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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教運動時期

(主後1517 ~ 1648)

 

【改教運動的基本觀念】改教領袖們所強調的基本內容如下:

    ()改教領袖們主張回到使徒教會形態。他們深信使徒教會纔是教會當有的形式與屬靈光景。初期教父們如耶柔米、居普良、俄利根、亞他那修的著作,重新出版,給改教者們很大幫助;奧古斯丁的著作,尤受偏愛。從這些聖徒們的著作中,他們認識了早期教會的單純,和他們當日充滿繁複儀式的教會,截然不同。因此,改教領袖們致力於減少教會的儀式、習俗及傳統,而強調傳揚「真道」及「因信得救」的福音。

    ()他們也強調「信徒皆祭司」的看法。意思是:每個人可以直接與神交通。人得救不是藉著教會,只因信基督便可成為教會的一份子。羅馬天主教以祭司稱呼聖職人員,表明他們像祭司一樣,站在神和人中間,代替人說話。改教者則著重每個信徒都是祭司,每個人都可以與神面對面交通,不需經過教會所扮演的「中保」的角色。

    ()改教領袖們認為教會是信徒的集合,而不是「聖品人員的階級組織」。這種觀念早於一百年前胡司時代就已提出。他們把教會看成一個有機體(Organism),信徒們在這個活的身體中彼此相屬;他們絕不認為教會是由聖品人員組成的「機構」(Organization)。在行政的功用上,改教者也承認教會「組織」是必要的,只是在救恩的獲得上,卻不需要經過這個組織。

    ()改教領袖們強調聖經是信仰與生活的最高權威。早在改教運動以前,已經有許多教會領袖主張將聖經分給一般信徒。威克里夫將大部分「武加大」譯成英文;丁道爾(Tyndale)也翻譯了聖經。但羅馬天主教嚴禁非官方的翻譯,以致丁道爾付出生命的代價,被火焚而死。路德翻譯了全本聖經;慈運理(Zwingli)將伊拉斯姆的希臘文聖經中的保羅書信手抄下來;賴非甫爾(Lefevre)將新約譯成法文,加爾文(Calvin)也翻譯了聖經。每一項改教是否被接受,全看這原則能不能從聖經中找到支持和印證。因此,聖經成為當日的試金石;聖經的研究和精讀,也成為一切宗教教育的基礎。

 

【改教運動的開端】改教運動肇端於馬丁路德之張貼九十五條款,時為主後15171031日。所謂九十五條款,乃是路德對當時羅馬天主教販賣贖罪券的看法。路德此舉並不代表改教運動,這只是帶進改教運動一連串活動中的第一個行動而已。

    路德將九十五條款釘在威登堡教堂門上的那一天,正是萬聖節。按照羅馬天主教的慣例,要將教堂的神聖遺物展列出來,給來自遠近各地的人觀賞,並藉此獲得捐款。這些來賓很自然地看到教堂大門上張貼的大紙。他們駐足而讀,回家後,報告給鄰里街坊的人;這些人又傳給別人,於是這件新聞像野火般地傳開了。

    當時印刷術剛發明不久,這九十五條以拉丁文寫成的條文,立刻被譯成各種文字並付印,以令人無法置信的速度,傳送到西歐各國。不到兩個禮拜,全德國都知道了路德的九十五條。四個禮拜後,全西歐的人都讀到了。它所帶來即時而巨大的影響是:幾乎停止了贖罪券的出售。

 

【九十五條款的真正意義】路德的九十五條並未攻擊贖罪券本身,他所攻擊的是銷售贖罪券時所引起的弊端和惡習。對這些弊端,威克里夫和胡司早已提出抗議,然而路德的抗議所引發的衝擊,遠超過前人所作的。路德靠著聖靈的引導,提出對贖罪券的質問,他的手指,大膽地指向羅馬天主教最敏感的焦點上。

    教會和它的首腦人物──教皇,因贖罪券的售賣,可以獲致大筆進項。尤有甚者,這時期,整個教會系統已經腐化到一個地步,把聖禮和聖職人員抬舉到最重要的地位上。羅馬天主教規定,只有神父可以主持聖禮;若沒有告解禮、宣赦及贖罪券,就沒有救恩。一個人的得救與否,全操在神父手中。因此,教會對信徒產生了一種奇特的控制力量。

