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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葛若弗斯、穆勒、卓曼

 

   一八二五——一九O二年

    在都柏林成立的教會——葛若弗斯(A.N.GROVES)——與信徒前往巴格達——工作開展——瘟疫與水災——葛若弗斯太太去世——來自英國的同工——科屯上校(COLONEL COTTON)——葛若弗斯遷至印度——在此停留的目的——把傳道工作帶回去新約聖經的樣式——使神的子民重新合而為一——穆勒(GEORGE MULLER)——革拉克(HENRYCRAlK)——在英國畢士大教堂內成立教會,實行新約聖經的原則——穆勒往訪德國——設立團體及孤兒院以激勵對神的信心——卓曼(ROBERT CHAPMAN0——伊文思(J.H.EVANS)——卓曼悔改信主——他在班斯泰甫(BARNSTAPLE)的事奉和周遊傳道——接受聖經為唯一指引的個別團體

    在十九世紀初期,有不少人相信,在個人救恩及行為上,甚至在教會的次序和見證上,返回聖經教訓的理想,不單是必要的事,也是可能辦得到的,於是有人極力設法將這個理想實現出來。

    葛若弗斯(ANTHONY NORRIS GROVES),是住在普裏茅斯的一位牙醫生;他因在三一學院(TRINITYCOLLEGE)進修,幾度前往都柏林(DUBLIN)。一八二七年在該地解逅伯勒特(JOHN GIFFORD BELLET)——一位執業律師,是當地的居民。兩人因研究聖經而彼此認識,在一次的閒談中,葛若弗斯指出,聖經記載:跟隨基督的門徒,照著主所吩咐的,可以自由聚會擘餅紀念主;而且如果他們樂意照使徒的榜樣去行的話,他們就會把主日分別出來,紀念主的死,正如主快要離開使徒們的時候所吩咐他們去行的。不久以後,兩人在都柏林找到一群信徒,他們老早巳經是這樣行的了。

    最初參加這些信徒的人中,有一位叫克倫寧(EDWARD CRONIN),他原來是個羅馬天主教徒,但後來與獨立教會多有來往。他深知神的子民基本是合一的,因此一直經常與那些脫離國教的不同教會的信徒,一起擘餅紀念主。他在都柏林安頓下來以後,發覺如果要能和這些不同教會背景的脫離國教的信徒一起擘餅的話,他就必須要參加其中的任何一個教會。他曉得這樣的作法,是與他所領受的合一的真理大相砥觸的,因此他拒絕妥協,於是有人在這些教會中的一個講臺上,公開的指責他;可是馬上也有人抗議這項指責,這人是聖經公會中的一位同工,結果他和克倫寧兩個人在自己的家中禱告,擘餅紀念主,接著就有別的人來參加,他們就把聚會移到克倫寧的家中,一八二九年,聚會的人數日增,結果便遷到在他們當中聚會的紇琴孫(PRANCIS HUTCHlNSON)所借出的房子內聚會。

    在此同時,在都柏林又有另一個類似的聚會建立起來。在一八二五年左右,柏紐爾(JOHN VESSEY PARNELL)(亦即日後的剛夠屯爵士(LORD CONGLETON)和他的兩位朋友在周日聚會讀經禱告,但到了主日,各人就分頭回到自己的公會內聚會;為此,他們心感不安;為了要顯明神兒女們合一的見證,他們設法要找個合宜的聚會,免得這見證受到攔阻,但過了許久,他們仍然無法找到合適的聚會;後來他們看清了,聚會不一定要在分別為聖的房子內舉行,也不一定要由正式封立的牧師主持,於是他們就開始在自己的房子內自行聚會,並且擘餅。過了不久,他們當中有人在主日遇見在伯勒特那邊聚會的弟兄,交談之下,發現雖然大家是在基督裏合而為一的,卻彼此分道揚鑣;因此不久,兩個聚會就合併起來。當時葛若弗斯經已離開英國,但伯勒特那裏的聚會,又有一位在教會裏事奉的年青弟兄加入,他就是達秘(J0HN NELSONDARBY);這些人不久就與在紇琴孫家中聚會的弟兄們合在一起,聚會選在大家認為方便的時間舉行,以便那些願意同到自己所屬教會聚會的弟兄們不致感到為難。

    聚會的人數漸漸加添以後,大家感覺到在私人家中聚會,有點不便,於是在安及亞街(AUNGIER STREET)購置了一座拍賣場所,作為聚會之用,信徒們都感到主的同在和祝福,大大的喜樂。克倫寧追述當時的情景,說:“每當我們在星期六晚上移動家俱,把餅和酒放在桌子上時,我的靈裏面充滿了何等大的喜樂,委實是畢生難忘的;這一點感受,柏紐爾,史杜斯(WILLIAM STOKES)及其它弟兄們,都與我一同分享,我們十分相信我們的主喜悅這樣開頭的聚會。”

    後來他們偶而又發現到,在英國島嶼及其它的地方,有個別的聚會是與他們同有一樣的心志,就是屬主的子民該返回切實遵行主的話,照著自己所能領會的主的吩咐去行;這些個別的聚會,往往彼此不相識。還有不少個別的信徒,一經發現有其他弟兄們正照自己所曾領受到的亮光去行的時候,就馬上參加到弟兄們的聚會去。

    葛若弗斯在都柏林傳道的工作,大有果效。他的年紀還輕,事業亦大有成就,婚姻美滿,他和三個兒女住在厄克協特(EXETER),有一群意味相投的親友。他在十餘歲還沒有悔改得救以前,就覺得基督徒最大的理想,應該是去當傳教士;所以當他信主以後,他就願意奉獻自己去海外傳道。他所心愛的妻子,與他差不多在同一時期悔改,和他同有一個心志事奉主,並且樂意將他們的家庭所收入的十分之一奉獻,分給窮人,後來這些奉獻出來的錢財,增加至收入的四分之一;最後,他們看清了自己所有的,都是屬於主的,於是決定不再為自己積存財富,也不再為兒女們儲存金錢,把家庭支出儘量撙節下來,將全部家財獻上給主。可是,葛若弗斯太太,起初並不同意丈夫去當傳教士,到海外去傳道。

    葛若弗斯既然知道妻子不贊成,就極力約束自己,不再向她提及去海外傳道的事。可是,他妻子因為周濟的時候常與那些貧困痛苦的人接觸,心裏深受感動,有了更深的經歷,幾年以後,心裏終於也放下了歧見,同意她丈夫心中所要去行的。

