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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俄珥卡庫斯和他的詩歌

 

詩人小傳

有一次一位弟兄問我說:“我發現‘詩人與詩歌’的文字,已經落入一種固定的模式了!”筆者很驚訝地問他:“真的嗎?什麼模式呢?”“你們所舉的詩人,他們的經歷都是這樣的:詩人遇見一個極大的難處,經歷了很多的憂苦,直到有一天,他與主相遇了,然後就寫出一首詩來……”筆者這才松了一口氣。對於這個問題,我只能說,這不是一個模式,而是一個屬靈的律、神所定規的律。這個律不僅明載在聖經上,也印證在許多聖徒的身上,我們在此所舉的詩人,不過是千萬中的抽樣而已。為什麼他們在憂患中壓榨出來的詩句,能被眾聖徒所喜愛呢?我們說“喜愛”毋寧說一種“共鳴”!共鳴于神永世不移的“律”。

一八七○年可能是庫新一生中最痛苦的一年!這一年,他四十七歲,正值他在主的福音工廠上服事最積極、最興旺的一年。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麼神突然拿去他的嗓門,他不能再在講臺上為神做出口了。在神的手中,他似乎變成一個無用的廢物了。可是那一股愛主的熱火仍舊焚燒在他的心中,那一個傳信息的負擔也仍舊壓在他的心頭。“主啊!為什麼!為什麼禰要這樣地剝奪我呢?如果禰要剝奪我,就乾脆通通都剝奪去算了。可是,禰卻把熱火和負擔仍舊給我留下,這是為什麼呢?”庫新的心情十分沮喪、下沉,但他仍舊在主面前尋求,為什麼?

詩人庫新弟兄出生于一八二三年年底的那一天,出生地是美國麻省的欣海(HinghamMassachusetts),關於他的早年經歷,我們不太知悉,但我們知道他“生而逢辰”,當時正是美國南北戰爭的前夕;南北戰爭以後,也就是他進入服事的年代,正是主的福音在美國最興旺的時期。

庫新受完教育後,便蒙召進入主的工廠中全時間事奉主,在紐約市的一處教會中牧養神的兒女。關於他早年服事的情形,我們也知之不詳,但從他早年所寫的一首詩裡,我們可以發現他是一個非常天真的人。這首詩的詩題叫“珍寶”(Jewels),靈感取自瑪拉基書三章十七節,和合本是這樣譯的:“在我所定的日子,他們必屬我,特特歸我。”但另有一種英譯本的譯法這樣譯的:“當我收取我的珍珠時,我要珍惜它們。”這是一首寫給兒童的詩歌,卻被許多通用詩本采入。庫新有牧者心腸,他何等愛惜每一位屬神的兒女。這首詩的中譯取自“萬民頌揚”:

(一)主必回來,不久回來,要收聚祂珍寶;

凡主珍寶,美妙珍寶,主心所愛好。

(二)主必回來,回來攜帶一切心愛珍寶;

明淨珍寶,玲瓏珍寶,主心所愛好。

(三)愛主孩童,年紀雖小,都為耶穌珍寶;

與主親近,聽主聲音,主心所愛好。

(副)救主珍寶亮晶晶,如同天上眾星星;

鑲在主的冠冕上,顯明主光榮。

詩人寫這首詩的時候,年二十三歲,大概他才開始服事,這首詩也是他所寫的第一首聖詩。

庫新一生一共寫了約有三百多首聖詩,但幾乎都是在他受到沉痛打擊之後寫的。艾幕林弟兄(EKEmurian),一位為他作過簡傳的聖詩學者說:“很可能寫詩的恩賜早已藏在他裡面,但需要厲害的打擊才得以把它發掘出來,叫詩人自己和教會看見有這麼一個寶貝呢!”

