道。看見他們對福音感覺興趣,於是大衛請求他們延期舉行他們正在準備的大狩獵,好叫他能夠多有幾天教導他們關於神的真道。他們表示同意,但是當他們聽他講了十二天以後,有些為首的印第安人提出質詢和反對,這是他在別的部落中經常聽到的--即他們對白種人的不平之鳴,他們以為所有白種人都是基督徒。這次傳福音的開始,實在使人振奮,結果卻使人失望,特別是他們不再願意繼續聽道。

除了對白種人的成見以外,還有許多困難需要對付。其一是這些印第安部落對他們原來的宗教極其忠誠;此外又有他們巫醫(Pow-wows)的影響。這些巫醫自稱具有各種神秘的能力:醫冶疾病,查出病源等。而且傳說他們能夠調製一極藥劑,對無辜之人無害,對犯罪之人則是毒藥,這樣便能查出所有犯罪的人。他們披著皮衣,髮際插有羽毛,腰間佩著短刀,手上揮舞著長矛,像貌猙獰,即使最勇敢的印第安人也望而生畏。但福音之光開始照耀出去,他們認識他們的影響力受動搖,他們漸漸失去了賺錢的機會和對印第安人心靈的控制力。結果他們成為大衛的死敵,到處堅決反對他的工作。當他們狂怒的時候,會在歸主的印第安人面前跳舞,擊著一種小鼓,希望藉此恐嚇他們,使他們否認對基督的信仰。這種怪誕滑稽的舉動,在我們看來可能並不怎樣可怕,但對那些從小就震懾於這些欺騙者的印第安人則委實可怕。有些嚇得不敢承認他們的信仰,因為他們聽說巫醫們聲言要毒死基督徒。

但是,就連巫醫也不在基督拯救的大能以外。據說大衛具有那種奇妙的能力,引導了不止一位巫醫捨棄他們的巫術,成為謙卑的基督徒。其中有一位,在聽他講道幾次以後,因自己的罪深感不安,他失去了施行騙術的能力,灰心喪志。雖然他一再前來聽福音,但有一段很長的時期都深深以為他的罪孽過於沉重,不能得著赦免。但是有一天,常他聽這位宣教士講道時,認識了主耶穌能夠救他,也願意救他。這便使他的懼怕全消,雙頰流著感激的熱淚,表示相信這位救主。後來,他過著光明的生活,顯明他真是神的孩子。

第五篇 另一次夜間的冒險

很少人能夠像大衛一樣,為了傳福音給異教徒的緣故,甘心作那強大的犧牲。因為幾乎在他全部的傳道生活中都與朋友斷絕來往,沒有安逸的享受,常常遭遇危險,甚至很難得到合適的伙食。最壞的是,他經常患病,乏人照料。即使參孫再世,也難忍受這麼大的磨煉;像大衛那麼軟弱的身體,這些磨煉實在難以擔當,但他從未有過放棄職守的心思。攪擾他的並不是這些事;有時他也覺得沮喪,但是並非因為缺少使生活過得舒服過得容易的東西。他曉得作為一個傳福音的使者,這是應有的情形。他所以覺得沮喪,另有極不相同的原因。或是由於不滿自己的基督徒生活,常常覺得對不起他所愛和所事奉的主,成是由於這些可憐的印第安人,不如他所預期的那麼快或那麼多人接納祂的慈愛和救恩,而覺失望。在他開始從事宣教士的工作以前,他曾幻想,當他們聽見福音時,會欣然接納,捨棄他們異邦的宗教,「成群歸向基督」。這事迄今仍未發生,大衛必須繼續作工,繼續禱告,希望有一天,他的夢想會成為事實。

有人說:英王佐冶六世每天都與死亡作伴同行,大衛.布萊納也正如此。他曉得在這股緊張的生活之下,他那脆弱的身體,隨時都有倒下去的可能,但是這種思想只有催促他更勤奮地作工。「我渴望能在最短期間中,完成最高度的工作。」這乃是這位百折不撓的青年宣教士內在的呼聲。他的長途旅行,消耗了他的精力,但他從未因身體軟弱而原諒自己,而且常常利用晚上的時間旅行,好叫他能自由地運用白天的時間,全神貫注他要做的工作。

但是經常在夜間旅行,有時自然難免遭遇意外。有一次他出去傳福音以後,步行歸家時,竟走迷了路。這種情形,在沒有大路、沒有路碑的原野中,是很容易發生的。當暮色蒼茫時,大衛發覺他走迷了。他遊蕩好幾小時,爬過一個又一個的巖石,攀登一條又一條的山路,下到深谷,涉過沼澤,隨時都有沉沒在爛泥中的危險。

這時大地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因為沒有月亮,黑雲密佈的天空只偶然閃耀著幾顆星星。在他周圍,廣漠而死寂的原野委實使人生畏,感到乏力,除了他自己的足音以外,別無聲息。假如他被放逐在一個孤島上,也不會比那時的情況更荒涼更孤寂。

想到要整夜在這片危險荒涼的地區上暗中摸索,已足夠使人心驚膽戰,何況大衛此時已冷得發抖,深覺病情沉重呢!他頭痛欲裂,痙孿時發,因此步履維艱,痛苦非常,然而他沒有別的辦法,只好繼續掙扎前行。

幸而當他開始覺得寸步難移時,已抵達一座屋子前。他敲門,門開以後,他請求借宿一晚。主人表示親切的歡迎,使他得著不少的安慰和快樂。次日清早,精神力量恢復以後,他重新踏上歸程,藉著太陽的方位,使他不難辨別應當採取的方向。當天下午很早便安抵家中。

大衛按照向來記錄生活事蹟的習慣,把這一次可怕的冒險經歷寫了下來,加上感激的話,感謝神拯救他脫離這次的危險。「我常常這樣遭遇危險,有時整夜露宿。但直到如今神仍保守我,祂的名是應當稱讚的。」大衛實在很有理由相信祂時常守護著他,因為在他夜間孤獨的旅行中,和晚間在樹林中禱告的時候,從未遭受惡人騷擾,也未遭受在黑暗中巡邏的野獸的傷害。

大衛在教導和講道時,多半仍須藉助翻譯員,因為他的印第安人語還不夠用。曾有一段很長的時期,他必須與非基督徒的翻譯員同工,但是因為他們不明白基督教信仰的真理,所以他們的翻譯不是常常可靠準確。有時他所聘的翻譯員會失約,那時大衛只好借助一位更不適宜的臨時翻譯員,或是儘量用他不完全的印第安人語傳福音。

他渴望能夠得著一位基督徒翻譯員,但迄今仍未有信主的印第安人能夠擔任那種工作。替他服事許久的那位翻譯員,乃是他目前所能找到的最好的一位,而他的行為也改善了許多。從前他是一位著名的酒徒,但如今他已飲得較少了,而且時常對他所傳譯的信息都顯出真實的興趣。後來大衛聽到他勸告他同族的印第安人捨棄他們的異教,歸依基督教,雖然他自己還沒有做到這一點。

一天,當這位翻譯員站在這位青年宣教士身邊,一句一句的翻譯他所傳的信息時,大衛注意到他似乎大受感動,大衛希望他這一次真能將他的生命交付主耶穌。但要改變一位年屆五十的人之信仰,乃是一件非常的事。當聚會結束以後,那人不發一言,悄然回家去了。他繼續作大衛的翻譯員。有一段時間對於他所聽見和所傳譯的道沒有甚麼表示。但是他所得著的印象雖然似乎淡忘了一段時間,他那印象並未完全消失,最後他對罪非常不安,甚至不能睡覺。有一天,他到大衛那堙A極其憂愁,正如腓立比的禁卒一樣,他問大衛說:「我當怎樣行,才可以得救?」大衛也用保羅的話回答他:「當信主耶穌,你便能得救。」

異教徒對夢看得很重要,相信一切的夢都只有一個意義;在傳福音的歷史中,向來都可以看見神用夢達成祂自己的目的。二百年前,神就這樣對這位翻譯員說話。當他悔改時對大衛說:他作了一個夢,夢見在他面前有一座高山,他必須爬上那座山才能得救,但是當他試行要爬上山頂時,發覺路上有一道濃密的荊棘籬芭攔阻他前進。他一次二次想要穿過這荊棘籬芭,然而都不成功;最後他只好在失望中放棄。當他以為得救的希望完全斷絕時,他似乎聽到有一個聲音對他說:「還有希望,還有希望!」這便使他到這位宣教士那奡M求解答。此後,他相信了,心媞’陶葝硐P平安。

這個人的名字叫做摩西.天達.陶他美(Moses Tinda Tautamy)。自從傳福有的事工之始,異教徒歸向基督,領受洗禮時,都習慣取一個聖經的名字代替原名,或在原名以外,加上一個聖經的名字,表示他們已經成為一個基督徒。無疑的,「摩西」乃是這位翻譯員所選取的「洗禮名」。

從那時起,他成為大衛最忠實、最寶貴的助手。不僅因為他的翻譯才能進步了許多,而且因為他如今能從自己的經歷中了解他所翻譯的信息。由於他熟悉他自己民族的習慣和宗教思想,所以他能夠揭發其中的錯誤,又由於他在他們中間過著一種異乎從前,趨於善良的生活,所以他能夠見證基督救人脫離罪的捆綁、脫離迷信和拜偶像的權力。

大衛得著這個人作同伴以後,便再次探訪在薩斯克罕那的印第安人的居留地。他曾多次到過那地方。如今他已熟悉他們所要經過的曠野,不過這次因為天氣不佳,情形比平常較困難,一路上找不到躲避風雨的所在。白天還好,但是一夜又一夜,雷轟電閃,大雨滂沱,使他們簡直不能生火取暖,衣服也無法烘乾,更不能防範野獸的侵襲。