    九十五條所表達的意義,有將信徒自神父手中釋放出來的意向。這一下,羅馬天主教會不只是略受震撼而已;事實上,路德所搖動的正是當日羅馬天主教會的根基。

 

【九十五條款所引起的抗爭】()路德被傳到羅馬:路德所做的事,正好打擊到教皇的兩個要害:他的權威和他的錢包。當教皇發現奧古斯丁修道院院長無法制服路德時,他決定自己處理。主後15187月,他發出了傳票,將路德傳到羅馬,到他本人面前。路德假如真的去羅馬,必定是死路一條。幸好,路德有一位忠實而有大權的朋友──選侯腓勒德力,腓勒德力盡他最大的影響力,要羅馬取消對路德的傳票。當時教皇盼望腓勒德力能成為皇帝,因為他比其他兩位選侯容易操縱。為此,教皇聽了腓勒德力的話,取消了對路德的傳票。

    ()迦耶坦無法對付路德:這時,教皇的代表迦耶坦(Cajetan)正在德國奧斯堡參加國會。教皇寫信給迦耶坦,特別授權給他,命令路德到奧斯堡。對路德而言,前往奧斯堡是非常冒險的事。還好他的王族朋友幫助獲得老皇帝發給安全保證。主後151810月,路德和迦耶坦在奧斯堡見面三次。他們的討論,好幾度進入火爆情況。最後,路德經他朋友的勸告,在夜間秘密地離開了奧斯堡。

    ()米爾提次較有成就:教皇的下一步,就是派一位特使,前往德國捉拿路德。教皇所派的特使就是米爾提次(Mititz)。他和路德有一次私人會晤。這次晤談的結果,路德答應只要他的敵手不開口,他就不再講贖罪券的事;同時也答應給教皇寫一封表示屈服的信。

    ()厄克向路德提出挑戰:路德和他的反對者雙方所保持的緘默,沒能維持多久。厄克(Eck)寫了一本反駁路德九十五條的小冊。路德在威登堡大學的一位同事迦勒斯大教授(Carlestadt),挺身而出,寫了一套反對厄克的論文。而厄克又寫了一些駁回迦勒斯大的論文。在駁文中,他對教皇至高權柄提出極端的看法,引起了路德的反駁。厄克對此無法容忍,於是向路德提出挑戰,要和他辯論教皇的至高權柄。

    ()來比錫之辯:主後15197月,厄克與路德在來比錫會面。以學識和辯才而言,這次辯論差不多棋逢對手;但厄克用巧計對付路德,使他在眾人面前宣稱:康士坦丁會議對胡司的某些教導作了不公正的定罪。這使得路德在眾人面前,顯出他是和一位被教會正式指責為異端的人站在一邊。經過這次辯論之後,所有的人都看清,要使路德與羅馬天主教會再度和好,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革除教籍:來比錫之辯以後,厄克立刻赴羅馬,要求教皇利奧發出革除路德教籍的詔諭。而路德也於主後15205月,出版了一本小冊,題名為《論善行》。書中,他很實際地將「義人唯獨因信得救」的真理,應用在日常生活中。這一本小冊,給舉世帶來了遠大的影響。終於在主後15206月,教皇利奧簽署了革除路德教籍之詔諭。在詔諭中呼籲所有人焚燬路德的著作,並要路德及他的跟從者於六十天內公開撤銷看法,否則,他們都將以異端定罪。

    ()路德的對抗:對於教皇的詔諭,路德出版了一份單張題名為《駁敵基督可咒之教諭》以示對抗。又於主後1520年下半年,出版了三份論著,這三份著作,被稱為「三份偉大的改教論著」。第一份名叫《致德國基督徒貴族書》,文中呼籲他們遠離羅馬所助長的惡習;第二份是《教會被擄到巴比倫》,在此文中,路德揭露教會必須經由神父及聖禮纔能得救的錯謬;第三份叫《論基督徒的自由》,內容包括了基督徒生活的各層面。

