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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交通與靈感的問題

 

   一八三O——一九三O

 

    在普裏茅斯的聚會——瑞士法語區的情況——達秘的探望——他的理論的演變——“在敗壞中的教會”——若查特(AUGUST ROCHAT)——達秘與那些接受新約教會樣式的弟兄們在教導上的分歧——由地方性教會轉為普世性教會的原則——聚會擴散出去——葛若弗斯寫給達秘的信——提議成立中央權力組織——達秘與牛頓(NEWTOS)——達秘與在畢士大堂的教會——達秘排斥那些不與他同心拒絕在畢士大堂的教會的人——與教會斷絕交通的原則的應用普及各地——拒絕服從這個斷絕交通原則的眾教會——給其他信徒的影響——在各國內依照新約聖經樣式建立的教會——理性主義——聖經批評學——聖經廣傳各地

  在普裏茅斯有一處聚會,因帶領的弟兄們所彰顯的特別恩賜很快便產生影響;這個聚會的信徒與都柏林和布裏斯多的弟兄們,都直接認識。這處聚會的特別和重要,乃在時人冠以“普裏茅斯弟兄會”,此後便成為他們一個專有的稱號。其中作教導的,最出色的有達秘和牛頓(BENJAMIN WILLS NEWTON)。達秘原是在倫敦聚會的,但平日因傳道事奉,經常周遊各地,也常常在普裏茅斯工作。他與他的同工不同之處,是他始終主張嬰兒受洗,雖然他自己本人已經脫離了英國聖公會。不過他的主張的出發點,又與聖公會的有別,而是比較接近伯拉糾的看法,認為這可以將他們引進一個屬靈的團契,得著蒙受神恩惠的機會。

    曾一度與葛若弗斯在巴格達同工的紐曼,現在成為理性主義的宣導者;而他的兄弟約翰亨利紐曼(JOHNHENRY NEWMAN),卻是單張運動(TRACTARIAN MOVEMENT)(或稱牛津復興運動)的主要人物,引致英國聖公會復興;與此同時,達秘在工作和信仰上的發展演變是高潮迭起,顯得十分突出和重要。

    一八三八年,他被邀前往瑞士的法語區,當地的屬靈光景,大有利於信徒的復興。國家教會的牧師們,大半受當時流行的理性主義所影響,引起了自由教會(FREE CHURCH)運動,但這個運動又不能完全滿足附從者的願望。一百年前親岑多夫和他合群同工,建立了不少聚會,其中的信徒都是認真的追求真道,並多作見證;這些工作的果效,至今仍留存。在附近的山區中,仍然存在著一些以聖經為信仰基礎的信徒,過去他們曾被視為重浸派而屢受迫害。在日內瓦,哈爾登與人查經所結的果子,仍滿有功效;自由教會運動的主要領袖,都曾受哈爾登兄弟倆作工的果效所影響,結果在一八一八年開始自行聚會,就是那稱為“新教會”的。當時在國家教會內部,亦有各種運動開展,就如在國家教會範圍外,正進行著各種不同的運動。那個和弗若列池有關的運動,從一八二八年開始,就引來了復興;高信(GAUSSEN)和道碧尼(MERLEDAUBIGNE)正奮力設法把國家教會從理性主義的勢力下挽回來,恢復加爾文派的信仰;其他信徒也在極力抗拒政教合一的趨勢,建立新教會,這些信徒中有微內(VINET),他與其他八位神學家,在一八四O年脫離國立教會,五年以後,又有一大批牧師步他們的後塵。

    在這樣充滿興奮和改革的氣候下,那滿有恩賜的達秘,不難就吸引了大批聽道的人。有一段時日,他參加新教會的聚會。他傳講主的再來、教會的地位、“在基督裏”的信徒等要道,又講解聖經中的預言,大受歡迎,他又樂意與各處聚會信徒相交,並不在乎他們的教會背景,因此吸引了不少人。他在洛桑(LAUSANNE)主持的聚會,許多人踴躍參加,並給予極高的評價;漸漸地這些聽他講道的人,形成了一群特別的信徒,就是稱為“那聚會”的;他在此開始發展他那一套對教會的特有見解。

    論及聖經裏不同的時代,或者說,在不同的時期內神在人當中所作的工,達秘認為每個時代從開始,就已經失敗了,“並沒有例外。每次都是人這方面全然立刻的失敗,可是神繼續容忍,以恩典繼續作工。但不是挽狂瀾於既倒,不住進行恢復的工作。只是人藉著信心偶而帶來一陣子的復興,但大局終不能全然挽回。”這些時代一開始人就失敗了,就如:挪亞醉酒;亞伯拉罕下到埃及並否認撒拉是他的妻子;以色列人製造金牛犢等,這些例子,都說明人在每個時代的開始就失敗了。

    說到教會,道理也是一樣,達秘說:“基督教的骨子裏有一股離棄神的傾向。”就算在使徒的時代,已經出現了這些現象:“離道反教”、“危險的日子”、“末了的日子”、 “背棄真道”;還有“不法的隱意”的活動。使徒們也沒有實行主的使命,到普天下去傳福音給萬民聽,反而留在耶路撒冷,其實老早他們就該離開,分散各處;結果,一個給外邦人的新使徒,給興起來,補足使徒們的缺欠。達秘接著說:“因此,教會這個時代,就如其它的時代一樣,從開始就失敗,……一開始就崩潰——還沒有形成便全然衰敗。”

