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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開端

 

  西元二九——三一三年

    新約聖經適合現況——舊約與新約——基督的教會和神的眾教會——使徒行傳為應用于現代提供了樣式——本書記錄後來事蹟的方案——五旬節和眾教會的建立——猶太會堂——猶太會堂與眾教會——散居外地的猶太人傳揚神的道——猶太人最早建立的教會——猶太人敵擋基督——猶太宗教、希臘哲學與羅馬權勢敵擋眾教會——聖經的結束——以後的著作——革利免(CLEMENT)致哥林多人的書信——伊格那丟(IGNATIUS)——連上新約時期最後的環節——受浸和主的晚餐——教牧特權階級的成長——俄利根(ORIGSEN)——居普良(CYPRIAN)——諾窪天(NOVATAN)——不同類型的教會——盂他尼主義者(MONTANSSTS)——神哲主義者(MARCIONITES)——初期教會的堅穩——迦達爾斯(CATHARS)——諾窪天主義者——多納徒派(DONATISTS)——摩尼教派(MANICHAEANS)——給丟奈特(DIOGNETUS)的書信——羅馬帝國逼迫教會——君士坦丁頒佈宗教自由——教會勝了世界。

    新約聖經是舊約聖經美好的完成,是律法和先知書自然發展的唯一結局。新約並沒有廢掉律法和先知,而是成全和替代,並使它更充實豐富。新約本身具備了完整的特性,它所顯示的並不是一個新時代初步的開啟而需要經常加以修改和加添、以期適應不斷改變的世代。它本身就是一種啟示,適合曆世歷代眾人的需要。除了四福音所記載的有關基督耶穌的事蹟之外,我們再無別的更佳途徑去認識耶穌基督;同樣地,除了新約書信所談論關於耶穌基督的受死和復活所引發出來的結果和教訓以外,亦沒有其他更正確的教導。

    舊約聖經記載以色列民族的形成和它的歷史,而在基督顯明之前,神就是藉著以色列民族向世人啟示自己。新約聖經是把基督的教會顯明出來:教會是一切因信神的兒子得了重生、有份於聖靈和永生的人所組成的(約3:16)。

    這個身體——基督的全教會——是肉眼所看不見的,也不可能僅在某一個指定的地點活動,因為其中許多肢體早已離世與基督同在,其餘的卻散居在世界各地。既是如此,神就命定這個身體要藉著在不同的地方與不同的時代的神的眾教會顯明出來,並要作見證。神的眾教會,每一個都是由跟隨主耶穌基督的人,各在自己居住的地方奉主的名聚會而組成的,主在這些聚會中應許與信徒同在,並用各種方式通過肢體顯明聖靈的工作(太18:20;林前12: 7)。

    神的眾教會,每一個都直接聯於主,服從祂的權柄,直接向祂負責(啟二、三)。從來沒有提到一個教會可以控制另一個教會的說法,也沒有說及任何教會應有組織的聯合而存在。而是眾教會只靠個別信徒彼此親密的交通來聯結(徒15:36)。

    教會主要的任務是向普天下傳福音,就是救恩的大喜信息。這是主在升天之前的命令,還應許賜下聖靈作傳福音的能力(徒1:8)。

    使徒時代的教會歷史事蹟,在使徒行傳中給摘要地記錄了下來,作為眾教會永遠的樣式。教會的發展離開了這樣式,就產生過慘痛的後果,而以往每次教會的復興和恢復,都是回轉到這樣式和聖經的原則所帶來的結果。

    本書以下所記載的事蹟,乃是搜集了不同作者的記錄;這些記錄,都顯示出一個由一班決心遵照新約教訓的信徒所組成的貫連不斷的教會的連續。這些連續,不一定局限於某一地區,因為這樣的教會往往會被分散,或甚至墮落變質了,而在別的地區,卻又有持守真理的教會興起。聖經將這個教會樣式清楚地描寫出來,使教會不難有所依循;就算對以往曾經有信徒走過這條路的事實毫不知情,或甚至不曉得在其他地方同時有人亦持守這樣的心意,都全不礙事。讀普通歷史的記載,若留意到一些關涉到教會的史實時,那些史實會幫助我們更明白上面所描述的眾教會。