    他們感到第一件要去作的事,就是讓教會把葛若弗斯按立為牧師,由英行教會(CHURCH MISSIONARYSOCITY)差遣他們往海外去。就是這個原因,使他不時要往三一學院去,也就因此使他有機會認識伯勒特,與他交談之下,引出了聚會的建立,一起擘餅。在稍後一次彼此見面的時候,他領會了聖經所啟示的,明白聖靈自由運行在傳揚神的真道上,看清自己無須經過英國教會按立,也可以出外傳道,因此他對伯勒特說:“我深信這是神的心意——我們應該單純,像當日的門徒一樣,沒有必要一定要站在講臺上,或是受按立;我們應當相信主會照著他的美意,在我們當中教導,並啟示他自己。”伯勒特後來追述說:“當他一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我深信自己已得著正確的答案。當時的情景,我還歷歷在目,好像不過是昨天所發生的事一樣;那一刻,我心靈也獲得了更新。”

    但葛若弗斯仍舊希望能受英行教會的差派,因此就去倫敦,請求以普通信徒身份接受他們的差遣;可是他獲悉,如果自己保持普通信徒的身份,就不能領擘餅紀念主的聚會;就算當時沒有正式受按立的牧師在場,他也不能領聚會。於是他撤回自己的請求。他在厄克協特曾受浸,但當別人對他說:“你已經受浸了,那你當然是浸禮派的。”他馬上回答:“不是!我不過是願意效法任何跟隨基督榜樣的樣式;我絕不願意因加入了任何宗派,而使自己與其它的信徒隔絕。”

    一八二九年,葛若弗斯夫婦倆人,攜同九歲及十歲的兩個兒子,和兒子們的私人教師契度(KITTO)(後來成為著名的聖經學者),並其他的一些信徒,一同出發,取道聖彼德堡與鉄夫烈斯,往巴格達。途中路徑南俄羅斯一帶,與當地門諾派的信徒相會。後來他們橫越高加索山脈的丘陵地帶,遠遠看見雄崛在其中一座山巔上的索撒城(SHUSHA),他們的車子爬上陡峭的山坡後,來到他們首先到達的一座大房子;房子內的人,是巴色傳道會的傳教士普芬達(PFANDER)和撒倫巴伯爵(COUNT ZAREMBA);他們馬上把弟兄們接進屋內。這兩位傳教士在該處一帶作了不少善工,直到後來他們被逐出境為止。普芬達還陪同弟兄們一起到巴格達,逗留了一段日子。他因以往的工作經驗,又因能操當地的語言,使工作得以提早開展。這次旅程的需用,得著各方面的供應預備。葛若弗斯記述說:“我沒有得著任何組織的資助,十分快樂,能自由在稱為基督徒的人和回教徒當中工作;我可以對其中的任何一位說:我並不打算把你帶去任何教會,只願意把你領回去神話語的真理那裏;也可以對其他的人說:我們盼望你能好好地讀聖經,學習分辨神的真道,不根據你在周圍教會內所見的,單憑神自己的話。”

    這一行人就在巴格達安頓下來,馬上開始學習當地的語言。藉著醫治病人的工作,與當地居民接觸,又開辦學校,大受歡迎。亞美尼亞人肯來聽福音;猶太人和敘利亞人當中,也有一點機會;回教徒的態度則甚為惡劣,但弟兄們也有機會和其中的一部份人交談。

    葛若弗斯說:“末世的日子裏,教會的使命有兩個大目標:一是在各地印發基督的見證,一是將在巴比倫勢力下被擄的屬基督的羊群呼召出來。”

    踏入第二個年頭的時候,他們所開展的工作漸有起色,但戰爭的風聲和瘟疫的威脅,愈來愈緊張。後來瘟疫在城內散開的時候,他們去留的問題,亟須馬上解決;有許多人已經離開,但弟兄們顧念到工作剛剛開展,而且又漸入佳境,且獲悉已有一批增援人員從英國來,已經在途中了,於是他們決定留下來。瘟疫蔓廷迅速,居民們倉皇撤走,但圍城入侵的軍隊,把出路截斷。城內鬧著嚴重的水荒,盜匪乘機四出搶掠。城內的居民半數已離開逃難,所剩下來的四萬人,在這種情況下,死於瘟疫的人日達二千。後來城外河水氾濫,城內被水慢慢滲入,城牆終於潰崩,洪水淹至,沖走了數千間房屋。當時正受瘟疫威脅的居民,只好擠住在一起,糧食的供應漸漸短缺,在一個月內,城中這三萬居民苦不堪言。城四周三十哩內的莊稼在正要收割的時候就給摧毀無餘。那些傳福音的弟兄們,目睹四周那種難以言喻的悲慘情景,內心痛苦萬分,可是葛若弗斯卻仍能作見證說:“主賜給我們極大的平安,也使我們在他的愛顧下平靜安穩;憑他的應許的確據,我們必能繼續有餅,也有需用的水。只有為了服事這樣的一位主,我纔能留在這種光景下工作;我深信主會繼續作工,直至主在這些蔑視神的兒子的名並祂的所是和所作的人身上完成祂的審判為止。我盼望在這些人當中,主要為祂自己留下餘剩的人;這些災禍都是為了他們的回轉而預備道路的。……主叫漲溢的河水停於我們街頭的那小塊低地,因此我們的房子未被淹沒,各人的性命也得保存。”談到那些正在開展的工作受到遏阻的時候,他說:“在這種多災多難的日子中,心靈能在神面前保持安息,實在須要對他的大愛有極大的信心和經歷才行。目前我們的處境可說是四面受困:遠離祖國、走投無路、哀鴻遍野,而自己卻束手無策。可是,儘管在這樣的光景下,主仍因祂那無窮的憐憫,保守了我們,使我們平靜安穩,倚靠祂那大能膀臂的蔭蔽;雖然有千萬人在我們四圍僕倒,但我們每天仍能照常聚會,人數也沒有減少。還不只如此,祂也使我們知道為何要繼續留在這個地方,為何叫我們認清不能在這個崗位上退下來。”