    ()皇帝傳喚路德:在來比錫辯論會期間,西班牙王查理被選為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教皇利奧雖用盡權柄要使路德屈服,都沒有成功;最後只好請求皇帝查理五世設法將路德屈服,不然就將他置於火刑。於是皇帝下詔,傳喚路德,出席第二年在沃木斯(Worms)召開的國會。

    ()沃木斯國會:主後152142日,在皇帝的「安全通行保證」下,路德存著必死的心首途前往沃木斯。一路上,群眾夾道而立,瞻仰這一位敢於為德國人民站出來反對教皇,且為著他的信仰堅毅地面向死亡而行的人。四月十七日,路德在國會簡短地出現,他被質問說:「這些書是你寫的嗎?你要收回這些書,還是繼續維護?」路德以肯定的口氣回答了第一個問題;至於第二個問題,他懇求皇帝開恩給他時間思考,使他的答案不至傷害到神的話,也不使自己的生命處於險境。國會議員們經過一段磋商,然後宣佈皇帝批准路德的請求,只是他必須在廿四小時內提出他的答案。於是,國會暫時休會。

    ()避難於瓦特堡:第二天,四月十八日,路德第二次出席國會。當被問到「要不要撤銷所出的書?」他回答說:「對我而言,決不可能撤銷,除非聖經證明我錯了。我的良心持守神的話,昧良心的行為既不誠實,也不安全。我站在此,神啊,幫助我,我無其他選擇!」

    路德因受到德國貴族們的保護,未被加害,沃木斯會議也在沒有協議的情形下結束。其後路德被命令離開沃木斯回到威登堡,不准他再講道。教皇派的人計劃,等到皇帝的「安全通行保證」失效後,就將路德逮捕,以異端罪名處死。幾天後,路德在他的朋友們的協助下,突然失蹤。最後被帶到瓦特堡(Wartburg Castle)──一個安全的藏身之所。他在那裏藏匿了十個月,免於受到風暴的攪擾,而將全部時光用於寫作。

 

【壓制路德主義受到拖延】()皇帝忙於與法王開戰:皇帝查理五世,於一五二一年的沃木斯大會結束後,很快便忙於與法王法蘭西斯一世開戰,斷斷續續,一共有八年之久。而且,由於土耳其人聲勢洶洶,馳騁在巴爾幹一帶,企圖推翻這個帝國,致使皇帝身邊一些反對路德的人,無暇向路德下手。更有趣的,是教皇自己的政治陰謀,也阻延了查理五世去壓制路德派,因為教皇恐怕查理手中的權力太大了。

    ()路德大量著述:雖然路德住在瓦特堡,並沒有受敵人的騷擾,但輾轉病榻,患了抑鬱、失眠及其他多種病症。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劇烈的智力勞動上去,十個月內,他寫了十二本書,並且將整本新約聖經由希臘文翻譯成德文。路德這本新約譯文,以通俗德文譯成,文字剛健,令聖經對德國人民的生活,起了重大的影響;另一方面,新譯本亦有助現代德語的形成。日後,他又把舊約聖經翻譯成德文。

    ()由別人推動路德主義:正當路德在瓦特堡的時候,他的兩位威登堡同事,承擔了改革的領導工作。二十五歲的墨蘭頓(Melanchthon),是研究古典作品的天才,他所寫的《教義要點》,訂定了聖經的基本觀念及教義,實際成了新運動的第一本系統神學著作。對於墨蘭頓本人,路德說:「我粗野、狂暴、激烈,合起來就變成好戰;但墨蘭頓先生卻溫文爾雅,以喜樂來灌溉和耕耘。」

    另一位路德的同事也在此時踏上前線。他就是激進的迦勒斯大(Carlstadt)教授。他企圖將路德的改革轉為一個激烈的革命。他倡導廢除告解和神父裝束,以及教士的獨身制度。他在彌撒中以德文代替拉丁文,將酒與餅分給一般信徒,並反對使用偶像與圖畫。由於他的影響,反對彌撒的騷亂發生了,損毀教會的藝術品以及財物。