    然後他就發出下面的問題:“在今天的日子,信徒是否有能力可以依照早期教會的樣式來建立教會?”“建立這樣的教會,是否合乎神的心意?”他的答案是:“不!”,因為“教會的情況經已敗落”“起初那次離開神的心意,是個致命傷,也是招致審判的因由。” “聖經從來沒有為這種光景的時代預備一個恢復的途徑。”他又指出:“這樣的情況,就叫我們的心思認識到我們是活在離經背道的時代,而且時代也快要作最後的結束,並不是引進教會,也不會引進另外一個神以恩典的信實來托住的時代。”在聖經裏,我們認識到:“㈠神的眾兒女們的合一;㈡在每個地方神的兒女們的合一;……但這種情景,已經不復存在了。因此要解決的問題就是:既然聖經中所說出的光景今天已不復存在,基督徒應如何明辨?如何行動?你或會說:‘基督徒應該把應有的樣式,恢復過來。’這個答案正是謬誤的一個明證,因為人已假定了自己裏面有能力。我要說:請聽神的話;並要順從!因為神的話正用得著在這種墮落了的世代中。你的答案肯定了兩件事:一、是神的旨意要把這失落了的世代重新恢復在原來的地位上;二,而你本人不但有力量也有權去恢復它。”

     “……在我能同意你的見解之前,我必須要先能看見教會不但是在起初的時候有合一的光景,而且在今天也是神的心意,要把她恢復原來起初的榮耀;還有,三兩個,或二三十個的團體,在同一地區自發的聚會,這些團體,每一個都能稱為神的教會,因為教會本該是包括地上每一個聚會的地方的所有信徒的。你還要使我看見,靠著神所給的恩賜和力量,你能把所有的信徒召聚起來,也能理直氣壯的指出,那些拒絕邀請的人是分裂教會的、自招咒詛的,也是神的教會的門外客。讓我在這兒提出一些重點,是那些堅要建立教會的人所忽略了的;他們的心思全部貫注在自己的教會上,幾乎看不見那宇宙性的教會。”

    “根據聖經,地上眾教會的總和,就是宇宙性的教會,或者可以這樣說:是在地上的那屬靈的教會。不論在什麼地方,教會就是那組成屬靈教會的一部份的信徒的團契,而這些信徒是組成在這地上的基督整個身體的一部份;如果有人不是屬於他所居住的地方的教會,他根本就不屬於基督的教會……。”“教會情況敗壞;……假如那自稱為教會的,情況並不敗壞,那麼我要問那些脫離正統教會的弟兄們:你們為何要脫離呢?既是如此,那就要承認教會是敗壞的——離經背道,離開了起初所站的地位。……”

    “那麼,聖靈又如何作工呢?既是這樣,人的信心應該如何活出來呢?我要說:要承認教會的敗壞,要正視這個問題,並且因而要謙卑下來。至於我們對這光景要負上責任,我們是否想只須動手補救一下就行了呢?不能如此,因為如果我們要這樣動手嘗試的話,就證明自己根本沒有謙卑下來。不如讓我們謙卑的俯伏下來,聽神針對這光景而要向我們所說的話;讓我們不要像那無知的小子,打破了寶貴的瓶子以後又設法把碎片再粘合起來,企圖遮蓋那些裂痕,以掩人耳目。”

    “我這一番辯證,是針對那些企圖要重新整頓教會的人。如果有真正的教會,也不該是這些人去建造;如果說:真正的教會起初是有的,但現在已不復存在了;那麼就是說,現今的世代敗壞,教會已經完全離開了起初的地位。於是這些人自命要去重新建造;就是這一點,他們就得要提出充份的理由,否則就沒有根據了。……人若要因此而動手重新建造教會,使眾教會回復到起初所站的地位,那就得先承認教會目前的失落,自己既沒有順服神的見證,也沒有認識到神在今日的計畫和旨意。……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不是要去查證眾教會是否老早就在聖經寫成的時候就存在,而是要查證:真正的教會在因人犯罪的原故,而不復存在,信徒也四散以後,那些自命要負起使徒的職份去重建教會、使時光倒流,重回當年的光景的人,是否真正明白神的旨意,是否由神賦予能力,使他們能完成自己所攬來的使命。……我要查考尋求的,是神的話語和聖靈所論及失敗了的教會的光景,而不是自認有本領可以去實現聖靈所說的教會起初的情況。”

    “我要指斥的是:有人盲目地跟從了人的思想,模仿聖靈所記載當日存在在早期教會內的樣式,卻沒有真真實實的去尋求神的話語和聖靈針對我們現況所說的話。……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的責任不是去模仿使徒,我們的責任是要順服。……若有人告訴我們說:眾教會所受的命令,是任何時代,任何地方都可適用的。那我就要問:如果那個時代,或某處地方,有形式的教會並不存在的話,這些命令還適用麼?於是我們回到那個疑問——既然整個時代都敗壞了,誰去建造教會呢?……”