    洪水漸退,瘟疫亦停息。就在此時,這一家人中那作妻子和母親的瑪利卻病倒了;她一直是全家人的支柱,她的愛心、恩慈、和堅固的信心,長久以來作了眾人的扶持。她的丈夫和一位忠心的看護,悉心料理她。她一直滿心的相信他們這一家人應該繼續留在巴格達,現今面臨與丈夫、兒子、及不久前才生下來的嬰兒訣別之際,她說:“我希奇主的作為,更希奇自己能在這種處境中有安息。”她病逝了;她的丈夫一面在哀傷中,一面卻讚美說:“眼看著自己心裏愛得最深最長久的人受疾病的折磨,而自己卻愛莫能助,那實在是叫人感到十分難堪的事,明明知道那位讓疾病臨到的天父,大可以叫她脫離疾病,可是似乎祂是掩耳不聽我的呼求。但是與此同時,在我心中的深處,我感到無論如何,他是一位有無限慈愛的神。撒但利害地試探我,但是主藉著詩篇第二十二篇叫我看見,那兒有一個更迫切的呼求,主也明顯地沒有垂聽。雖然我至今仍不能真認識祂那聖潔蒙福的道路至終把我引到甚麼目標,但靠著聖靈的大能大力,我已得勝了疑惑,順服了我父的旨意。”

    接著那才生的嬰兒也染上病,作父親的雖然悉心護理,可是嬰兒結果也夭折了。葛若弗斯最後自己也病倒了,幾乎要死,可是結果病癒,也很快複元。

    瘟疫和水災的威脅一旦解除以後,圍城的軍隊立刻加緊進攻,城內是一片的混亂,暴民四出搶掠,葛若弗斯的房子迭受搜掠,可是雖然弟兄們完全沒有還手的力量,卻一個也沒有遭害。炮彈在房頂上呼嘯而過,房子也被炮彈擊中;街上的暴動頻仍,信徒們的遭遇十分惡劣。最後城被攻陷,但入城的軍隊的表現出奇地溫和有節制,因此城內的秩序很快就恢復正常。

    一八三二年夏天,那期待已久由英國來的增援人員,終於抵達。人員中包括鰥居的克倫寧,並他那還在繈褓中的女嬰和他自己的母親;還有柏紐爾和紐曼(PRANCISWNEWMAN)(他的兄弟就是日後著名的紅衣主教)。葛若弗斯和弟兄們心中大得鼓舞;大家立刻開始加緊作工,一起專心查考聖經,彼此交通,彼此扶持,得以進入對神更豐滿的認識,並那屬靈敬虔的知識。他們凡物公用,每星期五禁食禱告,殷勤學習聖經;許多人聽道後悔改信主,那種情景委實叫人畢生難忘,那些日子也叫一部份不同國籍的弟兄在神裏面開始新生。

    在前來巴格達的途中,克倫甯的妹妹嫁了給柏紐爾,但她不久就去世,她的母親亦跟著死去。於是同年紐曼和契度連袂返回英國,要徵求更多信徒來協助。翌年,科屯上校(COLONEL COTTON)來巴格達探望弟兄;他曾在印度工作多年,在當地協助居民治服三角洲的水患,為當地帶來極大的繁榮。葛若弗斯跟隨他前往印度,留下弟兄們在巴格達獨自作工一段時期。

    往印度去的目的,正如葛若弗斯自己所記述的,是“要與當地所有傳福音的團體能在心靈中有更真實的合一,要表明不管彼此之間容或有分歧,我們在基督裏是合而為一的;他們愁苦的時候,我們為他們憂傷;他們興旺的時候,我們就喜樂。”他已往那些深刻的經歷,使他果然能有這樣的感受;而他那特別純真的謙卑性格,使他能很快認識到別人的長處,而不輕易責備。他對聖經的知識和在工作上的實際經驗,使他有充份資格能向別人提出明智的忠告,且能提出各種改善的對策,而不是只會誇讚恭維。他清楚看見亟須福音拯救的無數靈魂的急需,所以即便所用的方法不是十全十美,他也不反對;要用盡一切方法去傳,總比不去傳福音為佳。此外,他又希望能在基督教的國家以外的地方,例如印度,使信徒能擺脫一切公會的歧見,顯明神的眾教會那因信服聖經和出於愛心的容忍,彼此真實的合一;這樣,福音傳播的主要攔阻,才得以除去。這個理想,十分偉大,也實在值得他不顧一切地去爭取。當他周遊各地,探望不同宗派的傳福音團體,或在某地停留工作的時候,他的工作所顯出來的恩慈、能力、和舍己的愛心,使許多人悔改回轉,結出了許多果子。可是,當他把聖經的原則應用到一些在某方面離開了真道的個人或團體時,他就受到反對。他那出於愛心的事奉,被這些傳教團體誤會為刻意的批評,說他的作風自高自大,還說他所作的會威脅到這些團體的安定,這一點,使葛若弗斯深感痛苦。

 

    他這樣的記述下來:“學習與我們所親愛的主一同受苦、一同謙卑,實在不容易(2:3-10)。但是,我想我們忍受身體上或心思上的試煉,遠比在世人面前降卑為易。我們定要能領會到——我們的降卑,事實上是自己的榮耀,而我們的軟弱,正好是叫自己得能力——那實在須要極大的信心。不論我往何處,我都看見那些對立的歧見所帶來的壞影響。我深知道:如果不跟隨我們的主,而去跟隨世人的樣式的話,就會叫自己失去能力;如果保持自己清高,雖然能保全自己的能力,但是那能力仍是屬地的。呵,巴不得主興起人來,指示我們當行的路!在印度,當人在心思裏接受真道,真理就大有能力地充斥在他心中,比一般在英國接受福音的人更明顯。在印度的信徒,他們只有神的話語,那些自認是宗教人士的圈子比較少,影響不大,所以信徒都能單純地依據聖經的教訓去行。從來沒有一個時代比現今這日子更形重要;我們要盡力使他們不要受那些邪惡的宗教勢力所吸引,就是現今正在折騰著歐洲眾教會的屬地的驕傲和權勢。”他又說:“對印度來說,這個時代所具備的重大意義,比任何其他的時代都更大,直至現在為止,我們可以自由敬拜及事奉;許多人因讀神的話,或因別人的引領,悔改歸信,飲於生命的活泉中。可是,英國教會現在卻要擴張它的勢力,而獨立教派和循道宗也在把自己關閉。”

