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早年時代

 

     

          穆勒喬治生於一八O五年九月二十七日。

          在普魯士的一個村落裏,他的父親是個收稅員。

          他在海麥士烈本這小鎮中長成。

 

    我的父親教育子女是完全根據屬世的原則;他給我們很多金錢,以我們的年齡而論,他的目的不是要我們使用它,卻是要我們習慣守金錢而不動用。由於這樣,我們兄弟兩人都墮入種種罪惡之中。一次又一次,我把一部份的錢糊塗地浪費了,等到父親要查看我的所有時,我只好假造一套帳目來騙他---有時故意寫少一點他給我的款項,有時撒謊誇大尚存的數目,還在他面前將假造的數給他看。雖然這種欺騙行為終被發覺,而且我也因此受了責罰,但是我卻依然一如故我。十歲前我曾經幾次偷過父親代保管的政府公款,累得他要自己付出賠償;後來,有一次,他數定了一項款子,放在一間房裏,讓我獨自留在房中;我就拿了一部份錢,藏在鞋裏;當他回來的時候,發覺果然失了錢,要搜查我;我的偷竊行為便被證明了。

    我自然被責罰了。但我記得每次過犯被察覺的時候,我得的惟一印象是思量下次怎樣做得更慎密機巧,不再給人偵查出來。正因這樣,這次事件過後,我還繼續犯偷竊之罪。

    十歲至十一歲之間,我被送到哈爾柏斯塔特,進了大教堂辦的授舊式教育的學校,準備將來入大學去;我父親的心志是要我做牧師;理由不是牧師的工作是服侍神,而是牧師的職業會使我有安穩舒適的生活,這時我把我的光陰一方面花在書本和小說上,一方面花在罪惡的行為中,雖然我的年紀還很輕。而且,到十四歲,我母親去世那年,我還一點也沒有改變,我母親死的晚上,我還不知道她病,玩紙牌直玩到早上兩點鐘,第二天是主日,我還和幾個朋友到買醉的地方縱樂,到喝得大醉,在街上胡鬧。

第二天我開始接受我的宗教訓練,我是須要受過這訓練才可以行堅信禮的。一如往常我一點也不留心的敷衍過了,然後回到寄住的地方去。這時父親已經來到帶我們兄弟兩人回家參加母親的喪禮,母親之死也沒有給我甚麼印象。我卻越變越壞了。在行堅信禮領受主餐前三四天,我做過十分不道德的事,就在行堅信禮那天,當我依形式對牧師認罪時,我還欺騙他:父親給我轉他的錢我只交了十二份之一給他!

一八二O年復活節的主日我就在這種心靈景況下行了堅信禮,領受了主餐---沒有禱告,沒有真誠的懺悔,沒有信心,沒有認識救贖的計劃。但我對於這儀式的莊嚴總也不能無動於中,那天下午,當別的跟我一起堅信的孩子都到了田間散步的時候,我卻留在家中,直到晚上。我許下願要放棄我的罪行,用功求學。但是,因為我倚賴自己的能力去做,結果一點也做不來,且比前更墮落。

堅信後六星期我到布朗斯威克的一個姑母家去住了兩個星期;我在這裏戀上了一個少女,她是個天主教徒。一直到一八二一年的仲夏為止,我的時候一方面用了來求學問,但更多用了來彈琴,讀小說,逛酒館;雖然屢次立志改過,但轉眼間又忘記了一切。我常把金錢消耗在不正當的娛樂上,有時還鬧出麻煩來。有一次,肚子餓了,我竟偷了一塊粗麵包吃,這塊麵包是一個寄住在我所住地方的一個兵的日糧,就是在這世界上,撒但的作為就已經是這麼苦毒了。

十一月我到馬格得堡旅行,過了六天的罪惡生活,我還未有時候回家,父親已經發覺我離開了家,但我依然盡量羅致了點金錢,騙了導師給我允准,直向布朗斯威克去。這一次的動機是在於十八個月前我在那裏看上了的少女。我在那裏渡了一個星期,住的是高貴的酒店;一口氣把錢揮霍完了。金錢和通行證的問題使我不能在那酒店住下去;既然我還捨不得離開布朗斯威克,我惟有去找我的姑丈,假設些事實作為起初不能先去見他的理由。過了一個星期,姑丈就示意他不願意我再在那裏住下去。

    於是我轉到布朗斯威克附近的一個村鎮中的一間旅店去;雖然不名一文,卻又過了一個星期的豪闊生活。後來,旅店的主人懷疑到我是窮光蛋,要我立即結賬,我就逼得惟有留下我最好的幾件衣當抵押,好辛苦才免得被人拿。我離開那兒,走了大約六英里路,到了佛爾芬彪泰爾,入了一間客棧,又開始過其闊綽生活。我在這裏停留了兩天,等待個機會逃脫;因為我這時連一點可以充抵押的東西也沒有剩下了。然而我房子的窗太高,要在晚上爬出去偷走是不可能的。大概是第二天或是第三天的早上我悄悄地溜出了天階,向外就跑;豈料我早就被人懷疑監視,他們看見我離去,立即呼叫我回來,我只有無奈地轉回頭。

    我把真相供認了出來,但是得不憐憫,我被逮捕了,拿我的是兩個兵和一個警官。警官懷疑我是流氓匪徒之輩,把我審問了大約三小時,然後放了我入監獄。不過十六歲罷了,竟要跟盜賊和殺人犯同住在一起,受的待遇也與他們的無異。我比較好的禮貌於我一點幫補也沒有。雖然第一晚,當做是一個特別人情,我領到的除了麵包外還有點肉,但第二晚我就要捱監犯通常吃的日糧了---粗麵包和清水,晚餐時只有蔬菜,沒有肉食。我實在苦極了。日夜禁錮,我要離開囚室也不容許我。晚餐是這樣糟,我第一天厭惡它至嘗也不敢嘗。第二天我也只吃了少許,第三天把它吃盡,第四天以後吃完了還巴不得再有多一點。第二天我向獄卒要一本聖經,不是要尋求它內裏的福音,而是要來消遣時光.然而我得不到聖經。我就是這麼樣了:沒有人與我同在,沒有書,沒有工作,只有大鐵柵在我狹小的窗外。

在第二天的晚上,我在夢中被門閂和鎖匙的鏗鏘聲鬧醒了。三個大漢入了我的囚室。我惶恐地問他們究竟在幹甚麼,他們卻只在笑我,繼續試弄那鐵柵,看我能不能逃走。過了幾天,我發覺監禁在我隔鄰的是個賊,我就盡量在厚木的板壁的一邊跟他攀談起來;過了不多久,獄官當作是對我特別開恩,允准了他過來與我同住一室。我們於是互相講些所曾經歷過的險事;而且到這時,我已經這麼厚顏,這麼壞,以至單講我確曾犯的罪也不感到滿足,更捏造些事實出來,來表示我是個了不起的傢伙。

    一天又一天我徒然等被釋放。過了十一、二天我和同囚那犯人鬧起意見來,因此我們這兩個可憐蟲,更自己增加了苦頭,天天相對無言。我在牢裏的時候是從一八二一年十二月十八日起,到一八二二年一月十二日,獄卒來帶我到警署去那天止。原來審問我的警官已經寫了信給我在布朗斯威克的姑丈,而且又依他的意見,把我的行為通知了我父親;我就留在獄中直到我父親寄錢來給我作交通費,還客棧的債,和付在獄中的生活費。我這時實在是忘恩負義,與我同囚的犯人是對我有點恩義的,然而我雖然應承過替他傳個音訊給他的姊姊,在出獄後卻沒有把這事辦到。我的懲罰於我也沒有裨益,雖然我正要歸家見動了肝火的父親,但在我離開我坐牢的市鎮後兩小時,我又找一個壞蛋跟他走了一大段路。

