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靈和信徒的靈
現在的信徒，所最缺乏的知識，就是對人靈的存在，和它的作用。多少信徒除了他心思、情感和意志之外，更不知道有甚麼靈了。就是聽見人是有靈的之後，若不是以他自己的心思，或情感，或意志算為靈，就是草名其妙，不知道自己的靈是在甚麼地方。這樣愚昧的關係是非常的厲害的。就是因為如此，信徒就不知如何與神同工，如何管治自己，如何與撒但爭戰。因為這三者都是必須有靈的工作的。
信徒最要繁的，就是應當知道在他自己裏面除了心思的思想、知識、想像和情感的感覺、愛情、喜好，並意志的主意、意見，和決斷之外，尚有一個靈在。這個靈，是比心思、情感、意志等更深的。信徒必須知道自己有一個靈，並且知道這個靈的知覺如何，工作如何，能力如何，並它活動有甚麼規則。因為惟有這樣，信徒才能知道如何隨從靈而行，而不致於隨從肉體的魂或體而行。
未重生人的靈和魂，乃是組合在一起，所以人就自然只知那強有力的魂的感覺，而不如死睡的靈的存在了。這樣的愚昧，是從作罪人起，一直繼續到作了信徒之後的。因此，信徒雖然有了靈的生命，有了勝過「肉體的事」的經歷，但，卻有時隨從靈而行，有時隨從魂而行。不如靈有甚麼要求，不如靈當如何出發，不如靈當如何補養，不如靈有甚麼知覺，也不知這些知覺所代表的是甚麼意思，自然就難免束縛靈的生命，讓魂的天然生命依然活動，作信徒生活的原則。這個關係是非常之重大的，為平常的信徒所意料不到的。因為有一班很忠誠尋求更高深靈歷的信徒，到了有勝過罪惡的經歷之後，只因不知靈的工作，就不再住前走，就多在心思上用功以求「屬靈和聖經的知識」；多尋求感覺上的與主同在，以及肢體上一種如熱火的感覺；多隨著自己意志的力量以立志，以行事為人。這樣就叫信徒受了迷惑，看重自己(魂)的經歷，以為自己是無上屬靈的了。這樣，就叫他培養己(魂)的生命，到非常偉大的地步，而主觀的以為他自己的經歷，乃是牢不可破的屬靈。這樣，就難得真在靈程上進步。所以神的兒女，最應當謙卑在神的面前，順著聖靈和聖經的教訓，逐步細看靈的功用和作為，好叫我們能夠順著靈而行。
【人的重生(比較第一篇第四章)】罪人為甚麼應當重生呢？為甚麼應當從上頭生──有一個靈的重生呢？因為人是一個墮落的靈。一個墮落的靈，所以才需要一個靈的重生──接受一個新的靈。撒但是一個墮落的靈，人也是一個墮落的靈，不過人有身體罷了。撒但的墮落，是在人的墮落之先。我們看了撒但的墮落，我們就可以知道我們的墮落。撒但是一個靈，神創造牠，叫牠與自己有直接的交通。但牠墮落了，變成黑暗權勢的首領，與神和神一切的德性隔絕了。雖然如此，撒但並不因牠的墮落，而不存在，不過失去牠與神正當的關係而已。照樣，人像撒但一樣也墮落了，也墮落到黑暗中間，與神隔絕了，然而，人的靈還是存在的。不過，現在他的靈已經與神隔絕，不能交通，不能掌權而已。按著靈意來說，人的靈已經死了。犯罪的天使長的靈如何永遠存在，犯罪的人的靈也如何永遠存在。不過人是有身體的；他的墮落，叫他成為一個屬肉體的人(創六3)而已。世界上並沒有甚麼宗教、道德、文化和律法，會改良這個墮落的人靈。人現在既已陷入肉體的地位，就沒有甚麼會叫他再變為靈。所以，重生──靈的重生──是不可少的。惟獨神的兒子流血，洗淨罪惡，賜給我們一個新生命，才會叫我們重新歸於神。