詩人可能並不知自己有什麼寫詩的恩賜,然而恩賜的主知道!一八七○年,是主在他身上雕琢的一年,也是庫新最痛苦的一年,主剝奪了他講道的聲帶,卻賜給一把天上的金琴。他當時並不知道,仍舊問主:“為什麼?”主沒有回答他,只是在他掙扎中對他說:“將你自己再一次全然奉獻給我!用不用你是我的事,有沒有恩賜也是我的事,你先把你自己全然奉獻給我!”詩人一生在講臺上不知道講過多少次詩篇二十三篇,可是這一天,他自己真地“行經死蔭的幽谷”,但他也得著主的話說:“我必與你同在!”因此,他就順服主,將自己再一次奉獻給主,仍然願意跟隨主。八年以後,這次順服的經歷變成了他一首名詩的靈感,這首詩是庫新的自傳詩,後來他說:“當時,我是帶著禱告的心寫的,盼望以後有人唱這首詩受感動,願將自己全然獻給主,一生跟隨祂。”

跟隨,跟隨(Follow On1878)(見第320首)

(一)我今願跟隨耶穌,不論走何路:

或是平坦大路,或是崎嶇窄途;

既有救主親自相輔,我就不躊躇,

一路跟隨耶穌,直到進天府。

(二)我今願跟隨耶穌,不論在何處:

或在明媚樂土,或在死蔭幽谷;

既有救主親自照護,我就不感苦,

處處跟隨耶穌,直到末一步。

(三)我今願跟隨耶穌,不論時何如:

或是陽光滿目,或是黑雲密佈;

既有救主親自部署,我就無所顧,

時時跟隨耶穌,一直到天府。

(副)跟隨!跟隨!我願跟隨耶穌!

不論我往何處,我必跟隨主!

跟隨!跟隨!我願跟隨耶穌!

不論領我何處,我必跟隨主!

這首詩的調子是當代最負盛名的聖樂作曲家·羅瑞弟兄(Robert Lowry1826-1899),在成詩兩年後才譜上的。羅瑞有天讀到這首詩和庫新的見證時,大受感動,便主動為他的詩配譜。譜一配成後,這首詩便不脛而走,傳頌在神兒女之中。神也聽了庫新的禱告,叫這首詩成為多人的幫助,激勵人奉獻給主,並且跟主往前!庫新本人也承認說,這首詩的成名泰半要歸功於羅瑞的譜曲。

當庫新在極大的痛苦中,將自己再一次奉獻給主,答應主的呼召,走一條他完全不知的道路時,他向神有一個禱告:“主啊!禰既然還召我服事禰,有分于禰的榮耀,我求總要讓我在禰身上,做一點什麼來榮耀禰。”庫新當時茫無所知,他能做什麼在主身上呢?

漸漸地,他明白了,神賜給他一把金琴,要他抒發內心深處所經歷的神的大愛、和神隱密處的安穩。雖然當神來撥弄他的心弦時,是那麼痛苦!庫新從前是用口傳講神的話語,如今,他的境界提升了,他用心來傳頌神的奧秘。在人生的幽谷裡,他跟隨主往前走,神引領他走入古詩人大衛的境界中;當他心中發昏的時候,他就來到比他更高的磐石那裡,住在至高者的隱密處,全能者的蔭下!因此,當你唱庫新的詩時,你會發現他是在四圍憂苦之中述說另一個屬神世界的寬廣。在近代詩人中,就詩境而言,他的作品並不亞于克羅絲貝(FJCrosby)的。

一八七六年,他在紐約州的摩拉維亞(MoraviaNY.)寫下了他最有名的詩“藏身主裡”(Hiding in Thee)。這首詩是應孫奇(Ira Sankey)之邀而作的。當時有人這麼說,慕迪講道、孫奇用詩歌,不知驅動了幾百萬人進入神的國度!而他們倆人沒有一個有寫詩的恩賜,所以一發掘到有寫詩恩賜的人,總是抓住不放。

對於這首詩,庫新自己說:“我必須說一句話,這首詩是以多少的眼淚、多少內心掙扎、多少魂裡呼喊寫成的,但這些都不足為外人道。”經文靈感出自詩篇六十一篇,曲子則是孫奇譜的。

藏身主裡(Hiding in Thee1876)(見第360首)

(一)在憂傷、痛苦、危險四圍之時,

我要飛至更高磐石得安息;