    “若有人問我:在目前教會所處的光景下,神的兒女們應該作甚麼?我的答案很簡單:他們應該與世人分別,在基督身體的合一見證裏,彼此聚會。……至於在細節上,就要留意主的應許:‘無論在那裏,有兩三個人奉我的名聚會,那裏就有我在他們中間。’(18:20)。這是凡愛神並拋棄世界的人所需要的。你們這些作神兒女的,作耶穌的門徒的,要留心主的應許。假如你們當中有兩三個人奉祂的名聚會,祂就在他們中間;神也使祂的名在其中,就如昔日祂使祂的名在耶路撒冷祂的聖殿中一般無異。你們不必需要什麼,只須憑著信心聚會,神就在你們中間,你們就必看見祂的榮耀。……還要記得:當門徒聚集的時候,就擘餅紀念主。……神若差遣人,或在我們當中興起人來,餵養我們靈性的所需,那就讓我們歡歡喜喜的接待他,又存著感謝神的心,都是照著神所給他的各樣恩賜。……永遠不要定下什麼規則;聖靈必定要引導你們。……至於說到紀律,記得:斷絕交通是最後的對策。……保守主的桌子的聖潔是最積極的要務,……我們是要向基督負責任的。不錯,在某種情形下,我們要存懼怕的心抗拒罪惡(23),可是,我們得慎防落在論斷中,就如慎防自己家中起火一般……!“無論在那裏,有兩三個人奉我的名聚會,那裏就有我在他們中間。”就算整個的組織系統歸於無有,我仍能回到起初那些寶貴不變的原則裏,就是那不但帶著基督的名字,也帶著祂的權能的源頭;那聯繫眾人和釋放眾人的能力,正是那位使“兩個”或“三個”人聚集起來的主。”

    至於說到離開某處聚會,或所謂另外設立桌子,達秘說:“我並不像一些其他弟兄那樣恐懼這些事,但我必須說明我的理由。如果那個聚會就是該地的教會,那麼,人若離開該處的聚會,就是叫自己與神所呼召的教會分離。雖然無論在那裏,若有兩三個人奉基督的名聚會,祂就在他們當中,而教會的祝福與託付,也按理該在其中,但是,若有信徒建立起一些組織作為教會,又用教會的名義在其中行什麼宗教儀式,那我就應該離開他們,因為他們是假冒的,也沒有擺出應有的見證,就是神要我們表明的,指出教會正在敗壞中;那處聚會已經沒有了神的見證,沒有了他的子民的桌子……。可是,另一方面來說,為真理擺出合一的見證,是從上而來最大的祝福,因此,如果有人憑著血氣,離開了那兩三個人的聚會,而這兩三個人是在基督整個身體的合一的見證中,在神面前敬虔度日的,那麼這個人的離開,不但是分裂教會,而且他定規會失去神同在的祝福。”

    在瑞士,有不少人反對達秘的見解,其中最突出而又最有能力的,是若查特(AUGUST ROCHAT)。他指出達秘的所謂“教會在敗壞中”的說法,並不正確,因為教會是那完整合一的身體,是不可能敗壞的,縱然有個別信徒有失敗軟弱,也不能使教會敗壞;他又指出:聖經有提及地區性的教會,但從不把那些分散在各地的信徒團體稱為那教會,把她看作是獨一無二的教會。教會應當是信徒的組合,必須包括曆世歷代在各地的信徒,連那些不再活在世上的,及那些還未出生的,都包括在內;在各地方的教會,不過是信徒因彼此相愛和肢體交通而聚集一起。達秘說:只有使徒,或他們的代表,才有權在教會內選立長老,可是在這些離經背道的日子,教會只能承認那些有神的恩賜而專一事奉的人,但不能作任何正式的指派。若查特卻駁斥說:聖經裏沒有任何一些經節是支持這一點的,相反地,眾教會有權為教會中各種事奉選立人,並把他們帶到使徒面前,讓使徒給他們按手,承認他們的職事。若查特也不同意達秘把“敗壞”、“離經背道”等字眼用在教會身上;他認為屬靈的事物的安排,都不會離經背道,只有個別的人才會有這樣的表現;真正的教會決不會離經背道;神的話語也從來沒有提及教會有離經背道的事。

    達秘這些見解,就是論到每個時代的失敗的理論,尤其是論到“教會的敗壞”,並其他引申出來的結論,正好使他在原則上與其他在教會歷史上主張保持新約聖經的教訓和樣式、或是那些主張以聖經為永遠的正確的指引的人,背道而馳。

    他認為作為教會的指引的聖經中的書信一經完成,眾教會就已經不復存在了,如果這個見解是對的話,那麼新約聖經的大部份,對今天的情況而言,就不再適用了。

    他的教導,抹殺了眾教會各自獨立並直接聯於基督的事實,引進了一個整體的主張;人得以進入教會,或被摒於教會之外,是超越地區性的;換句話說,是以公會的原則代替了地方性教會的原則。

    達秘雖然不贊成設立眾教會,(意指地方教會:譯者注)可是他所主張的兩三個人的聚會,卻具有管治的權力,不但是在個別地區的圈子裏,而且更伸展到一切有關的團體裏。

    達秘的見解,雖有不及之處,可是他的一部份教導,也實在是把聖經中的真理恢復過來;這些教導,極有能力,也為多人帶來了祝福。他不但指出當時各公會的缺點,他的事奉也能挑旺信徒對神的信心和對神的話的愛慕,使人有更多的儆醒,等侯主再來;他又強調聖靈的自由運行,隨己意把各樣恩賜分給基督的身體內的眾肢體。在他所帶領的聚會中,有許多人蒙恩;這類性質的聚會,迅速擴散到各地,不但在瑞士,也在法國、比利時、德國、荷蘭、義大利,及向更遠的地區擴展出去。

    這些信徒們彼此間有著緊密的相交,這就引起許多人漸漸脫離了一些從前與達秘也有聯繫的聚會。一八四二年,部地華(BOURG DE FOUR)的聚會中有六十位信徒脫離該處聚會,轉去達秘那兒聚會,而在花特丹(CANTON DE VAUD),也有不少人離開了自由教會,轉去隨從達秘教導的聚會。