而且「雪上加霜」,他們所騎的馬,因為沒有其他的食料,竟誤喫了一種有毒的植物,結果病得十分厲害,以至不能載人;所以他們兩人只好牽著那患病的牲口,慢慢地徒步前行。

一天晚上,他們兩腳腫痛,身體疲乏,衣衫盡濕,上下淋漓,幸而來到一個小小的用樹皮蓋成的屋子前。在這樣的天氣之下,任何足以躲避風雨的所在,都宛如天上的避雖所。為此,他們滿懷感激,於是進去度宿一夜。

最後,他們終於抵達薩斯克罕那。後來,大衛覺得應當繼續前進。但這一次,他留下他的翻譯員,獨自沿著河岸再旅行約一百英哩。在此他發現七八個不同的印第安部落,每一部落操一種不同的方言。於是他雇請了不同的翻譯員,向他們傳福音。他很快便發覺這些人多數都仇視基督教,但不論何處他發現有人對福有表示興趣時,便停留些時,教導他們。使他驚奇的是,他到處遇到一些曾經與他同在考努密克的印第安人。他們記得大衛,於是給他熱烈的歡迎。

他在這些河岸的印第安人中停留約兩週,盡量利用這些時間竭力傳福音。兩個禮拜以後,他已精疲力竭,歸家的長途旅行,是他過份疲乏的身體所擔當不了的。在路上他病得很厲害,用他自己的話是,他以為會死在曠野。但在神的眷顧之下,他來到一位商人的小屋中,那位商人准他停留。他沒有藥品,而且只能喫印第安人所能供應的食物。不過他需要休息過於一切,一禮拜後,他重新得力,可以繼續他的旅程。

最後,他回到德拉瓦,感激的心情流露在字埵瘨﹛G「騎馬回到我在德拉瓦三角洲的自己的房子;能夠記念主的恩待。祂保守我經過六百英哩的旅程,使我的骨頭一根也不折斷。讚美主!祂曾保守了我,又使我平安回到自己的房子。在我的行程中,實在是祂支持我、護衛我。」

但是印第安人營地間遙遠的距離,只不過是大衛的許多問題之一。還有許多其他的問題,比方他們漂泊無定,遷徙頻仍,常常到森林堶授y取野獸,或到城中出賣毛皮和他們自製的器具,如簾子、掃帚、剷子等,藉以交換他們的生活必需品。不幸得很,在他們出去販賣物件時,時常落在一些肆無忌憚的人手中,他們給這些印第安人烈酒喝。當他們醉了以後,便控陞L們的貨物,讓他們狼狽萬分,空手回家。

大衛對這些攔阻他的工作的罪行非常痛心!他說:「這事常常剝奪了我對他們說話的機會,也把他們拋在試探的道路上。當他們到更偏僻地區的異教徒中狩獵時,受人們譏笑,為了他們聽從了基督教;或當他們在更可怕、更邪惡的白種人中間時,常常被灌醉,商品被掠奪。所以也許幾個禮拜的勞力歸於徒然,所得著的只是把自己弄成一個醉漢。」

另一件使人對這工作灰心的要點是紅番的懶惰。除了為生活所迫,他們必須製造一些器具去換取日用所需以外,他們把時間浪費在遊手好閒中。他們對種植和任何一類的經商都懂得不多,而且極不留心。大衛用無窮的忍耐想引起他們願意作工的心。他告訴他們,假如他們成為一個勤奮的民族,他們不會永遠欠債;也不會貧困度日,反而能夠使他們自己和他們的家人過得舒服,而且在白人基督徒中也會得著較好的聲譽,這樣那些白人基督徒也會得著鼓勵來幫助他們。但他們沒有多大的野心,甚或簡直沒有,也沒有決心追求上進,以至大衛必須感嘆說:在一千個人中竟沒有一個具有人的心志。他最關心的事乃是那些基督徒會使他們所承認的信仰蒙羞;然而雖然所有的人都願意承認他們的過失,只有極少數人真正留心他的話,並且付諸實行。

第六篇 大醒覺

大衛.布萊納對他的成就從未滿意過。他常常鞭策自己有病的身軀更加努力,常常在一天的末了,全心全意為印第安人的悔改禱告,或因自覺未曾為主多做一點工作,而請求饒恕,以致忘記進他那簡單的晚餐。有時則因晚上離家很遠,或在崎嶇的山邊,或在濃密的樹林中,或在廣漠的原野上迫切禱告,以致沒有為自己預備一個可以算為臥榻的地方。他常常除了一束乾草,幾條青綠的樹枝或一片草地以外,沒有別的東西供他那疲累的身體歇息。一塊野牛皮作床舖已算是奢侈品了!他曉得在白天炎陽下汗流夾有的滋味如何,他也曉得在霜凝露重的晚上,瑟縮戰慄於戶外的苦況多麼難受。

他是多麼孤單阿!那堥S有設備完善,同工眾多的傳教士公所,沒有同工和他分擔工作;沒有設備來支持他的工作。他獨自擔負那擔子,在那遼闊的工場上,他是唯一的白種人。當他在極罕有的機會中遇見一位基督徒朋友時,他便忘記他的痛苦和難題,心中滿有喜樂,為了能夠有人作伴,可以向他傾吐靈堬`處的事件。

他不相信自己的努力能夠改變印第安人。他完全曉得只有神才能做到這一點,所以他才肯花那麼多的時間去禱告,求神使他能夠作一個聰明忠心的使者,賜他合宜的說話,好叫他能夠引導印第安人信靠耶穌基督。

一個主日早晨,他有一種非常特別的責任感。他說:「當我醒過來時,我的靈因著面前的責任受重壓。我在起床以前,向神呼喊,當我穿好衣服以後,立即退入樹林中,向神傾吐我內在的重擔,特別求神在我的重大工作上幫助我,因為我不能再思想別的事。以一種毫無保留的坦誠,把我自己重新獻上給神,或生或死,甘心忍受祂要我在異教徒中所當受的苦況,深深覺得沒有甚麼能夠使我對這種蒙福的工作灰心。」

即使在旅程中,他也利用時間求神賜福給那些他要前往傳福音的人。在一次的旅行中他說:「當我騎馬要到三百英里外的印第安人那堨h時,我的心繼續不斷的升到天上神的寶座前,求祂同在、求祂幫助;心中希望而且幾乎在預期著祂會使今天成為祂在可憐的印第安人中施行權能和恩惠的一天。」

他最渴望的乃是印第安人的悔改。他說,他不計較自己住在甚麼地方,也不關心自己要忍受甚麼苦難,只要他能使他們歸向耶穌基督。當他臥病在床時,常常忍不住想要去作工,好像當他應該起來工作時,竟軟弱地留在家中一樣。他譏笑自己患病,求神饒恕他浪費了寶貴的時間,這在他看來是一種罪。當他還未康復時,便會勉強自己出去傳福音,雖然他不能站著講,但也勉強坐著講解福音真理。

大衛在德拉瓦河三角洲逗留了一年多,用它作為一個中心點,從那堮行到各處的營地去。在此他開始看見他勞苦的報酬。他所愛的印第安人較多離棄異教,歸向基督。當他看見男男女女承認他們的罪,呼求神的饒恕時,他經歷了一位宣教士所能得著的最大的喜樂。

對事情有了極其深刻的體會,或者得著我們渴望已久的東西時,會使我們熱淚盈眶。這不是因為悲傷,乃是因為十分激動、十分高興,以致不曉得笑好還是哭好。大衛當時的感覺也正如此。他看著這些情景,禁不住熱淚湧流。他曾為此勞苦;為此花了很長的時間禱告。當印第安人前來問他說:「我當怎樣行,才可以得救?」時,內在有著說不出的喜樂。如今已有整個部落受他所傳福音的影響,以至醉酒的事大大減少了。有些部落則不再遵守像他以前曾經忽然把它停止的那種異教節理,也不再敬拜偶像。如今潮流已開始倒轉過來;他的喜樂多過他的失望,但他還會看見比這更大的事。

這時,大衛順從傳道會的要求,移到離德拉瓦南部八十英哩的新澤西州的克洛斯威克生(cross week sung)地方去,在那堨L蓋了第三座小屋。他並非第一次到那地方。不久以前,他曾聽說有些印第安人的部落住在克洛斯威克生和它的周圍地方,所以他曾騎馬到該處看看曾否有人在他們中傳福音。他知道他們從未聽過「基督」的名字,這是他不能拒絕的一個挑戰。雖然他早已忙得不可開交,但仍舊設法探望他們好幾次,所以如今他來到他們中間居住,並不是一個生客,於是把他們的城作他傳福音的中心。

不久以後,沿薩斯克哈那河的印第安人的居留地開始發生一些值得注意的事件。事實上,那堜珛o生的事件,乃是當時在傳福音的歷史中前所未有的最使人驚奇的事情。這些居留地乃是大衛常密探望的,就在此地,大衛的夢想終於實現,他得著了目擊紅番「成群歸向基督」的快樂。

事情的發生很突然,出人的意料之外。那時並未安排特別的聚會,甚至大衛本人也沒有料到一種不平凡的事情快要發生,唯一的解釋乃是神已應允了這位青年傳道人的無數禱告。因為當地的全部印第安的居民,對他們的靈魂都生起一種極其嚴肅的關懷。大衛如今不必試行引起他們的興趣。每當他出現時,人們便立即從各方面聚攏而來,甚至常常不讓他有時間或機會下馬,他們圍攏著他的馬匹,急切地要他指導得救之路。大衛高高地坐在馬鞍上,人人可以看見、可以聽見,他看著一大群人,正如五旬節時彼得在耶路撒冷對他們講道的群眾那樣渴慕真理;他們的問題也是一樣:「我們當怎樣行?」