    本書也會提及一些屬靈運動,這些運動雖未導致根據新約教會樣式而建立的教會的產生,但卻可以幫助我們更清楚認識其他產生這種樣式教會的運動。

    從五旬節開始,福音迅速傳揚各地。在耶路撒冷參加節期而聽到福音的人,把這信息帶回去各處猶太人故居的地區。新約只將使徒保羅的傳道行蹤詳盡地記錄下來,事實上其他使徒亦曾周遊四方傳道,並在各地建立教會。凡信主的人,都成了基督的見證人。“那些分散的人,往各處去傳道。”8:4)只要有人接受福音歸信主,不論人數多寡,便都成立教會;這樣的做法,使教會的事奉有了一定的永久性。又由於教會從開始就學習直接倚靠聖靈行事,盡忠於基督,因此不久就成為傳揚生命之道的中心。聖經提到帖撒羅尼迦新成立的教會時,指出“主的道從你們那已經傳揚出來”帖前1:8)。雖然每教會本身都具獨立性,不受任何組織或教會聯合組織形式所管束,但各地教會彼此間的緊密聯繫一直在維持著,而且因為傳道的弟兄們經常到訪而不斷的興旺起來15:36)。聚會都在家中,或其他可以容納多人的房子,或在戶外舉行,所以無需特別形式的建築物。這種所有肢體一同參加的聚會,活動自如;雖無組織,卻仍是一個整體;只強調在基督分享同一的生命和同一位聖靈的內住,不拘形式,使教會能經歷逼迫而屹立不動,將救恩的信息向世人宣揚。

    最初的時候,福音是由猶太人傳給猶太人,經常利用當時猶太人的會堂傳福音。會堂的制度,是猶太人在分散各地數百年來仍能保持民族意識與宗教統一的簡單而有效的機構。會堂主要傳講舊約聖經。猶太人散居外地多年,沒有被外所壓服或同化,可見聖經與會堂維繫力量之大。設立會堂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念誦聖經,講解經文、和祈禱;其源始於上古時代,詩篇七十四篇記著說:“你的敵人在會中吼叫,…他們用火焚燒你的聖所。”(74:48)。( “會”與“聖所” ,原文與“會堂”一字相同。譯者按。)據說猶太人被擄歸回後,以斯拉進一步強化了會堂的組織。猶                                                                                                                                                                                                                                                                                                                                                                                                                                                                                                                                穌均在其中。他曾說:“無論在那,有兩三個人奉我的名聚會,那就有我在他們中間。”18:20)。主也以聖經作為教會永不更改的引導;各處教會不至於消滅,原因亦在此。如果在某一地方教會遭破壞,在別的地方就會興起另一個教會來。

    散居外地的猶太人,在外人中熱心宣揚真神。因著這些見證,許多人歸向真神。在主後第三世紀,希伯來文的經卷給譯成了希臘文,就是所謂“七十士譯本”。希臘文是當時和以後多年來在不同語言的民族彼此間溝通的主要語言,所以在“七十士譯本”聖經面世以後,外人也可以閱讀舊約經卷;有了溝通的工具,猶太人就利用會堂的集會和商務上往來的機會去作那美好的工。主的兄弟雅各曾說:“因為從古以來,摩西的書在各城有人傳講,每逢安息日,在會堂。”15:21)。希臘人和其他的人就給帶進會堂去聽律法書和先知的話。他們在罪的重擔和異教之風的重壓下,正感混亂不安,而哲學又不能滿足他們,會堂就使他們認識這位元唯一的真神。因為商業上的關係,猶太人接觸到不同階層的人物;他們就利用這些機會努力不懈的去傳揚真神的道。有過這樣的記載:有一位尋求真理的外人,決定不參加當時風行的一種哲學派別,因為他幸運地邂逅相遇到一個來自羅馬的猶太布販那布販以很簡單的方法就使他認識了這位元唯一的真神。

    在會堂,人們可以自由地事奉。耶穌經常在會堂教訓人。“耶穌…在安息日,照他平常的規矩,進了會堂,站起來要念聖經。”4:16)。巴拿巴和保羅周遊傳道時,來到彼西底的安提阿,在安息日進會堂坐下,“讀完了律法和先知的書,管會堂的叫人過去,對他們說,二位兄台,若有甚麼勸勉眾人的話,請說。”13:15)。