我到了海麥士烈本兩天,我父親也來到了。他很嚴厲的打了我一身,帶我回到射內培克去,打算要我在那裏住到復活節,然後送我入一間在哈雷的授古式教育的學校,好使我得點嚴謹的規則生活,長時受導師監視。同時我自己收了幾個學生,教他們拉丁文,法文,數學和德文文法。我盡量努力求學,以圖得回父親的歡心。外表看來,我的習慣確是堪成模範。我自己的學業進步了,我的學生也得益了,很快與我接近的人都喜歡我起來,也很快父親把前事忘記得一乾二淨。但是,一直我的心靈都和以前一樣壞;我暗中依然經常犯罪。

    我真壞透了,可以習慣地撒謊而不臉紅。我只提我在離開這裏之前所犯的許多罪中之一件,就可見我已壞到甚麼程度。由於我的放縱生活,我欠了人家債,沒法償還;父親除了我經常的正當消費再沒有給我錢。一天,我從父親領了錢後,故意在我的朋友間張揚了一番,然後佯說我的錢被人偷了,故意把衣箱的鎖弄壞了,把六絃琴的箱也暴力弄開了。我裝十分驚慌的樣子,連外衣也沒有穿上,跑去見導師,告訴他我的錢被偷去了。我得很多同情。其中有些朋友給我錢,湊夠我裝做失去了的數目;同時情形又容許我把我的債拖欠長些時間。但這件事的後果也不是好嘗,因為那導師,雖然沒有甚麼證據,卻是有理由懷疑我的,他以後再不充份信任我了。

    至於我自己的感覺裏,雖然我已經很壞,但我差不多已經硬化了的良心也受不了這絕望中的大惡行為;以後我在導師的太太面前再不能感到舒服;她曾經在我病中,像慈母一樣看顧過我,如今我卻這麼不仁地給她苦頭。神當時不就把我毀滅,可也算慈愛長存了。

 

    入哈雷大學

 

    我現在得到了我欽慕欲得的了,我成了大學的一員,而且還有很優良的證書。我獲了許可在國立路德教會中傳道,但實際上我卻像以前一樣沒有快樂,一樣遠離神。我曾經很堅決的許下過願,要改變我的生活方式:第一為了若不改變,我想我會找不到一個教區肯接納我做牧師;第二為了,我若不切切實實地得點神學知識,我根本找不到一只舒舒服服的飯碗:在普魯士,一個好的牧師職位是要有好的銜頭才可以得的。然而我一踏進哈雷,我所有的志願都歸於烏有。雖然我是神學學生,但為了現在我可以事事自己作主,而且只要我不跟人比劍,不在街上騷擾人,我其他的就無人過問了,所以我又恢複了我的不羈生活。錢用盡了,我就把我的手錶和一部份衣服當押了,又用別的方法借錢,可是在這種經驗中,我強烈地感到要放棄這種生活,因為我實在從中得不快樂,而且又想到如此下去終會有一天悲慘下場;將會連牧師籍也得不到。但我不知道為得罪神而傷心。

 

    我和畢達的友誼

 

    有一天,當我在酒館跟一群狂放的同學胡鬧時,我遇見了一個舊同學,畢達,為了他沉靜和嚴肅,我一向很鄙視他。但現在我卻想跟他做朋友,心中想我一旦有了較好的同伴,我的品行也會自然改良。

    豈料畢達這人是靈程上退步的。當初他在學校的沉靜我有理由相信是由於神的靈在他心中運行;現在他離開了主,他極力擺脫神的道,追尋世界的享受,這世界是他以前沒有關心的。我跟他打交道,以為可以藉此走上正當的生活軌跡;而他之所以樂於結交我,他後來告訴我,是以為可以藉此踏入花花世界。又一次,我的可憐的愚蠢心靈又受了一次欺騙。然而神有豐盛的慈愛,終於在我夢想不到的經過中,使用他做增益我的工具,增益不只今世,而至永遠。

 

 

    一八二五 ----- 與友同遊

 

八月十八日,我同幾個朋友,離開哈雷,作一次遠遊。其他的不必細說了,只須說我們遠至瑞士的利歧山。一日復一日,我們遊歷了四十三天,大多時候都是步行的。我可謂心償所願了:我得一睹瑞士風光。但我依然絕不快樂。神的恩典,在多次的危險中,保存了我們,要不是祂的大愛,我們會多次遭殃,但我當時看不見祂的恩手,如今看見了。疾病和散失都是很容易在我們中間發生的,而且,為了我們一則遠離鄉井,一則一個多餘錢也沒有,可以使我們十分窘迫。在這次旅途上,我竟做了猶大:大家公用的錢是我保管的,而我竟偷竊它。結果我這次旅行用的錢僅是我的朋友用的三份之二而已。啊,我真壞透了。最後,大家連看最美麗的景色也看得厭了;起初,我每天看完了某處地方,在我的無宗教的心靈裏,總與荷累斯有同感地說:「我真的活過了!」到現在卻只想回家去。

    九月二十九日,我們抵達哈雷,然後各自回家到假期完了。為了這次旅行的費用,我要向父親撒謊,但總算把他瞞過了。我在家裏的三個禮拜中,我決意以後改變我的生活。又一次,主給我看見人仗自己力量立志許願所得的是甚麼。起初幾天,我果然不同了;但在假期完了,新同學來了,又得了一點錢,我就又把一切置諸腦後。

 

    那時,哈雷有一千二百六十大學生,當中有九百是讀神學的,可以傳道,但我相信從中要找九個敬畏神的也找不到。

    神要向我施憐憫的時候到底來了。就在天地創造之先,祂的愛已放在像我這樣的罪人身上。祂的愛使祂差遣祂的愛子為我的罪受刑罰,來完成我千萬次破壞了的律法。現在,雖然我一如往常的不關心祂,祂卻差遣聖靈進入我心中。我沒有聖經,而且多年沒有讀過它了。我很少到禮拜堂去;但我習慣地每年守主餐兩次。直到一八二五年十一月初,我根本連福音也未聽過。我從沒有遇見過一個人告訴我他要仗神的力量依照聖經的話而生活。總之,我夢想也夢想不到有人會與我真正的不同。

    十一月中的一個星期六下午,我跟我的朋友畢達散步後回來的時候,他告訴我他通常在星期六晚上到一個其督徒的家參加一個聚會。在我追問之下,他告訴我他們在這聚會有讀聖經,唱讚美詩,祈禱,和讀出一篇印出來的講道講辭。我一聽到他說的,就彷彿找到了我一生追尋的東西,我立即盼望跟我的朋友去參加這聚會,但他卻不願意帶我去:他知道我是愛熱鬧的,以為我不喜歡這種聚會。但他終於也應承來找我一同去。我得在這裏指出畢達在十五歲左右的時候似乎已經曉得了有罪,而且大概對主也有了點認識。後來他變得冷淡屬世,才跟我一起作那充滿罪惡的瑞士旅行。但他回來的時候,心裏十分難過,深知自己的罪,就向父親坦白的吐露了一切;當他還與父親在一起的時候,他結識了一個基督內的弟兄,利赫忒。在他回到大學的時候,這位利赫忒博士寫了封信介紹他認識一位信主的商人,發格納。那聚會就是在這位弟兄的家舉行的。