這種非常的運動,大衛稱它為印第安人的大醒覺,在一七四五年初夏開始。六月的某個主日,他向三四千人講道。當他向他們傳講耶穌的愛並祂在十字架上擔當他們罪的刑罰時,他們全神貫注留心傾聽;大衛邀請他們到主面前接受祂為他們預備的赦罪之恩。那天所講的經文是以賽亞書第五十三章十節:「耶和華喜悅將祂壓傷。」(原文)那是一章美妙的經文,以賽亞先知在聖靈的帶領下,預言在各各他要發生的事。當他們聽見耶穌受苦的事實時,許多人都流淚,打開他們的心靈,接納耶穌作他們的救主。大衛說:「我靈歡樂,因為神喜歡藉我喚醒這些可憐的印第安人。看見我勞苦的果效,是多麼開心、多麼興奮的事阿!」

這種對福音不平凡的興趣和關心延續了好幾個禮拜,印第安人成群結隊前來聽福音,接納悔改的邀請。有時他們是那麼熱切要把自己交付基督,以致不能等候大衛到他們中間,他們圍繞著大街簡陋的房子,請求更多的指示。八月六日那天,他曾兩次被熱切的群眾所包圍。早上他們到他的住處來,下午他們在大衛通常傳福音的地方守候。向一群那麼有心聆聽的會眾講道,實在是一種非常美妙的經歷。當大衛望著他們時,他可以看出,全體會眾實際上都帶著要成為基督徒的動機而來。在這個時候,不難看見男人哭泣,當天下午的聚會結束時,有一群男人遠遠的站著,放聲痛哭。大衛到他們那堨h,想要斷定他們,究竟是否為他們的罪憂傷,他問他們想主耶穌為他們作甚麼;他們的簡單回答是:「我們要祂全然潔淨我們的心。」

第二天,即八月七日,大衛再引以賽亞書第五十三章的經文講道,也得著類似的結果。當聚會已經開始以後,有遠處印第安人到來。他們一進入會場,似乎立即認識有一種超然的權力在工作,影響所有會眾的心靈和思想。大衛寫著說:「事情實在奇妙!當他們從周圍偏僻的地方到來時,神的靈立即抓住他們,使他們關心他們的靈魂。」那天,又有幾個人接納基督作他們的救主。

然而在八月八日大衛目擊最輝煌的一幕。在那天,神的能力似乎可以比作一股大力的洪流,漫過大會,沖去一切的攔阻。聚會的人包括男女老幼,而且其中還有好幾年來聲名狼藉的酒徒。幾乎沒有人不感覺得需要一位救主。男女孩童把自己獻給主耶穌,那些許多年來過著極其墮落的生活的人也悔改歸主。

大衛講述浪子的比喻。聚會結束時,大衛幫助了許多在異教的黑暗中摸索的人進入耶穌基督福音的榮耀光輝之中。他遇見好幾位是有基督在他們心中得到顯著勝利的人。其中一位是印第安人的領袖人物,他常常因自己高過多數的同族人而驕傲,主要是因為他受過相當的教育。前一天他才告訴大衛他已作基督徒十年。但他是倚靠他所認為的好行為,在他心中深深相信神非常喜歡他。如今他的自信心完全崩潰,而他認識自己正如大衛所說的那個浪子一樣,沒有甚麼可以獻上。所以謙卑承認他的罪孽和過失,像一個乞丐來到神的而前,接納祂所施的白白的救恩。

大衛慢慢走過那些等候著個人幫助的人們,看見有一個年紀很老的人陷於極大的愁煩中。他告訴大衛他是一個巫醫,不僅曾經欺騙他同族的人,引導他們進入印第安宗教的一切邪惡中,而且曾經殺人,又是一個酒徒。如今他的良心甦醒過來,他懷疑他的罪確是否過於沉重,沒有得著赦免的希望。這便給大衛最大的喜樂,因他可以告訴這位老人,基督能夠徹底拯救所有信靠祂的人。

這位青年宣教士說,看著這些可憐的印第安人,不久以前還「在拜偶像的節期和醉酒的歡宴中大呼大叫」,如今則哭喊著求神的憐憫,這委實是最奇妙的事! 此外還有別的非常的事件。一個年輕的印第安婦人,十分無知,甚至不曉得她有一個靈魂,當他聽到在薩斯克哈那地區有著奇妙的事情發生時,想要親自前來看看。那天,她到這位宣教士的住所造訪。大衛告訴她,他立即要對印第安人講道。這位年輕的婦人笑他,但仍舊出去聽他講道。當大衛講了只有幾分鐘以後,她已相信她有一個靈魂,而且需要拯救。講道完畢以後,大衛到她那堙A看見她正在祈禱,聲音低微,幾乎不能聽見,但是極其迫切。當他俯身聆聽時,聽見她用印第安人語說:「求?憐憫我,幫助我向?獻上我的心。」

然而也有一些白種人聽見在印第安人中有一個大醒覺的傳聞。其中有些人存著好奇心前來,要看看「這位胡言亂語的人說些甚麼」。他們袖手旁觀,鄙夷紅番竟也成為基督徒。但是其中也有人聽見大衛所傳的信息以後,良心自責,回家以後成為煥然一新的基督徒。

那天的結果是那麼希奇,甚至大衛也表示從未見過那樣的日子。他說,他確信撒但的國度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因為那麼多撒但的俘擄,已被釋放,歸入基督的國度。一連數小時,他都忙於個別地幫助那些需要特別幫助的人,更清楚、更簡潔地向他們解釋救恩之道。當他做完了一切的工作,可以回家時,那些印第安人的草屋在黑暗中已經顯得模糊,晚風也已經在林間輕歌悄語了。

第七篇 巫醫忙過不了

有一件事使大衛很受感動,就是這次奇妙的醒覺,發生於大衛並未存著很大的期望,能夠看見他為印第安人的禱告得著完全的應允時。事實上,自從他在他們中間工作以來,他的希望從未如此低落過。然而這更清楚證明所發生的事不是人的作為,乃是神的作為。

一七四五年八月八日雖然是他經歷中最可記念的日子,然而神的福氣並未在那時止息。他繼續看見男人、女人、孩童們,歸向耶穌基督;而卻使他最快樂的,是那些承認信仰基督的人,都能以行為證明他們實在接受了永生。

一次耶穌與祂的門徒談話時說:「我賜給你們一條新命令,乃是叫你們彼此相愛。我怎樣愛你們,你們也要怎樣相愛。你們若有彼此相愛的心,眾人因此就認識你們是我的門徒了。」這些印第安人的生活便有如此顯著的改變。那些愛救主耶穌的人,都能彼此相愛,不再爭吵,也不再自相殘殺。

另一個真實悔改的記號,就是從前他們的良心似乎是堅硬如鐵,不受感動的,如今成為柔軟和敏感的。一位新近悔改做母親的印第安人,有一天早上痛心哭泣。有人問她有甚麼事情使他那麼難過,她說前一個晚上,她曾厲聲斥責她的孩子,以致她整晚不能合眼,為自己的壞脾氣傷心。這位頭腦簡單的印第安婦人,把她的生命交付基督只不過是幾天前的事,便已懂得有些基督徒從來不懂的事,即發脾氣乃是罪。

此外,這些人對他們未曾悔改的親友發生了一種關懷的心。他們在這種救恩的新經歷中是那麼充滿了屬天的喜樂,以致他們渴想別人也能曉得。但他們明白這有聯於他們活出基督徒生活的見證。因此這些心地單純的人,像小孩子一樣來到大衛那堙A請他指示他們基督徒當盡的責任;他立即同意這一點。在他所教導他們的事中,有幾樣是:在貿易中要謹慎誠實,對他們的小孩子要慈祥,要建立愉快的家屬關係。

聽眾中有一位是印第安的酋長,他曾遺棄他的基督徒妻子;他的良心受責備,應許要回去作他妻子的善良忠實的丈夫。這乃是為福音所贏得的一個偉大勝利,因為正如大衛所說的,幾個禮拜以前,就是全世界的人也不能說服他在這件事上遵行基督徒的法則。

在紅番中所發生的非常事件,繼續吸引大衛同胞的注意。他常常看見在會眾中有白種人。但他們的出現並非常常使人愉快的,甚至有時騷動竟由他們而起。大衛為他們而深深覺得羞恥。一次,有相當數目的白人前來看看事情究竟如何。當大衛結束了對印第安人的講道以後,他轉向這些來客,想要向他們講道;但他們連聽道應有的禮貌也沒有。大衛記錄那次的聚會情形說:「我甚至不能夠使他們守秩序;因為他們中有二三十個人走來走去東張西望,他們的行動比我曾見過的任何印第安人聽眾更不規矩。」

但大衛已贏得紅番的愛,他曾為他們捨棄生命中一切可愛的東西,他們存著感激和摯愛的心依附著他。這位軟弱的青年宣教士看著整個部落進入耶穌基督的國度,心媞﹞F說不出的快樂。他曾覺得為他的主所成完的實在太少了,但他滿有的等候得著了補償;它也補償了肉體和靈堛熊h苦,並他為傳福音給印第安人的緣故所曾當受的危險和缺乏。

在這一班成群歸主的運動中,常常有人說,他們所以歸信,乃是因為他們想順乎時勢,為自己贏得好名聲,但並未真正把自己交付基督。大衛清楚覺察到這一點,而他並不隨便承認他們都是真心悔改的。所有到他面前來聲稱要悔改歸正的人,都一個個的考驗,他們必須用生活來證明他們的話語。即便這樣,也還有人可能維持一段時間假裝已成為基督徒。幸而這位宣教士有一種自然的恩賜,能夠分辨真偽,所以他從未受騙。

如果有相當數目的人已有滿意的表現,證明他們已經領受永生時,大衛便為他們施洗,有許多印第安人前來觀禮。當他們公開承認他們在基督堛澈H仰時,他便接納他們加入基督教會。