    “我在印度工作有雙重目的:一是要克制這些排外的宗教組織的活動,指出在基督教會裏面,不可能全體信徒都是聖潔和道德完美的;二是要幫助每一個在基督的身體裏面的肢體,明白自己在身體的功能上,各有本份,要彼此勸勉激勵,專心服事主。如果主允許的話,我有一個迫切的心意,要根據這些原則,建立一個教會;我也十分渴望能將所有傳福音活動的計畫,重新改組,使它能依照神的真道的原則去行,主叫我所得著的激勵,遠超我所想所求的;我得著出於愛心的接待,不是只有一個團體這樣接待我,而是所有的團體。”又有一次,他這樣記述說:“我所涉獵的愈多,愈看清楚歐洲人在印度所作的福音工作,都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去作的,也看清楚如果他們不與本地人融合在一起的話,工作的果效一定不能長久。當我一想到這些階級性的問題,就聯想到神的兒子如何降卑自己,也就更看出他們那樣的作法,是如何不像基督。基督既是在榮耀中與父原為一,祂卻倒空了自己,成了罪人的肉身的形像,與稅吏和罪人為友,好使他們得拯救,那麼,有些如蟲的人,竟然怕受玷污,不肯與其他也是如蟲的人一同吃喝,一樣的生活,這種態度委實是可憎可恨。主所給彼得的啟示,明顯地指斥這種態度:‘神所潔淨的,你不可當作俗物。’”

  當他安排在印度的生活時,他說:“我們立志要在家務的安排上儘量簡單,儘量撙節,而一切的計畫只為了傳揚福音。我們的主要目的,是要打破在歐洲人和當地人之間因驕傲而築起的隔閡。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傳教士出外工作的時候,應與二至六位的本地人同工一起前往;大家一同吃喝,一同起居,一起談論關於神的國度的事,就如主自己預備他的門徒所作的,一句一句地教導,這裏一點,那裏一點,照著他們所能領會的程度,並且由始至終,認定自己的本份,不勉強人去作自己不願意作的,正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反要凡事以身作則,作弟兄們的好榜樣。我並沒有感到絕望,相信總會有一天,在印度給興起一個教會,在這個基督教正面臨黑雲密佈的日子裏,成為信徒的一個小小的避難所。”

    葛若弗斯返回英國,再度結婚以後,又回到印度去,隨行的有一班傳教士,包括鮑頓(BOWDEN)和彼亞(BEER)兩兄弟和他們的家眷,他們就在三角洲一帶工作,而葛若弗斯本人則在馬德拉斯(MDRAS)安頓並工作,以前留在巴格達的同工們,前來與他會合,一起作工。他多年來,一直是仰望主藉著神其他的僕人所饋贈的,得著一切供應,現在到了馬德拉斯,情勢叫他感覺到,他應該學效保羅,按照環境的需要,或靠眾教會的饋贈而維生,或自己親手作工以湖口;於是他決定重操牙醫舊業,事業相當順利。

    他過去為了協助個別不同的傳福音團體所作出的努力,引起了其中一部份人的反對,並排擠他,敵視他,使他感到相當難受,這是使他離開馬德拉斯的原因之一。他遷往直度亞(CHITTOOR),使該地不久後就成為很活躍的福音工作中心。

    為了鼓勵事奉主的人,盡可能親手作工以維生,同時讓其他從事各行業的人,有機會作屬靈的事,葛若弗斯買了田地,起初從事蠶絲的培育,後來種植蔗糖,使許多人得著從業的機會。這些事業曾蓬勃一時,但後來也曾有了虧蝕;有一次為了要擴展營業,接受了一筆借款,使他勞苦營役、操心掛慮了一段日子,後來終能將債項還清。在這段時期,他寫了一封信去英國,表明他當時的意圖:“叫你們的饋贈顯得加倍可貴的,是你們對我們每個人所顯出的不停的愛心,並神在這些荒涼,無人紀念的地土上所施行的大工。我相信我們對現在實行的傳福音方式,都感到很有意思:我們若不是親自作工,就是與那些稱為‘從事正當行業’的信徒,一同工作,……因而為其他的人,作出好榜樣,叫他們學習作工,扶持軟弱的人。我們最近聽說,有好些其他的傳教土,對我們這些辦得頗為成功的活動,深感興趣。那位稱為阿若立本(AROOLAPPEN)的本地青年,數月前離開了我們這裏,在不斷的打擊和不停的試誘下,直到如今仍能矢志不渝。他離開這兒的時候,是決心往鄰近這兒不遠處的人口稠密的地區,開始作工,並有一位該地的弟兄協助他;這位弟兄立志專心建造,就像當日猶太人在多災多難的日子,一手拿鎬、一手拿兵器,專心重建城牆。親愛的阿若立本拒絕接受薪酬;他說:如果他是受薪的話,那些人一定會說他是為了薪金而傳道。當他離開我們的時候,因為他給我們作過一些翻譯的工作,我就打算按月給他一點生活津貼;但他不像那些本地人那樣,堅決拒絕任何津貼。以前我提及過的那兩位弟兄,也決心學習這樣憑信心生活;他們兩人,一個是英國人,另一個是本地的裝釘書籍的工人。”提到這位英國弟兄,他說:“他適應這兒的氣候,一天行四十哩路,全不感到疲乏。他能寫和讀泰米爾語(TAMIL)和提理古語(TELEGOO)。並且相當流暢;他放棄了一份月薪三十五盧布的職業,一匹馬,和一座房子,為的是為神作工。他的小馬車內塞滿了書籍和單張,及其它出售的物品,遍游操泰米爾語及提理古語的地區,一面用當地的土語向那些土人傳福音,一面也用英語向駐防軍事基地的英軍傳道。他帶領了兩個土人信主:其中的一位是……那位書籍裝釘工人,另外一位是我們的僕人。我可以保證說:就算是除了這兩三位弟兄以外,我們並沒有結出其他的果子,而這兩三位弟兄能如此有原則地去事奉,我們的勞苦,在基督裏委實並沒有歸於徒然。所以我想:在神的引導下,我們在印度居留的這段日子,在當地的那些信徒和異教徒中,建立了這種事奉的方式;而我也相信,靠著神的恩惠,我們若能堅持下去,就可以叫這樣的事奉得以堅立並擴大。那些認識這地方的本地人的性格的,我敢說他們也必與我有同感,同意這種讓本地人學習專一倚靠神,為的是使他們培養出獨立的性格。在好些地方,當地的信徒並沒有培育出獨立見證的能力,深以為憾,一時也沒有找到任何補救的善法。本地土人的天性是貪愛舒適,喜歡仰賴人,結果他就失去了獨立的能力;而在另一方面,那些歐洲人愛以統治者自居,使本地人屈從於被統治者的地位。但事情很明顯,如果本地人的教會不學習倚靠神剛強起來,而倚賴人的幫助的話,若政治風雲在瞬息間變色,那麼目前這些靠歐洲人建立起來的一切,都會給掃除淨盡,不留一點痕跡。最近有一次,阿若立本回他本鄉探望家人,和當地那一大群工人討論到這些事奉的原則,雖然他並沒有在家鄉留下來,但他的工廠離該處不遠,他們仍可以親自觀察他的生活和工作的原則。因此我們要求你們要為這聖靈所剛顯出來的能力切切祈求,好叫我們的弟兄能以真正的謙卑和倚靠神的心靈,繼續作工。我們這樣使本地信徒的牧養和交通,建基在單純的基督信仰上,這委實是我們工作中最重要的。我們沒有來印度以前,除了受按立的牧師以外,本地信徒一律不得主持擘餅聚會或施浸;所以當我們的弟兄阿若立本和安得烈(ANDREW)與本地的信徒一起擘餅紀念主的時候,引起了一陣你所想像不到的騷動和驚訝。有好些人,因為不停在聖經中查證,已經能在這些在事奉上和教會有關的問題上,看清楚了那該有的新地位。”