    ()路德出面打擊激烈派:威登堡的城市會議,對迦勒斯大及其他激進的行動都深感震驚,於是邀請路德回來再領導改革。路德遂冒著生命的危險復出,親自出來打擊激烈派,在威登堡公開作改革運動的領袖。從此以後,路德就被認為是一個保守的改革家;就是說,他保留了羅馬天主教中他認為並不是聖經所特別禁止的一些遺傳,例如:嬰孩受水禮,教士袍,蠟燭等,因此一些天主教的特徵,也出現在路德派裏。

    ()農民革命:一五二五年,路德結婚,同年,也發生了一個大規模的農民叛變。一直以來,有幾個世紀之久,中古的歐陸農民對剝削他們的貴族不滿,經常有反抗和叛亂之事。而宗教改革時威登堡的教會會眾大多是農民,所以不久,農民們發覺,他們的民族英雄路德,已替他們的要求提供了神學的基礎。他們開始借用「自由」與「信心」等字句,不是運用在神學命題上,而是應用到社會問題上。他們出版了《十二條款》,聲稱:如果人民有自由選擇作基督徒,也有自由不被勞役。他們要求取消各種苛捐雜稅。結果引起流血暴亂。

    路德最初對農民的要求表示同情,後對農民的搶掠與屠殺極感震驚,竟發表文章贊成對暴亂的農民處死。在這場暴亂與報復中,估計至少有十萬農民被殺。路德也因此對一般老百姓失去信心,以後就寄希望於貴族去作改革運動了。

    ()路德派的新危機:到了一五二九年,皇帝查理擊敗法王,又將土耳其人逐離維也納,遂召開斯拜爾(Speyer)會議,通過一個諭令,要完全根絕路德派的改革運動,把路德化的區域,重新天主教化。路德派的人對此提出抗議,就是因為這次抗議,所謂「抗議者」(Protestant)一詞便產生了,此名後來又譯作「抗羅宗」或「復原派」。本來這名最初是指路德宗派,後來卻泛指所有於十六世紀與羅馬天主教決裂的教會團體。斯拜爾會議,限定路德派在一年內回答上述的諭令。

    ()奧斯堡會議:翌年,即一五三零年,召開奧斯堡(Augsburg)會議。那時,路德因已被帝國擯出教門,當然不能出席奧斯堡會議,只好委由墨蘭頓辯護。事先,他們準備了一份「信經」,在會中當眾宣讀。後來各處的信義宗(路德派)大半都承認這「信經」為公共的「信經」,這也是團結全信義宗的一個工具。但是奧斯堡會議卻不予採納,並限令路德派在一年之內放棄他們的「異端」,否則就要叫他們嘗嘗劍鋒的滋味。為這緣故,擁護路德主義的邦國在一五三一年組織了軍事同盟,稱為「施馬加登同盟」(Schmalkaldic League);而擁護天主教的邦國也聯合起來,準備軍事行動,但因皇帝查理五世猶豫不決,故再次成為僵局。

    ()路德之死:抗羅宗與羅馬天主教徒相持不下所造成的休戰狀態,在一五四六年二月仍在難分難解之際,路德死了。路德死前,尚竭力排解兩位彼此不和的公爵。事後,路德在回到威登堡途中,忽得一病,就死在故鄉埃斯勒本。臨終時說:「父啊,我的靈魂交託在你手裏。信實的神啊,求你救贖我。」旁邊的人問他說:「你仍堅心信靠基督和你所傳的道麼?」路德說:「是!」言訖氣絕而死。路德之死,對於路德主義運動並不是一個致命的打擊,因為後繼有人,高舉火炬的名士遍佈歐陸各國和英格蘭。

 

【路德主義的廣傳】在一五四零年之前,德國的北部大多數已正式採納路德主義了。在一些邊境的邦國如波希米亞和波蘭等國中,路德主義聲勢極盛。匈牙利在改革初期,即已採納。丹麥於一五三六年,也採納了改革運動的主張。瑞典於一五二七年,採納路德主義。至於在蘇黎世的慈運理,在日內瓦的加爾文,在大陸各處的激烈派和重浸派,和在英格蘭的亨利八世,雖與路德主義稍有差異,但亦屬改革運動。