當一個罪人相信主耶穌時，他得著重生。這就是神以祂自己非受造的生命，賜給罪人，叫他(罪人)的靈再活過來。罪人之得重生，乃是一件靈裏面的事。神所有的工作，都是從人的裏面作起，從中心點作到圓周來，並不像撒但是從外面作進去的。神的目的，乃是先在人黑暗的靈裏，就是本來應當接受祂的生命，與祂交通的部分，叫人得著生命，重新生過來；然後，從這裏工作，到人的魂和體來。
這樣的重生，就叫人一方面得著一個新的靈，一方面叫他自己舊的靈復活過來。以西結書三十六一章二十六節說到重生的時候，就說：「我……要……將新靈放在你們的裏面。」約翰福音三章六節說：「從靈生的，就是靈。」這兩節聖經所說的「靈」，就是指著神自己的生命說的，因為這「靈」並非我們裏面本來所已經有的，乃是當童生時，神才賜給我們的。這個新生命，乃是屬乎「神的」(彼後一4)，「不能把罪」(約壹三9)的；至於人本來所有的靈，雖然已經活過來了，然而，尚是會受污穢(林後七1)，需要分別成聖的(帖前五23)。
當神的生命(也是稱為「靈」)進入我們人的靈裏時，就叫我們那個死醉昏迷的靈活過來。本來乃是「與神所賜的生命隔絕了」(弗四18)，現在卻重新活過來了。這樣，「身體就因罪而死，靈卻因義而活」(羅八10)。我們在亞當裏所失去的，乃是靈死了；我們在重生時所得著的，乃是一個死的靈再活過來；但是，不只得著我們在亞當裏所失去的，並且也得著神生命的新靈，就是亞當所沒有的。
看了這個，我們就知道人們打算改良、勸善、奮興、悔改等等的虛空。因為無論如何，人自己的作為，總不能叫他自己的靈復活過來，總不會叫他得著一個「新靈」。死的無論怎樣改良，還是死的。舊的無論怎樣修理，也還是舊的。人若非從天上得著一個新的生命，就無論他自己怎樣殷勤研究宗教，實行道德，總不會叫他的靈活，叫他的靈新。惟獨一個神的新靈，才會叫人的舊靈活過來。要叫自己的靈活，而不接受神生命的新靈的，永遠都是死的。沒有重生的人，乃是絕對的與基督無干(羅八9)；所以每一個名稱為信徒的，都當自問，曾否得著重生。惟有得著神超凡生命的人，才是神的兒女；不是他生的，就為他的兒女，天上人間，都無此理。
神的生命，在聖經中多半稱為「永生」。這「生」字，在原文是「奏厄」，意即更高的生命，或靈命。每一個相信主耶穌的人，當他相信時，就得著重生，就得著這永生。永生到底有甚麼功能呢？「認識你獨一的真神，並且認識你所差來的耶穌基督，這就是永生」(約十七3)。所以永生，並不只是後來一種的福氣，為信徒所享受的而已，並且乃是一種靈性上的技能。沒有永生，就不認識神，也不能認識主耶穌。這樣直覺上的認識主，乃是當人接受了神的生命之後才能的。就是這一星點的神生命在人裏面，後來能夠發育長大成功為一個屬靈的人。
自從人重生之後，神所有的目的，就是藉著這個靈，以除絕一切屬乎舊造的，神所有對人的工作，也都是在這一點的靈內。