    雖然如此,葛若弗斯也明白有時也會有人蒙召全時間事奉。他說:“神所呼召的人,應該全時間把自己擺上事奉,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要有好的聚會,就必須要有人所公認的有牧師和教師恩賜的人,而他們也必須是神所需要及命定的。有一些聚會,主並沒有為他們預備全時間事奉的工人,我不會反對與這些聚會的信徒聯合;但是,若有人以為有全時間事奉的工人,就不合乎聖經的原則,或認為沒有這個必要,那麼我個人會感覺到不能與他們聯合在一起。”至於他自己,他當時這樣說:“如果主能把各樣難處除去,我十分盼望能把我所剩下無幾的餘生,專一事奉主。”他提及有兩位英國教會的教友,曾大大幫助過在三角洲工作的鮑頓及彼亞兩兄弟。他說:“雖然這兩位教友的背景是屬宗派的,但實際上他們本身並不屬於宗派。和一些名義上是屬宗派,而實質上沒有宗派觀念的人打交道,總比與一些雖無宗派的背景,但卻有宗派觀念的人交往,要勝十倍。”

    一八五三年,葛若弗斯返英探親,染病身亡;雖然受到疾病的痛苦,但他安然在布裏斯多(BRISTOL)穆勒(GEORGE MULLER)的家中去世,享年五十八歲。

 

    另外有一位深信並絕對順從聖經教訓的重要性的人,就是穆勒。他本是普魯士人,在一八O五年生於哈伯斯特(HALBERSTADT)附近的地方。他曾攻讀神學,但生活放蕩邪惡,甚至曾因訛騙人而入獄。正當他鬱鬱不樂之際,他的朋友帶他參加一個在哈勒的家庭聚會,聽人講解聖經,當時他年二十歲。雖然他以往讀過不少聖經,但那天所聽見的,是他從來沒有聽見過的,他馬上就深被那滿有大能的話語所感動,不久以後,他就用信心接受了主耶穌給他的大愛和他的寶血救贖的大功。有了這一次的經歷以後,他靈裏面還有不少的掙扎,但他那每天經常讀經和恒常禱告的習慣,使他對神的旨意的認識,不斷的增加。

    他十分盼望作一個向猶太人工作的傳教士,於是便往英國去讀書,打算日後在倫敦的猶太人傳道會(LONDON JEWS SOCIETY)內任職。到了英國以後不久,他喜悉葛若弗斯如何為去波斯傳福音而放棄入息優厚的職業,又知道他如何仰賴主供應他的需用。後來因健康的原因,穆勒給送去提恩茅斯(TEIGNMOUTH)休養,他在那兒認識了革拉克(HENRY CRAIK),兩人日後一生成了密友。革拉克本來是葛若弗斯家中的成員。穆勒在提恩茅斯繼續蒙受各樣屬靈的福氣,特別是更清楚的認識到神的話是信徒唯一的指引,而聖靈是唯一的師傅。他在接受更多的亮光以後,心思上為了加入傳道會而作難;後來得了傳道會的執行委員會的同意,彼此解除合約的關係。他離開傳道會的原因是:他看清楚如果自己受路德會或聖公會按立,就是違反聖經原則,而且這些公會,事實上是世界與真正的教會的混雜,所奉行的教義,總會叫人離開神的話,又因為他們是有組織的團體,就算他們從聖經中得著亮光,也很難改變他們的路線。此外,良心不許他在傳福音的事奉上接受人的命令和指派。他身為基督的僕人,就應該只接受聖靈的引導,決定事奉的日子時間和工廠。他雖然愛猶太人,也不應單在他們當中工作。但是那時他碰上了難處,因為他曾接受傳道會的經濟津貼,有責任要完成訓練,但後來傳道會給他格外寬大的處理,事情完滿的解決。

    接著的問題就是如何解決生活上的需要,但他並沒有為此事煩擾,因為他深信主的應許,正如寫在馬太福音七章七、八節;六章廿五至卅四節,和約翰福音十四章十三、十四節裏面的,深知如果他自己真能先尋求神的國和祂的義,其他一切生活所需的,主就必會加給他。正當此時,提恩茅斯的以便以謝教堂(EBNEZER CHAPEL)的牧師辭職他去,該教會全體十八位信徒邀請穆勒出任牧師,年薪五十五英鎊。他接受了邀請,經常在他們當中工作,但也在附近許多地方傳道。他發現他在講解聖經的工作上,最有果效。