    當救主基督來到地上,要應驗以色列人的盼望和見證時,大批猶太人和信奉猶太教的虔誠人,都歸信了祂,初期的教會就是這樣建立起來的。基督是亞伯拉罕所蒙的應許的後裔,是大衛最偉大的子孫,但當時的統治者妒恨,又見外人蒙恩,一同聚集,正如福音書聽說的,心中就更忌,拒絕不信他們這位君王和救主,逼迫主的門徒。他們沒有救主,只好繼續走他們那滿了悲慘愁苦的路。救主原是神向人所顯出的大愛和拯救的大能。

    最初教會在猶太人當中建立起來的時候,猶太人是最先敵擋教會的人。但不久以後,教會紛紛在各地成立,而當外人也蒙恩歸信基督時,教會就受到希臘哲學思想和羅馬帝國權勢的衝擊。在主被釘的十字架上面,用希伯來文、希臘文、和羅馬三種文字寫上給的控罪參約19:20),就在這些文字所代表的思想和政權的領域內,教會開始受逼害,受苦,但後來卻是在這些權勢下首先得勝。

    猶太教給教會的影響,並不止於有形的攻擊;帶來更長遠影響的,卻是把基督徒帶回去律法之下。保羅在給加拉教會的書信中,就大力抨擊這種開倒車的論調,說:“人稱義,不是因行律法,乃是因信耶穌基督。”2:16)從使徒行傳和加拉太書的記載,可見教會最初遭遇的嚴重危機,就是把自己囿限於猶太教派的範圍內,以致失去了向所有的人宣揚神藉著基督所拖行的拯救大工的自由和能力。

    希臘哲學所尋索的,不外是一些關乎神的哲理、自然的闡釋、和行為的準則,儘量取材於各種宗教和各類思潮,不拘是來自希臘的或羅馬的,甚至是非洲的或亞洲的,於是產生一種所謂神秘的直覺領會,各種哲學系統因之先後應時而生,引起一片激辯。諾斯底主義(GNOSTIC)的各種派別,多半是把不同來源的思想,冶為一爐,管它是異教、或猶太教、或基督教,一概兼收並蓄;他們所探索的,不外是那些隱藏在異教的外表形象下的所謂“奧秘”,常常標榜二元思想,主張兩位神的並存:一為光明、一為黑暗;善、惡;又主張物質和一切屬物質的東西,都是來自黑暗的權勢,受這權勢的管治。至於一切屬精神領域的,卻是源出於至高的神。這些哲理推測,形成了當時衝擊初期教會的多種異端的理論基礎。在新約聖經中,尤其是在保羅和約翰的書信,早已對這些異端提出抨擊。結果,教會為了保持信仰純一,採取了反擊,但這些反擊手法帶來給教會本身的影響,遠甚於這些異端所引起的影響;主教的管治和權力,因此得以隨著聖職人員制度而膨脹,很快就使教會嚴重地變了質。

    羅馬帝國亦逐步地介入對教會的逼害,至終要傾其全力去粉碎毀滅教會。

  約在主後六十五年,使徒彼得殉道了。幾年以後,使徒保羅亦遭受同樣的際遇。在主後七十年,羅馬帝國攻毀了耶路撒冷,這事實說明了一件事:為眾教會,神並沒有安排肉眼可見的領袖,或在地上的中心組織。接著,使徒約翰把約翰福音、書信、和啟示錄寫下來,作為舊約與新約聖經的結束,其意義與其他在這以前所寫成的書卷同等重要。

    在新約聖經和同時期的作品,與後來出現而未包括在聖經正典內的著作,兩者之間有顯明的差異。後者雖然亦有使人擊節讚賞的妙文,但其內容顯然遠比不上前者。它們雖然也闡釋聖經、為真理辯證、指斥謬論、勸勉信徒,但是同時卻也慢慢地偏離了自使徒時代便已明示並日漸明確的新約原則。

    在使徒約翰尚在世的時候,革利免(CLEMENT)寫信給哥林多人,書信的第一卷,寫出了在使徒時代末期教會的光景。革利免是在羅馬的教會的長老,見過使徒彼得和保羅,在書信中就提及他們殉道的事。書信開首這樣說:“在羅馬神的教會,寫信給在哥林多神的教會。”在述及當時教會所經歷的逼迫時,他用得勝者的平靜口吻說:“受迫害的眾婦女,忍受了無法形容的折磨,堅定地走完了她們信心的路程,雖然身軀軟弱不堪,卻接受了無比榮耀的賞賜。”作者也用滿了謙卑的口氣說:“我們寫信給你們,不但是勸勉你們當盡的責任,也是提醒我們自己。”作者並多次引用舊約,提及其中的意義,亦引用不少新約經文。    他不斷用主再來的盼望,來激勵讀書信的人,提醒他們,救恩之道不在乎自己的智慧或善行,而是因信得救;人因信稱義,也絕不會叫人在善工上怠慢。但書信中所寫的,已開始把聖職人員和普通信徒明顯地劃分清楚,這一點是深受舊約條例的影響所致。