也有白種人在場,他們到來多半是出於好奇,而不是存心鼓勵這些新近歸主的印第安人。當這些白種人離開以後,大衛聚集這些信徒圍繞著他,給他們聰明的指示,提醒他們當盡的責任,好叫他們的生活循規蹈矩,便能把福音介紹給他們的同胞,因為他們如今的行為,更會引起人們的觀察和注意。當大衛對他們說話時,他們手拉著手,作為他們已經一同進入一個新的約中,而且同心願望在他們的思想言行上榮耀神。那天晚上,當大衛騎馬回家時,他滿心讚美主,因祂近日曾在印第安人中行了奇妙的大事;他又祈求神繼續彰顯祂奇妙的工作。

不久以後,這位青年宣教士和他的羊群之間的親切情誼很優美地表現出來。他那顆熱切的靈,渴望所有的印第安人都脫離異教,所以對以往已經完成的事工並不滿足。他一直尋找未曾聽過福音的新的部落。當他聽見有幾個新部落在某處遙遠的地方扎營時,便召集所有的基督徒前來,請求他們兩件事:第一,讓他離開此地一段時間,去對那些異教徒傳福音;第二,在他分離的日子,他們要為他禱告,求神賜福這次傳福音之行。他們誠意合作,使大衛存著一顆輕快的心出發,因為這表明他們已經明白,耶穌基督的教會必須是甘心傳福音的教會。

他們忠實地遵守諾言,為他祈禱。有一個晚上整夜為這位宣教士祈求,使佈道的事工得以順利進行,大衛的基督徒翻譯員也在其中,甘願犧牲睡眠,為這事工禱告。大衛為甚麼把他留下,理由不明;也許因為他不能操這個特別的部落的方言。

他一切的工作能夠得到這些基督徒用禱告支持,這對大衛乃是一個極大的鼓勵,當他為主贏得勝利時,他們也與他一同高興歡樂。有一天,一位老年的印第安人到大衛那堥荂A請求大衛接納他在偶像敬拜的節期和跳舞時所用的「急響器」(rattles),因為他從前主要是靠那邪惡殘暴的異教儀式謀生,如今他已接受福音之光,不再需要這些東西。大衛愉快地把它們交給基督徒,作為與撒但作戰時所擄得的戰利品。他們對如何處理這些急響器的問題毫不遲疑,因為他們曉得些東西曾用作邪惡的工具,所以立即把它們毀掉。這一類的事件時常發生,以致激起那些不信的印第安人的反對。他們拒絕聽大衛講道,譏笑逼迫那些丟棄他們的宗教,歸信基督的印第安人。但他們想要拉回這些基督徒的努力歸於徒然,因為他們已經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和快樂,不想再回到他們那古老邪惡的道路上。

不久,大衛再次出發旅行。印渥干他島(Invocanta Island)的印第安人也是大衛隨時探望的部落,但是顯然沒有任何果效。他所說的一切似乎沒有動搖他們依附異教習俗的心,他常常都存著失望憂傷的心離開他們。但這一切只有使他更加決意要再嘗試,約在此時,他決定作再次的努力,要使他們聽從福音。

當他抵達當地時,發覺他們在一種激動和活躍的狂熱狀態中,忙於準備一個異教的獻祭和跳舞。他們非常忙碌,實在不可能召集他們在一起,向他們傳揚為我們的罪只一次獻上祂自己的耶穌。大衛認識決無可能舉行一個聚會,於是試行對一二個人作個人佈道,但他們的心滿了別的事件,實在不能使他們留心靜聽。然而大衛決意停留下來,希望稍後會有比較適宜的時機。

當晚,一切準備就序以後,獻祭和跳舞便告開始。關於這次的情形,大衛有著很好的描繪:「晚上,他們聚在一起,人數約有一百,他們圍著一大堆火跳舞,預備了十頭肥鹿作犧牲,當他們跳舞時,把肥鹿堶悸滲蛌晥韘b火中焚燒,有時激起熊熊的烈燄,高達數丈,同時大呼大叫,聲聞二英哩之外。他們在祭壇附近繼續跳舞,直到天亮;然後共喫祭肉,才各自歸家。」

當這個瘋狂的宴樂在進行時,大衛不能睡覺。他往返踱步達數小時之久,感到不可言喻的孤單,因為他是島上唯一的基督徒,又為這些人悲傷,因為他們全然沉迷在偶像敬拜中。最後,他疲累至極,而且非常沮喪,便爬到一個放麥的小台上。黎明時,這班喧鬧的人群散去,大地恢復平靜,大衛這才睡了幾小時。

第二天是主日,大衛希望這些印第安人經過昨夜野營的一幕以後,狂歡得夠了,在這主日他將可能招聚他們來聽福音,但他發覺他們已經安排好另一個狂歡的獻祭儀式。

島中流行一種熱病,於是他們請了巫醫來表演他們騙人的戲法,為要找出人們所以沾染這種疾病的原因。所以恰在正午以前,印第安人聚集在一起,於是約有五六個這樣的異教行法術的,開始一個極其怪異長達數小時的表演。他們作出各種各樣可笑的姿勢。大衛寫著說:「有時唱歌、有時怒號、有時平伸雙手,張開十隻手指,似乎在推動甚麼,要把一些東西嚇跑,或者至少使它不能近前。有時又用手打自己的面頰,然後噴水如霧;有時平坐在地上,然後彎腰使面貼地,左右扭動身子,好像十分痛苦的樣子,有時則扭歪他們的面孔,向上翻白眼;喉嚨發怪聲,口中噴大氣」等等。

巫醫們極端反對大衛,因此他覺得當這一切在進行時,還是不讓巫醫們看見自己好。但是他又想看看他們古怪的行動,所以他隱匿在為樹木和叢林掩蔽之處窺視;他的手上拿著聖經,心中熱切地祈禱,求神破壞這些作孽之人的影響,使他們的符咒歸於徒然。他的呼求顯然蒙應允,因為經過三小時多野蠻表演,巫醫們還不能解答他們的疑難,於是群眾一哄而散。

那時,大衛從隱匿處出來,想要與一些印第安人談話,但他們轉背離開他;那一天是他所曾有過的最憂愁的主日。

當他徘徊在這些人中間時,大衛遇見一個最不平凡的人物。他身披熊皮,面戴木製的大面具,形狀極其猙獰。面具的一半塗著黑色,另一半是棕色,口部刻得歪歪斜斜。他似乎想要使大衛覺得他的重要,因為他在大衛面前跳舞,搖著他那龜殼做的急響器。然後他邀請這位宣教士到他屋中談論基督教。大衛跟著他,當他們進入屋子以後,他告訴大衛關於他自己的事蹟。他說他對有些印第安人的惡行十分悲傷。當他覺得特別愁苦時,便到樹林中獨居幾個月。他曉得有關神的事,也試行事奉祂。但是大衛很快便發覺他對神的知識是極不完全的。他從未聽過主耶穌基督和天堂。這個奇異的人似乎在尋求真理,然而當大衛的陳述與他的意見相左時,他不願意接受。這兩個人談了許久。當大衛離開時,他得著一個印象,覺得剛才與他談話的那個印第安人比普通的印第安人的天資高出許多,他的宗教觀引領他比大衛所遇見過的其他異教徒更接近基督教。

與這個奇異的印第安人談話,乃是大衛在印渥于他島逗留時所曾有過的唯一真正傳福音的機會。也許那是他所曾有過的最使人沮喪的傳福音的遠征。有那麼多的邪惡、那麼多的拜偶像和迷信,雖然他一再嘗試,都不能使人們聽他講道。然而最使人傷心的是,事實上,他們特別可憐的情況,不是由於他們比其他部落更沉迷在宗教之中,乃是由於他們的住所靠近白種人。極其容易得著酒類。再者,又有白種人所給他們的壞榜樣,而他們認為這些白種人都是基督徒,因此促使他們反對基督教。

在這次失敗的旅行以後,大衛回到克勞斯威克生。那堛滌繴徒給他溫暖而摯愛的歡迎,使他的靈堶奐s振作起來。他說,那好像被接回神的家中,再一次享受神的同在。但是回家的旅程使他精疲力竭,與他們舉行一次敬拜聚會以後,他便回家休息,留下他的會眾繼續舉行祈禱會,歷兩小時。祈禱對這些印第安人基督徒不是一種義務,乃是一個光榮的權利,他們把握住每一個機會享用這種特權。

大衛乃是一個最留心的牧師,慢慢地溫柔地領導祂的百姓進入他們所能領受的新的經歷中。他曾留意他們在恩典和知識上的長進,如今他認為他們能夠了解聖餐的意義,這是耶穌自己在祂被釘十字架的前夕所設立的儀式,祂也曾命令那些愛祂的人要遵守,以記念祂的死。所以大衛邀請那些信徒與他同享這簡單的恩餐。首先大衛告訴他們餅和酒是代表耶穌的身體和寶血,為世人的罪獻出的,然後他們便坐下與他一同享受他們第一次的聖餐。當這些印第安人想到他們的主曾為他們受苦時,他們的心深受感動。

當他們對主燃起愛的熱情時,也自由地彼此交流,以致大衛不能不承認說,在他一生中從未見過任何地方的人表現出這樣的基督徒的愛。對他,對這些印第安人的基督徒,這次領享聖餐都是他們不能忘記的事件。因為沒有比這更能使他興奮的,即曉得這些可憐的印第安人,不久以前還是在異教的曠野中漂泊,如今則歸在好牧人的羊圈內。這位好牧人曾說:「我的羊聽我的聲音,我也認識他們,他們也跟著我。我又賜給他們永生;他們永不滅亡,誰也不能從我手塈漭L們奪去。」即使在他們自己人中也有「賊和強盜」,想要偷羊,但那位好牧人曾經應許要保護他們,而他們也確實安然無恙。

第八篇 回顧

大衛從未因他沒有立即給那些要求加入教會的人,敞開基督教會的門而後悔。當他的生命快要終結時,回顧他以往傳福音的日子,他能夠說,他所施洗的許多印第安人中,沒有一個使人失望。他對每一個要求加入教會的人,都不立即答允,直到他們顯出滿意的證據,證明他們確是真誠悔改,然後才給他們施洗。

