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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內瓦的復興——加爾文

 

“那得勝又遵守我命令到底的,我要賜給他權柄制伏列國。----我又要把晨星賜給他。”(啟22628

啟示錄二、三章記載的七個教會,是當時存在的七個地方教會,都在亞細亞。七個教會中,以弗所最靠近拔摩海島,所以當約翰往亞細亞看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以弗所。每個教會都有它特殊的情況,主寫信給他們,有稱讚、有責備、有警告、有鼓勵。這七個教會也可以代表教會歷史裏七個不同時期,或說這是預言性的七個教會。不管我們怎麼領會它,推雅推喇教會實在是非常黑暗的教會,無論是當時的情況,或是應驗教會歷史裏最黑暗的那段情形,這裏描寫的無疑是教會中最黑暗的一段。在黑暗時期,對得勝者的應許是非常寶貴的:“那得勝又遵守我命令到底的,我要賜給他權柄制伏列國。……我又要把晨星賜給他。”為什麼要把“晨星”賜給他呢?這證明現在不只是黑夜,而且是深夜,伸手不見五指的時候。當教會到了最黑暗的時候,如果有人遵守主的命令,主應許要把晨星賜給他。晨星是天亮以前最明亮的星,在最黑暗的時候,那顆星顯得格外可愛。當晨星出現的時候,就證明天快亮了。

在教會歷史裏面,我們知道至少有一位是因為他忠心的緣故,神樂意把晨星賜給他,就是馬丁路得。馬丁路得出現時,天就快亮了,教會有了希望,教會可以得著復興。在教會史和一般歷史裏,稱他為宗教改革家,但從神的眼光、從歷史的記錄來看,當初他並沒有意思要起來改革教會。起初,他只是為了福音的緣故,覺得贖罪券違反聖經,為福音真理打是美好的仗。沒想到等他順服神、好好讀主的話的時候,在二、三年之內,天上的亮光像洪水一樣傾倒下來;從前是哲學博士,後來成為聖經博士。這時他醒悟過來,他看清楚了教會真實的面目,認識到教會已經變質,舊皮袋已不能用了,新酒必須裝在新皮袋裏。所以當教皇禦旨到時,他和一班弟兄在郊外的一個地方,把教皇的禦旨用火焚燒掉,他真正從巴比倫出來了。神對於落入巴比倫的人,就是呼籲他們:你們應當從巴比倫出來。馬丁路得原沒想到要出來,但聖靈做了奇妙的工作,聖靈借著環境把馬丁路得拉了出來。我們讀教會歷史,要懂得聖靈對歷史的解釋。馬丁路得讀了啟示錄,才曉得敵基督就是坐在教皇寶座上的那一位。不只如此,在啟示錄十七章明顯講到巴比倫,那裏有許多聖經的講解,所以很多人認為宗教的巴比倫應該是指羅馬教說的。直到今天,讀啟示錄的人,特別是歷史派,覺得啟示錄十七章就是應驗在羅馬天主教上。神說你們應當從罪中出來,巴比倫要傾倒了;馬丁路得再讀主的話時,他裏面就有亮光了。原來在以色列的歷史裏,他們一度被擄到巴比倫;神天上的子民也是如此,到了有一天、特別是第四世紀以後,君士坦丁擁抱基督教,承認基督教為國教以後,表面上是高升,實際上是墮落的開始,教會慢慢變質,一直到十六世紀,是最黑暗的時候,教會跌到了穀底。神借馬丁路得起來做改革的工作,把神的兒女帶回到起初去;這是神借著馬丁路得給我們看見的曙光。但他只是神興起許多人中的一位,因恢復的工作不是一個人能做的。他不是三頭六臂,他和我們一樣有血有肉,在環境最艱難的時候,他的歎息、呻吟和埋怨,和我們是一樣的,有失敗、軟弱的時候,也有剛強的時候。在他最軟弱時,聖靈就把話給他,托住他;在他最需要援助的時候,神就借著環境把他軟禁起來。表面上他那一年失去了自由,事實上卻能讓他安靜下來休息,可以走更遠的路;就在那一年之內,他把聖經翻譯成德文,當時印刷術已經發明瞭,所以德文聖經很快就傳遍了德國。他有時候很忙,甚至忙到沒有時間禱告,我們若仔細讀他的故事,就知道神怎樣一步一步帶領他走祂的道路。