    使徒保羅對以所教會的眾長老聽說的話,提及他們是聖靈所立作全群的監督(參徒二十)。在這段記載,可見“長老”和“監督”兩種不同的稱謂,實際上是指同一群人;在同一教會內可以有多位長老(亦即監督)。在革利免之後數年,伊格那丟(IGNATIUS)也寫了書信;雖然他也認識好幾位元使徒,但他卻高舉監督的地位,主張給予他們的特權,遠超革利免所主張的,也是新約聖經所未見提及過的。論及使徒行傳二十章時,他說保羅從米利都打發人往以所去,請教會的監督和長老來,硬把同一的稱謂分為兩種不同的銜頭,還說他們是從以所和附近的城市來的,抹殺了他們實際是來自同一教會——所教會的事實。

    最後位元直接認識使徒的是波利卡普(POLYCARP)是士每拿的監督,後來在主後一五六年在當地殉道。他一直在使徒約翰門下受教,也和那些與主同行的人交往甚密。另一位是愛任(IRENAEUS)他是波利卡普的門生,也是直接連上基督的時代的個人,他在主後一七七年被立為里昂的監督。

    信徒相信了主耶穌基督以後便可受浸。這個教訓早已在新約聖經有例證可循,以後教會亦照著遵行。但明指嬰兒受洗的事例,最早是見於特土良(TERTULLIAN)在主後一九七年的著作。其中他指斥當時的人開始為死人及嬰兒施行洗禮的錯誤。引起這種陋習的原因,乃由於偏離了新約的教訓關乎受浸的教導,因為在第二世紀時已經出現“受浸使人重生”的錯誤觀念。此外,當時又有人認為由神職人員執行紀念主的受死(亦即信徒擘餅飲杯紀念主)的儀式時會有奇跡發生。這個謬論,加上上述對受浸的誤解,更加深了聖職人員和普通信徒間有高下之分的說法。主教(監督)負責管理一切教牧聖職人員,而在廣闊地區內所有的主教,又聽命於該教區的大主教;如此,不久便演變成一種人為的宗教性組織,替代了教會中聖靈的大能運行和聖經的指導原則。

    這種演變是循序漸進的,許多人並未立時受影響。起初的時候,一處教會從未有意要轄管另一處教會;雖然人數較少的教會,間或會請人數較多的教會派遣“被選上的弟兄”在必要時去協助一下;而同一地區的監督們,有時亦會聚集開會商討,但直至第二世紀末期所見到的情況,顯示出唯有在必要時,為了方便商討大家共同關心的要事,才會偶然召集開會。特土良說過:“宗教從來不勉強人接受信仰,只會任人自由決擇,不能出於勉強,或施以壓力。”