一天,有一個曾經被烈酒所害的人前來對他說,他不再想喝酒,因為他接受了基督作他的救主,而他願意受洗,公開承認他的信仰。對他,正如對所有要求受洗的人一樣,大衛的回答是,首先他必須在他日常的生活中顯明他確實是因信耶穌基督而成為神的孩子了。只有那些真正渴慕的人才能經得起這種考驗,因為它是一種有效的方法,經以分別出那些並非真正悔改的人。無疑的這個人因為要等候而感到失望,但他謙卑地接受。幾個禮拜以後,既在生活上表明他在基督堿O個新造的人,他的願望便得以實現。

沒有甚麼事情去攔阻悔改的人流。遠近的人都蒙引導,首先認識沒有基督他們是失喪的,然後信靠基督得蒙拯救。

一次當大衛對極多的聽眾講道時,有一個素昧生平的婦人進來。這是她第一次聽大衛講道,但當他講到每一顆未被主耶穌潔淨的心,罪的情況是多麼嚴重時,那位婦人認識到她自己的需要。當聚會結束時,她請求基督徒們為她禱告,使她的罪得赦。她有生以來從未禱告過,因而覺得不明白如何親近神,但人們告訴她禱告乃像一個小孩子對父親說話,於是她膽怯地獻上她的呼求。她立即相信她的罪已蒙赦免、她已得著永生,於是立即動身回到四十英里外的家中,為要把這救恩的好消息告訴她的丈夫。

像這一類的事繼續不斷地發生。印等安人的草屋起了一種激動,因為許多紅番對他們的異邦宗教失去信心,有許多人到來聽大衛講道。有些則好像尼哥底母夜間來見耶穌一樣,在黑暗中溜進大衛的小屋,私下與大衛談話,詢問他們如何能得著「重生」。

我們很難理解的,自從那年冬天大衛離開他的老家,拜別他的親友,騎馬走過積雪的荒野,到紅番所住的曠野地方,迄今還不足三年。那時,他住在野蠻的部落中,他們對這個新來的白種人毫不掩飾地表示懷疑。儘管他如何熱心想要贏得印第安人歸向基督,然而在最初的一些日子,他認為他們對福音的回應十分遲緩。幾乎只有很少的宣教士曾在那麼短期中看見這麼大的收穫。

不論如何,在他所住過和工作過的印第安人的部落中,已經發生了一個極大的改變。一天,他忽然想到拿出他的日記,從頭看一遍,好叫他對這多彩多姿的三年時光內所發生過的事故,能夠得著一個完全的景象。

故事的開始是失望和頭痛;渴望成功,卻不見成功的跡象。他寫著說,要得著一個印第安人前來聽福音也很困難。他第一次的聽眾包括四個婦女和幾個小孩子。繼續往下翻閱,直到有一頁寫著他有意放棄他傳福音的工作。他覺得自己的工作一敗塗地,也許他實在應該辭職不幹。他寫著說,從一個支持他的傳道會領受薪金,然而卻無成果可以報告,這似乎很不應該。他所以這樣想,不是因為他對這種工作生厭,也不是因為他不願意再在印第安人中繼續努力,但他覺得假如沒有一點成就,那麼簡直浪費了為異教徒悔改歸主所捐款項。所以他寫下他的決定說,假如到那年底,他的工作仍舊毫無果效,唯一正確適當的辦法乃是遞上他的辭呈。在結束那天的日記時,他寫著說:他確知他受差遣並非僅僅去「開化印第安人」。那一天也許是大衛一生中最黑暗的日子,他必須承認說,那時他「靈媦~傷」、「極其失望」。

他繼續看下去,使他想起即使他在考努密克的第一年也並非全無收穫,所以他的辭職的打算,從未實行。

他一頁一頁地翻閱,堶掠O著他首先遷至德拉瓦三角洲,然後到克勞斯威克生,直到他翻到前幾個禮拜所發生的奇妙事件的描述,這使他極其興奮,因為每天仍有人悔改的事,可以在日記中記載下來。

但當大衛想起近來所得著的重大鼓勵時,他把一切榮耀歸給神,因他曉得唯獨神能在這些人的生命中施行這樣的恩典和奇蹟。但他也實在因神揀選了他作祂的使者,把福音的信息帶給印第安人而歡喜。當他回顧已往的年日時,他也為了神賜他一個基督徒翻譯員而滿心感謝。當他得著一特殊的能力講道時,這個翻譯員似乎常常有同樣的靈感,在他所翻譯的信息中也滿了火一股的熱情。他們在傳福音的事工上乃是最快樂的同伴,因為大衛的翻譯員乃是一個懂得基督教信仰的教義,又與他同樣渴望看見人們歸向基督的人。

如今福音在印第安人中有著真正的進展,白種人開始起來反對,特別是那些供應烈酒的白人,因為他們看見,他們與印第安人的交易日趨冷落。他們說:「印第安人夠快樂了,他們對他們自己的宗教十分滿意,實在無需用基督教的教訓攪擾他們。」

但大衛堅定地繼續他傳福音的工作。這些滋事生端的人看見大衛不理會他們的話,於是試用其他比較大膽的方法。他們聽見大衛要在某地講道,竟先他而往,散佈關於他的謠言,希望嚇倒印第安人,使他們不敢與大衛有來往。他們說:「不要相信他,他是一個棍徒、一個騙子,說的全是謊言。他的目的乃是盡可能把你們躲在一起,然後把你們賣到英國做奴隸。」然後,再假裝是他們的朋友,供給他們大量的烈酒,希望這位宣教士到來時,發覺他們全是「醉貓」,性情兇暴,隨時可能起來把他趕走。

他們的詭計徹底失敗了。正如舊約的大衛毫不畏懼地面對一個可怕的仇敵,照樣大衛.布萊納也奉萬軍之耶和華的名前往,使他的仇敵羞愧。因為當他出現時,印第安人前來圍繞著他,與平常一樣渴望聽神的話。當大衛曉得在他抵達以前所發生的事時,他安詳地說:「假如神要作工,有誰能夠攔阻呢?」

有一件事是他的敵人從來不能控告他的,就是說他用恐嚇的方法使印第安人接受基督教,告訴他們神因為他們的罪向他們發怒。事實上,大衛雖然忠實地警告他們不認罪,不蒙赦免的後果,但是在他的講道中常常都有一種請求的語調,告訴他們神的大愛,賜下祂的愛子,「叫一切信祂的,不至滅亡,反得永生。」這種真理對印第安人有很大的吸引力。像所有異教徒一樣,他們一向都聽說,只有藉犧牲和獻祭才能贏得他們的神的喜歡。以前他們從未聽到一位愛人的神,把救恩白白的賜給人。

大衛曾說過:「假如神要作工,有誰能夠攔阻呢?」神已在這些部落中做了奇妙的工作,沒有人能造成嚴重的攔阻。在這些人的生命中帶來了一個有著驚人果效的革新;最顯然的一點是醉酒的事大大減少了。以前這一點是他們最感困惱的罪,如今在這團體中很快失去它的能力;結果他們成為一個較嚴肅、較聰明、較健康的民族。他們學習和諧地共同生活,接納他們的責任,特別是勤奮作工,不再欠債。以前彼此爭吵、懶惰、不留心的情形,現在也沒有了。

這一切事在大衛的日記中都有記載。然後他總計他所走過的過程,得知在不足三年的時光中他曾旅行三千多英哩。平均每年走一千多英哩。這種數目委實驚人,因為當年他只能騎馬或徒步旅行。

並非每次騎馬出發,都是到印第安人所住的地方去。有時他騎馬進城講述他的工作,好叫一班基督徒對這工作發生興趣,捐錢維持並擴展這種事工。大衛很久以來就已覺得,照顧居居在那麼遼闊的地方的印第安人的責任,實在不是他一個人所能應付得當的,因此渴望得著一位同工。他羸弱的身體實在不能擔負那麼沉重的擔子,亟欲物色一位適當的助手,但迄今仍未找到。經過深長的考慮以後,他決定用他所能捐得的錢建築一座學校,好叫印第安人的男女孩子可以前來學習關於主耶穌基督的事。這樣,假如他能物色一個適宜的教員負責這種工作,那麼他便可以脫卸在兒童中作工的責任。

一次他進城去,必須經過一條河。當他動程前行時,天氣愈變愈壞,暴風雨愈來愈猛烈,當他抵達碼頭時,一股暴風把河面吹得波浪翻騰。浪潮擊打著登岸的台階,發出巨響,碼頭上不見一個水手。大衛在碼頭房詢問,負責人告訴他,他自己認為河中的情形太危險,當晚不適宜再次渡河。他遠道而來,不能回去,所以沒有別的辦法,只好在碼頭房過夜,那堣w有許多旅客,像他們一樣來得太遲,沒有趕上最後一班輪渡。

大衛直到死時,仍舊記得那天晚上可怕的情形。在他周圍聚攏著的人都喝酒消磨時間,直到這個地方蒸發著酒的臭氣。當他坐在他們中間時,覺得必須做點事,以便在這志趣不投的環境中能夠集中他的心思,於是他把時間用在寫日記上。關於他當時的經歷,他寫著說:他感謝神並非永遠與這樣的同伴在一起。然後他的思想轉向他所做的工作上,他再次在紙上表達對神的感謝,為了他所得著的鼓勵。對他,它們好像興奮劑。即使如此,他也曉得他的忍耐已經達到最大的限度,所以他寫著說:「在我的工作上我發覺亟需幫助,我的靈堳雰I重,為了缺少一個人分擔我部分的勞苦和艱辛。」那頁日記的末了用祈禱作為結束:「願莊稼的主差遣另外的工人來收割祂這部分的莊稼,好叫那些坐在黑暗中的人可以看見大光,又使全地的人都充滿認識神的知識。」