我們現在來看,神不只在德國做工作,同時神在瑞士也做了奇妙的工作。瑞士有兩個世界:一是德語世界,以蘇黎世做中心;一是法語世界,以日內瓦為中心。神在蘇黎世做了些工作,毫無疑問的,神興起了慈運理,神打發他去了蘇黎世。他所看見的和馬丁路得所看見的大同小異,那時蘇黎世還是羅馬教的天下,神用他釋放真理沒多久,整個蘇黎世就受了正面的影響,恢復的工作就在那一帶展開了。神把晨星賜給慈運理,主把亮光、把話語也賜給他,他為主做了美好的見證。

講教會復興史,要看官方歷史,也要看非官方歷史;不只看士師記,也要從路得記來看以色列人的光景。因為神的工作有一部分是借官方歷史告訴我們的。如果我們要更清楚一點知道衛斯理運動,那麼我們就要在衛斯理公會或循道會裏面,看一般史學家他們收集的許多資料,無形中只代表一個立場,所以我們不光是要看官方的歷史,必須把外在的資料加在一起,纔能看見全貌。好像神過一段時間就興起一個士師,他們不只是屬靈人物,既是政治人物、也是軍事領袖。你若唯讀士師記,你只發現復興的波浪,看見復興的火矩,但找不到復興的鑰匙。所以要注意在士師記背後有路得記,等你讀路得記,你就曉得不一定在戰場嘶殺的聲音中才看見復興的工作;在田園間安靜的時候,神事實上在背後已經做了非常奇妙的工作。

我們提到聖靈在教會一直有一條線,就像路得記那條線。我們講到當時的背景,慈運理是非常重要的,他所看見的大體上和馬丁路得相同,相信人得救是本乎恩,也因著信。但他有一點和馬丁路得不同,以致彼此爭執的非常利害,甚至有人要把他們拉在一起和好。慈運理說:“我願意流淚和所有這班弟兄們和好。”但馬丁路得堅持自己的意見,用的話非常重。其實就真理來說他們大體一樣,他們只是在一點(“餅杯”上)有所不同。馬丁路得不相信桌子是祭壇,不相信主持彌撒的人是祭司,不相信所在地(教堂)就是聖殿、至聖所,他不相信這是“祭”。他說:“如果這是主的身體、主的血,而我們要每次把主獻上,這是不對的。”他認為主是一次獻上永遠有效。而且我們都是祭司,我們與神之間沒有居間階級。換句話說,我們都是祭司,我們可以直接來到神的面前,我們都應該事奉神。主借馬丁路得恢復了這真理。天主教或羅馬教的錯誤是什麼呢?他們認為主領彌撒的人,一祝福餅和杯,餅就真的變成基督的身體,杯裏的葡萄酒或汁就變成了主的血,因此,每個領聖餐、領彌撒的人,一定要下跪,因為這是主的身體、主的血。這是羅馬教裏留下的、聖經裏沒有的內容。馬丁路得知道這是巴比倫的錯誤,就把它撇開。馬丁路得長久活在歷史的傳統下,是很難甩開傳統的,即使對以前的事多少有些懷疑,但很難完全撇開;因為他受的是修道院的教育,他雖然追求聖經,但他接受整個羅馬教的遺傳,要一下子甩開是不可能的,除非是神的啟示。前面提過,他遇見打雷,在性命攸關時,他喊的是“馬利亞救我”!很不自覺的那些東西就回來了。感謝主,借著聖經慢慢改變了他;因為如果主用他改變世界,主必須先改變他;他能改變世界多少,完全根據於主改變他多少。那幾年中,不論是經歷、不論是真理,因著他的背景,不可能希望更多,神已經做了太希奇的事。好像亞伯拉罕是在偶像堆中長大的,除非是榮耀的神向他顯現,否則在他腦子裏不可能說,宇宙中這些偶像是假的。這實在是神做的,許多時候我們讀歷史看不見這一點。