【聖靈與重生】人當重生的時候，他的靈得著神的生命，而活過來。主動作這工的，乃是聖靈。叫人為罪、為義、為審判，自己責備自己的，乃是聖靈。祂預先預備人的心，叫人肯來相信主耶穌為救主。十字架的工作，乃是主耶穌成就的，但是，將這工作加在罪人身上、心裏的，乃是聖靈。我們必須明白基督的十字架，和聖靈工作的關係。成功一切的，乃是十字架；將所成功的，再成功於人裏面的，乃是聖靈。叫人得著地位的，乃是十字架；叫人得著經歷的，乃是聖靈。為神成功「事實」的，乃是十字架；叫人得著經驗的，乃是聖靈。十字架的工作，乃是創造一個地位，成功一個救恩，叫罪人有得救的可能；聖靈的工作，乃是將十字架所已創造的，已成功的，顯現給一個罪人看，叫他接受，叫他得著。聖靈並不單獨作工，乃是用十字架以作工。沒有十字架，聖靈就無所根據而工作；沒有聖靈，十字架的工作，就是死的，對神雖已發生效力，對人卻毫無效驗。
雖然一切的救恩，都是十字架成功的，但是直接作工，叫人得著的，乃是聖靈。因此，聖經就說，我們的重生，乃是聖靈的工作。「從靈生的，就是靈」(約三6)。在第八節裏，主耶穌又說，重生就是「從聖靈生的」。就是聖靈將十字架的工作，加在信徒裏面，將神的生命，加在信徒靈裏，所以信徒重生了。聖靈乃是神生命的執行者。我們乃是「靠聖靈得生」(加五25)。如果人們所明白的，不過是藉著腦力，沒有聖靈在他靈中重生他，他所明白的，就並不能幫助他。如果人們所相信的，乃是人的智慧，並非神的能力，不過就是受了魂的刺激，他就不能持久，因為他並沒有重生；乃是從心裏相信的人(羅十10)，才能得救，才得重生。
但是除了叫信徒得著生命之外，就是在重生時，聖靈尚有一步的工作，就是從今以後，住在信徒裏面。但，可憐，人是怎樣的忘記了這個，不顧念這個！以西結書三十六章信徒得著新靈，與得著聖靈的事連在一處。
「我也要賜給你們一個新心，將新靈放在你們裏面……我必將我的靈，放在你們裏面」(26~27節)。
「我……要……將新靈放在你們裏面」，這就是信徒要得著一個新的靈，叫他自己的靈蒙更新，得生命。這個一得之後，底下就接連說道，「我必將我的靈放在你們裏面」，這就是聖靈要住在我們更新的靈裏。信徒在重生時所得著的，並不只是一個新靈，並且就在同時，也得著聖靈(有身位的)住在他裏面。最可惜的，就是信徒如何不明白他所得的靈乃是新的，他也如何不明白當他得著新靈時，就也得著聖靈住在他裏面了。聖靈並非在信徒重生多少年之後，因著復興起來，才去尋求得著的，乃是當他重生的時候，就已經整位的「住」──不是來拜望──在信徒裏面了。使徒說：「不要叫神的聖靈擔憂，你們原是受了祂的印記，等候得贖的日子來到」(弗四30)。「擔憂」，並非「發怒」，因為這是聖靈的愛。「擔憂」，並非「離開」，因為祂要「常與你們同在，也要在你們裏面」(約十四17)，「等候得贖的日子來到」。每一個重生的信徒，都是長久有聖靈住在他裏面的；不過每一個信徒裏面的聖靈的情形不同，不是擔憂的，就是喜歡的。
我們必須明白重生和聖靈住在信徒裏面的關係。沒有一個新的靈，聖靈就沒有地方可以住。聖潔的鴿子，在審判的世界裏，是沒有住處的，乃是當新創造開始發現時，它才能居住(看創八8~12)。重生是不可缺少的，因為沒有重生，聖靈就沒有住在信徒裏面的可能。既然重生了，信徒就在接受新靈時，同時接聖靈永遠居住在他裏面。這新靈的得著，如何是與神有生產上的關係，是永遠不可分開的；照樣，這聖靈的居住，也是如何永遠不會變更的。