    達秘所發展的主張,被人指為有危險的傾向,甚至有一些對他本人仍心存愛戴的友人,也不免有這樣的反應。這一點,可見于葛若弗斯於一八三六年臨離開英國重返印度前寫給他的信,內文如下:“……我盼望你能確實的知道,沒有任何事情能使我的心與你疏離,也沒有任何的事物能減少我對你的信任;我深信那曾使我受吸引的那些重大又豐富的要義,仍不斷在你的心中發動。雖然我感覺到你已離開了以前你曾高舉的原則,而且在原則上拾回你過去所唾棄的,但我心裏仍然滿心信賴你對神心意的愛慕,並且相信不久你就要看見,你起初宣稱所要脫離的系統的一切謬誤,已開始在你們當中萌發出來。你多半不會因你自己的心思的活動而看清這個趨勢,但你可以從自起初就認定只有自己纔是正確的人的作風中覺察出來;他們並沒有你那樣的經歷,也沒有那些最早與你在一起的弟兄們的經歷,他們並沒有實際地經歷痛苦及憂傷,他們無從認識到那能在無法言喻的黑暗中仍能獨存的真正的真理,因此他們無法存憐憫同情的心;而你們中間的聯結,不再是出於亮光及對真理的愛慕,而是純粹基於訓誨和理論;你們當中的管治,雖然暫時還沒有完全的顯出來,但不久就會叫人感到那純粹是出於人的權柄。別人並非因你所見證的而認識你,而是因你所提出所要反對的來認識你;事實不久就證明你是在反對所有的人,而認為只有自己是對的。……有人曾堅稱……我已改變了信仰的原則,我所能說的卻是:以前我所寶貝的在神的話語中所發現的真理原則,我今天所感受的,更是十倍於當日的,因為我發現,在目前的教會的情形下,在各種不同的困境中,這些真理的實用性,屢試不爽;我也可以把自己所有的與人分享,不但是與個別信徒,也是與集體的信徒,而我卻沒有附從他們的謬誤。我從開始就認識到,我們彼此相交的原則是在乎我們同有一個生命……,同作神的兒女……,這是我們起初同有的心思。可是你那些小型的聚會演變的經過,表明它們不再是為那榮耀純全的真理站立,而僅為見證你們所認為別人的錯謬而站立,這一點,使我對它們的評價由天上降至地上。……我的意思是說:以前我們同有的心思是如何最有效能地去表彰我們從主耶穌得來的生命,(我們深知這纔是那好牧人向神的兒女們的呼喚),並盼望能在別人身上找到同一的生命;而當我們確信找到有同一生命的人時,我們就憑著神對這同一生命所發出的應許,囑咐他們來與我們分享那在同一位聖靈裏的交通,(雖然他們的心思在別的方面或許會過於偏狹),敬拜我們同一的元首;我們接納他們,如同基督接納他們一樣,把榮耀歸給父神。再者,在真理的範疇內,我們有自由與他們分享聚會,縱然不能是全部的聚會,起碼可以是部分的。……我實在寧願包容他們的錯處,而不願失去分享他們的好處的機會……。我心中確信,因著你從主那兒所得的教導,總會有一天你那寬廣豐富的靈要衝破這一切的限制,衝破那些心思比不上你那麼寬廣的人所施加在你身上的限制明顯的發表出來,切切的要使那永活的元首的眾肢體早日成長,滿有長成的身量,而不是受困於那些小型的聚會,這些為數不小,以你為創設者的小型聚會。”

    過了不久,達秘的一位親愛的同工威勒藍(WIGRAM)——,寫了一封信談及在倫敦的聚會,並提出是否要考慮設立一個控制各處聚會的中央集權的組織。信中說:“在這些地區,聖徒相交的聚會,應該如何加以指引?為了主得榮耀,為了加強見證,是否應該有一個中央集權的組織,負責管理範圍內所有的聚會,並照著能力所及去引導它們?還是任由這些聚會成長,彼此無須有聯繫,各自照著各自的能力而獨立自由發展為好呢?”

    一八四五年,達秘在往訪歐洲後回到普裏茅斯,要處理他以為當時因牛頓的影響和教導而在教會所產生的不滿意的光景。在這兩位能力過人的領導者之間,長久以來已存在著一些分歧;在有關時代的真理、預言、和教會的次序上,兩人所持的意見並不相同,因而雙方唇槍筆戰已有一段時期,結黨分爭的跡像已漸漸形成,這一回因達秘的到場而更趨白熱化。在一次主日聚會結束的時候,達秘宣佈他決意“離開聚會”的決心,數星期後,他開始和一些擁戴他的人在別處另行擘餅紀念主。兩年以後,有一份牛頓以前講道的筆記,落在擁護達秘的人的手中,講詞內包括了一些對詩篇的講解;達秘和他的同工便指稱在這些講解內,牛頓在述及其中的經文是如何應驗在基督身上時,提到基督在地上的日子和在十宇架上所受的痛苦的那一部分,與正統信仰的解釋不相符。這些受到批評的筆記,並沒有經牛頓本人過目,便予以發表,還加上附注,把不合正統信仰之處臚列出來,並將推論列明,歸納以後就給牛頓加上異端的罪名。至於牛頓,他立刻拒絕那些從筆記內文中推理出來的指責,而且堅稱他毫無疑問地確信基督是真神,也是真人的真理,並未被罪所玷染,但他承認自己所用的字眼,容易使人引起誤會,使人錯解了,而透過推理作出並不正確的結論;於是他發表了一篇自白,題為:“為某些信仰謬誤發表聲明和坦承書”,在其中他承認自己所犯的錯誤,亦承認這些是過失,並收回以往一切在文字上或口頭上提及過的這些謬誤的話語,且表示對自己所造成的傷害深感歉意,並祈求主不單赦免他,還要剷除一切惡果。但是這份聲明,並未能使攻擊牛頓的人改變態度,他們繼續大力的抨詆他,並不理會他所否認的,繼續指明他在傳異端。