    俄利根(ORIGEN)是當時最偉大的教師之一,也是教父中思想最屬靈的一位。他曾為教會的屬天性質作出辯證。他在一八五年生於亞力山大城,父母均為基督徒。他幼年時便經歷過聖靈的工作。他父親利歐尼達斯(LEONIDAS)蓉智而敬虔,是他讀聖經的啟蒙老師,父子情深。當父親因信仰而下獄時,他年僅十七歲。他愛父心切,要到獄中陪伴老父,幸虧母親心生妙計,把他的衣服藏起來,以致他不能出門。他寫信給在獄中的老父,鼓勵他堅持信心。後來父親殉道,家產全部給沒收。年青的俄利根就肩負起供養母親和六個弟弟的責任。他作教師的特殊恩賜,不久就使他聲譽鵲起。他自律甚嚴,但對受逼迫的弟兄,則極為體貼,甚至與他們一同受苦。他曾逃到巴勒斯坦避居一段時期,在那從事著作。他淵博的學問,吸引了不少主教(監督)來聆聽他對經文的講解。亞力山大城的監督底米特裏(DEMETRIUS)獲悉後,甚為震怒,指斥他沒有資格教導主教,因為他本身只不過是個平信徒,於是召他返回亞力山大城。俄利根聽命回去,但最後仍不免被逐出教會(主後二三一年)。他那特殊可愛的人格和淵博深邃的學問,吸引了不少人跟隨他,並且在他去世以後,仍遵行他的教訓。在羅馬德修王逼害基督徒時,他被囚禁在推羅,受盡酷刑,五年後由於刑傷復發而身亡,時在二五四年。俄利根認為教會是所有在生命經歷過永生神大能的人所組合而成,這就是屬靈的真正教會,與一般所謂教會組織有別。他思考敏銳,能深入探討常人所不能領會的,所以有好些人認為他的主張是異端,其實他在闡釋的時候常作審慎的分辯,他指出有些教訓必須明確地說出來,一點也不能含糊,但另外一些教訓,他要人慎思明辨,不要胡亂接受。關於後一類的教訓,他說過:“將來必成的事,只有神確實知道,也只有在基督因聖靈而能與神為友的人,能領會。”他一生勤奮,全心專注於聖經的講解,其中一本偉大的著作就是HEXAPLA。與俄別根的主張異的,乃是迦太基的監督居普良(CYPRlAN)。他生於主後二OO年左右;他常應用“大公教會”這名稱大公教會是指羅馬天主教與東正教還沒有分裂前的教會組織,譯者按。),且認為一切在大公教會門外的人都不能得救。由此可見,雛形的“天主教會”,在他當時已形成,大公教會是在君士坦丁時代之前教會所採用的名稱,而且排斥凡不肯加入大公教會的人。他批評諾窪天(NOVATIAN)的論著和一切擁戴諾窪天和與他表同情的人,並那些為致力於教會的純潔的信徒,指斥他們“是反對大公教會的不合法組織” ,又說凡支持諾窪天的信徒,不能加入大公教會,因為他們目的在“分裂大公教會所代表的一個身體”,又指責他們不敬拜馬利亞,與大公教會的合一背道而馳,因此他們必須悔改回轉。他又說:“雖然麥子當中摻雜了稗子,但我們不該退出教會,而必須努力作麥子,作大戶人家的金器銀器。”如果有人質疑,他就叫人讀他所寫的小冊子;而當提到諾窪天的主張時,他就說:“凡不在基督的教會面的,就不是基督徒…。教會只有一個,…主教也只有一個。”

    當教會數目日漸增加的時候,教會也慢慢的失去了起初的熱心,漸漸跟從了世界的樣式。這個趨勢並非沒有引起責難。當天主教形式的教會組織日漸發展,當中就興起了一小部份提出改革的信徒,同時亦有教會離開了天主教形式的組織,也有一些在不同程度上或多或少堅持原來新約聖經教訓的,他們自己也逐漸地發覺受其他教會所摒棄而被孤立起來。大公教會系統後來成為最有權勢的宗派,至今存留下來大批有關他們的文獻,至於涉及那些和大公教會不同看法的文獻記載,則被刪除掉,所以現在所僅知道的,都是搜集自那些抨擊他們信仰的論著,所以很易叫人產生錯覺,以為在第一至第三世紀期間,只有一個聯合的大公教會和其他一些零星而無關重要的傳異端的團體,事實恰好相反,當時就正如現今一樣,有為數不少的各種不同見證的派別,各有其特點,而有些甚至是彼此相互排斥的。

    在大公教會中力圖改革而又戀棧不去的無數小團體中的人,統稱為孟他尼主義者(MONTANISTS)。一種廣泛而又有深遠影響的屬靈運動,多冠以某名人的名字,不免容易引起誤會。雖然有時為了方便的緣故而沿用這名稱,但在引用時總得要記著:不管那人物是一位如何偉大的領袖和宣導者,總不能與那影響深遠且意義重大的宗教運動相比。