 

【施馬加登之戰與奧斯堡和約】教皇保羅三世於一五四六年發動十字軍,向路德派的國君進攻,因此爆發了施馬加登之戰。路德派慘敗,但因查理五世與教皇彼此猜忌,阻止了路德派的立刻毀滅。一五五二年戰事再起,路德派在數個月內便收復了一切失土。

    一五五五年,爭戰雙方簽訂奧斯堡和約,承認路德派有權在帝國境內留存。如此,新舊兩派遂能和平共存。

 

【瑞士改教和慈運理】()慈運理:主後一四八四年,著名的改教運動領袖慈運理(Ulrich Zwingli)生在瑞士。慈氏的一生和路德完全不同。他從未在修道院中過修道士生活。他也不像路德,心靈經歷深處的罪惡感。他不瞭解路德尋求得救的屬靈掙扎。

    路德出自於中世紀黑暗時代,接受經院派神學教育,讀過許多教父著作及中世紀教會色彩的作品;慈氏則在文藝復興的影響下受教,研讀的是早期希臘、羅馬的著作。

    慈氏最先受伊拉斯姆很深的影響。他詳盡研讀全部新約及教父著作;他和伊拉斯姆的看法一樣,無意攻擊羅馬天主教會,只希望藉教育慢慢改善教會。最初,他個人的某些改教看法與路德無關,但後來他完全被路德影響,以致越來越遠離伊拉斯姆的看法。

    一五零六年,他作了牧師,常常研究聖經,兼任軍中的牧師,有時隨營到外國。後來看見在外國當兵的瑞士人,品行惡劣,有害於瑞士,感觸良深。

    ()慈運理改革瑞士教會:一五一七年,他宣告「聖經乃基督教獨一的根基」。基於此立場,慈運理比路德更跨前一步;路德還容忍那些聖經沒有特別禁止的事,而慈運理只相信並順從聖經明言的教訓和禮儀。此外,慈運理很注重在日常生活中順服神的命令,視此為「因信稱義」的結果,也是「因信稱義」之外當加上之事。

    一五一九年,慈氏充當蘇黎世總會的牧師,他開始有系統地傳講馬太福音,這項激進的新作風被視為瑞士改教運動之始。一位聽見慈運理解經的人見證道:「當他聽見被淹沒了千年之久的神之道時,彷彿有人抓住他的頭髮拖著走一般。」

    蘇黎世教堂中的圖像被搬走;彌撒被廢止;祭壇、聖人遺物及宗教遊行都棄絕不行;教會的行政管理、窮人的照應工作交給市政府來辦理;學校制度也改善了。

    從蘇黎世開始,改教運動蔓延到好幾個瑞士的縣郡。

    ()慈運理與路德的不同:慈運理改教的目的,雖大致和路德相同,但下列數點與路德相異:

    (1)慈氏改教,不但要改羅馬天主教根本上的弊病,也很注重改正所遺留的形式:他更改禮拜的規條,不准用詩歌、風琴、聖桌等等。

    (2)他依賴政府的權勢改教。

    (3)他最注重信徒得聖靈的感化,就可成為聖潔;但路德所注重的,是「因信稱義」的道理,與神有父子之交通。

    (4)他說聖餐是記念耶穌為世人贖罪的一項儀式,餅和杯是基督身體與血的象徵;但路德主張說,聖餐的餅乃基督身體之確實臨在,而非只是一個象徵。

    一五二九年,慈氏和路德討論道理,兩相背馳。路德說:「你我不是同受一個聖靈的感化。」

    有一段時期,慈運理的影響力遠及瑞士各地及德國南部。但他於主後一五三一年的一次戰役中陣亡,以致該區復原教信徒漸漸傾向加爾文。

 