對於餅杯,馬丁路得多少還不敢放手,他不相信變體之說,不相信祝福後餅杯真的變成為基督的身體和血。他接受的是,餅杯在祝福以後,主的同在就在餅和杯裏。但慈運理說:“這是我的身體”,是表徵這餅杯是“愛的記號”。我相信在今天的福音派、基要派所接受的,事實上就是慈運理所看見的;不是馬丁路得,也不是加爾文看見的。加爾文不相信“主的真實同在”在那裏,他認為那只是“屬靈的同在”在那裏,並不是主就在那裏。馬丁路得則認為就在那裏,餅杯一經祝福,主的同在就在那裏。慈運理讀得很准,今天擘餅,當餅杯祝福後什麼都沒有改變,只是愛的表號。保羅說:“如此行,為的是紀念我(主)。”另一方面,我們表明主的死,直等到主再來。我們每次擘餅時,看見餅和杯放在兩個不同的地方,因基督的身體和血分開,表明基督為我們而死,叫我們想起十字架上的一切,主怎樣為我們釘十字架;我們如此行,為著紀念祂。所以毫無疑問的,聖經裏很清楚給我們看見的亮光,就是餅杯經過祝福後,的的確確沒有改變。羅馬天主教認為,如果不小心把主的血濺在地上,那是褻瀆主,所以只有聖品的人才可以喝那杯,平信徒只可擘餅不可喝杯,並且領受餅時要一個一個跪在那裏。這是教會黑暗時的情形。等天快亮時,神把晨星給了馬丁路得,也給了慈運理,也給了加爾文。但他們各有不同的、單獨的從神那裏領受,雖然領受的是大同小異,但我們對餅和杯的亮光,較正確的認識應當是從慈運理那裏來,這是指著德語的世界。

法語的世界在日內瓦,神在那裏興起了加爾文。很多人只知道馬丁路得,事實上在愛主的人中間,加爾文留下的影響是非常深遠的,有許多問題神就是借著加爾所帶進復興的。他在很多方面和馬丁路得所看見的一樣,如因信稱義;得救是本乎恩,也因著信。但神給加爾文看到的另一些,直到今天仍留下深遠的影響;神用他在日內瓦做了一些希奇的工作,以至許多人到今天仍然懷念、仍受其影響。因為日內瓦復興的工作實在太奇妙,一點也不亞於在德國的工作。復興的火由德國開張拓土以後,就蔓延燒到那裏。神所興起的先鋒是馬丁路得,但承接下來工作的無疑是加爾文,神把馬丁路得看見的,由他往前又推進了一步。

提到加爾文,我們要提到他前面的那位弟兄,因沒有這位弟兄,加爾文不可能在那裏工作。加爾文生在法國,不到二十歲就在一班愛主的弟兄中間生活,那時他們受復興的火所光照,看見羅馬教的錯誤,於是要求改革的心非常強烈,當時巴黎大學的校長,不久以後也成為他們其中的一位。不久逼迫臨到了他們,被放逐,受了許多誤會冤枉。