    有一天,他聽到三位主內姊妹在談論受浸的事。他雖然向來主張嬰兒受洗,但從來沒有認真地就這個問題查考過聖經,於是他決心好好地查考聖經,明白了聖經的教訓是“信而受浸”。他想到要去實行自己的領受時所可能遭遇的種種反對,但他確信這是主的旨意,要他切實遵行祂的命令,於是他便受浸。過了不久,他又看清楚使徒所留下的樣式,是在每個主日擘餅紀念主,雖然這並不算是個命令,但卻是該如此行的;他又明白:聖靈要藉著他自己所揀選的弟兄,自由運行的作工,好使眾人因主在信徒當中所顯明的各樣恩賜而得著恩惠。這一切的啟示,經過全教會的考慮後,便付諸實行。

    同年(一八三O),穆勒娶了葛若弗斯的妹妹,她與丈夫同一心志,要尋求認識並遵行神在聖經裏所啟示的旨意,她特別關心到接著要採取的步驟,因為她和丈夫都已看清楚不該再接受由教會供給的固定薪金,穆勒終於決定放棄薪酬,但這一個行動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還是他們在神面前立志永遠不求人的幫助,也永遠不要向人洩露他們的需求;他們只要仰賴主來供應他們的一切所需。約在此同時,他們也蒙恩學習切實遵行主的命令:“你們要變賣所有的,周濟人”。五十年以後,他說:“我們從來沒有後悔過當時我們所作的決定。我們的神,在他的恩慈憐憫中,一直給我們足夠的恩典,能以堅定所立的意願,並實行出來,我們也因此真正的經歷了神對他的兒女所顯明的大愛和看顧,甚至在最微小的事上,神從來不叫我們的等侯落空,這些經歷是我們以前從來沒有嘗受過的,格外叫我們能更完全的認識他是一位元聽人禱告的神。”

    一八三二年,穆勒和革拉克搬到布裏斯多工作,在基甸教堂裏作了一段時日的牧師工作,但他們也租用了畢士大教堂,起初的租約以一年為限,有一位弟兄和四位姊妹在那兒和他們一起聚會,“並未設立任何規矩,只想著要依照主藉著祂的話所啟示出來的去實行。”這個小小的聚會慢慢的長大起來,打從開始時起,聚會是十分活潑,他們多作善工。過了五年,他們當中產生了難題,使他們不得不要查考聖經,好尋找出答案。原來起初教會成立的時候,所有的成員都是已經受浸的信徒,後來有三位姊妹請求參加,她們的信心與敬虔,都絕無問題,可是她們並未受浸,而且在有人向她們指出有關的聖經教訓後,仍然不感到有受浸的必要。教會中大多數人,包括穆勒和革拉克,都認為可以接納交通,但有幾位弟兄覺得接納未受浸的信徒,並不合宜,經過詳細的交通以後,反對的人只剩下幾位;有一部份人是得著卓曼(ROBERTCHAPMAN)的開導;他為人敬虔、深識聖經、處事有方,所以深得眾人所敬重,他用下面的推理方法解決了這個疑問:未受浸的信徒,只能屬於下面兩種人之一:一種是不按規矩而行的,那我們就必須遠離他們(帖後3:6);另一種就是並非不按規矩而行的。如果信徒是不按規矩而行的,那我們不但要在主的桌子前遠離他們,而且還要在一切的事上,包括彼此的交通往來,我們都要採用截然不同的態度,與我們和按規矩而行的弟兄交往的態度,大有分別。可是目前的情況顯然不是這樣,受了浸的信徒,絕對不該這樣待他們那些還沒有受浸的肢體,聖靈也不許可他們這樣作,祂見證他們雖沒有受浸,卻不等於就是不按規矩而行,因此受了浸的,和沒有受浸的信徒之間,可以有最寶貴的交通;聖靈也不容我們拒絕與沒有受浸的信徒在禱告、讀經、社交、和對主的事奉上有相交。但如果他們是不按規矩而行的話,情形就大不相同了,我們就不能與他們在任何的事上有相交。教會審慎考慮的結果是:“我們要彼此接納,如同基督接納我們一樣(15:7),不管對方所蒙的恩惠及所得的知識有多少。”因著這個決定,有幾個人離開了教會,但後來大部份都返回教會,此後也再沒有因這個問題而發生爭論。

    弟兄們不久又開始思索有關長老,教會的次序和管理的問題,因而專心查考聖經,發現主自己在每個教會內都設立了長老,負責管理和教導,雖然教會衰微,但仍然該照著使徒的日子所作的那樣行。那意思不是說:凡在教會交通上有份的信徒,就可以隨己意選立長老。不是的,他們要等侯神興起有資格作教師和管理教會的人,是照著聖靈所選立的;聖靈暗中呼召那些受選立的,賜給他們當具備的條件,並祝福他們所作的工;聖靈也同時向其他接受長老服事的信徒啟示,使他們明白,又承認那些弟兄所接受的作長老的職事,並同心把他們交托給主。關乎管理和教導的事,必須在全教會中作最後的決定,由全體負責。“至於接納弟兄的事,長老和全教會都要學習順從主的命令:我們必須照著聖經的吩咐,接納凡真實相信基督的人。聖經說:‘你們要彼此接納,如同基督接納你們一樣,使榮耀歸與神。’”上面的各項決定,都不是教會所定出來的規則,只不過是表明信徒們的領受,和他們所決心在沒有從聖經中得著更多的亮光以前所要行的。說到守主餐,雖然“我們並沒有領受任何有關應守多少次的明文規定,但照著使徒們和早期門徒的榜樣,我們決定每個主日守主餐。”“既然在守主餐的事上,我們一同分享主的死、並與主聯合及與信徒聯合等所帶來的一切福氣,我們就該趁機會讓教導的恩賜顯出來,有弟兄講道,信徒們也在禱告和敬拜讚美中彼此相交。可是,如果聚會中只規定一個人講道,那麼我們在彼此的恩賜上分享的事實,就不能完全彰顯出來了,因此聚會的方式,應該讓那些有恩賜及有責任教導的人,有充份的機會,不要給他們限制。”

    一八四三年,穆勒往德國去探望弟兄們;在他們的邀請下,停留了幾個月。他們樂意接受他在他們當中的事奉,但不許可他與他們一起擘餅,原因是穆勒同意與國家教會的基督徒,和那些還沒有受浸的信徒一起紀念主的死。他們甚至要穆勒答應以後永不和那些雖然本身已受浸但卻同意與還沒有受浸的人相交的信徒一起擘餅聚會。