    因為教會屬的傾向日深,宗教領袖們都以學問來替代了屬靈的能力。許多信徒深受聖靈內住與運行大能所吸引,渴望得著靈性的復興,回復當初使徒們的教導和實踐。主後一五六年孟他尼(NONTANUS)在非利濟亞(PHRYGIA)開始教導人;他和附從他的人對當時教會與世界同流合污,大表不滿,其中還有人自命有聖靈特別的啟示,尤以兩位婦人彼莉思嘉(PRISCA)和馬西米亞(MAXMILLIA)為甚。羅馬皇帝馬可奧利流(MARCUSAURELIUS)在一七七年逼迫信徒,引起更多信徒迫切等侯主再來,於是他尼主義崛起,希望設立聚會,帶領人回復起初的敬,因等侯主再來而敬度日,迫切要讓聖靈可以在教會內自由運行。雖然他們當中有人誇大所得的啟示,但是他們究竟還是提倡和實行當時亟須的改革。一般來說,他們接受天主教會的組織方式,還盡可能保持彼此交通。當時的主教主張教會儘量收容皈依的人,但孟他尼主義者則認為皈依的信徒,必須有真正的生命經歷。大公教系統規定加強主教對教會的管治,但主張孟他尼主義的人表示反對,堅持只有聖靈的權柄是教會的依歸,因此必須讓聖靈自由運行。這些歧見,不久便引致在東方形成許多分離的教會。但他尼教派繼續在西方的天主教圈子活動,經過多年以後才被排斥,另一說是他們自行脫離大公教會。在迦太(ARTHAGE)帕皮圖亞(PERPETUA)弗裏西塔(FELICITAS)在主後二O七年殉道時,雖然信奉他尼主義,但他們仍保留著大公教教友的身份。他們殉道那可歌可泣的史    實,令他們名留千古。)但在第三世紀初,非洲教會偉大的領袖、著名作家特土良接受孟他尼主張時便離開了天主教。他說過:“即使只有個人,而且都是平信徒,那仍然是教會。”

    另一種截然不同而又蔓延迅速、與大公教系統分庭抗禮的運動,稱為西安主義(MARCIONITES)(亦稱神哲主義,譯者按)。特土良抨擊這種主義說:“西安(MARCIN)宣揚的異端,已經充斥了全世界。”西安在西元八五年生於黑海的西諾彼,在本都省的教會中長大。本都正是使徒彼得曾經工作過的地方(彼前1:1)也是亞居拉的本鄉(18:2)西安的主張是經年累月地發展出來的,但在他年六十歲時才發表出來,在羅馬掀起一片激辯。

    當他目睹世人犯罪日趨嚴重,深感不安。他感到在舊約聖經中神的啟示,與新約所啟示的,大不相同;又認為一方面是公義的審判和憤怒,另一方面卻是慈愛和憐憫;一邊是律法,另一邊是福音;這兩者間的表面衝突,他無法領會,又不曉得根據聖經和當日教會所領受的真理去加以調和,結果他就採納了一種二元論去解釋,認為世界並非至高真神所創造,而是出於一個較低級的神,就是猶太人的神。至於基督所顯明的,就是這位救贖的真神,他原與世界無分無關,但因為出於愛心要拯救世人脫離痛苦的原故,親自來到世間;世人不認識,結果被那自稱為創造者的世界的主宰,和猶太人,並一切跟隨這世界的王的人所迫害。西安因此教導人,真正的基督徒的責任,是對抗猶太教,反對一般的基督教;他認為基督教亦不過是出於猶太教。他不贊同諾斯底主義,不認為救恩是靠“奧秘”或知識而來的,而是因信基督而得著救恩。他的初衷是要改革基督教會,但結果附從他的人後來也和基督教會彼此敵對。

    西安因為不能在聖經找到支持他的主張的論據,結果搖身一變成為最激烈的聖經批評家。他把自己的主張應用到聖經,而將其中與自己主張衝突的經文全部摒棄,只保留了他認為能支持他理論的部份,還以自己的觀點加上解釋,而不根據聖經的大要;甚至他認為必要時,可以加上自己的意思。如此,早期他雖然接受舊約,後來便全部拒絕,認為舊約不過是論及猶太人的神和猶太人的彌賽亞,而不是有關至高與救贖的真神和基督的啟示。他認為當時門徒錯認基督,以為他是猶太人的彌賽亞。他認為只有保羅獲得真正福音的啟示,所以只接受新約聖經內的保羅書信和路加福音,但後來他還是將其中與他私見觸的部份任意刪改。至於新約其他書卷,他說是出於信奉猶太教的人,旨在摧毀真正的福音,而且還將其中部份經文加以竄改,來迎合猶太教的信仰,正如他自己的手法一般。西安將這本給刪減得七零八落的新約聖經,還加插上自己所寫的一卷對照錄(ANTITHESES),代替使徒行傳。