到晚上我就一同去了。我還不曉得信徒的禮貌,更不知道他們會為罪人略為關心神的事已經充滿喜樂,因此我為了自己的不請而來向他們道歉。這位親愛的弟兄給我的和善的回答是我永不會忘記的。他說:「你隨時可以來啊;我們的門和我們的心都為你打開的。」我們坐下來唱了首讚美詩。以後開撒弟兄跪了下來,為我們的聚會懇求祝福;這位開撒後來跟倫敦會有了聯絡,到了非洲傳道,他當時剛住在哈雷。他跪下來給于我很深的印象:我以前從沒有看見人跪下,自己也未嘗跪過下來祈禱。接他讀了一章聖經和一篇講道講詞;在普魯士,沒有正式按立的牧師參加是不准許按時開會講解聖經的。結尾的時候,我們再唱了一首詩,然後這屋的主人家祈禱。在他祈禱的時候,我的感覺是:「我雖然比這人有學識,我祈禱卻比不上他哩。」這整個聚會給了我很深的印象。我十分快樂;雖然,若是有人問我為甚麼快樂,我可不能清楚解釋出來。

    我們在回家的路上,我對畢達說:「我們到瑞士的旅途所見的一切,和以前所有享受,比起今晚的經驗實是空虛。」我記不起回到家時我有沒有跪下祈禱;但我很清楚當我臥在床上時,我滿有平安和喜樂。由此可見主可以用很不同的方法開始祂的工作的。我一點不懷疑,那天晚上,神開始施祂的恩典於我,雖然我也沒有傷心,差不多不知不覺間,便得喜樂。這一晚就是我生命轉變的關頭。第二天和星期一,還有其他一兩次,我再到那弟兄的家去,跟他和另一位弟兄讀聖經;因為要我等到星期六再來實在是太難耐了。

    我的生活變了很多,雖然我還沒有把一切罪惡放棄。我離開了我的壞朋友,再不去逛酒館;同時說謊的習慣也減少了,雖然此後還有幾次講不忠實的話。我這樣轉變的時候,正在替報紙把一部法國小說譯成德文,來賺點錢以償一睹巴黎風光的心願。雖然我沒有充份的亮光來放棄這件工作,但我總算把遊巴黎的計劃打消了。然而主給我許多障礙,不容許我賣這份稿子,最後,我才明白這整件事都是不對的,就決定不去賣它;結果我也能夠依守這決定。稿子終於焚燬了。

    雖然我依然有時失敗,甚至有犯很明顯的罪,但我再不時常生活在罪惡之中,再不硬心,相反地感到悲痛。我常讀經,祈禱,我愛主裏的弟兄,到禮拜堂去是存正當的動機,而且就算同學笑我,也站在基督的一方面,為神作見證。

 

    我應該在這裏順便指出主以後很奇妙的供給了我的屬世需要。在我改變了不久,有幾個美國人,當中有三個是大學教授,為了文藝工作到了哈雷;因為他們不懂德文,托盧克博士就介紹我教他們。這批美國人也有些是信徒,他們為我給他們的德文課程和替他們寫的演講詞厚厚的報酬了我,因此我不只足夠,更加有餘,由此可見,主為我放棄的少許而豐富的補足給我。「耶和華的聖民哪,你們當敬畏祂,因敬畏祂的一無所缺。」《詩篇卅四章九節》

 

    (穆勒)開始閱讀有關傳道的書,而且熱烈盼望自己也做個傳教士。他的父親花了很多錢在他的教育上,原想到老的時候安樂地在他的牧師府終老,因此對於他的新計劃大感不滿。

 

    這事以後,心中還念念不忘出去做傳教士,而且聽從屬肉體的思想支配,要把這事速速決定可行不可行,而不靜靜地,耐心地,帶祈禱等待主的指示,因此我決定了抽抽籤來看主的意思。我且不只私自抽抽籤便算,更買了一張彩票;而且在主面前決定:假如我這彩票贏了,我就當祂的旨意要我做傳教士,要不然,就當祂要我留在家中。結果我的彩票贏了一小項款子,看似我應該去做傳教士了。因此我就向柏林傳道公會申請,但不被接受,因為我父親並不同意。

    不久以後我就稍稍明白這賭博式的決定是錯的;以後我更加充份明白這錯誤。我本應問問自己:「一個像你那麼愚昧的人怎能夠做別人的老師呢?」我雖然重生了,而單獨倚賴基督得救贖,但我對福音的最基本真理也未能夠清楚地解釋哩。我怎能夠教導別人?我應該做的第一件事是從多多禱告,查經和聖潔的生活中尋找更多的屬靈知識。其次,論到我要把這事速速決定的缺乏耐心的態度,傳道的工作是需要更多的忍耐的,我在那情況中怎能抵受其中種種折磨試煉?

    要揣摩神的旨意,我們應常用合乎聖經的方法。祈禱,神的話,神的靈,應當是一致的。我們應當藉祈禱不斷地接近主,懇求神通過祂的話用聖靈訓誨我們。是的,一定要等祂使用聖靈和通過祂自己的話。假如我們單為了某些事實是如此如彼,就以為聖靈要我們如此如彼行,而同時祂自己的話明明是反對這種作為的,那我們實是欺騙自己。

    這裏我應當順便提到主給我的特別恩典:從我的屬靈生命的開始,神就給與我對屬靈之事一種極天真純樸的態度,因此,我雖然對聖經仍然十分無知,而且不時甚至明顯的罪惡也困倒我,但我已經能夠把甚至最小的事也在禱告中帶到主面前。我發覺「惟獨敬虔,凡事都有益處,因有今生和來生的應許。」我如今雖然仍很軟弱愚昧,但蒙神的恩典,我已經有了熱望要幫助他人:以前一心一意服侍撒但的,如今卻要領人歸基督。

 

    他找到了一個住在哈雷附近一個村裏的教師,這教師每天在開礦的工人開始工作前,同他們做一次早禱。

 

    這教師問我願意不願意在他的教區內講道,他告訴我那年老又衰弱的牧師是很樂意得我幫忙的。一直到那時為止我還沒有講過道,雖然以前的十五個月內,我本來可以以神學生的資格講過了;一八二五年的聖誕前,神的憐憫阻止我嘗試講道,(誠然,為了討好父親,我在七月間已在信中告訴他我講過道!) 到聖誕後,我認識了主,就不容許自己講道,因為我覺得還太過缺少訓練。本來現在同樣理由應依然不容許我講道,但我心中又想,假如我找一篇屬靈的人寫的講章,把它,或者其中的大部份,背誦了,也許我會對教友有益。假如我是依照聖經來理論這件事,我是應該對自己說:既然我連寫篇講章的聖經知識也沒有足夠,這樣講道是不會合乎神的旨意的。我的亮光和良心都不夠使我看見自己是講台上的騙子;大眾都會以為一個講員講的,即使不是全部,也有大半是他自己的創作。

    我開始把一篇印好的講章拿來改頭換目,然後把它背誦。這是很吃力的工作。人自己的作為和選擇是不會有真正的喜樂的。這講章背誦出來差不多一小時,而我把它準備好卻花了差不多一個星期。這差使總算打發了,但一點快樂也得不。我背誦這篇道理的時候是一八二六年八月二十七日早上八時,地點是我那做教師的朋友的教區的小禮堂。十一時我在教區的正式禮拜堂又把同一篇講章一字不漏地再背誦了一次。下午還有一次敬拜,我本來不必做甚麼的;通常那教師讀一篇印好的講章便算了。但是我有一種要服侍主的慾望( 雖然我不曉得怎樣依照聖經去服侍祂) ,同時我有理由相信這地方還很少講福音,因此我就決意要在下午再講一次道。可是我沒有第二篇講章背誦了啊。結果我想到讀馬太福音書第五章,然後盡我所能略加一二語。我這樣去做。我一開始講解「虛心的人有福了」那段經文,心中就感到得很大的幫助;早上的講道不夠簡單,弟兄並沒有明白,現在他們卻聚精會神地聽我,而且還明白我所講的。我真是滿有平安和喜樂,感到這纔是蒙福的工作。