信徒知道他自己是重生的，已經有了新生命的，乃是難能而可貴的。但是知道當自己相信主耶穌時，立即有聖靈住在裏面，為引導，為生命的能力，為一切事的主者，真是少而又少。多少初生的信徒，遲鈍進行，不會長大的緣故，都可推想到這個原因。若非因為引導者的愚昧，就是因為信徒自己的無信和不忠。主的僕人們，如不將他們「聖靈居住人裏面的道理，乃是為著屬靈的信徒」的成見取消，就很難的會引導人到屬靈的地位。
聖靈在重生時所作的工，不過就是叫我們為罪自責，引導我們悔改，相信，認識救主，而叫我們得著一個新性情。這是神應驗祂「我……要……將新靈放在你們裏面」的應許。但是，這應許並不停在這裏，下一半和上一半乃是一樣美好的。聖靈住在我們裏面的應許，乃是緊接在得著新靈的應許之後。聖靈叫信徒知罪、信主、得生，不過乃是祂首步預備的功夫，好叫祂住在信徒裏面。聖靈住在信徒裏面，以顯明父和子，乃是恩典時代裏的一個特別榮耀。神已經將祂的靈賜給祂的兒女了；現在乃是他們應當用信心和忠心來承認，來順服的時候了。復活日和五甸節，已經過去了，聖靈的降臨，已經成功了，如果信徒單知道聖靈重生的工作，而不知聖靈「居住」的真實，他就不過好像一個舊約的人一般。真的，多少的信徒，住在復活日和五甸節相反的一邊了！
雖然信徒是這樣的愚昧，他的經歷始終沒有越過神應許上一半的一步，尚不知道神自己的聖靈，是如何有人位的住在他裏面；然而神已經賜給他聖靈了，乃是一件堅決不栘的事實。他已經重生了，已經是一個聖殿，配為聖靈所居住的了。如果他肯用信心支取神下一半的應許，就下一半的應許，也要像上一半「樣榮榮耀耀的得著應驗。若信徒單注意重生，因得著新靈而滿意了，他就不能得著他所可得的又強壯又喜樂的生命。若信徒不知道，也不明白聖靈住在他裏面的奧祕和工作，他就難以得著神在主耶穌裏所為他預備的一切福氣。如果他肯用信心接受神的應許，以為神在重生時所賜給他的，並不只一個新生命而已，並且有聖靈──有人位的──住在他的靈裏，要為他的主；這樣，就叫他的生命，在神的道路上要猛進不已。
如果神的兒女們肯相信，肯忠心，就在他的靈得更新的那一天，即有聖靈住在裏面的經歷。自從信徒重生之後，聖靈都是住在他裏面，要帶領他進入屬靈的地步，要顯現基督在他的生命裏，要教導他，要叫他成聖的。但是，多少的時候，信徒竟然不知道祂(聖靈)的地位，竟然輕看祂的住在裏面，竟然隨著已意而行。信徒應當在這樣的亮光中自卑，應當尊敬祂這樣聖潔的同在，應當願意讓祂作工，應當因著敬愛而在祂面前戰競，不敢稍微自主，應當想念到神如此的與他同住，是何等的抬舉他。我們如果要住在基督裏面，得生活要聖潔如同基督一樣。我們就應當用信心接受神的預備。聖靈已經在我們的靈中了，我們願否讓祂從那裏作工出是，乃是一切的問題。
【聖靈與人靈】我們既然看見了聖靈在人重生的時候，就已經住在信徒的裏面了。但是，我們應當更詳細一點的看聖靈所住的地方，好叫我們明白祂在我們裏面的工作。
我們應當記得重生的真意義，並不是外面的改變，也並非魂和體受了甚麼刺激，乃是靈得著生命。重生乃是在人靈裏所發生的一件新事。重生就是死靈復活過來。所以能活過來的緣故，就是因為接受一個新的生命。但是，最要緊的一點，就是當我們得著新靈時，我們也得著神的聖靈住在我們裏面。以西結書三十六章二十六至二十七節的兩個「放在你們裏面」，告訴我們以聖靈所住的地方，就是人的靈裏。