第九篇 誹謗

大衛從未享受過身體健康的福樂,如今年僅二十有七,便已覺得力量日衰。每天完結時,他都感到難以言喻的困倦,而且常有疼痛。有時他非常羸弱,以至幾乎不能坐在馬鞍上,他常擔心會從馬背上翻下來。那種無止境的辛勞和不能述說的艱苦終於使大衛預感到他不會活得多久了。雖然他還年青,但這種思想並不使他沮喪。不論或生或死,他已把自己交付神,也不論如何,他都願意。他唯一關心的乃是印第安人,他已決意將餘下的生命為他們服役。他沒有退休的意思,甚且不想把他的努力鬆懈下來,反而因為知道時間不多,便愈加努力作工。

一七四六年春,他寫了下面感恩的見證:「神在以往帶領我經過無數的試煉和勞苦;祂曾奇妙地支持我軟弱的身體。由於得著神的幫助,我繼續活到今天。」此外,他還加上素來存在他心中的願望。「阿!深願我今年活得比以往更親近神。」

他在印第安人中的工作繼續不斷的興旺,因此在他同種中的仇敵再次決心要阻擋他。一個禮拜天,消息傳到他耳中說,在印第安人中散佈著一種謠言,說他是天主教徒卻偽裝基督徒,又說他正在煽動印第安人反對英國人。似乎不可能有人會相信這種可笑的謠言,然而竟有人說大衛應被逮捕下獄。因此,有些已經打算捐助這種工作的,也決定不再予以支持。

大衛對這錯誤的控罪的答覆乃是,他向來都嚴格從事自己的事務,即單純傳揚福音,他從未邀請也未排擠任何宗派的人。他說:「既有那麼多證據,證明在這些可憐的印第安人中這種光榮的恩典工作,卻還有那麼多可憐的人仍舊懷疑全部的工作只是羅馬教皇的陰謀,這實在使我傷心。」大衛認為最嚴重的一點乃是,這些在生活方式上顯然有了改變的印第安人的心中,對神這種奇妙的工作有了懷疑。但是大衛像平常一樣,在論斷別人以前,先審察自己,於是他仔細回想,看看他曾否說過任何的話或做過任何的事,可能使這種控告顯得合理。

但他想不到甚麼,除了他曾努力維護印第安人的權益,大聲疾呼,譴責他所稱為灌醉了印第安人,然後騙去他們的田地和財產的可怕行為以外。有一次,他曾採取激烈的行動,反對那些白種商人,因為他們大量供給烈酒,使印第安人負債累累。有些印第安人被捕,在好些案件中,債主們企圖報取他們的獵場。這會使他們破產,因而大衛曾到他的傳道會的代表那堿陞L們呼籲,得著款項清償他們的債務。

這種行動自然激起了白種人的忿怒,要反對他,但他唯一擔心的事乃是因他極力為印第安人辯護,致使那些白種人產生成見,不信福音。當他思想這些事時,想起耶穌的話說:「所以你們要靈巧像蛇,純良像鴿子。」他看出多麼需要運行這種教訓。

那天晚上為了安慰他自己和他的會眾起見,大衛講解詩篇第四十六篇:「神是我們的避難所,是我們的力量,是我們在患難中隨時的幫助。」「所以地理改變,山雖搖動到海心‥‥‥我們也不害怕。」「萬軍之耶和華與我們同在,雅各的神是我們的避難所。」大衛在這些光榮的字句中,找到新的勇氣,去忍受新近爆發的逼迫。那天完畢時,他寫著說:「當我為我的會眾展開詩篇第四十六篇時,我的心信賴神,雖然惡人要誹謗我、逼迫我,甚至定我的罪,把我當作一個出賣我的君王和國家的人處死。祂實在是一位在患難中隨時幫助人的神。」

但是即使白種人那麼惡意地想要毀壞大衛的工作,他仍然有另外的證據證明神與他同在,不容這些邪惡的計劃成功。他常受印第安人的歡呼,他們告訴他,他的講道使他們知道如何得與神和好。有一位婦女操著極拙劣的英語告訴他,當她第一次聽見自己是一個罪人時,她是多麼苦惱。她說她曾極力作好,但常常失敗了。然後她祈求耶穌進入她的心,潔淨她的罪,此後她極其快樂,以致寧可忍受任何痛苦,也不願意失去祂所賜的喜樂。不久以後,在她受洗那天,她說她對蘇格蘭的好心基督徒的感謝,因為他們差遣了這位宣教士到印第安人中。她說:「我的心十分愛慕這些好人,禁不住整夜為他們禱告。」

另有一位老婦人,藉著大衛的講道得著救恩的確據。她的身體非常虛弱,必須由人們扶她進入大衛的房間。他問這位老婦人,他能為她做甚麼,於是她告訴大衛一個故事。這故事在好幾方面都與那位翻譯員的故事極其相似。她說她曾多次聽這位宣教士講道,但她從未真正了解他的信息,直到上個禮拜天,那時,她覺得好像有一根針刺進她的心。她的意思是說她的良心受戟剌,使她曉得自己是個罪人。這位老婦人說,自從聽見那次的講章以後,不論日夜,她都不能安寧。然後她作了一個奇異的夢,夢中看見兩條路,一條是寬闊而彎曲,轉向左邊。另一條是直而狹窄,由右邊通到山上。她揀選窄路而行,行了好遠以後,來到一個欄柵前。當她正在思想下一步該如何走時,她記得大衛.布萊納曾說:「你們要努力進窄門。」所以她決定試行爬過這攔阻,但正當她準備這樣做時,她醒了,心媟巨鉹ㄕw,因為她認為,沒有越過那攔阻,一切尋求基督的希望都完了。

大衛對這位印第安的老奶奶解釋說,這夢顯然是由神而來,為要使她的腳踏上到天堂的路,免得太遲。在她還末離開大衛的房子前,她已進入那度窄門,於是帶著快樂的心回到她的草屋。

如今大衛所有的時間幾乎都用在個人的談話上。這些日子中,那麼多的人到他那堥荂A使他幾乎不能抽時間舉行聚會。從早到晚他都忙於對個人或小組談話,回答他們的問題,把救恩之道解釋給他們聽。大衛希奇臨到印第安人中的渴慕神的心,以致他說:「似乎神打算要使全世人悔改。」他因這些事得著很大的鼓勵,所以他說,他不會再對任何男女的悔改失望,不論他是誰,是甚麼樣的人。他已看見神的能力足以拯救墮落最深的人,正如祂能拯救比較值得尊敬的人一樣,後者有時很難受感動,因為他們自以為無需一位救主。

大約在這些事情發生的前一年,大衛心中有一個計劃想要把散住在各地的印第安人聚居在新澤西州,形成一個印第安人的殖民地。這樣的安排對他自己和印第安人都有益處。他可以節省許多時間和精力,不必把它們浪費在旅行中,同時由於靠近印第安人,他可以經常為他們服役,而且還能照料並監督他們的事業,幫助他們過一種較好的生活。他為此事辛苦工作了幾個月,按他所說,這事要比他的其他一切工作更辛苦、更疲勞,然而毫無成就。

如今既有那麼多的新信徒需要在基督教信仰上得著指導,大衛更加覺得有使他們就近居住的需要,於是他想再次嘗試。但這次他認識要實現這項計劃實在不是他單手獨拳可以完成的。所以他曾幾次到以利莎伯城的宣教會代表那堙A與他們商討擴展這種工作的方法,和所需的款項,特別是他計劃建立一個印第安人的殖民地這方面。然而這些代表們似乎認為其中的困難太大,因為並無記錄說明大衛的願望得以實現。

不過,大衛想設立一個學校的心願到底成功了。而且留一些印第安的大人看見小孩子們能夠讀書寫字時,他們也渴望能夠做到這一點,於是請求大衛教他們。因此大衛開辦了一間成人的夜校,有好幾位夫婦來就讀。大衛對這部門的工作極感興趣,而他喜歡不時測驗這班學生,藉以鼓勵他們,又看看他們進步的情形如何。

那年三月,一個出人意料之外的擔子落在大衛的肩膀上,因為校長患出了肋膜炎。附近沒有醫生,也沒有護士,這位宣教士必須自己擔負醫生和看護的職責。這位校長患病的初期,日夜都需照顧,大衛雖然幾乎同樣需要看護,但他忠誠溫柔地照料他的病人,夜間睡在病人榻旁的地板上,以便隨時可以幫助他。在那幾個盡心竭力的禮拜中,他所容許自己僅有的休息,是每晚溜到黑暗寂靜的樹林中,靜靜地禱告幾分鐘。

這位校長的疾病終告痊癒,能夠恢復他的工作。但是他的疾病給予大衛一種過於他所能擔當的操勞,因此大衛的健康顯而易見的開始壞下去。

但他仍舊決意繼續他的工作直到最後一口氣,他再次毫無保留地奉獻給神。他說:「主阿!我在這堙A請差遣我;差遣我到天邊地極;差遣我到曠野地方的粗鹵野蠻的異教徒那堙F差遣我離開所有稱為地上的舒服的東西;甚至差遣我到死亡之地,只要是為磢A役,為了興旺磢滌磭蛂C」

當大衛作這個禱告時,已屆深夜,他的一字一句都是真心實意的。然後他為他的朋友和印第安人禱告,特別是為那些住在遠方,他還未能到達他們中間,或者只是偶然探訪一二次的印第安人禱告。他想要繼續禱告,但他曉得他必須就寢,以便能繼續擔負明日的工作,所以他勉強站了起來,上床就寢。