 

    經過這次鼓勵之後,他常常講道!用簡單的方法講。他在一間孤兒院住了兩個月;那孤兒院是哈雷神學教授夫朗克籍賴神的恩典創辦的;夫朗克是位虔誠的信徒,他由這兩月住在這裏得了很深刻長久的印象.他又從一位屬神的牧師托盧克博士的講道中得益不少。在大學裏又有個學生的聚會,開始時只得六個人,後來增至二十左右。他們在這些聚會中有祈禱,讀經,唱詩,間中一二人會出來作短講。照他所說的,他在這些聚會中往往得新的活力。

 

至於其他靈修之助,我要提到的是:我墮入許多青年信徒墮入的羅網---寧願讀宗教書籍而不願讀聖經。我已經不再像以前的讀德文法文的小說來滿足屬肉的心靈;但我仍未有把萬書中最好的一本拿來代替這些小說。我讀的是宗教論文,傳教士的記錄,講章,和屬神的人的生平。這種虔誠人的生平比別的事於我較有益處;而且,假如我更小心選擇它們,不過份的閱讀,又假如它們更鼓勵我愛聖經,它們會於我更好了。我從來未試過經常地讀聖經。十五歲前,我在學校中也會偶然讀讀它;以後我就把神的寶貴書籍忽略了,直到神在我心內施行恩典的大工時為止,我記得我一章聖經也沒有讀過,依照聖經的看法,我們應該這樣想:神降低了身價而成為作者,祂的聖靈使用祂的僕人寫成了這寶貴的書,內裏包含了我應該知的事,和足以使我快樂的知識,而我竟對這本書慒然無知;所以我應當千番萬遍的讀這本寶貴的書;不只一時,而當一生一世都這樣做。我只讀了很少,但已經知道對這聖經幾乎一無所知。我卻沒有照當做的去做,相反地,由於我對神的話的愚昧,追求明白它的困難,和從中所得的喜樂的微少,我竟到採取散漫的態度讀它。( 原來,帶禱告來多讀神的話不但使你更明白它,而且還增加你從中得的喜樂。) 這種情形下,我在新生命裏的頭四年間,我正像許多別的信徒一樣,喜歡讀不受神靈所感的作品過於真神自己的默示。結果,我的知識和恩賜都停留在嬰兒的階段中,我的知識沒有增加,因為一切「真」的知識都是從神的話憑藉神的靈而來的,我既然疏忽了聖經---神的話---我就有四年連我們信仰上的最基本道理也沒有真正明白。由於這樣缺乏知識,我就很可憐的不能穩健地行主的道。真理叫我們得自由《約翰福音書八章卅一、二節》,因為真理叫我們脫離肉體的情慾,眼目的情慾,並今生的驕傲。神的話證明了這點,眾聖徒的經驗證明這點,我自己的經驗也確實證明這點。一八二九年的八月,主使我真正接近聖經,我的生活行為就大大的改變了。雖然此後我仍沒有做到我應該可以做到的,但神的恩使我能夠生活得更接近祂。

 

    一八二七年八月,他獻身於一個傳道的組織,要到部卡累特斯去傳道,但這計劃失敗了;在托盧克博士提示之下,他向倫敦一個傳道給猶太人的組織申請。有一阻礙他的困難,即正如所有普魯士青年,他是要服軍役的。可是後來竟發覺他有嚴重的胃出血病。

 

    體格檢驗後,決定我確是不適合服軍役。少佐給了一封介紹信和一份醫生證明書,打發我去見總司令。總司令很客氣地招呼我,同時找另一個軍醫給我立即驗身。驗過身後,果然再證明我確不應當兵,總司令為了副官一時不在,又想從速把事辦妥便算,親手寫了文件准我永遠免服軍役。我真喜出望外了。這位總司令又很和靄的跟我談話,指出聖經中有若干章節,特別是羅馬書十一章,他認為是特別應使猶太人注意的。

 

    障礙既然除去,他就在一八二九年到了倫敦,入了那傳道機構辦的訓練學院。

 

   學院中的弟兄多數是德國人,他們要學希伯來文,拉丁文,希臘文,法文,德文等等,他們大致上都是未受過古式教育的;我卻只須要讀希伯來文,其他的是免了。我還記得,當我到步了還沒有幾天,我聽見一位德籍弟兄用英語講解聖經,我真巴不得自己也能夠這樣做。幾個星期後,我獨自在田間遇見了一個小孩子,我猜他也會原諒我的殘缺不圓的英語,就第一次用英語向他講他的靈魂,我的心滿有喜樂。我很用功,每天工作大約十二小時,主要是學希伯來文,開始學迦勒底文,又使自己能夠準確容易地讀拉比體寫的德籍猶太人的文字,同時舊約聖經的一部份用希伯來文唸識了………我做這工作都不停地祈禱,不時把書本放下一會,跪下來,好使我能夠尋求主的祝福,也好使我能免了太勤讀所引起的靈性較弱遲鈍,一頁頁翻我的希伯來文字典時,我還仰望我的主,求祂幫助,使我能夠更容易找到要找的字。我的英文卻進步得較慢,因為我和一班德國人住在一起,實難免不斷用德文交談。

    我這些經驗促使我指出一點事實;假如有人要到與自己不同語言的外國人中間傳道,他不但應該盡量在他們中間生活來學習他們的語言,更應盡可能與自己同說一種語言的人隔絕;我住在倫敦時,我的英文進步得很慢!幾個月後,我遷到得封郡,跟所有說德文的人都隔絕了,我就一天一天大有進步。

 

    在倫敦他又病了起來,病得很厲害,因此轉往坦馬斯去休養。在那裏遇到克沃克,亨利,他是一個蘇格蘭人,沉靜,虔誠,有學者風度,他後來成了穆勒四十四年內的最親密朋友和同工。由於他,穆勒又重新研究起聖經來,並且學會了把聖經作為屬靈的事上的惟一指示,惟一準則。最特別要提到的是,穆勒到此時得相信了主的再來。他對於他和那傳道的組織的關係漸感不滿。這會大概要派他到歐洲在猶太人中間工作,但他知道,除非他肯受封立為牧師,他是沒有辦法做出甚麼大事來而不遭受懲罰的;而他同時又覺得封立做牧師對他是一種枷鎖。況且他總覺得單單對猶太人傳福音到底是不對的。因此他遞了辭職信,雖然這樣做會使他失去生活上的供給;誠然,主曾應許過,我們若先求祂的國和祂的義,其餘屬世的需要祂是會賜足給我們的。

 

    十二月三十日。我離開倫敦到埃克斯馬斯去,打算在一個基督徒朋友家裏渡我的假期( 那位朋友前一個夏天已經招呼過我到他的家中) ,一方面好用這兩星期來傳道,一方面再深思考慮我對傳道會的提議。我抵達埃克斯馬斯時是傍晚六時,離開在以便以謝禮拜堂的祈禱聚會還有一個鐘頭。我充滿熱望要訴出神怎樣善待了我,並且對我新遇見的人說出他們大致上尚未知道的奧秘。但是沒有人請我講話,也沒有人請我祈禱,我只好保持緘默。第二天早上我講述「做基督徒與做快樂的基督徒」之分別,指出我們通常不能在主裏真正快樂的原因。我這第一次的見證使許多信徒蒙福,可見主可以給我知道祂是與我同在的。特別蒙福的是一個教內的婦人,她已經有十年受到了罪的綑綁,那天蒙神的看顧,從挨克塞忒來到聚會。