加爾文覺得應該表白,因為他們這些羅馬教追趕、逼迫的人,之所以被說成是主張無政府主義,是羅馬教想以這種理由,挑起政府當局去剷除他們這些人。加爾文認為這太惡毒,他覺得他必須剛強為主作見證,所以他寫了一本書,叫“基督教要義”。這是一本不朽的古典名著,把福音真理講得很清楚。他寫這本書時才二十六歲,他的目的就是要說明他們不是無政府主義,而是要辯證福音,他要告訴當時法國人民,他們的信仰是什麼;不知不覺的,他就把福音真理寫在書裏面。當書一出版,很多人因讀了這本書得了幫助。加爾文當時雖然被追趕,但他還想讀書、想去德國進修,有一天他經過日內瓦,住在一家旅館裏,沒想到那天晚上有一個老弟兄來敲門,這位老弟兄就是法勒爾。

法勒爾在加爾文去日內瓦以前已經到了那裏,他剛到日內瓦時,那裏仍舊全是羅馬教的世界(那時德國北部受了些改革的影響,南部則仍然是羅馬教的勢力,日內瓦在這過渡時期仍是在羅馬教的勢力下),法勒爾弟兄心裏火熱,有聖靈的能力,就在那領域裏他大聲講說神的真理,到處傳揚恢復的亮光。那時聖靈的工作非常強烈,沒多久,整個城幾乎都受了影響。

日內瓦當時有一萬三千多人,福音的光照亮了他們的心,就覺醒過來,他們想應該把偶像去掉,沒想到卻引起了一陣暴動,因為聖靈在工作,撒但也工作。對法勒爾來講,他是為神的殿發熱心和焦急,因為教會今天墮落到處處都是偶像,應該像基甸那樣把偶像打掉。但那個時候,有許多人不是為神發熱心,而是為自己的利益熱心,他們覺得長期在天主教的管轄下失去了很多的自由,現在能夠有一個聲音向權威挑戰,把日內瓦改觀,是再好不過了。這些人夾雜在群眾裏面,所以等到法勒爾說要打倒偶像時,如果是聖靈做工,是不可能引起暴動的,沒想到整個城就騷動了,因為有人是為自己的利益大發熱心。

當時法勒爾的確是照著主的話解說的,但屬肉體的人聽了就會有另外一種體會、另一種企圖。所以改教永遠是有摻雜的,一面是改教,另一面世界要利用這大好的機會來掙脫羅馬教的轄制,因為他們厭煩了經年累月的被管轄,巴不得能在日內瓦有一個大的革新。在各城的教堂中,聖彼得堂總是最大的。在日內瓦也是如此,法勒爾在裏面講道,幫助了許多人,也把裏面所有的偶像都打碎了。但聖靈做工,撒但也做工,聖靈種麥子,撒但把稗子也放在裏面,使得法勒爾控制不住大家,不能控制形勢的發展,因為整個城市都騷動了。

當初這些神的僕人起來為主推動改革實在不容易,如馬丁路得到了一個時候,因著身不由己而痛苦不已;他明明看見聖經說教會(所有重生得救的人)乃是基督的身體,但他身不由己,因為他的命是諸侯保管的,不能不聽他們。當然,這些皇帝、諸侯們也有他們自己的想法,他們只想從今以後少讓教皇管,這就是他們所要的。在各人做各人的夢底下,不知不覺政教就合在一起,世界和教會在一起,聚會中充滿許多沒有得救的人。馬丁路得承認在德國、在日內瓦都是如此。

法勒爾也有一種說不出的痛苦,因為如果是主的工作,怎麼會有暴動、騷動呢?這樣下去,給人的印象是什麼呢?所以他非常痛苦。有一天他聽說加爾文來了(加爾文當時已經很有名了),於是他找到加爾文的地址,就去敲門,對他說:“這裏需要你,請你留下來。”但加爾文說不可能,因為他要去德國進修,希望能夠增長更多知識。法勒爾急了,最後嚴肅地說:“願神的咒詛臨到你的學習上;願神的咒詛臨到你所讀的書。”加爾文從來沒有聽過這種語氣的話,覺得這句話是天上來的聲音,於是他就答應留下來了。