他的身體虛弱的消息傳到他的家中,因為第二天晚上,他的弟弟約翰前來看他。自從他成為一位宣教士以後,這是他第一次得著一位近親的探訪。

第十篇 歸家

從那時起,大衛日益軟弱,有時病得很厲害,簡直不能做事。有一個體拜他寫著說:「有時我幾乎不能行走,從來不能起來坐一整天。我很少力量禱告:簡直無力閱讀和寫作。」

可能因為他曉得自己的健康所以變得那麼壞,乃是由於生活過於艱辛的緣故,因此他再次記起了他拒絕應邀到東咸普頓去的往事,假如他接納了他們的邀請,那麼他可以住得舒舒服服,壽命也可能因此延長。但他對自己說,假如時間能夠倒流,他也會作同樣的抉擇,正如他從前所作的一樣,不論所付的代價如何。因為自從他開始傳道以來,他從未覺得神選召他是要他在福音已經傳開的地方傳福音。像保羅一樣,他能夠說:「我沒有違背那從天上來的異象。」由於他順從的結果,如今在印第安人中已有一個日益長進的基督教會,是從前所沒有的。

沒有宣教士能夠不為此種思想所感動,大衛的心滿有喜樂,特別是因為他能對在克洛斯威克生的人說,他從未看見過一個教會的信徒,像他所設立的印第安人的教會信徒那麼合一,那麼彼此切實相愛。然而在不足九個月以前,他們還未聽過「基督」的名字,還是敬拜邪靈和啞吧偶像的。大衛歡呼說:「這實在是奇妙的改變,這是耶和華的作為,在我們眼中看為希奇。」

這使他考慮時機是否已經成熟,應該把他全部時間和力量用以教導這些基督徒,使他們在信仰中建立起來。當他把這意思在紙上寫下來時,他便認識,這會意味著為自己安排一個合適的家,不再常常從一個地方旅行到另一地方,常常整夜露宿,除了他那相隔甚遠的三個小茅屋以外,沒有其他可以真正稱為他的家的地方。在他身體極其虛弱時,這種意念很富吸引力。這是他第一次容許這樣的意念在他的筆尖下流露出來,雖然那時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除了他自己的眼睛以外,還有別人會看到他所記錄下來的一切。

大衛已經到達另一要他作一重要的決定的地步,所以他按照素常的習慣,為此事禱告。而當他求問神應該怎樣行時,他清楚看出,他應該繼續作一個「旅行的殉道者」。當他想到因他所過的漂泊孤單的生活所得到的結果時,他仍然能夠宣告說,使人認識基督的權利,要比家庭的溫暖寶貴得多。

如今他的疾病變得更頻繁更嚴重了。不久以後的一個主日,他說,上午的敬拜聚會結束以後,他幾乎無力回家,雖然聚會的地方距離他的房子只有一百碼之遙。一路上都由他朋友扶著行走,進入房子以後,便把他安放在床上。

雖然他那麼軟弱、那麼痛苦,但那一天還是快樂的一天。早上舉行公共敬拜以前,人們聚集在一起唱詩禱告,晚上,大衛從他的房子中能夠聽到他們在家中唱詩直到午夜。

然而這些聲音固然給他帶來不能言喻的滿足,但也引起他一極哀愁的情緒。他深願能夠脫離這個束縛著他的軟弱的身體,因為這身體攔阻了他,使他不能照他所喜歡的,以無窮的活力事奉神。還有許多的工作等候著他去完成,然而他必須躺臥在床,這使他感到苦惱。

有時,他奇妙地復興起來,只要有一點力量,他便儘量使用。每當可能時,他便探訪各處的居留地,但是如今通常帶著五六位信徒同行。他們除了幫助他以外,還可以得著向同胞作見證的經歷。

有一次他們在長途旅行中分散了。到了晚上,大衛發覺只有一二個人留在他身邊。當他們準備過夜時,發現斧頭--他們的裝備中最重要的工具--在另一隊人手堙A因此他們沒有東西可以砍樹生火,也不能蓋一個避露的所在。大衛感到軟弱無力,而且暈一眩,他擔心露天睡覺,毫無掩蔽,會使他死去,特別是因為黑雲密佈,像要下雨的樣子。他所能做的只是用他的小刀從一株小松樹上削下一些嫩枝,蓋了一個薄薄的天幕。

兩晚以後,他陷於更糟的苦況中,因為那時他失去不全部的同伴,他們帶著所有的裝備和食物。因此大衛飢寒交迫,靜靜躺下,除了打算獨自在寒冷中度過黑夜以外,別無所期。在他一生中幾乎從未那般軟弱和疲累過。因為精疲力竭,他便睡了。直到晚上十一點鐘,才被他的同伴尋著。他們很快便生了火堆,煮了一些食物。在躺下以前,他們加上燃料,使火繼續燃燒,好在夜間給他們溫暖並防止野獸的侵襲。

第二天,大衛幾乎軟弱到不能騎馬,兩個禮拜以後,他發高熱,而且咳嗽得很厲害,使他不得不留在家中。不久以後,他的精神重新振奮,有一段短短的時間,能夠每天騎馬出去看望印第安人。他這樣繼續下去,幾乎支持到一七四七年四月二十日他二十九歲的誕辰。那時,他病得十分沉重,人們以為他不會再起來。但是一個月以後,他又復原,重新得著足夠的力量旅行到他朋友約拿單.愛德華滋(Jonathan Edwards)家中,在那婼苳F一位醫生檢查他的身體。醫生作了一個十分嚴重的報告,表示大衛沒有痊癒的希望。但大衛毫不因這消息而驚擾。他早就曉得他的生命漸漸消逝,而他不止一次說過,他不必自己揀選活著或死亡,這對他是一種極大的安慰。

他的醫生看出大衛乃是一個不甘逸樂的人,假如無所事事,甚且可能加速他的死亡,因此勸他任何時候覺得能夠騎馬時,儘管可以繼續這樣做。他快樂地遵行這種勸告,雖然這使他非常痛苦,然而仍舊常常騎馬出去,利用這些最後的時機傳揚福音。後來又二次昏厥,使他幾乎到達死亡之門。但他再次復甦過來,而他希望醫生准他再次出去看望他的印第安人。但這次未能如願以償。不過他仍然能夠抵達伊利莎伯城,住在一位朋友家中。在那堨L再次病了,但不久以後,又到波斯頓去,由約拿單.愛德華滋的女兒雅露茜(Jerusha)陪著他。從此雅露茜小姐作他忠實的護士,直到他離世之日。

他抵達波斯頓的時間乃是神預先安排好的,因為當他抵達這城時,得知他的傳道會的代表接受了一筆遺產,可以用作支持兩位新的宣教士到印第安人中作工的費用。這兩位候補人也在波斯頓,而大衛得有機緣與他們會晤。所以他對他所愛的印第安人最後的服役,乃是給這兩位要在他此生不能再見的人中間傳福音的宣教士一些極有價值的忠告和指導。

在波斯頓,他再遭受一次嚴重的昏厥,但重新復甦過來,然後他再旅行一禮拜。每天平均騎馬十六英里。七月二十五日,禮拜六,他回到約拿單.愛德華滋的家中。關於這事他寫著說:「我‥‥‥有時極其困倦,在路上昏迷,因此似乎不可能繼績前行;有時我又比較好些,身體靈堻覺得有點自由。」

遠近的朋友都來看他;有些前來請求他的指教,有些則來聽他述說他在印第安人中間的工作。有一組人對這工作極感興趣,於是捐了一筆款,和三打聖經,供印第安人的學校使用。

這時,大衛求神使他的兄弟約翰能夠適於為神作些大事的禱告得著應允。正當他被迫離開他傳福音的工場時,約翰完成他在耶魯學院的學業,而他覺得神對他的計劃乃是負起大衛所放下的工作。他為傳道會接納,而且已經在新澤西作工。大衛時常想念他,有一天他寫了二封長信給約翰,堶探ㄔX許多關於管理這種工作的建議。他也寫了一封信給印第安的基督徒,請求他們要配得上作福音的代表。

約翰收到這封信後不久,前來看望大衛。那是一個重要的探訪,因為除了帶來印第安人可愛的信息以外,還把大衛留在該處的寶貴的日記帶了來。

大衛在約拿單.愛德華滋家中消磨他最後的日子並非出於偶然,因為是他說服大衛答應將他的日記付印。這事不大容易,因為大衛不欲公開這些私人的日記,其中有許多是他向神傾吐的心聲。但當約拿單使他相信他的經歷會激發人們對傳福著事工的興趣,會使所有讀者得著靈感時,他表示同意,於是使用最後的日子留心準備把日記付印的工作。

他從波斯頓回來約兩個月以後,每天能夠騎馬散步二三英里,然後病情急遽惡化。當他剛好完成他的日記的準備工作時,在一七四七年十月九日,大衛回到天家,與他的主永遠同在。

他是多麼年青!還不到三十歲!但是在這短短的生命中充滿了多少東西!他比許多長壽的人得著更多的成就。在他末後的三年半中,雖然身體的健康不佳,但他忍受了許多即使比他強壯的人也忍受不了的艱苦。

論到亞伯時,聖經曾說:「他雖然死了,卻仍舊說話‥‥‥。」這句話也適用於大衛身上。他的生平事蹟,曾對千萬人述說,感動他們渴望像他那麼好,像他那麼壯麗地事奉神。也有許多人從他著名的日記中,聽見神的聲音,呼召他們到傳福音的工場去。其中一位是威廉克理(William Carey),他讀了大衛如何「在三個最上等最清高的年頭中,為這些印第安人與神把自己完全獻上」的事蹟,於是他到印度做同樣的事,成為眾所周知的現代傳福音事工之父。又有亨利馬丁(Henry Martyn),也到印度丟,在許多方面都像大衛。還有羅拔.麥肯尼(Robert McCheyne),成為對猶太人的宣教士。

約翰.衛斯理(John Wesley),比大衛早十五年出生,但比大衛多活四十四年。他也受了大衛的生平極大的影響。他所以對他感覺興趣,部分是由於他曾到過北美洲,而且曾經接觸過印第安人。他像大衛一樣,騎馬走遍英國全地,露天傳福音。每逢有一群牧師環繞他時,他會說:「讓每一位傳福音的,仔細閱讀大衛.布萊納的生平。」