    論到這些事,穆勒說:“這些神的兒女認識到;依照聖經教訓,信徒要受浸;也認識到應該脫離國家教會:這一切的認識是正確的。……可是他們過份強調了這兩點。雖然信徒受浸,不錯是神的真理;雖然神的兒女認識到教會是‘信徒的聚集群體’,因而必須脫離國家教會,這也是正確的認識,因為他們看清楚了在國家教會內,不外是世人與一些真正信徒的大混雜。可是,如果把這些認識過份高舉,過份強調,好像是唯一的真理那般,那麼,必定會招惹屬靈的虧損。不僅是這樣,任何一部份的真理,就算是最寶貴的真理,就如關於我們在基督裏復活,或關乎我們所得著的從天上來的呼召等真理,如果有人要過份強調,又過於注重的話,早晚會叫他在靈裏受到虧損,如果這個人本身是教師,他就會連累那些受教導的人。在司徒嘉德(STUTTGART)這地方,情況正是如此,對於這些親愛的弟兄們來說:受浸和脫離國家教會這兩件事,比一切真理更重要。‘我們纔是教會;只有在我們中間纔能找到真理;其他的都是在錯謬裏,都是被擄去巴比倫的。’這是我們的弟兄們所常使用的字眼。……”“願發憐憫的神教導他們,保守他們,也賜給我一顆謙卑的心!”

    革拉克和穆勒這兩位弟兄,堅信每一個信徒都必須作基督的工,方式可以不拘,但所採取的方法,卻絕不能向人求助,尤其是不能向那些不信的人求助,只能憑信心向主祈求。為了實行這個信念。他們在一八三四年成立了“聖經知識協會”(THE SCRIPTURAL KNOWLEDGE INSTITUTION FOR HOME & ABROAD),目的在協助那些根據聖經教訓去進行教學的日校、主日學及成人學校;散發聖經;援助遵照聖經吩咐去實行的海外傳教士等。當時已有不少各式各樣的宗教社團,他們也不否認這些社團作了一些善工,可是在一些見解上,他們不能存無虧的良心而與他們合作,因此他們便創立了這個新組織。他們說:這些宗教社團工作的目標,是改良世界,使所有世人都悔改;可是,根據聖經的教導,只有在主再來的日子,世界才會回轉;在現今的世代,從屬靈的這方面來說,世界只會一天比一天敗壞,主卻要從萬民當中把一些人召聚出來;再者,這些宗教社團都和世界保持聯繫,只要繳交所認捐的款項,就是不信的人也可以加入為會員;而且這些團體還常向不信的人募捐;當主席的,或贊助人的,也多是由一些有錢有勢的人出任。此外,這些團體有時還會負債;這一切都是與新約聖經的精神背道而馳的。

    因此弟兄們立志不向人請求經濟援助,但若有人甘心情願捐助的,他們也樂意接受;他們也決定不容許不信的人參加協會內的工作,也不要因工作的擴展而負債,寧願在禱告中“把協會的需要帶到主面前,並按著神所預備的去行”。協會就是這樣無聲無息地開始了,起頭的時候並沒有甚麼基金之煩,但從其中不停地流出祝福,叫愈來愈多的人蒙恩:貧困的人得著困濟;學校在各地興辦起來;大量的聖經得以銷售或分發出去;在海外各國的傳教士得著援助。協會幫助這些海外傳教士的方式,以不干預他們的事奉為原則,只是供應他們的生活需要和工作上的所需。這一切的活動,範圍極廣,而且日益增加,他們卻是完全單純的倚靠神。好幾次,他們在各樣的需用上,甚至連自己的生活,都沒有了經費,可是,往往因為他們禱告的結果,供應就及時來到,他們以在神面前的信心和跟他的交通,因而得以堅固,而別的人在學習走信心的道路的,也因此大得激勵。

    一八三六年,穆勒開設了第一所孤兒院,他在布裏斯多的威爾遜街(WILSON STREET)租用一幢房產,租期一年,收容了二十六名孤兒。提到開設孤兒院的目的,他說:“第一:是要叫神得榮耀,祂喜悅供應我一切所需的時候,人就會看見,信靠祂的必不至於羞愧,神的兒女們的信心也會因此得以堅固。第二:是為了這些無父無母的孤兒得著屬靈的説明。第三:是為了這些孤兒的生活所需。”穆勒目睹許多屬主的子民,天天為各種憂慮所纏累,他就決心要作出眼見確鑿的事例,證明在今天,神也如往昔的日子一般,垂聽及應允人的祈求,而我們若能信賴祂,並尋求祂的榮耀,祂就要供應我們的需用。哈勒的夫蘭克在德國,就是全憑對永生神的信賴,開辦了規模宏大的孤兒院,並且持續有年;這個事實,叫穆勒的信心大得鼓舞,他深信在布裏斯多舉辦這項善事,是對本國人見證神的信實的最佳途徑。結果這一切的期望不但實現了,而且那些果效,實在是超過所想所求的。雖然有時他只能維持最低限度的日常需要,可是院內的孤兒一直沒有嘗過缺乏的滋味。這項工作一直維持到他年九十三歲去世的日子,以後續辦的人也貫徹同樣的精神工作下去。這所孤兒院所收容的孤兒之多,(其中許多都在院內悔改信主),建築規模之大,和經辦的費用之钜,每一樣都說明了出於信心的禱告所能發出的能力的浩大。

    一八三七年,穆勒寫成了《自述——神在穆勒身上所作的工》這本書的第一卷,並且加以印行,使許多人深受影響,叫他們對神的信心,大得激勵。

    在班斯泰甫(BARNSTAPLE)的德文郡(DEVONSHIRE),因卓曼(ROBERT CLEAVER CHAPMAN)曾在該地工作七十年之久而與卓曼這名字結了不解之緣。卓曼於一九O二年在該地去世,享年差不多一百歲。他本是出生於丹麥(一八O三年),父母均為英國人,他所深愛的母親,給他的影響很大。他在丹麥的時候,受教於一位法籍教士,後來往約克郡繼續接受教育。他對文學深感興趣,造詣亦頗深,成為一位語言學者。十六歲的時侯,他就受聖經所吸引,開始詳細研讀,並深受感動。後來他專攻法律,離校後執業律師,事業相當的成功。