起頭他有很多理由不留下來,覺得這個爛攤子叫人收拾是不可能的,整理這些人也是不可能的,而且自己才二十六歲。但很希奇,神用了加爾文,沒多久日內瓦平靜下來了,而且大家都願意接受加爾文的幫助。其工作果效之大,使得整個日內瓦基督化、福音化,大家都願意順服福音;法律根據聖經,各種各樣的事,都照著聖經來做。能夠把一個社會改變成為基督化、使社會完全根據聖經,這是今天很多基督徒的理想。如果社會上的一切真的根據聖經,所有議員都是基督徒,聖經說該怎麼做你就怎麼做,這一定是最安定的社會。但你再也找不到一個地方像日內瓦一樣。這件事發生在日內瓦是空前的,從來沒有碰到像日內瓦這樣的情形,聖靈的同在是那麼明顯,使人能順服在神的話語底下。聖靈在工作,復興的洪流擋也擋不住。

當時在日內瓦有很多聚會由加爾文主講,其中最大的聖彼得堂,是由天主教手裏拿過來的。很多人看事情只問結果不問手段,你如果默想那手段,你會猜想他們可以做這樣的事嗎?但那樣的事情的確發生了,他們一進聖彼得堂,就把裏面所有的偶像通通都打掉,非常徹底。偶像完全消失了,整個城因此有了很大的復興,幾乎是定期的、全城的人來參加聚會,聽加爾文怎樣解釋神的話。加爾文把整個日內瓦分成三個牧區,用五個Ministers,三個 Ministers的助手,主日聚會有早、午、晚三個不同的聚會,還有禮拜一和禮拜三的聚會。一個禮拜內,日內瓦一萬三千多市民,可以聽到由加爾文講的十七篇道,聽的純粹是神的話。不像現在有時聽二十分鐘就不行了,主的話擠不進去。以前聖經用鏈子鏈起來時,又聽不到神的話。那時在日內瓦所顯出來的情形,實在是主做的,要不然怎麼會那麼多的人聽主的話,眾人都擠到聚會的地方,就是要聽神的話,使得整個日內瓦福音化、基督化。現在在加爾文的腦子裏,基督化的社會就是教會,他這影響一直留到現在,留到今天的美國還是如此。

你如果早二十年來美國,那時星期日還有很多店都不開門,因當初最早移民到美國的都是清教徒,他們逐漸把美國建立成為一個基督教化的國家。嚴格說來,他們所有的理想就是加爾文的理想,他們到美國來,把日內瓦的模型十足搬來了。基督化的社會怎樣呢?主日去禮拜,商店就不開門。那時我們剛到美國,還不知道這裏的習慣,我內人在禮拜天早晨拿衣服去洗,給接待的主婦說了一頓,後來我們才曉得很多人把禮拜天當做“安息日”。有人曾經這樣說:“乘飛機不要選主日到達,沒有人會去接你,因為是安息日。”所以,你可以想像那根是很深很深的。有人說美國是基督教的國家,基督教國家的印象在哪裡呢?不要忘記了,這樣的模式就是從日內瓦借來的,這點認識非常重要。不只這樣,現在日內瓦信主的人常常擘餅,定規不可無故缺席,每次都要參加。

加爾文並且相信教會需要有一班人來管理,要有一些Minister,加上長老(Elder),由大家選舉產生。但這選舉是代表政府的,長老不是代表神的兒女,而是代表日內瓦所有的市民,為整個市民福利講話的。按著加爾文的理想,這些長者理論上應該是選出來的,但因著當時的形勢,事實上辦不到,在實行上有困難。但無論如何,當時加爾文無形中就成了代表教會,和政府當局大家有一個協調、有個默契,他們也支持這個改革,因為改革越完全,羅馬教的勢力就一點也沒有了,日內瓦就真正開始獨立。那時候在這種情況下,理論上長老應該是選舉產生的,但事實上都是官派的。想不到等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就開始對付那些不法的、不守規矩的。原因很簡單,如果你信主了,你還姦淫、騷亂,一定要受到很嚴格的對付,開除還是小事,如果被判為是異端,在羅馬教是用火刑,在這裏也是一樣,如果講異端,教會就開除他,他就失去了保護,然後政府就把他處死,不幸的事就因此發生了。