    當普裏茅斯教會發生分裂時,在布裏斯多的畢士大堂事奉的穆勒和革拉克,及該處的教會,並沒有袒護任何的一方,他們保持中立,仍舊承認雙方都是主內的弟兄。

    一八四八年,有兩位給達秘在普裏茅斯的聚會驅逐出來的弟兄,來探望布裏斯多的教會,照往常的慣例,在畢士大堂聚會擘餅;當地教會在仔細驗明他們的信仰,證實並沒有受給人指責的牛頓的謬誤所影響後,便照以往一樣的接納他們。當時達秘便要求畢士大的教會就普裏茅斯的事件作出判斷,可是畢土大的弟兄們拒絕這樣作,理由是他們自覺不配在這件事上批判教會,而且辯論這類的問題會引起爭端,可是到了最後,又因同時受到來自內部的壓力,他們結果提出這問題來加以考慮,並因此寫信回覆說:“凡支持牛頓先生的見解或單張,或為他辯護的人,一個都不能接納一起交通,”接著又說:“就算寫這些單張的作者,在基本上是個異端份子,我們也不會保證一定拒絕那些曾接受他的教導的人,除非我們查明他們本身也接受並吸收了這些與基本真理相違背的見解。”達秘收信後,就寫說:“我不能不將畢士大的事例擺明出來,我認為整件事是與弟兄相交有關;因此,既然不能把公認是撒但的工作及權勢抵擋出去,保護基督所愛的小羊不受害——既然弟兄們不能承擔這一份為基督的事奉,那麼他們就不能稱為身體,因為基督的身體是該有這份承擔;他們的聚會就真要成為羊群的網羅了。……我絕對……沒有意思要減少我個人對革拉克弟兄和穆勒弟兄的尊敬,原因是他們以往用信心使神大得榮耀,……但我要提醒弟兄們,本著他們對基督的忠心,和對他所親愛的靈魂的愛心,他們要憑信築起圍牆,抵擋這些罪惡的勢力。凡愛護穆勒及革拉克兩位弟兄,或他們本身的安舒,過於對基督所親愛的聖徒的愛慕的,有禍了!我要坦白的作出聲明,凡接待自畢士大來的,(除了那些對以前發生過的事全不知情者以外),就等於是向這像瘟疫似的可憎的邪惡勢力大開門戶,我們曾花了不少代價纔能從其中脫離出來。在畢士大,他們正式並故意承認,他們決不去查究,(這本身就是個拒絕防避毒根的原則),事實是掩飾其詞。那麼,那些接待畢士大的人的,就等如在心思上與這些犯錯的人同走一路,因為作為身體的教會如此行,就要共同負起他們所認可的錯謬的責任。假如有弟兄認為可以接納那些妨礙基督的見證和榮耀的人,或包容那些引進謬誤虛謊的說法的,他們最好還是明說出來,好讓我們這些不願意這樣作的人,知道應該怎樣處理。……至於我,在目前情況下,我不會去畢士大,也不會去任何肯開門接納從那裏來的人的聚會那裏。……”

    就是這樣,他們與畢士大教會就斷絕了交通,也與一切仍保持與畢士大教會相交的聚會斷絕了往來;表面上看來,這項行動是基於信仰上的爭辯,可是畢士大的教會事實上從來沒有主張過那些謬誤的信仰。真正的原因實際上是這樣:畢士大的教會所行的,其實是達秘起初所行的,就是持守個別聚會的獨立性,堅持聚會有權接納每一位經教會認為是已重生得救並有完備信心及行為的信徒;可是到了此時,達秘已經離開了他原有的立場,對有組織性的眾教會採取了“大公教”的立場,就是排斥那些凡在他們的圈子以外的教會,確定了要服從一個中央權力支配的主張,而在當時,這個所謂中央權力,就是他自己和他在倫敦所主持的聚會。這麼一來,弟兄相交就不再是基於同一的生命,而拒絕與畢士大的教會相交也成了事在必行了;如果有人拒絕與畢士大教會斷絕交通,他們必不會受到任何的寬貸。

    達秘雖是具有強大的影響力,但也沒有辦法一下子叫大家改變過來聽從他,可是,在他繼續大力宣傳之下,不少教會終於屈服了,同意在接納交通的原則上,以對方是否肯與畢士大的教會斷絕交通為原則;斷絕交通的根據,是因他們所持的謬誤信仰,而事實上,他們卻從來沒有這樣主張過。這些聽從了達秘的教導的眾教會,由於他不厭其煩的重複儆告,居然真心相信他們與畢士大的弟兄們斷絕交通,是因為他們接受牛頓的錯誤主張;事實上牛頓本人對這些主張已極力加以否認,而畢士大的教會,也從來沒有接受過這些主張。聽從達秘的信徒們的這種作法,一直維持下去,甚至在西印度的黑人弟兄們,也要批判畢士大的事件,而在亞爾卑斯山區鄉村內的瑞士農民弟兄,也要遵命查證牛頓的謬誤信仰,並要公開的拒絕它。

    這樣的做法,自然免不了帶來更多的分裂,就是在達秘還在世上的日子,已經產生了這些分裂的現象,各派都堅持己見,互相排斥不遺餘力,其程度不下於他們聯合對抗葛若弗斯和穆勒的熱心。