    一八三O

 

    在挨克斯馬斯及其附近傳了三個星期道,我就到坦馬斯去,打算在那裏停留十天,在眾弟兄中間傳道;這裏的弟兄是我在早一年夏天認識了的,因此我可以對他們述說主對我的恩。我剛好抵達坦馬斯的時候,有一位弟兄說,很盼望我做他們的牧師,因為當時在任的快要離開他們。我回答說他說,我不打算停留在一個地方,而要到處週遊,依照主的指示傳祂的道。星期一晚上,我替克累克弟兄在沙爾頓講道,當時有三個牧師在場,三個都不喜歡我講的;然而,神竟使用我的講道令一個年輕婦人認識了神的愛子:這婦人是那三個牧師中的一個的女僕,還多次聽過他傳道。神的評價與人的真是大有分別啊!祂從這件事中有機會使自己得了榮耀。身為外國人而傳道,自然有許多困難,他無論如何都說不出流利的英語;可是有火熱的心要侍奉神,並且盼望做出任何成就來都歸榮耀於神。由當時到現在,我曾多次感到驚嘆:神的能力竟在我的軟弱中更彰顯得完全。

    早期二晚上,我在坦馬斯的以便以謝堂講道,記得以前正是這堂啟用的時候我認識了一個弟兄,以後主用了這弟兄大大增益於我。這次講道又有許多聽的感到不高興:但主闖開了幾個人的心,使他們接受真理,結果又多了一個年輕婦人因我傳的道歸於主。星期三我在同一間堂中再傳道,一方面比起初更不受歡迎,一方面由愛真理而接受真理。人數增加了,我繼續講道,星期四在沙爾頓,星期五在坦馬斯。反應像以前一樣:一方面是不高興,一方面是因真理而喜樂。這時我漸漸開始思想受人敵對的原因:有些弟兄早一年夏天,當我還未很屬靈 (更少認識真理) 時,對我是很客氣的,現在我對真理更明白了,他們竟是反對我;唯一的解釋是既然主要在坦馬斯使用我,撒但在驚懼之下自然極力作對。

    主日,我講了三次道;我最近學得的寶貝真理我覺得實在太重要了,我要自已成為傳這真理的器皿。

    到這時,越來越多弟兄三番兩次要求我留在坦馬斯,做那處的敬拜堂的牧師;另一派人卻極力反對我繼續在那裏。正因這種反對,我決定要停留長久一點,最低限度直至我被正式拒絕接納的時候為止。由於我作了如是決定,我就採取以下的步驟;這種步驟似乎是以後同樣情形下我不應再採取的,但當時我這樣做的確是出於對有關人士的愛心的,並且是為了歸榮耀于主--  最低限度我當時所有的亮光是使我這樣想。

  下星期二講道後,我對弟兄解釋我如何蒙主帶領,來到他們中間,本來是絕不打算就留下來的,只因發覺他們沒有牧師,才覺得主的意思要我留下來。我記得我又對他們說,我知道有人反對我,但我仍打算講道講到他們正式棄絕我;假如他們准許我講道,而不給我薪水,我也不打緊,因為我不是為金錢而傳道的,同時我卻告訴他們,供給基督的僕人的屬世需要根本就是一種光榮。

在主日我再講了三次道.也沒有人直接勸我停止講道,只是許多聽者心中都感不快。也有人從此離去了,再也不回頭,也有離去了然後又轉回來的。更有人是在我到這裏之前不慣來這禮拜堂的,現在卻來了。神的作為繼續不停,這點是有充份證據的:其中有人肯體諒我這外國人的弱點,而樂意聽我的講道,他們喜歡靈糧,而不計較真理是用甚麼形式放在他們面前,這些人的屬靈程度並不遜於其餘的人;他們之外有些是堅決反對的,其中也有表現出弟兄的一時軟弱而已,別的卻表現出反對十架者的苦毒。除此之外,更有人心裏被激動,振起探討的精神,要查考聖經,看這些事是否無誤。其中最重要的卻是,神明明把自己的寶印蓋在這件事上:祂使罪人悔罪歸祂,足足有十二個星期,我處在這種形勢間,而主很恩慈地賜足我屬世的需要,由二位弟兄不經要求而供給我。過了這個時期,這個小小的教會十八個人一致聯名邀請我做他們的牧師。我回答他們說,他們這邀請顯示的並不多於我本已知曉的,就是主願意我與他們同在,只是我總不能不為他們高興,因為事實證明主已經使用我叫他們得祝福,能夠在心靈上一致。我更清楚對弟兄聲言,我跟他們同在的日子不會超過我清楚知道神要我與他們同在的日子;因為假如神許可的話,我還沒有放棄週遊各地的志願。同時,眾弟兄又有自願供給我的屬世需要,給我每年五十五鎊;以後,教會人數增了,這數目也就加大了。

    我發覺向眾人傳道時,最有益的是解釋聖經。解釋聖經是有兩種方法的;一是把經文的每一小節都細細分析;一是僅言其大綱,使聽者自己領略其宏旨和其中關鍵。我可以看見解釋經文的好處也有幾點:() 聽者若得神的祝福,會因而被帶領到聖經去。這樣會令他們自己攜帶聖經。我發現其中也有起初不帶聖經的,後來也帶了 () 解經可以給聽者一個關鍵,當他們把解過的經文重讀時,他們會記起所曾聽過的;這樣,若蒙神祝福,會使他們有一個較深的印象。誠然解釋經文會使未蒙光照和疏忽的聽者對講者不起尊敬,但使一般聽者更加受益。

    把真理表達的時候,至要詞語簡單。凡要教人的都當盡量講得小子,樸婢,以至目不識丁的人都能明白他,最低限度至一個屬血肉的人可以明白屬靈之事的程度。

 

    這年四月他在西德馬斯跟一些基督教領袖會面,他們請他來研究聖經對於信徒的洗禮究竟有甚麼理論;雖然他對他們的反應起初是不贊成,但他漸漸達到的結論是:他既為基督徒就有責任要經過水浸的洗禮儀式。

 

    這年夏天我又漸漸覺到,既有使徒之例在先 (使徒行傳二十章七節) ,每主日行擘餅聖禮是合乎聖經的,雖然主也沒有明言吩咐過。聖經也沒有藉使徒吩咐過。同時,照以弗所書四章和羅馬書十二章等處看來,我覺得給機會聖靈使用祂選擇的弟兄來工作也是合聖經的;會眾中的一人可以用神給他的恩賜而使其他的人得益。因此,在某些聚會中,任何弟兄假如覺到有可以增益他人的話要說是有機會起來勸勉教訓大家的。我在這裏可以說,主施恩於我,使我盡力把祂照在我心裏這種亮光立即實行出來;只因我對那真理還未透澈明白,在實行的方法中有了不少缺點攙了。過了數年後,主纔更完全的在這一點上教導我。耶穌的門徒應該在禮拜的第一天聚集來擘餅,這聚會應該是他們的至主要聚會,凡是真正得聖靈的恩賜的,不管是勸勉弟兄的恩賜,或教訓的恩賜,或行政的恩賜等等,也不管是一人或多人,都應在使用這些恩賜時對神負責任--  這些在我來說不是參信參疑的事,而是我本身(蒙了恩典,藉神所顯示的旨意,) 站立的基礎。

 

    我與格羅夫斯小姐結婚

 