有一位在西班牙的法國醫生,因為真理上的問題,跑到日內瓦來,他對真理的看法以及所講的和加爾文不一樣,他們認定他是異端,最後被燒死了。這是歷史上的悲劇。我們要明白加爾文所面對的,因著復興的工作太好了,一個機會,在日內瓦就像實現了一個夢,好像是神的國、基督的國臨到,現在大家都信福音、都聽話,他就把社會基督化了,只要是在日內瓦,任何人都要守規矩,怎麼吃、喝,怎麼買、怎麼賣,穿什麼等等,都有規定,不知不覺的,加爾文好像自己把自己捆綁起來了。大家都知道,所謂的清教徒是不抽煙、不看戲、不打牌的;你如果把這個標準也用在不信主的人身上,不信的人覺得沒有辦法遵行。就像當初在美國,他根本不要守安息日,但你想買東西也買不到,因為政府下令規定不許賣東西。現在你可以想像到在日內瓦當時的情形。日內瓦是第一個成功的例子,他們是用神的話來傳講,到了時候整個日內瓦就改變了。日內瓦是神借加爾文所做的工作,工作的非常徹底。

加爾文相信預定論,他相信我們這些人得救都是預定的。這是從保羅、奥古斯丁接續下來的觀點。在他所寫的那本書“基督教要義”裏講得很清楚,加爾文強調全部都是恩典,我們都是罪人,我們沒有一點好,我們今天相信、得救,都是因為當初神預定我們;一個人得救,一個人被定罪,完全都是預定的。這個預定論是從奥古斯丁來的,奥古斯丁是從保羅書信裏看見的。這是聖經裏的教訓,但不是聖經所有的教訓;就算加爾文看見保羅所看見,也只是聖經的一部分。但因著這緣故,有人就著迷了,說加爾文的東西是最好不過的了,因此有人就走了極端。

前不久在英國有人說:“我們出去傳福音,但如果神沒預定他,我們的汗不是白流了嗎?”因此他們就不再鼓勵人信耶穌,他們用了另一種方式,每到一個地方,見到不信的人,他們喊幾句就回家了。因為得救的人是預定的,不是預定的不能得救。如果鑽到這樣的牛角尖裏,就違背了加爾文當初的意思。他給我們看見的是:一切都是恩典。這是對當時羅馬教會的反應;因為當時教會覺得“我”可以做些什麼,“我”可以有點貢獻。但加爾文認為:我們能蒙恩得救,是神一早就預定了。這是對的思想,也是影響深遠的思想。今天凡屬加爾文派的人,他們都相信預定論。

但衛斯理約翰卻不這麼認為。今天在美國,浸信會、以及很多宗派也不同意這樣的說法、這樣的立論。衛斯理約翰認為:如果人的得救既然是神預定的,但祂是公義的,怎麼可能預定一個人沉淪呢?所以他說:人既有自由意志,不能說人沒有責任,人也要負自己的責任;因為聖經說:“凡願意的都可以來”,既然是凡願意的,就表示人也有自己的責任。這的確有道理,因聖經裏有這句話,所以不可以把這節聖經放在一邊。