    西安狂熱信奉自己的福音,聲稱這是奇跡中最大的奇跡,無可比擬的感人、充滿活力,叫人驚奇。當人批評他的主張是異端時,他就自己著手另外建立教會,迅速發展。他們也行浸禮,守主餐,儀式遠比大公教會的簡單,也阻抑教牧階級的特權和趨向世界潮流的傾向。根據他們對物質世界的理解,主張極端的禁欲;禁上婚娶受浸的人都一定要發誓終生守童貞。他們認為耶穌並沒有物質的肉身,只是一個形像,但他有感官的知覺,和我們的肉身一樣。

    如果將聖經斷章取義,任何的錯都可以找到論據。但是真理的根基是完整的聖經。西安所犯的錯誤,在於他只接受合乎自己心意的經文,而拒絕其他的部份。

  教會偏離新約教會原來樣式的傾向,很早便遭遇厲害的反對,結果教會內有少部分人結集起來對抗歪風,希望能挽狂瀾於既倒。這些人一部分被逐出了大公教會,自己另立聚會;另一些人在不能再忍受下去的情況下自動離開,也另立聚會。這些分別出來的信徒,自然地加強了從起初便堅守原則的陣營。接著而來的幾個世紀,常見提及這些堅守使徒信條的眾教會;他們聲稱是直接繼承使徒時代的見證。在君士坦丁時代的前後,人把他們稱為爾斯派(CATHARS)、或清教徒,但他們卻從不這樣自稱。

    亦有人稱他們為諾窪天主義者。其實諾窪天並非創始者,只不過是當時他們的領導人。當教會遭遇逼迫時,產生了一個使教會常受困擾的問題,那就是:如果有人在信仰上後退,亦即在受浸以後又拜祭偶像,教會能否再收納他們?諾窪天對這問題持很嚴厲的意見。按立諾窪天而後來殉道的羅馬教會監督費卡安(FABIAN),有一個門生叫哥尼流(CORNELIUS),他主張可以再收納這些軟弱失敗過的信徒。少數人不同意他的主張,於是另立諾窪天為監督;諾窪天欣然同意,結果他和擁護他的人同被羅馬的大公教會開除(二五一年);後來諾窪天殉道,但跟隨他的人,(有人稱他們為迦達爾斯人,亦有稱之為諾窪天主義者,名稱不一而足),日漸增多,遍佈各地,公開否定大公教會和他們的教條。

    在北非的多納徒派(DONATISTS),深受諾窪天的影響。他們主張節制自律,強調主持聖禮的人的品格,但大公教徒則只強調聖禮的本身。這一派教徒的名稱,來自他們兩位同稱多納徒(DONATUS)的領導人物;這一派早期的教徒,與大公教徒迥異;他們的人品清高,行為檢點。在北非一帶地方,成為各種不同派別的教會中人數最多的教會。

    當教會演變成各種不同形式之際,另外又興起一種新的諾斯底主義教徒,稱為摩尼教(MANICHAEISM)(在中國稱景教,譯者按。)蔓延迅速,與基督教分庭抗禮。創立人摩尼,約在西元二二八年生於巴比倫;所主張的三元教,取材于波斯、基督教和佛教。他自稱蒙召作挪亞、亞伯拉罕、瑣羅亞斯德(Z0ROASTER)(波斯拜火教源始人,譯者按)、佛祖和耶穌的接棒人,完成他們的善工。他周遊列國,四處傳教,足跡遠及中國和印度,對當時幾位波斯君王的影響至大,但最後被釘十字架處死。後人繼續信奉他的主張,教徒遍佈巴比倫和中亞區域的撒馬爾罕(SAMARCAND),雖然遭受極厲害的逼迫,教徒還是布散到西方去。

    在此各派爭鳴、混亂不清的情況下,仍有持守正道的教師,耐心地把救恩之道教導人,循循善誘。其中有一位不名經傳,在第二世紀時曾寫信給一位名叫丟奈特(DIOGNETUS)的慕道者,指出基督徒敬拜神的方式、對神的專一信仰、和信徒彼此相愛,還解釋為什麼基督徒不跪拜希臘人的神像,也不信從猶太人的宗教,並說明這敬虔的新信仰到那時代才顯出來的原因。