    十月七日,我與格羅夫斯.馬利小姐經過婚姻儀式結合了。我這樣作是祈禱和千番考慮以後的事,並且出於深信結了婚是於我有補的;以後我也未嘗為這步驟,或為對象的選擇而後悔過,只是衷心為了神賜我這樣的一個太太而感恩。

 

    約在這個時候,穆勒開始懷疑這小教會給他薪值的方法是否最善。他的薪俸是從教堂中座席的租金而得的,這正與雅各書二章一至六節的意思相違。出這錢的有時出得不樂意,有時出於不適當的時候。況且薪金可以使做牧師的對人有所顧忌,不敢放膽直說。因此不只要求教會以後再不按期支薪金給他,而且還決意甚至間接也不使人知道她是否需要幫助。他只放一隻箱子在門口,願意的可以把供給他的放進箱內去。

 


    十一月十八日。我們的錢只剩下八個先令左右。早上我和妻子祈禱的時候,主使我記起我的經濟狀況,於是我求祂給我錢。大約四小時後,我們與一位姊妹同在一起;她問我:「你需要錢嗎?」我說:「親愛的姊妹啊,當我放棄我的薪俸時,我告訴過弟兄以後只讓主知道我的需要。」她回答說:「但祂差使我給你點錢哩。大約兩星期前,我問祂要我為祂作甚麼,她就我給你點錢;上星期六,這種感覺又很強烈的在我心中活動,到現在還在我心中,昨晚我感受得那麼激烈,以至我無法不跟P弟兄談起了這件事。」我看見了主的信實,我的心充滿了喜樂,但我以為還是不把境況告訴她好,否則她會依我們所需而給予我們,我又確信,若是出於主的旨意,她是一定要捐獻的。我旋即轉了話題,但當我辭出的時候,她給了我四十二個先令。我們為主的恩慈充滿了快樂。我請讀者讚美主的慈祥,祂在起頭的時候不給我們太多試煉,而鼓勵我們,讓我們知道祂是願意幫助我們的,直至祂要再加鍛鍊我們的時候。

    十二月三十一日。一八三O年就與這一天一同結束了。這整年間,主供足了我屬世的需要,雖然年初的時候,我在人為的能力內連一個先令也不敢憧憬得,可見,就依屬世的事而言,我也不因為依良心而行而略有所損,至於屬靈的事,主對我的厚恩真是豐盛了,使我在許多方面都有了進步,更且垂顧到我,用我做祂聖工的工具。

一八三一年一月六,七,八日,我三番兩次的問過主給我點錢,但祂並沒有給我。雖然,到那時為止,主供給了我的一切,並且如我剛才講過的,多次聽了我的祈禱;但我竟然在八日晚上離開我的房間幾分鐘的時候,受到試探,要懷疑祂。我真罪重了:大約有五分鐘,我感到這樣信賴神是沒有用處的。我又開始對自已說,也許我這樣方式生活做得太甚了。但是,感謝主,這試煉幾分鐘就過去了。主給我能力重新信任祂,撒但被綑綁了;原來當我回到房間 (這時離出去的時候不過十分鐘) ,主已經給了我援助;一位住在挨克塞忒的姊妹,來到了坦馬斯,送了兩鎊二個先令的錢給我們。

    一月十日。正當我們又只剩了幾個先令之際,有人給我們五鎊,是從那放在門口的箱子中拿出來的。我曾一言為定的,對掌管這些屬世的事的弟兄要求過,最好每星期給我錢;但是每次弟兄不是忘記逐星期把錢從箱子拿出來,便是因數目太小,不好意思給我,結果是三、四、五個星期才開箱子一次。但我既然開始就對他們說過我不是倚賴人,也不是倚賴那箱子,而是倚賴活的神,我以為不應再提示他們每個星期給我錢,否則我會妨礙了單信賴唯一真神的見證。為了這樣,所以在廿八日,當我們又只剩了很少的錢,雖然我看見了弟兄在廿四日啟那箱子,我也沒有要求他們把錢給我;但我求主感動他們的心把錢帶來,以後不久,錢果然來了,竟有一鎊,八先令六便士之多。

六月十二日。主日。上星期四我跟克累克弟兄到托基去講道。我只餘了三個先令,留下了六個先令在家中給太太。主使一個弟兄很好客地供給我們住宿。我幾次求主給我錢;但當我返到家中時,我的太太只用剩了三個先令,而未有過收入。我們繼續仰望主。昨天過去了,仍沒有收到錢。只餘幾個便士。今早我們仍然繼續仰望主,等祂的幫助。早餐的時候只有一少許的牛油,足夠E弟兄和一個跟我們一起住的親戚用;我們並沒有把我們的經濟狀況告訴他們,免使他們難過。早上的聚會過後,很意外的,Y弟兄把箱子打開了,更意外的,就在這時把錢交給我,更對我說,他和他的太太昨晚想到我們需要錢,以至不能入寐。最特別的是,我幾次求主給錢我而得不的時候,便接祈求主使Y弟兄知道我們需要錢而把箱子開給我們。結果裏面的錢有一磅八先令和十個半便士。我們為這重新的幫助而大大喜樂,衷心的讚美主。

    七月二十日。收到隱名的人送來的一隻羊腿和一條麵包。我後來明白原來撒但傳播謠言說我們要捱餓,因之一個信徒把這些東西送來。我想順便提提:為了我們的生活方式的關係,外面傳各種謠言。有時傳說我們吃得不夠,因此不夠滋養,染上某種病症。真相卻是如此:我們許多時候確是很窮困,窮困得不名一文,窮困得除了抬上擺麵包外,再沒有錢買多一點---但是,我們從未有一餐沒有主賜的有滋養的食物。關於這點,我是不能不說的,而且我很高興這樣說。我的主人是個慈祥的主人,假如我今天能夠再選擇我的生活方式,我也不會願意選擇別的。有時這些毫無根據的謠言,我絕不懷疑是主用來使祂的兒女關心到我們屬世之需的。

    十一月十九日。我們不夠錢交這星期的租,但主今天又滿有恩慈的賜給我們十四先令六便士。我這裏順便提提,我們是從不欠債的,因為依照羅馬書十三章八節,欠債是不合聖經的;我們要買甚麼就用現數買,裁縫,鞋匠,賣青菜的,賣肉食的,賣麵包的,都沒有我們的欠單,蒙主幫助,我們寧願捱餓也不欠債。因此我們時常知道自己存有多少,可以支出多少。我要懇切要求讀者中的信徒很認真的思想這件事;我知道許多神的兒女,由於不依照羅馬十三章八節而行,便受許多試煉。

    一八三一年十二月三十一日,看過主這一年內給我們的恩典後,知道我們剩下大約有十個先令,過了一會,神的旨意把這餘下的錢要了,就一文錢也沒有了。如此我們經過了一年主的恩賜,從未須要我們向任何人要錢,而結數是一百三十一鎊十八先令八便士。我們又收過好些糧食,幾件衣服,所值最低二十鎊。我大不避瑣屑要提出這些事,原要表示我們依主的旨意行事是不會有所損失的。按照人的說法,我若按期支薪金,我的收入真不會這歷多,且也不必論這些假設,很明顯的卻是,我事奉的主不是硬心腸的---我很高興顯示出這點。我這些文字的主要目的不外是稱頌祂的名,好使我等靈程上的伴侶讀了,便受到鼓勵而更加信賴祂。

  

    一八三二年

 