    那些沒有隨從達秘的其他教會,繼續努力的照著聖經的原則去行,這些教會,在許多方面雖各有分歧,但因為他們都不認為任何一處教會有權柄斷絕那些在主張上有分歧的教會的交通,所以他們並沒有引起教會的分裂。其中有些提心吊膽的防避達秘的隨從者那種“閉關”的作風,自己卻在不多不少的程度上,也成了閉關弟兄,但是,其他的則仍然維持與眾聖徒的相交,他們雖然不斷受到那些離開他們的人所誣衊和排斥,但仍然樂意接納這些攻擊他們的人,也承認他們為弟兄。卓曼的表現,正代表了他們的態度;他不願使用“閉關弟兄”這些難聽的字眼,而稱他們為“所親愛的弟兄”,並說“這些弟兄是為了良心的原故,拒絕與我相交,同時也拒絕我與他們相交。”

    那些與卓曼同一主張的眾教會,就是堅持相交的原來立場的那些弟兄們,人稱他們為“開放弟兄會”。其中雖可能有一些個別弟兄或教會在心裏存著宗派的私見,也可能因此稱得上為宗派,(任何屬靈運動,都會有演變為宗派的危機),但始終有不少信徒還是極力持守著合一的靈,他們絕對無意要叫神的子民分裂。他們一直保持極強的福音見證,遠及世界大部份的地區。

    這些運動的影響力,遠超出那些有關的教會範圍內所能作的。當理性主義大行其道之際,歪風充斥在神學院內,脫離國教的團體的講臺,和英國聖公會的一大部分,都受到理性主義所侵蝕,但上述那些教會,他們一直絕對忠心的持守著神所默示的聖經原則,並且滿心火熱,極力維護這個原則,使好些在各處不同地方的聚會裏蒙受信奉理性主義的牧師的教導的眾信徒,因此得著有力的幫助。

    類似這種遵守新約聖經教訓及榜樣的信徒聚會,在世界其他許多地區都存在著。他們並沒有受到那些已遠離聖經樣式的組織的歷史發展所影響,而且因著本身信仰的單純,使他們能適應各階層不同背景的信徒的需要,也能適應各種情況的變化。他們沒有出版物,也沒有作過任何統計調查,也不靠宣傳,或呼籲外人協助他們的見證,因此在世上罕為人所知,甚至宗教圈子內的人,也不知道他們的存在。他們默默地為主作有效的見證,而這見證的能力,在逼迫來臨的日子,格外顯得可貴。在今天,在我們當中各式各樣的信徒中,也不斷的有這類聚會的建立,把生命之道,滿有能力的遠揚四方,聚會也漸漸增加,他們的歷史,往往叫人聯想到使徒行傳中所記載的,有人到過他們當中,這些人發現他們的工作,和主自己所作的相似,(沒有人能夠完全的認識他們),“若是一一都寫出來,我想所寫的書,就是世界也容不下了。”

    以上已經提及到的一些接受聖經為神所默示的的個別信徒及教會;他們相信,無論在個人得救與行為上,和在教會的次序或見證上,聖經已經足夠作為指引。

    我們也看見了一些有聖品階級的宗教團體興起,漸漸的得勢,並且發展出一套儀式主義(RITUALISM),成為那些專心奉行聖經教訓的信徒的死對頭。

    另外有一種攻擊聖經的勢力,可以稱它為理性主義,在十九世紀期間形成。他們撇開神的默示,高舉人的理智,認為人可以靠理性尋索真理,以達於至善。

    在科學知識方面的突飛猛進,本可叫人在對神的創造的大工有更深的領會,但也叫另外的一些人起意在神以外設法解釋萬物的創造,為此,他們必須要證明,創世記所寫關乎創造的記載,並非出自神的默示,而是出於人的無知;這些活在我們以前的人,所知無多。在自然的浩瀚領域內不斷有新發現以後,各種學說應運而生;人以為這些理論是與創世記所記載的格格不入,因此就根據這些論說去證明聖經的不正確。當愈來愈多的新事物給發現以後,更多的新學說也隨之成立,取代了舊有的理論;每樣新學說都經它的立論者所吹噓,他們身為科學界的權威,於是所創立的學說廣受歡迎。一八五九年達爾文(CHARLES DARWIN)發表了“物種原始論” (ORIGIN OF SPECIES),正是這種思潮發展中的一個重要的里程碑。

    那些不相信創造的事實的人,自然就不會認識那位元創造者,跟著也就不會有因啟示而得到的知識,因為神藉著聖經的啟示,是以神的創造作起頭;沒有了神的創造,也自然不會有那受造的人的墮落,也就無需有救贖,也不會有被救贖的可能了。結果,從人的心思中演化出來的新理論,將聖經所教導有關人的墮落撇下不談,而以一套主張人是從低等生物進化而來的理論代替了,而這套理論,卻是經常的在修改。有了這些學說,救恩的經歷和得贖的指望,就成為不可置信了,就算這些學說能為人類帶來什麼幸福,活在地上的人卻都沒有指望了。

 

    雖然在大多數人的心思裏,進化論已替代了創造的神,本來是從神而來的人,竟然要從其他的生物中去尋找他們的根源,他們並不認識神是救贖主,可是,並非所有的人都是這樣相信,甚至在那些著名的科學家中,也不是每一個人都隨從這些學說。如果說:人對大自然的認識增加,就自然不再相信神,不再相信聖經,這樣說就錯了。有許多人發現一個事實,他們愈多認識神在創造中的大工,就愈能欣賞到這些新發現如何與聖經中所記載的吻合,事實上,強說近代有知識有教養的人,都不會相信聖經,這是毫無根據的。若說人愈有知識,就愈不相信;或說:愈無知的人,愈多有信心;這些話都是與事實不符的。