雖然常跌倒、軟弱,我仍屬禰,

禰是“永久磐石”,我藏身主裡。

(二)有時曆平順,有時孤單難忍,

有時遭試煉如波浪猛衝擊,

人生的風波如海濤湧不息,

禰是“永久磐石”,我藏身主裡。

(三)有時遇仇敵壓迫,竭盡全力,

我立磐石上,勝過四面仇敵;

我心得安穩,雖有風雨襲擊,

禰是“永久磐石”,我藏身主裡。

(副)藏身主裡,藏身主裡,

禰是‘永久磐石”,我藏身主裡。

“藏身主裡”可說是庫新最早的一首名作,住在主裡乃是他一生經歷的強點,這方面的詩歌也是他詩中的傑作。他另一首晚期的名作也是這方面的詩歌:

在祂翼下(Under His Wings1896)(見第359首)

(一)在祂翼下,平安穩妥我居住,

不管夜色多深,且有風雨;

但我能信靠,我知祂必眷顧,

因祂已救我,我是祂兒女。

(二)在祂翼下,我能躲過我憂傷,

我心滿足,我能在此安歇;

世上並無膏油可治我病創,

在此我得祝福,我得慰藉。

(三)在祂翼下,何等寶貴的享受!

一生在此,直到試煉過去;

有主保護蔭庇,無何再添愁,

安息于主,我是永遠無虞。

(副)在祂翼下,在祂翼下,誰能使我離祂愛!

在祂翼下,這是我的家,我必與主永同在。

這首詩歌的調子也是出自孫奇之手,靈感則來自詩篇十七篇八節:“將我隱藏在禰翅膀的蔭下。”以及九十一篇四節:“祂必用自己的翎毛遮蔽你,你要投靠在祂的翅膀底下。”詩人寫這首詩時,已經七十三歲了。自從他一八七○年屬靈生命發生轉機以來,也有二十六年了。這些年來,神在他身上一直有一個工作,就是催促他住在至高者的隱密處。在起頭時,他並不明白有什麼地方使痛苦的他可以藏身,但在四圍憂傷痛苦催逼之下,他只有一途:“飛至更高磐石”。從那次初度經歷“藏身永久磐石裡”的甘美起,他就學習住在主大能的翼下。所以就靈程而言,這首“在祂翼下”要比“藏身主裡”更深了。

最後,我們再介紹他的一首福音聖詩。有一天,他聽到他的好友盧特(GFRoot)所寫的一首歌曲,調子非常好聽;他聽了以後,那調子一直縈繞在他的耳際不去。很可惜,盧特弟兄所填的詞並不是為著聖徒用的,庫新想,如果能為這首曲子另填新詞就好了。馬上,路加福音十五章浪子回頭的故事就亮在他眼前,而且第一句詩句“天庭鐘聲齊鳴”也閃入他的思泉中:

天庭鐘聲齊鳴(Ring the Bells of Heaven

(一)天庭鐘聲齊鳴,因有大歡騰:

飄泊兒女今從野地歸,

看哪!慈父迫切在路中相迎,

歡擁倦歸浪子,喜流淚。

(二)天庭鐘聲齊鳴,因有大安慰:

迷途兒女今與父和好,

不再奔走罪途,已被父救回,

重生成為贖回的珍寶!

(三)天庭鐘聲齊鳴,因有大筵席:

天使,將此凱歌高聲頌,

唱這喜樂福音到宇宙四極!

有一寶貴靈魂今新生。

(副)榮耀,榮耀,天使高聲唱,

榮耀、榮耀,天上金琴響,

蒙贖兒女成軍,聲勢如浪湧,

穹蒼間奏出禧年歌詠。

庫新一直活到七十九歲,才離世與主永遠同在。他的聲帶雖然早已喑啞,但是他的詩歌至今仍然在眾聖徒傳頌不已呢!不過,我們相信最叫他的心得安慰的,還不是主給他開了另一道寬大有功效的服事之門,乃是引領他發現那一個靈裡的隱密處,而一生住在其中。如此,他所遭遇的困厄,或在身內、或在身外,又有何妨呢!── 史伯誠《詩人與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