所以這位怕羞的孩子,只活到青年時代,卻成為世界上最優秀、最勇敢、最成功的宣教士之一。起初似乎一切事情都與他作對,而且畢生為疾病所纏擾,但他終於能夠避免沮喪和失敗,成為宣教史中一位燦爛的人物,原因乃是由於他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獻給主耶穌基督,讓祂支配和引導他的一生。  皮溫妮 (Winifred M.Pearce)

附篇 大衛•布萊納的禱告

大衛.布萊納(David Brainerd)是美國初期對印第安人宣教之傳教士,有「紅番使徒」之稱。他生於一七一八年,一七四一年畢業於耶魯大學,一七四二年蒙召赴印第安人叢林區傳福音,一七四七年死於肺病,時年三十。雖然他的服事時間並不長久。服事功效也未如一般佈道顯著。攔阻他個人的禱告生活,卻成為他真正使人感動的服事。這本禱告日記,日後影響深遠,其中包括愛德華滋(Jonathan Edwards)在內。

在歷史中,沒有比大衛.布萊納的事蹟更輝煌光榮的記載了。沒有其他的神蹟,比他的一生與工作更能證明基督教的真理,他獨自一人在美洲野人所居住的荒莽地帶中,日夜與致命的疾病掙扎,他過去並沒有照顧靈魂的經歷,大部分時間只能藉一個未信主的土人的傳譯而與印第安人接觸,但是他的手中與心中有神的話,靈媬U燒著神的火焰,多用時間在祈禱中,將心向神傾倒出來,因之建立了神的教會,得著了充滿了神恩典的果效。那些印第安人有了極大的改變,從無知與拜偶像的迷蒙地步,一變而為純潔、熱誠、聰慧的基督徒;除去了邪惡,接受而實行基督徒的各樣職責;開始家庭禮拜;主日被遵守;基督教內在的各樣美德,也被他們以日增的甜美與能力表現出來。這些果效的原因,是在布萊納身上,而不是在於環境。他是屬神的人,以神為最先、以神為最後,時刻為著神。神的能力可以藉著他不受阻攔的流出。神的恩惠既不被他心靈所攔阻,也不被他加上甚麼。整個的河道被疏濬加寬,成為神最豐滿、最有能力的通道,神一切大能的力量得以藉之灌入無望的,野人居住的荒野地帶,使之變為開花結果的花園。如果神能找到合用的人,祂就沒有不能完成的事。

聖潔的生活

布萊納過著聖潔與祈禱的一生。他的日記中滿了禁食、默想、靈修、祈禱的記載,這是他的主調。他每日用在祈禱上的時間,有數個鐘頭之多。「當我回到家堙A全心放在默想與禁食祈禱上的時侯,我的靈堸l求治死神所不喜悅的一切,追求捨己、謙卑,與世界一切脫離關係。」「我與世界己經全無關係,只在其中誠實的為神勞苦工作。我不想為世界所能給我的任何東西而生活一分鐘。」

祈禱的生活

他這樣至高的祈禱:「既然已經感覺到與神相交的甜美與主愛的激勵,這愛奇妙的俘擄了我的心靈,使我一切的願望與愛情都集中在神身上,我就把這一天分別出來專用在內室的禁食祈禱上,懇求神在我所要作的偉大的傳福音工作上引導我、祝福我;並求神與我同在,將祂的面容之光顯示給我看。上午,我心堶悼u有很少的生命與能力;當下午過去一半的時候,神使我能在為朋友的代禱中,熱切的像角力一樣的呼求;晚上,主在祈禱中與我奇妙的同在。我想,我的心靈從來沒有這樣痛苦。我一點沒有覺得禱告有任何勉強,因為神恩典的寶庫為我打開。我為朋友們,為靈魂的收成,為無數可憐的人,為遙遠地方我所認為是神兒女的人,摔跤祈禱。從天明半小時開始,直到快天黑的時候,我的心靈是在如此的痛苦中,以致全身被汗濕透,但是我覺得好像尚沒有作過甚麼。阿!我的救主曾為可憐的人流血如汗!我渴慕對於他們有更多的愛心。我的心覺甜美,神的愛與恩典與我同在,我帶著這樣的心情入睡,將心都放在神身上。」祈禱將奇異的能力給予他的生活與工作。

在祈禱上有能力的人,就是有屬靈能力的人。祈禱的果效永不消滅。布萊納的一生,是祈禱的一生,他晝夜祈禱;在講道以前以後祈禱;在騎馬穿過荒僻的、漫漫無際的樹林的時候祈禱;臥在稻草所製的床上的時候祈禱;退入隱密而僻靜的樹林中祈禱。時以繼時,日以繼日,黎明深夜,他都在祈禱禁食,將靈埵V神傾吐,為人懇求,與神相交。他在神面前祈禱大有能力,所以神以大能與他同在。因此,他雖然死了,仍舊說話與工作,並且要繼續如此直到末日來臨。在那榮耀之日,他將要站在那些榮耀的信徒的前排中。

成功服事之路

愛德華滋論到他說:「他的一生指明了服事神的工作上成功的正確道路。他尋求成功好像一個兵士在戰場上尋求勝利一樣;又好像一個在競賽中爭取獎牌的運動員一樣。基督徒的愛與救人靈魂的心,使他生命力旺盛,他怎樣工作?常是熱切的!不僅在經訓上與教義上,在公眾面前或獨處時有熱切的心,在晝夜的祈禱上也是如此。在內室中與神摔跤,以說不出的歎息與痛苦禱告,受生產之苦,直到基督在祂所牧養的人心中成形。他是雅各的真後裔,整夜摔跤,直到天明。」

――本文摘自「 拾珍季刊」
 

David Brainerd: Missionary by Fred Barlow


David Brainerd

Missionary to the American Indians in New York, New Jersey, and eastern Pennsylvania. Born in Connecticut in 1718, he died of tuberculosis at the age of twenty-nine in 1747. Jonathan Edwards preached the funeral sermon and published the diary which David had kept.

By almost every standard known to modern missionary boards, David Brainerd would have been rejected as a missionary candidate. He was tubercular — died of that disease at twenty-nine — and from his youth was frail and sickly. He never finished college, being expelled from Yale for criticizing a professor and for his interest and attendance in meetings of the "New Lights," a religious organization. He was prone to be melancholy and despondent.

Yet this young man, who would have been considered a real risk by any present-day mission board, became a missionary to the American Indians and, in the most real sense, "the pioneer of modern missionary work." Brainerd began his ministry with the Indians in April, 1743, at Kannameek, New York, then ministered in Crossweeksung and Cranberry (near Newark), New Jersey. These were the areas of his greatest successes.

Brainerd's first journey to the Forks of the Delaware to reach that ferocious tribe resulted in a miracle of God that preserved his life and revered him among the Indians as a "Prophet of God." Encamped at the outskirts of the Indian settlement, Brainerd planned to enter the Indian community the next morning to preach to them the Gospel of Christ. Unknown to him, his every move was being watched by warriors who had been sent out to kill him. F.W. Boreham recorded the incident:

But when the braves drew closer to Brainerd's tent, they saw the paleface on his knees. And as he prayed, suddenly a rattlesnake slipped to his side, lifted up its ugly head to strike, flicked its forked tongue almost in his face, and then without any apparent reason, glided swiftly away into the brushwood. "The Great Spirit is with the paleface!" the Indians said; and thus they accorded him a prophet's welcome.

That incident in Brainerd's ministry illustrates more than the many Divine interventions of God in his life — it also illustrates the importance and intensity of prayer in Brainerd's life. Believe it — Brainerd prayed! Read the Life and Diary of David Brainerd. On page after page one reads such sentences as:

Wednesday, April 21 ...and God again enabled me to wrestle for numbers of souls, and had much fervency in the sweet duty of intercession...

Lord's Day, April 25. This morning I spent about two hours in secret duties and was enabled more than ordinarily to agonize for immortal souls. Though it was early in the morning and the sun scarcely shined at all, yet my body was quite wet with sweat...

Saturday, December 15. Spent much time in prayer in the woods and seemed raised above the things of this world...

Monday, March 14 ...in the morning was almost continually engaged in ejaculatory prayer...

Thursday, August 4. Was enabled to pray much, through the whole day...

Thursday, November 3. Spent this day in secret fasting, and prayer, from morning till night...

Suffice it to say, it is not surprising to read then of the miraculous interventions of God on Brainerd's behalf, and of the mighty ministry and the unbelievable revivals he experienced among the iniquitous, idolatrous Indians in those short years. A volume such as this prohibits more than only mere mention of some of those supernal, supernatural scenes: "I have now baptized, in all, forty-seven persons of the Indians. Twenty-three adults and twenty-four children...Through rich grace, none of them as yet have been left to disgrace their profession of Christianity by any scandalous or unbelieving behavior" (Nov.. 20, 1743). What pastor or evangelist reading this can say the same?

Lord's Day, December 29 ...After public worship was over, I went to my house, proposing to preach again after a short season of intermission. But they soon came in one after another; with tears in their eyes, to know, "what they should do to be saved..." It was an amazing season of power among them, and seemed as if God had "bowed the heavens and come down..." and that God was about to convert the whole world.

His Diary and Journal are a brim with ministries and miracles that were akin to the acts of the Apostles. The Life and Diary of David Brainerd ought to be read — and read often — by God's people. It will do something for you spiritually. You will be convicted, challenged, changed, charged. It has had life-transforming effect upon many, motivating them to become missionaries, evangelists, preachers, people of prayer and power with God.

Brainerd died in 1747 in the home of Jonathan Edwards. His ministry to the Indians was contemporary with Wesley, Whitefield and Edwards as they ministered to the English-speaking people during the period called in English and American history, the "Great Awakening." Brainerd's centuries-spanning influence for revival is positive proof God can and will use any vessel, no matter how fragile and frail, if it is only sold out to souls and the Savio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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