    奉行理性主義的人,都沒有認識到一個事實:就是人並不是光有理智的;人有理智,也有心靈,而人的理智是受心靈所影響的。心靈——也包括人的性格、意志和感情——正是人的經歷的中心,能左右理智,並運用理智所發出的悟性和理解能力。人的心靈運用理智,找出無數批判神的理由,發掘在聖經中所謂自相矛盾的地方和錯謬,來支持他們對神和聖經的不信;但假如這個人,有了使他看見自己的罪的經歷,認識他需要救恩,並有基督向他顯現啟示的話,他的心靈——就是指他的意志和感情——就會降服下來,他也會用信心去接受基督作救主,而他也就得著從神而來的永生,正如聖經所說:“一切信他的,不至滅亡,反得永生”(3:16)。他的理性有了這樣的認識以後,雖然在能力、悟性及知識上,不會比以前好,也不會比以前壞,但這理性受到經歷了改變的心靈所影響,就能在它以前所鄙視的聖經中,尋找到真理、美善、和啟示,並且能在神一切的作為中,不斷發現使他發生感謝和敬拜的因由。那曾逼迫信徒的掃羅,成了使徒保羅,就是個顯明的例子。

    在十九世紀期間發展出來的另一股抨擊聖經的風氣,稱為“聖經批評學”。它本身,正如科學的研究一樣,是有其價值的,但在理性主義之風所影響之下,競演變出一些錯謬百出的學說。自古以來,對聖經內文的批評驗證,包括古卷抄稿的研究,都極有價值,幫助人發現一些抄寫上的錯漏,把聖經的內容、能力和意義,更豐滿地發表出來。

    “高層批評”,是把聖經中各書卷寫成時的歷史背景、地理背景,和其他外在的背景因素,都包括在研究的範圍內,並分析其中文體的風格,從而推斷出各書卷的寫作年代及作者;這些研究工作,引出不少重要的發現。可是後來這些高層批評學者,採用了唯理主義的那種理解方法,在神以外去研究聖經,把聖靈的默示如何透過人工作,並與人同工這一點,完全撇開不管,結果帶出了各種怪誕的理論。

    聖經是透過特選的器皿——以色列人——而給世人的,摩西和眾先知都是憑著神的命令去說話,他們所說的話,就記載在不同的書卷內,或在律法書內,或在歷史書卷中,或在詩篇或預言裏,由猶太人憑他們特有的慎重和堅韌的民族性,將這些話保留下來。基督和眾使徒,都接受舊約聖經為神的話語,並加以充份引用,而舊約加上了新約部分,就完成了神的話。在曆世歷代中,這書卷——聖經——一直為人所接納,承認是神所默示的,並在人的心裏和生活中顯出功效,證明那從上而來的能力;當然也一直有人在反對聖經,但是到了十九世紀,這些反對的勢力,才有了極端的發展。

    高層批評在早期較突出的演變所產生出來的理論之一,是根據創世記裏面所用的神的幾種不同的稱呼,因著這些不同的名字,有人就辯說這卷書一定是出自幾位作者的手筆,於是有人別出心裁,把這卷書,和其他的一些書卷,分拆開來,硬說是分由幾位不同的作者所寫成,而不同的批評學者,也各采不同的方去去辯證;這麼一來,摩西原來突出的性格就無形中消失了,不久還有人否認亞伯拉罕真有其人,又說其他較早的書卷中所記載的人物,全屬虛構,只是神話中的人物,並且是將傳說中的幾個英雄人物彙集起來而構想出來的。到了一八三四年,銳斯(EDUARD REUSS)推出另一套新理論,使這些論調起了更迅速的演變。他說:律法書是在眾先知書以後寫成的,而詩篇的完成,更是以後的事。這項假設,引起了各方面對舊約聖經的各部分的推敲,設法要使這新創設的假定得以成立。同時,他們也認為新約聖經的神跡不可信,並大費周章地去解釋,說這些神跡的記敍是如何的出於誤解,只不過是一些傳奇性的產物。他們將福音的歷史重寫,而任南(RENAN)所著的《耶穌生平》(VIE DE JESUS),和司特老司(STRAUSS)的《耶穌生平》(LEBEN JESU),有一段時期風行一時。後來這些批評愈來愈胡鬧;只要是聖經肯定的,都差不多總要加以質疑。但是這種極端的現象,反而引起了反效果;許多給批判了的經文,重新獲得肯定,而考古研究的結果,也證實了許多被評為難以置信的經文在歷史上的準確性。

    這些意見上的衝突,引起了許多信徒更多鑽研聖經,結果發掘出其中的更多真理和亮光。聖經仍舊是叫各式各樣的罪人得著救恩的途徑。

    宗教人士所奉行的儀式主義,結果使罪人無法得以找到救主;理性主義則全靠那些深受其影響的牧師和神學家,而得以在近代盛行,並叫不少人落在不信中。奉行理性主義的人,也似乎成了知識份子所推崇的;他們差不多全部壟斷了神學院和傳道人訓練所,結果雖然羊群並不甘願,也只得給他們牽著鼻子走,去往沒有草場的地方;他們給羊群的教導,是叫他們相信沒有所謂聖靈感動的默示,也沒有創造主;沒有那為救罪人而成為人的神的兒子,也沒有神的兒子勝過罪惡和死亡,為人開通了回到神面前去的道路的那回事。這些理性主義者,把神的兒子貶低,只說他是個善人,雖然屢遭誤會,仍不失為我們的模範。他們又說這些道理,可以帶來世界和平與繁榮,並能引進世界大同;可是事實上世人所遭遇到的是戰爭,終日落在備戰的緊張狀態中,也只見罷工風潮,經濟崩潰。這些不認識那位元來為世人受苦受死的主的,也自然得不著因主再來的盼望而帶來的希望。