【重洗派】在改教期間,有一班熱誠的基督徒研讀聖經,相信只有那些悔罪信福音者方能受洗,這班人被譏為「重洗派」──這名詞是一種謔稱。他們所有的人在嬰孩時期已受洗,但他們認為這是不合聖經的,因此等於沒有受洗。羅馬天主教和抗議宗新教徒都反對他們,認為他們等於是重新受洗──故稱重洗派。當然重洗派的人認為根據基督的教訓,他們根本未曾受過洗,基於這個理由,他們強烈抗議所加給他們的名稱。

    路德和慈運理把人引向聖經。尤其是慈運理鼓勵人組織家庭讀經小組,結果是其中一些擁護新教的人發現了「進一步的亮光」,覺得改教所作的仍然不夠。這些追求者發現的真理之一是,只有個別悔改承認信仰的人纔能受洗,而嬰孩根本不知悔改為何事,當然無法受洗,即使受洗也毫無意義,只有確定自己重生的人纔能接受洗禮。「當甘藍菜還在泥土中時,洗它是毫無意義的事。」此教義含意深遠,接受此教訓意味著只有這樣受洗的信徒纔是教會的真實份子。

    重洗派開頭時還採用點水禮,這是依照當時他們所知道的最好的亮光。後來他們當中有些人認為,浸禮纔是合乎聖經,就採用了浸禮。

    一五二七年二月,重洗派在邁可沙特勒(Michael Sattler)的領導之下,明確地發表了信仰告白,表示根據新約聖經,只有信徒纔能受浸,也只有受浸的人纔能組成教會,而每個教會是獨立自治的,當然與其他教會有交通。結果不到一個月,沙特勒被焚,他的太太則被淹死。

    路德原先對重洗派採取寬大的態度,但一五三一年他贊同「刀劍政策」,把重洗派視為「褻瀆神的、極具煽動性」的人。墨蘭頓也同意此決定,而素來與他們有歧見的慈運理,也在這一點上與他們同心合意,認為這是對待重洗派的最合適之道。無怪乎許多重洗派信徒認為,一五三一年十月十一日慈運理戰死沙場,乃神的審判臨到他,因為他竟如此對待同作基督肢體的人。慈運理死時年僅四十七歲。

 

【約翰加爾文】()加爾文的早年:第三位著名的改教運動領袖是加爾文(John Calvin),他於主後一五零九年生在法國一個富豪的人家。十三歲時,即被送往巴黎大學讀書。他的天分很高,但讀書的時候很能安分克己,從不違犯校規。有人說:加氏讀書一週,就用一天溫習一週的功課;讀書一年,就用一個月溫習那一年的功課。他求學的恆心,由此可以表明出來。

    加氏說:「我做小孩子的時候,我的父親決定要我學習神學。後來看見研究法律的,在各處所得的利益大些,他的計劃因這盼望忽然改變了。因此我也不得不捨棄我的哲學來學習法律。我雖服從了我父的意見,想在法律上用功,只是神有不可思議的預備,引導我往別的方向走。最初我居在那倡異端的教皇勢力之下,好似掉在無底坑裏,不容易被拖出來。雖我年齡極輕,性情極硬,然而神忽然使我悔改,屈服我心,使變為溫柔。」

    一五三一年,加氏的父親一死,他就順著自己的意思,研究神學。他悔改之後,立定志向,凡事要順從神的旨意,又覺得神要他做一個專門神學家。

    ()成為改教領袖與作家:加爾文在青年時代遊學時,結交了許多有影響力的朋友,其中一位是巴黎大學校長柯布。主後一五三三年,柯布發表了一篇萬聖節演講。演講內容充滿伊拉斯姆及路德的觀點。由於謠傳該講稿曾經過加爾文的指導,以致他們倆人都必須逃命。趁著朋友們在前面與地方長官交談之際,加爾文趕緊從後窗潛逃。

    接下來,是一年的漂泊。加氏從一城逃到另一城,而且必須經常化名。每到一處,就在秘密的地方教授一小群人。

    主後一五三五年,加氏的亡命生涯總算在瑞士巴塞爾得到一段喘息的日子。這期間,他把全本聖經真理作有系統的整理。於主後一五三六年春出版了他的《基督教原理》(Institutes of the Christian Religion)。這本書被譽為基督教最具影響力的偉大著作,不只在改教時期,直到今日仍是如此。在寫這本鉅著時,加爾文纔廿六歲。