    一月七日。這一兩日我們又沒有錢交這星期的房租,我們接二連三的求主供給我們屬世的需要;今天晚上。遲至十一時,一位弟兄給我們十九先令六便士,證明了主是不受時間所限。

一月十四日。今早我們佐茶的只有麵包干;自從我們完全倚靠耶穌供給我們的屬世需要,這才是第二次這麼窘,家中還有多過四十鎊的現款,是要用來清兩張帳單的,而這兩張帳單卻要等幾個星期才要清;可是我們沒有視這款子為己有,寧願仗神幫助而挨餓,也不動其一文。我感謝主,賜我恩典能力,於這些事能較前忠實;因為以前這等情形下,我會早就把錢用了,然後騙自己,等到錢真個到期時,我是能夠補出來的。我們仰望天父,祂沒有使我們失望。我們只餘下三個便士和一小塊麵包,現在卻又收了兩個先令,然後又五個先令,關於這錢是怎樣來的,大可不必在這裏贅敘了,否則會太礙篇幅。

    大約這個時候我幾次為有病的信者祈禱.到他們痊癒為止。我無條件地要求主賜肉體的健康 (現在我卻不能這樣做了) ,而差不多每次的要求主都允准。但也有些情形下,祈禱得不答應。一八二九年十一月我在倫敦時也是一樣,我的祈禱得應允,纏了我很久一種病立即離開了我,以後也再沒有復發。我現在可以對這些事實作以下的解釋,我相信主喜歡在這等情形下給我一點信心的「恩賜」(Gift)----而不是「恩典」(Grace) --- 使我可以無條件的要求而得答應。在我看來信心的「恩賜」和「恩典」的分別似乎是這樣的。所謂「信心的恩賜」,你可以藉它做一件事,或者相信一件事會發生,而同時不做那件事和不相信那件事會發生並不是罪;所謂「信心的恩典」,你可以藉它做一件事,或相信一件事會發生,為了神的話可以做根據,所以不做這件事和不信這件事會發生就是罪了。比方,要相信一個病人會痊癒,而這病人在人眼中是不能痊癒的,那就需要「信心的恩賜」:因為這要求本來沒有應許為理由的,要相信我若尋神的國神的義,就會得其他的需要,我就只要「信心的恩典」,因為這件事本已經有了應許《在馬太六章卅三節》。

    四月十二日。仍然感到坦馬斯已經不是我的地方。

    四月十三日。從托基講道後回來時,得到克累克弟兄從布利斯托爾來的一封信。他邀請我去幫他的忙。照他所講的,像布利斯托爾這等地方更適合我的才幹。主啊,求你教導我---今天我比以前特別感到將要離開坦馬斯。但我這種感覺中或有不少是與肉體連帶的,因此,心中有點害怕。假如主允准的話,我想當很早就到布利斯托爾去。

    四月十四日。寫了封信給克累克弟兄,告訴他假如我能看清楚是主的旨意要我去,我就去。今天比以前任何時候都更清楚感到需要離開坦馬斯,最後,我心靈上迫切要決定明天要告訴弟兄一切,好使我能從這樣做的後果更看見主的意思;同時,我最低限度在這事上得他們由主指引的祈禱。

    四月廿二日。今早我在布利斯托爾的基甸堂講道。(雖然這次講道引起了一些謠言,但主總用它使好些人蒙福;甚至那些謠言也利用了領不少人來聽見主的道。) 下午在彼泰堂講道。( 這次講道使很多,很多的人蒙恩,很多人聽了以後就來聽克累克弟兄和我講道。除了別的人外,更有一個青年歸了主;他本是一個聲名狼藉的酒徒,他正要到酒館去,卻遇了熟人,把他帶了來聽一個外國人講道。就是這樣他才來到,從這時起,他完全改變了,再沒有逛酒館;在主裏大得喜樂,而且據他的妻子說,有時讀聖經以至廢寢忘餐。五個月後他就死。) 今晚我聽克累克弟兄的講道,大大得益。我現在絕對相信布利斯托爾就是主要我工作的地方。

 

    徵求過坦馬斯的弟兄的意見後,克累克和穆勒就決定了到布利斯托爾去。

 

    四月三十日。跟一班親愛的神的兒女分手是一樁極感動人的事,好幾十位弟兄苦苦要我們早點回去,其中也有眼中滴淚的。看來,神于我們的工作的祝福實在大。我們兩人都清楚是主的旨意要我們來到這裏,雖然我們還不知祂要我們在甚麼情形下來。一位弟兄應承了替我們要了畢士大堂,並且擔承了付租錢;由此,我們有了兩間大的禮拜堂。今天我又見了兩次例子證明了我們的傳道受到祝福。

    五月十五日。聚集在基甸黨的眾弟兄接受了我們的提議,准許我們依我們定的條件來這裏,暫時只當我們在他們中間事奉主,而不指定我們的教會中的職位,好使我們能夠隨主的旨意來傳道,不須要依從他們中間的規則;他們又同意了取消教堂中座席的租金,讓我們在物質需要上,繼續在得封郡的辦法。雖然關於畢土大堂還沒有甚麼決定,我們打算,若蒙神准許,在一個星期內離去。

    六月廿五日。今天我們終於租了畢士大堂,要它十二個月,條件是一位弟兄立即付了租金,有了默契--- 假如主祝福我們這裏的工作,使信徒聚集起來,他是希望他們幫他減輕一點負擔的;否則他就一力承擔。要取得這教堂,這是唯一方法了;因為我們就是預料這間禮拜堂會有極大用處,我們也不會覺得因它而欠人債是合乎神的意思的。我們也出過辦法找處較相宜的聚會地方,但總找不到夠大來容納我們的聽者的。

    七月六日。今天我們在畢士大堂開始傳道。事事都很如意。

    七月十三日。開始聽到了布利斯托爾有霍亂症。

    七月十六日。晚上六時至九時,約了人到辦事處跟他們個別談靈魂的事。人太多了,我們從六時至十時二十分都未有過空。

    八月十三日。今晚在畢士大堂,一位弟兄和四位姊妹跟克累克弟兄和我在教會的團契互相聯絡,也沒有依甚麼規則形式,只盼望照主在祂的話語中指示的而做。

    八月廿四日。今早一位主內姊妹,居住在離我們不夠五十碼的地方的,染了霍亂;今天下午她就死了。她的丈夫,也是一位信徒,亦染了病,可能接近死亡。這疾疫的蹂躪一天比一天厲害。我們有理由相信城中每天死的人數很大。接又輪到誰人呢?--- 只有神知道。我以前從未這樣真切的感到死亡迫近。除非主今夜保守我們,否則明朝我們就會不在人世。現在正是晚上十時,喪鐘晌。它已經晌夠了整個黃昏。它差不多整天晌。主啊,我將自己交在你手中!看顧這可憐無用的孩子!假如今夜我染上了霍亂,我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倚靠就是耶穌基督的寶血、為贖我的眾罪而流的寶血。我已經在這血中洗透了,祂的義遮蓋了我。到現在為止,我和克累克弟兄以及同工的聖徒們,沒有一個罹這疾疫。(以後因這疫而睡去的也只有一個。) 值得注意的是:雖然克累克弟兄和我早早晚晚不知探問過幾許患霍亂病的,但主總極恩慈地保守我們和我們的家人,使免了這災。

    九月十七日。主在祂特別的恩典上,今早更賜我們一個女兒---呂底亞。

 

    一八三三年

 

    五月廿八日。今早坐在房中的時候,記起幾個弟兄姊妹的困難,於是我對自己說:「巴不得主喜歡給我幫助他們的能力!」過了一個鐘頭,我果然收到一位弟兄的六十鎊銀,這位弟兄是我從沒有見過的,他當時到現在都住在我數千哩外.這事顯示了主用任何方法都可以供足祂的子民,而且更不受地方限制。我--- --- 我的心真該對主有滿溢的感謝。