    當時伊文思(JAMES HARRINGTON EVANS)  正在倫敦工作,在他的友人為他蓋造的約翰街教堂(JOHNSTREET CHAPEL)講道。他本來是教區的副牧師,有一次教區長借給他一些講章,他讀了以後,悔改得救,並開始傳講因信稱義的道理,以致許多罪人悔改,信徒也得著復興,但因此招致教區長的反感,他便被迫離去。後來他發現嬰兒受洗和政教合一的歪風,叫教會無法實行真理,於是索性脫離國家教會。不久以後,他和妻子二人同時受了浸。可是他卻不願意成為浸禮宗教會的牧師,因為他若參加浸禮宗,就不能與許多其他別的信徒相交,而他認為這些信徒比他更像樣。在約翰街教堂的教會,每主日晚上都有擘餅紀念主,而那些有勸化及教導教會的恩賜的,都常有機會在聚會中運用這些恩賜。

    卓曼年二十歲的那一年,在偶然的機會下,來到這個聚會。那天黃昏,他路經約翰街教堂,有一位長老碰見他,邀請他一起去聚會,就是這樣,他參加了聚會,幾天以後,他有了悔改重生的經歷。後來他憶述說:“主呵,我沒有忘記禰如何在我心中作工!當禰的手第一次抓住我,禰的靈叫我知罪的那一刹那,我的杯中滿了自己的罪汙和犯罪的惡果,……我心裏如同隆冬的天氣一樣灰暗。我對世界深感厭倦,並且極其憎恨,因我的心靈常受困擾,自己卻不能也不願意把世界丟棄。……到了指定的時候,日子滿足了,禰對我說:‘這就是那使疲倦的人得休息的安息,叫人重新得力。’禰的話何等甘甜!禰又對我說:‘小子啊,你要喜樂!你的罪已得了赦免!’神的羔羊何其寶貴!那義袍又是何等的榮耀!它把我一切的罪汙,都在我的審判主的聖潔目光下遮蓋起來!那時瘸子果然跳躍像鹿,啞吧的舌頭果真能歌唱!在被釘十字架的主耶穌裏面,我的心已找到安息,我也安穩在禰大愛的懷抱中。”他受了浸,在約翰街與信徒們一起聚會。

    這些行動,使許多朋友離開了他,他的親友也紛紛指責他,可是他打從得著新生命時開始,他就定意一心跟隨基督,讀經成了他的喜樂,他也學習用信心禱告,而且常常關懷窮苦和有困難的人,後來他清楚神的呼召,要全時間事奉主,有人批評他不是傳道人的材料,他就回答說:“我最大的目的只是要活出基督。”他一生不娶。在一八三二年,開始在班斯泰甫的以便以謝浸禮會堂事奉。伊文思經常關心他在那兒的工作,並曾這樣的提到卓曼說:“他是照明我的一顆明亮的星星;我認為他是現今的屬靈偉人之一。他堅固而穩定。”

    卓曼放下了他所有的一切,恒常倚賴神供應他日用的所需,除了他簡單的生活所需以外,他把所有的都施捨給人。在提及他在班斯泰甫的早期工作時,他說:“當我被邀離開倫敦,前往以便以謝教堂為神工作的時候,當時那裏的信徒都是屬嚴謹派浸禮宗的,我同意接受邀請,但聲明條件是必須容許我照著我從聖經中所領受的去教導人。結果我有一段時期可以自由講道,主也大大的賜福。當時有一位來探望我的弟兄,鼓勵我廢除那只允許受浸的信徒一同擘餅的規條,但我告訴他,我不能強迫弟兄姊妹們的良心,於是我繼續如常作工,耐心地用神的話語教導他們,我深知我若在當時提出,必能獲大多數通過,但我相信神更喜悅我耐心的繼續教導,直至所有信徒們都同有一個心志為止。此事以後不久,在班斯泰甫居住的一群還死守教規的基督徒,命令我們不得繼續使用該教堂。我把信託書詳細研究過,並沒有發現我們在任何一點上有違例,可是我們決定把教堂交回給他們,就如我把外衣交出來給那向我索要的人一樣。當我告訴你:在不久以後,主為我們預備了更大更好的地方聚會,你大概不會感到驚奇吧。”

    約在此時,卓曼認識了穆勒和革拉克,也認識了那些在都柏林及其它地方遵照聖經教訓而行的弟兄們。

    在班斯泰甫那兩幢簡陋的房子裏,卓曼和他的朋友黑克(WILLIAM HAKE)同住了二十七年之久,直至後者於一八九O年去世為止,這房子成為世界各地信徒經常來尋求屬靈指引及幫助的地方。

    卓曼曾在好些國家中周遊傳道。他在西班牙帶領了好幾位主的僕人,使他們在該國內專心傳福音,結果累累。他那聖潔的生活樣式,使許多和他交往的人都受到影響。經過許多年以後,有人在西班牙仍能碰見不少當年因與卓曼交談而悔改重生的人,他們一直持守著在基督裏那美好的見證。在羅馬尼亞(ROUMANIA)境內的一個黑海海港中,有人曾遇見一位在該地經商的英國人;他們談起屬靈的事的時候,那位英國人說他在來到羅馬尼亞之前,他是個虔信宗教的人,但他已放棄了一切的信仰,認為所有稱為基督徒的人,都是偽君子,但他補充的說了一句:“我只遇見過一個真正的基督徒,他以前常經過我在德文郡的住處;他名叫羅拔卓曼。”

    在聖經的啟示完成以前,教會早期的習慣和教導,已經是在新約聖經裏接受了一個永久性的樣式,作為個別聖徒和神的眾教會的實際指引。歷代以來,儘管有荒涼黯淡的日子,要照這些樣式去行的信徒的努力,卻從未有斷絕。在近代,這些例子包括哈爾登兩兄弟在愛丁堡所建立的聚會;在都柏林,葛若弗斯、克倫甯、伯勒特和其他弟兄們所參加的聚會;穆勒、革拉克、和其他同工們在布裏斯多所建立的教會;在南俄羅斯的門諾派弟兄;和在俄國各地的斯頓德教派的聚會等。但這些也只不過是在各國中許多同類活動中的點滴,或是人數不多的小型組合,或是伸展到各階層的龐大工作。在最基本的信仰原則上,他們都與那些沒有受當時所流行的唯理主義影響的浸禮宗,和獨立派教會,有著顯著相似之處。―― 博饒本《走天路的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