    他說:“基督徒與世人的分別,不在乎國籍不同,也不在乎語言有別。他們各人按著命定在自己的地方居住,隨從當地人的服式、飲食習慣和一般行為舉止,但同時也活出一種美好、叫人印象深刻的生活樣式。他們以作客的身份居住本土,與當地人分享一切,但又有如寄居作客者忍受一切。對他們來說,異邦尤如本土,而祖國又尤如異地。……他們在地上過活,卻是天上的國民;他們遵守當地法紀,但生活行為所表現的,卻遠比法律的準繩更高超。……他們受人辱駡,卻回報以祝福。”然後論及神的時候,他說:“神是全能的,是萬物的創造主宰,……從天上差遣祂(真神的兒子:譯者按)來,住在人中間。祂是真理,是那神聖不可言喻的真道。神把祂牢牢地放在世人的心裏。神並非如人所想像的,差遣……天使或統治的君王來;……神是差遣萬物所本的主宰來,天地都是藉著祂造的,祂也劃定海水的界限。——眾星宿也聽從祂的命令。”神差遣這位使者,……就如坐寶座為王的差遣兒子,而兒子也是坐寶座的;這被差遣來的,亦有如神自己,也是救主。”神差祂來,不是為了審判,雖然“神有一天會差祂來審判世人,祂顯現的時候,誰能站得住呢?”神遲延未差救主再來,只因祂長久忍耐。祂的旨意永不改變,“祂的心意極其高深難測,唯獨祂的兒子知道。”當祂把智慧的謀略隱藏起來時,我們就以為祂離棄了我們,其實是要顯明我們憑自己不能進神的國,但到了指定的日子,“祂親自背負我們的罪孽,賜下祂的兒子,為我們贖罪;聖者代替了罪人;無可指摘的代替了惡人;義的代替不義的;不可朽壞的代替可朽壞的;永存的代替必死的。因為除了他的公義以外,還有什麼可以遮蓋我們的罪呢?我們這些不虔不義的人,除了靠神的獨生子以外,怎能稱義呢?啊,何等甘美的替代!啊,何等奧秘的工作!啊,遠超過所想所求的福氣!眾人的罪汙被那位獨一的義者所洗淨,因一人的義競令無數罪人得稱為義!”

    當教會與羅馬帝國接觸時,便馬上爆發衝突。全盛的羅馬帝國傾其全力企以征服教會。教會並沒有反抗或反*                                                                                                                                                                                                                                                                                                                                                                                                                                                                                                                                群酵劍浼淥渚屑付渭湫鈉驕彩逼塚泵懇淮喂セ骱捅破仍儔保急潯炯永鼇7渤腥現髏娜耍幾遙徊斷掠淮λ賴囊嗖患破涫渲謝褂脅簧僖淌芨髦幟岩匝雜韉目嶁獺7蠶蛘婷艿娜碩嫉彌厴停踴ば磐降娜春托磐揭謊ㄗ錚煌淮λ潰桓觳櫸⑾值氖ゾ可棧佟:罄吹攪說謁氖蘭統跗塚庖懷≡誶渴⒌穆蘼澩蟮酃虢袒嶂淇篩榪善惱街校蠢此坪躋菇袒崞滌詒覽#酵僥侵幀八渲劣謁潰膊還訟ё約旱男悅鋇木瘢凰撬湮從蟹純梗床磺荒印J賈彰揮斜徽鞣*

    這個時候卻發生了一件事,意外地結束了這場歷時長久而又殘酷可怖的鬥爭。在當時羅馬帝國內關所引發的權力傾軋中,君士坦丁(CONSTATINE)漸占上風,他於三一二年大獲全勝,揮軍進駐羅馬城,馬上頒佈諭旨,停止對基督徒的迫害。跟著在一年之後,頒佈所謂“米蘭諭旨”准許人民宗教信仰自由。

    這樣,羅馬帝國終於被跟隨主耶穌的基督徒的至死不屈的忠心所征服了。他們那種堅忍毅力和包容忍讓的表現,把羅馬人的敵對仇恨化解了。羅馬人對基督徒先是憐憫同情,後來轉為敬佩欽羨。

    當時異教並末受到迫害,但因為失去了國家的支持,就逐漸衰微了,而基督教信仰卻大受歡迎;國家的法律禁止欺壓弱少民族,反進一步的施行保護,因之帝國空前繁榮起來。眾教會一旦從外面的壓迫下得解脫,重獲自由,便進人另一個新階段。許多教會仍堅守起初的單純,但不少卻因內部組織深入的改變而受影響,改變發生了以後,教會的樣式和使徒時代的新約教會,便大不相同了。以後更大規模地進行改易,其引致的後果就越發明顯了。―― 博饒本《走天路的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