我們已經看見過全人如何是像聖殿一樣。「豈不知你們是神的殿，神的靈住在你們裏頭麼」(林前三16)？使徒的意思，是以為聖靈住在你們裏頭，就好像當日神住在聖殿裏一般，因為你們信徒就是神的殿，雖然整個的殿，都是表明神的同在，都是神的居所；但神實在居住的地方，乃是在於至聖所。聖所和外院，不過是按著神在至聖所裏的同在而作工，而活動而已。我們的靈，就是至聖所所表明的。按著這個比方看來，聖靈住在我們的靈裏，乃是一件很明白的事。
住屋者與所住之屋的性質，乃是相同的。當人重生之後，除了人重生的靈之外，人的心思、情感、意志，以及身體，都不足為聖靈的住處。祂是一個建造者，也是一個居住者。祂未建造之先，祂不能居住；祂建造，就是因為祂要居住。祂只能居住在祂所建造的地方。
我們從前已經說過，聖膏油是不能倒在人肉體上面的。我們也說過人在未重生之前，全人所有的一切，不管它是屬於那一部分的，聖經總稱之為「肉體」，這樣看來，聖靈不能住在人肉體裏面，意思就是聖靈不能住在人的心思、情感、意志，或者身體裏亦明了；莫說魂的各部分，體的各部分，聖靈不住，就是未重生人的靈，聖靈也是不住的。聖膏油是不倒在肉體上的，聖靈也是不住在「肉體」的任何部分裏的，聖靈只會和肉體相爭(加五17)，祂與肉體沒有別的關係。所以，人裏面若非有了甚麼是與他肉體有別的，聖靈是沒法住在裏面的。因此，靈的重生是非常緊要的，因為聖靈是住在這肉體不同的新靈裏。
聖靈是住在人的靈裏，乃是一件非常緊要的事。因為信徒如果不知道聖靈所住的地方，乃是他全人的最深處，比他的思想、感覺、意志的機關更深，他就要在他的心思、情感、意志裏，去尋求聖靈的引導。我們明白這個，我們就知道我們前次要仰望那在乎外面的──在靈之外的，即在魂裏的，或體裏的，或體之外的──來引導我們，都是受欺的、錯誤的。聖靈乃是住在我們人最裏面的地方，所以，祂的工作，只能盼望在那裏看見；祂的引導，也是從那裏得著。我們的禱告，乃是向「天上的父」，但天上的父乃是在我們裏面引導我們。祂──我們的安慰師──乃是在我們的靈裏，所以祂的引導，也是從那裏發出來的，如果我們要在我們的靈之外，去尋求夢兆、異象、聲音、感覺，我們就要受欺。
有許多的信徒，時常往裏面望，去看自己的思想、感覺和意見，以看自己是否平安？如何蒙恩？怎樣進步？這並不是出於信心，乃是有大害的。這叫信徒轉目離開基督，而仰望自己。但是，此外卻有一個回轉向裏面看，乃是與以上不同的，乃是信心最大的行為。就是仰望住在他靈裏的聖靈來引導他。信徒的心思、情感和意志，雖然知覺不來他裏面的事，但他當在黑暗中相信神曾以一個新靈賜給他，而在這個靈裏面，就是神的聖靈住在那裏。神如何住在黑暗的幔子後面，叫人相信，叫人敬畏，卻不叫人看見，照樣，聖靈住在人的靈裏，也非魂和體所可得而知覺的。
看了這個，我們就知道甚麼是真實的屬靈生命。並不是心思裏許多的思想、異象，也並非情感裏許多的熱火、快樂、高興的感覺，也並非身體忽然被外來的能力所震動、所透過、所觸摸；乃是在人最裏面，從靈所發出來的生命。真實屬靈的生活，乃是比心思更深的，比感覺更深的，比身體的知覺更深的，乃是在人最裏面的地方的。真實的隨從靈而行，乃是明白這最裏面的靈的活動，隨著它而行。無論心思裏、情感裏、身體裏，有了甚麼希奇的經歷，如果不過都是在外面的，最深的並不過於感覺，就這些的經歷，並非屬靈的。惟有聖靈在人靈裏作工所生的效果，才是靈歷，否則不過都是思想或者感覺而已。屬靈的生活，是需要信心的。