    在當時那許多抗拒這些學說,堅持享用聖經的大能,並見證出那是神所默示的話的信徒中,最著名的,莫過於司布真(CHARLES HADDON SPURGEON)。當他十六歲那年二八五O年)悔改信主後,就參加了浸信會,接著就開始為基督作見證;一年以後,雖然他沒有經過傳統上的神學訓練,卻當起浸信會的牧師,開始傳道,滿有屬靈的能力,吸引了許多人聽道,以致聚會場所也不敷用,於是蓋起足容六千位聽眾的會堂,一生就在此經常傳福音,而且講解聖經,滿有恩賜,他為人真誠謙和,並協助建立起依照新約原則實行的教會,使數不清的人大大蒙恩。他緊緊的照著聖經的教訓講道,滿有感人的力量,喜歡舉例講解,有時語帶諷刺幽默,使聽眾久久不能忘懷。他的講詞流暢,讀出來跟聽起來一樣動人,因此每次講道後,講詞馬上印發出來,分送到各地傳閱,直至他去世以後仍然在流傳。他感覺到當時在浸禮宗的圈子內,流行相信受浸可以叫人重生的說法,大大妨礙了福音的傳播,於是他大膽的在講臺上指出這個謬誤,並且印行出來,引起了許多抗羅宗和福音派團體的攻擊。因為這一場衝突,一年後他退出了“福音聯盟”(EVANGELICAL ALLIANCE);以後又因批判聖經之風暗中破壞人對神所默示的聖經的信心的歪風,漸漸的滲透了“浸禮宗聯會”(BAPTIST UNION),司布真結果也退出了這個組織(一八八七年)。此舉使許多人與他疏離,並且與他引起激辯,但另一方面,也使不少懷疑自己信心根基的信徒,大得鼓舞,在當時那困難重重的情勢下,激勵了信徒對聖經的真實性的信心。不久以後,因著古代歷史文物的研究和近代科學的探索,結果更大力證實了聖經的可信性。

 

    與此同時,聖經已漸漸廣傳各地,更多的人有機會讀到聖經,也有更多的人因此悔改,信徒的信心也大得堅固。聖書公會和其他團體,不但繼續努力工作,還不斷把聖經翻譯為各種文字,銷路亦日益增加,銷售聖經的地方漸多,銷售各地的範圍更廣;聖經翻譯成各種不同的文字的結果,使遠方各地的民族都得以享用這寶庫。雖然有人並沒有重視讀聖經的自由,(他們的先人卻為爭取這自由不惜流血犧牲),但這些後來蒙召的,卻在這方面比以先的人領前了。

    踏入二十世紀以後,人類的文化在各方面突飛猛進;其情況有如雪崩一般,起初開始的時侯,傷勢緩漫,幾乎不為人所察覺,但後來速度漸漸增加。竟成了排山倒海之勢,照樣,人類文明的發展,早期緩慢,但到了這個世紀,就成了一股急流。空氣中所隱藏的能力逐漸給發掘出來。“神說:諸水之間要有空氣。”長期以來,人類就靠著呼吸空氣而活,但現在的科學家已發現:空氣運載光與熱,也是電的導體,並且輸送音波,使聲音能轉播全球各地,無數人可以同時收聽;而氣體可以承負各種進步的機械,以驚人的速度推進,使空間距離大大縮短,把世界各地更緊密聯繫起來。科學家研究物體的結構和性質,發現其中包含著複雜的形態,並能產生難以想像的變化多端的運動。在這些文化奇跡圍繞下,人類的智慧更形活躍,知識的運用更廣闊,或利或弊,都在促使這世代快要達到完成的階段。在這一連串偉大的成就中,聖經真理屹立不搖動,可以適用於人類生活不停變化著的各種環境。那些因信順服跟隨主的人,不論是在聚會中、或散居在各地的,都發現到這指南針永遠指向基督;聖經的話曾指著基督作見證說:“萬物是藉著祂造的。”神曾差遣祂到世上來,“乃是要叫世人因祂得救”。

    那些以聖經為指引及榜樣,並根據其中的原則而行的信徒,並沒有受到唯理主義所影響,正如他們並沒有受儀式主義所影響一樣。這些信徒成了抵擋不信的惡勢力的堅固營壘,也是那些尋求遵從神的話與同一心志的信徒交通的人的避難所。他們人數日漸加添,並且擴散到各地去,而聖經所到的各處,不停地有新的教會在各地同時建立起來,這一切現象具有重大的意義。我們深信,就算有許多不同的宗派離開真理,其中必有信徒興起,跟隨以前的聖徒的腳蹤,成立信徒聚會,實行聖經的教訓,向人宣揚那牧人的福音。而宗教界的人士,也有因決意回轉到神話語的原則上去,而帶來教會的復興,這種情況會繼續發生的。那曾作宮廷教牧的胡司、作修道士的路德、路德宗的牧師施本爾和夫蘭克、和英國教會內的衛斯理兄弟倆和威特腓德等,都只是其中的幾個例子;當這些人一旦從抑制他們的信仰的桎梏中逃脫釋放出來以後,他們以往所受的訓練和經歷,就叫他們發揮了更大的效能。―― 博饒本《走天路的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