    《基督教原理》原先只是一本小冊子,把基督教信仰的基本真理作個摘要,以便讓人明白最近在法國活活被燒死的許多忠心聖徒所持定的信仰。(以後加爾文逐漸增大其篇幅,使它成為最詳盡的基督教教義論述之一。)由於此書流傳至全歐改教者手中,使這位年輕人成為新教義的領導人物。

    ()日內瓦結識法惹勒:《基督教原理》出版以後,加氏決定到德國西南的司特拉斯堡(Strassburg)過平靜的學者生活。但因戰火阻撓,只得繞道而行,經過瑞士日內瓦,原計劃只在那裏停留一夜。但日內瓦改教運動的領袖威廉法惹勒(William Farel)一得知基督教原理的作者來到,就趕去旅館找他。法惹勒比加爾文年長二十歲,身材短小,個性強烈,兩眼炯炯發光,留著紅鬍鬚,無怪乎被稱為「改教運動的以利亞」。

    加爾文親自描述了那個重要夜晚所發生的戲劇性事件:「法惹勒為著福音的推展心中極其火熱,竭盡所能地挽留我。當他發現我定意閉門讀書,遠離其他工作時,既然懇請無效,就開始求神咒詛我的退修,打破我讀書的平靜──如果在需要是如此急迫的情況裏,我還要退修且拒絕給予幫助的話。我被這樣的祈求嚇著了,遂停止前行的計劃。」

    法惹勒和加爾文很快就完成了日內瓦的改教運動,羅馬天主教被逐出該城,是年(即主後一五三六年)五月一日人民投票表決,接納新教統治該城,以福音為生活準則。

     ()在日內瓦的偉大事工:有個義大利的貴人到日內瓦,曾寫信告訴他的朋友說:「我參見改革的教會很多,從沒有見過像日內瓦這樣好的。每逢禮拜四日,牧師和十二個長老,聚會一次。凡被人控告,言語、行為,對於神和基督教的『信經』失敬的那種信徒,一律都召來加以斥責;他們本著聖經、用仁愛、溫柔的話,勸人歸依真理。平時這城裏很有趣味的景況,就是每天下午有人講道。當搖鈴的時候,家裏鋪戶都關上門,街上的朋友或行人,都停止談論他們的事業,分途到鄰近的禮拜堂;由衣袋裏拿出一本小書,裏面寫著大衛的詩篇和詩篇的唱譜。他們的聖餐每年共有四次。舉行聖餐時,牧師應有的手續,就是在發聖餐的禮拜日前一禮拜,劃分全城為幾部分,並跟董事部的長老從這家到那家,逐一地問信徒論這聖禮的重要,彷彿父親教導兒子一樣。又勸那沒有預備好的人不領此禮。凡良心有畏懼的,就再三的安慰他,使他明白神在耶穌基督裏是何等的慈悲。大小禮拜堂內,將一切的異端和拜偶像的記號除去,只剩講台、座椅,專以潔淨為要。昔日的修道士的住宅改作學校。學生所學的,除讀書、習字外,也學拉丁文、希臘文和希伯來文;尤以虔敬的行為,是學生特別學的。」

    ()加爾文與路德的異同:加爾文與路德在「預定論」的看法上一致。他們都相信神已在萬世之前揀選了承繼永生的人;兩人都根據奧古斯丁及保羅書信發揮這項教義。

    在崇拜的儀式上,加爾文與路德不同:路德盡量保留羅馬天主教的崇拜儀式,只要是聖經沒有禁止的事,他都保留;加爾文盡量遠離羅馬天主教的崇拜儀式,他只實行聖經所吩咐的事。然而他們二人均以講道為崇拜的主要項目;二人都為會眾預備詩歌本,只是路德著重聖歌,而加爾文偏重詩篇。