羅馬書八章十六節說：「聖靈與我們的靈(不是心，不是魂)，同證我們是神的兒女。」人的靈，是人與聖靈同工的部分。怎麼知道我們是重生得救，為神的兒女呢？因為我們的靈已經復活過來，並且有聖靈住在我們的靈裏。我們的靈，乃是重生更新的靈，住在這靈裏面，而又與這個靈有別的，就是聖靈，祂與在我們裏面的靈一同作見證。
【附註】在官話和合本的聖經裏，我們很難分別甚麼地方的靈是聖靈，甚麼地方的靈是人靈。照著譯聖經人的意思，凡原文只說「靈」，而不說「聖靈」，但又實在是指著聖靈說的，就在這樣的「靈」上頭，加上一個聖字，以表明這個地方，是說聖靈的。所以我們在聖經中，常常看有的靈字上頭，加上一個這樣的〔聖〕字。〔聖〕字旁邊的幾點──〔聖〕──到底是甚麼意思呢？在和合本聖經的首幾頁，就是聖經頭一章的前面那一頁說：「每逢字旁有小點，『……』是指明原文沒有此字，必須加上才清楚；這都是要叫原文的意思更顯明。」所以我們明白了，凡遇見聖經中有「〔聖〕靈」的地方，都是說原文裏沒有聖字，只有靈字；這聖字乃是繙譯聖經的人加的。
聖經乃是神所逐字逐句默示的，為甚麼緣故，在許多地方，神不說「聖靈」，而單說靈呢？神所不說的，豈不是與神所說的一樣有意思麼？神在許多的地方，明說「聖靈」；但為甚麼緣故，在有的地方──據譯經者的意思，乃是指聖靈說的──只單說「靈」呢？自然我們知道，在許多單說「靈」字的地方，乃是指著聖靈說的，如「基督的靈」，「神的靈」等。但是在許多聖經中，沒有說是聖靈之「靈」的地方，到底是指著甚麼說的呢？
一九一三年，加拿大一個專門查考聖經的月報，登載一位署別號為富勒斯先生的六篇講論聖靈的信息。其中都是查考原文。當他說到「靈」這一字時，他就說出這字在聖經中的各種用法。後來他就指出不顧上下文而以為所有的「靈」字，都是指著「聖靈」說的之非。他說：「真的奇妙，對於這個大顥目，學問好像沒有甚麼用處，因為當聖靈寫新約，用『靈』這一字時，並不表明這『靈』字是應當大寫的或者小寫的。所以英文聖經中所有大寫靈字的地方，不過都是繙譯者的註解而已。所有的新約大家，對於甚麼地方的靈應當大寫，甚麼地方應當小寫，尚是彼此意見不同。」
大寫的靈，意思就是指著聖靈說的。小寫的靈，意思是這靈，不是聖靈，乃是聖靈之外的靈，好像人的靈等。我們讀了這句話，豈不明白麼？在原文中所有單用靈的地方，並沒有表明到底那個「靈」字是指聖靈說的，或者是指人靈說的。自然這個問題的解決，並不如此的容易，因為我們還應當看上下文，看原文的冠詞，才能確定到底一個「靈」字，是否指著「聖靈」說的。
但是，為著我們目前的需要，我們可以說新約中「靈」字上頭加的「聖」字，乃是譯經者的註解，並非繙譯。遇見這樣的地方，我們雖然不敢以為是指著人靈說的，最少，我們可以說，有的乃是兼指人靈說的。
看了以上之後，真叫我們知道聖靈和信徒重生的靈，是如何有難解難分的關係。就是因為聖靈在信徒的靈中工作，以致叫它能夠管理全人，所以聖經就將聖靈和人靈在有的地方合起來說。作一個人的主的，乃是靈，但並不是靈單獨作主，乃是聖靈住在裏面一同作主。人與聖靈同工的部分，乃是在於靈，聖靈作工於人的部分，也是在於靈。――
倪柝聲《屬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