五月廿九日。回顧自到布利斯托爾至今的十二個月,看看我們勞碌的成果。

一、主願意用我們作工具在畢士大成了一個教會,慢慢增至六十人;基甸堂也加了四十九人;因此,加給我們的總人數是一百零九人。二、依我們聽到的和估計,有六十五人經我們而新歸於主。三、許多靈程上退步的都改正了,又許多神的兒女在真道上受了培養和鼓勵。這是明確證據主不容許我們上來布利斯托爾受誤會。

 

    一八三四年,穆勒感到被指引要創立他所稱「聖經知識協會」的組織,其目的是:

    一、收納分發金錢來幫助有信徒教聖經的學校和主日學;

    二、將聖經分部廉價售賣;

    三、送贈款項給在外國傳道的。

    這會不向任何人索取會費。以後有幾年,這會的基金供給了英國,西班牙和意大利的村落地方的學校的整部費用。對外國傳道的人發送禮物,以及售賣宗教書籍,這兩件工作繼續至今天---一九五九年---還沒有停頓。

 

    六月四日,今天來了一位姊妹,我對她表示只有幾分鐘餘暇的時間,而她卻還留下去,我因之懊惱起來。我這樣大大得罪了主。耶穌啊!求神以後更加垂顧我。

    六月廿五日,這三日來我與神很少交通,因此靈性十分軟弱,幾次脾氣暴燥。願主憐憫我,使我多點個人暗中的禱告。

    十二月十日,一位離世的弟兄把十二鎊錢分別地留給克里克弟兄和我。

    十二月廿一日,自從克累克兄弟和我在布利斯托爾工作至今,我們的團契多了二百二十七個弟兄姊妹。其中一百二十五個屬於畢士大堂,一百三十二個屬於基甸堂。

    主今年賜我的入息是二百八十八鎊零八又四份之一便士。

 

    穆勒太太有一位兄弟---格羅夫斯.安托尼,他在一八二九年在挨克塞忒放棄了極好入息的牙醫事業,到巴格達傳道去,也沒有任何組織的支持,也沒有得到薪水的保證。他和一家吃盡難以相信的苦頭,身經戰爭,洪水,瘟疫。後來他去了印度,自由傳道。他的自傳差不多像穆勒的一樣是一個不平常的故事,充滿了基督精神的服務和事奉。一八三五年,格羅夫斯到了布利斯托爾,然後與穆勒一起轉到德國,盼望找到屬靈的工作者同他一起返印度。誠然,穆勒自己也就有意思陪他到印度。穆勒要回德國的另一動機是要對他的父親和兄弟證明他所尋到的道是滿有喜樂和福氣的。

 

    四月五日,海麥士烈本。下午,父親的一個朋友來探我---他是不認識主的。只過了幾分鐘後,主給我機會把福音的基本要道,和福音帶來---特別給我帶來--- 的喜樂和安慰,一一對他說出。這樣,我就能夠在父親和兄弟面前,而不須要直指他們,完滿地口頭上道出真理。我得主的幫助。但願祂栽培種下的種籽!

    四月六日,我於此行雖然使父親從我口中多聞真道,但並沒有直接對他談說他靈魂的境況。神確實一直與我同在,我相信我這樣也是祂指引的。至於我對於我的未歸主的兄弟的態度卻大大不同了,到底我和他之間的關係是不同。今天下午,我不只指出了他的危險,更言及他的罪---以前給他的信已談過這些了,而且打算將來,若主允許,則繼續跟他談論這些事情。晚上,對父親和兄弟講些在英國時神對我的看待,特別告訴他們神聽了我的祈禱,就滿有恩慈地供給了我的屬世需要。他們聽了,也有一會似乎覺得這種生活是有福的。

四月七日,早上消磨了點時候陪父親散步,看看他的花園田地,我這樣做是要討他老人家歡心的:我覺得,只要不違良心,我應該在一切事上對他表示關心孝順。假使合神的旨意,我打算明天就離開這裏,返回英國了。主滿有慈悲,聽了我的禱告,使我在父親前的行為,和對他說的話,都感動他,以至他今天對我說:「願神幫助我學你的榜樣,並且照你對我講過的而行事為人。」

 

    他回到英國不久,他的岳父就死了,然後他的僅一歲的兒子也病倒了。

 

    六月廿五日,這親愛的小孩的病勢已無好轉希望了。他患的是肺發炎.晚上我在基甸堂還講出安慰的話,經文是詩篇一百四十五篇,一至四節。我以為岳丈之死,與幼子之病重,都不應阻礙我服侍主的工作。至於這孩子的事,但願主的旨意成就。

    六月廿六日,我昨晚的祈禱僅求主若要這幼小者離去的話,扶持我的愛妻面對這試煉,並求神早點把他帶到自己處,免了他受苦。我並沒有求賜痊癒。僅僅二小時後,這幼小者就歸天家去了。

    六月廿七日,主恩慈地扶持了我的愛妻。願主使這些災難於我們不失去教訓。

    六月廿八日,我今天兩次講道都講出安慰的話。

    六月廿九日,今早行喪禮。岳丈和兒子的遺骸葬在同一墓裏。

    七月三日,我們要交的稅到期了,收稅員隨時都可能來向我們徵收,但我們首次沒有錢交,前幾天的喪事迫我們把預備了繳稅的錢用掉了。但望主憐憫安排。

    七月六日,今天湊合了箱子內自由奉獻的和我自己餘下的一點,竟夠了交稅;我就在收稅員未來取之前把稅繳清了。主這樣的答應了我的禱告,真是慈愛極了。

    七月八日,晚上從韋斯吞修伯美利收到了五鎊銀。主又一次向我出現了她的同在。我剛好不餘一文,而祂給我這及時雨,我真要稱頌祂的聖名。

    七月十四日,今天一位弟兄送了一套新衣給我。我的衣服本已破舊,況且經過這場喪事,更有理由要換套新的。但我並沒有定購,因為我沒有錢,又覺得不應向人借錢

    八月十五日,親愛的弟兄克累克從得封郡回來了,健康好得多了,但嗓子還沒有好轉。

    八月廿四日,我感到身體很軟弱,以前從未試過這樣不舒適。我懷疑是否要完全離開布利斯托爾一段時間。我沒有錢到別處去換換環境;只有一位信徒邀我下鄉去陪住一個星期,我想接納他的善意,明天動身。

    八月廿六日,今天收到了五鎊錢,聲言是要我用來換換環境的。

    八月廿九日,今天又收到了五鎊錢,也是給我換換空氣的。

    九月十四日,我們仍在波提塞得。我只稍稍好了點。今天想起自己內心的腐敗和心靈的肉慾,感到大大羞辱,啊,主幾時才救我脫離這境況?我真切心盼望能更加像祂,我目前的生活方式對我是極其辛苦的。對肉體的關心,與及只顧吃,喝,走路,洗澡,騎馬,其他的都不理……這是我已六年來不習慣的生活.使我覺得很難忍。假如主不嫌棄使用我這一無是處的僕人,我真真寧願回到布利斯托爾的工作中去。

     九月十五日,有人告訴我原來租馬給我的那位是沒有執照的;我既身為信徒,自當遵守這地方的法律,因此我明白到我不能繼續用他的馬。但那一位是這地方唯一有馬出租的人,而且,就人的看法來說,騎馬是於我的恢復健康最重要的,我們只得決定明天就離開波提塞得。作這決定後,立即收到一位弟兄兩位姊妹的來信,邀我去陪他們住一段時間,他們是住在懷特島的。我今天為這件事祈禱思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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