慕迪有一次做了個比方,他說:“當你到天堂門口的時候,門口掛了個牌子,寫著‘凡願意的都可以白白的得到,你可以進來。’等你進了門,回頭一看,門上面有另外一個牌子,寫道:‘你是預定的’。”所以弟兄姊妹,有許多東西今天是看不見的,我們不懂,但在教會歷史裏卻有很多的爭執,從大復興一直遺留下來。當初加爾文看得很清楚,一切都是恩典,我們什麼都不用、也不能做,都是主為我們做的。問題是,我們有思想、有意志,我們要回應。一個兒子和一台機器人不同在哪裡呢?你叫機器兒子說“爸爸好”,它就說“爸爸好”,它沒有思想,不能反應。但兒子則不一樣,兒子會有自由意志的反應。的確,我們什麼都不能做,但至少對神的旨意和神的愛,我們應該有回應。今天相信預定的人最怕這句話,因為這表示我們自己有責任。什麼是責任?就是你對某一個東西要有回應,對神的ability要有回應,你回應神的ability,就表示神大能的福音救了你這個人;當你回應說“我願意”,這就是你的責任。如果仔細讀聖經,這一點都不衝突。但有的人只看見一面,沒看見另外一面,大家就在那裏爭執,在教會歷史裏,這是很悲哀、很痛苦的。

有一個真實的故事,有兩首詩歌,一首是“永久磐石為我開”,做詩這位弟兄是跟隨加爾文的,他認為一切都是恩典。另一首是“耶穌我靈魂的愛人”,大家都很喜歡唱,寫這首詩歌的作者查理衛斯理是相信自由意志的。因著兩人所見的不同,結果他們爭論起來了,都要“為主打美好的仗”。最後寫“永久磐石為我開”的作者臨終時留下遺囑,等他死後要把墳墓對著衛斯理的講臺,事後果然就是如此。但聖靈做了件奇妙的事,在許多英文詩歌本中,“耶穌我靈魂的愛人”和“永久磐石為我開”,常常編排在一起,這實在是聖靈的工作。

所以等到有一天我們到了主那裏,就發現這些爭執都是不必要的。我們只是瞎子摸象,所摸到的無論是腿或鼻子,都不過是象的一部分,不可以為那是象的整體。我們在見到主面之前,不過是對著鏡子觀看,模糊不清。這是加爾文留下的負面影響。因為日內瓦的祝福太大,所以大家認為基督化的世界是有可能的,人們不知不覺就有了這觀念,以為基督化的社會就等於教會。但我們不要忘記,教會只是基督的身體,包括了蒙恩得救的人。路得會和羅馬教不同處在於“教會世界化”了;加爾文是“世界教會化”了,不管從那個角度看都有難處。

後來有一個人叫約翰諾斯(John Knox),他是加爾文的學生,有人說他是清教徒的創始人,他去了蘇格蘭,隨後整個蘇格蘭也開始了大復興。他怎麼使蘇格蘭復興呢?非常簡單,神實在祝福他,他和法勒爾一樣,無論到哪裡去,成千的人要聽他講的道。本來是羅馬教的國家,聽他講了以後,甚至國會也表決要接受,成為基督教的國家。此後就把那些羅馬教的人趕出去,把偶像全部燒掉。又出現和當初日內瓦同樣的情形,因當時的情形是混雜的,許多人對天主教不滿,肉體就趁機會趁火打劫,結果到處是暴動。那時許多人認為日內瓦是一個標準,所以整個蘇格蘭長老會,變成了蘇格蘭的國教。日內瓦是個城市,蘇格蘭是個國家,想想看,當這兩地受復興的火燒過以後,加爾文等怎麼想?他們覺得兩個藍圖,一個日內瓦,一個蘇格蘭都成功了,讓我們也照這樣去做,於是就發生了許多的事。

禱告:“主啊,我們在這裏把這些話交在你手裏,我們需要你的恩典來解開這些話,不只讓我們明白歷史,也要記取歷史的教訓。但願經過這次的學習,叫我們對你的道路更清楚、更明白,叫我們不走冤枉的道路,謝謝你!為了這些復興,我們向你獻上感謝。求你把這復興功課裏所得的教訓,深深印在我們裏面。聽我們的禱告,靠主耶穌基督可愛的名。阿們。” ── 陳希曾《教會復興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