    在教會行政上,加爾文與路德不同:路德准許政府過問教會;加爾文不承認政府在教會中有任何權柄,他甚至使教會有權干涉政府;而且加爾文比路德更強調教會懲治。他們二人都顧念窮人,都在教會中安排執事,專做關懷貧民的工作。

    他們二人都深信「每個人都有權自己讀經」。為了達到這目的,路德將聖經譯成德文,加爾文將聖經譯成法文;他們二人都是語言文字的專家,他們的譯文對本國的文字架構有不少貢獻。

    他們二人都重視教育:路德本是威登堡大學的教授,同時也講道;加爾文本是日內瓦教會的傳道人,晚年時創辦了日內瓦學院,自己也成為該院教授。他們二人都強調信仰必須奠基在純正教義上,因此,二人都為信徒寫了信仰問答書(Catechism)

    在對聖餐的看法上:加爾文與路德及慈運理都不同。加爾文與慈運理都否認路德「基督的身體真正臨在餅和杯中」的看法;但加爾文又不同意慈運理「聖餐僅為紀念儀式」的看法;加爾文認為:「基督的靈真正臨在餅和杯中,信徒憑信心領受聖餐時,真正領受了基督,不是屬體的(bodily),乃是屬靈的(spiritually)。」

    加爾文和路德都堅信「唯獨因信稱義」的道理。對路德而言,「因信稱義」是教會站穩或跌倒的根據;對加爾文而言,「預定論」是教會的基礎。加爾文認為教會是一切尚存與已逝的蒙揀選者之總和,環繞這蒙揀選者的外圍,建立著有形的機構,其目的是為人類的一切關係而施行神的計劃。因為被召的人多,選上的人少(太廿二14),外表的教會,當然要包括許多有名無實的基督徒,或未蒙揀選的人。

    路德強調「人的得救」;加爾文強調「神的榮耀」。

    ()加爾文之死:從一五四一年九月至一五六四五月,加爾文在此二十三年之中,殷勤工作,未稍間斷。在這個非常活動的時期中,有三個連續的階段,可分如下:(1)五年和平準備,一五四一年至一五四六年;(2)九年可怕的衝突,一五四六年至一五五五年;(3)九年豐收的成果,一五五五年至一五六四年。加爾文改教的影響甚大。當他在日內瓦的時候,有好些人親到他面前,仿學他的規矩;他自己也用信函指導許多地方的教會。因此他的道理越傳越廣。英、荷、法、蘇格蘭諸國,都有人受了他的感化。一五六四年五月二十七日的晚上,加爾文鞠躬盡瘁而死,享年五十五歲。他的標誌是「一隻手捧著一顆火熱的心」;他的座右銘是:「主啊,我心為你而獻,敏捷而至誠地!」加爾文的一生,就是遵照這座右銘而活。

 

【加爾文主義的傳播】()在法國的改教運動:早在主後一五三六年之前,法國的改教運動已因路德等人的著作贏得無數的跟從者;但唯有等到加爾文在一五三六年出版了《基督教原理》,並定居日內瓦,開始以法文依照法國人所能接受的方式表達改教運動的理想之後,這運動纔發揮效力。加爾文比前人更會表達思想,他同時提供了確定的組織體系、清楚的教義內容、崇拜方式及教會管理制度。

    加爾文天生是個領袖。他寫完書之後,緊接著寫了不少信;他與法國復原派信徒頻繁的書信來往,他極其用心,以技巧的文筆,把他的觀念堅定地灌輸在跟從者的心中。

    沒有多久,在巴黎就有了組織完善的教會;為了避免受逼迫,信徒們秘密地在私宅中舉行小組聚會。到主後一五五九年,法國全地出現了無數復原派教會。據可靠統計,當時將近六分之一的法國人是復原派信徒,甚至一些重要人物也加入了改教運動。

    主後一五五九年五月,法國復原派教會在巴黎召開一次大會,議決採用「加利亞信經」(Gallic Confession)為信仰內容。

    這次大會也將法國的復原教會依全國性規模組織起來;在這方面,加爾文再一次提供了組織的範本:全國被分成幾個區,在特訂的時間內,每個區內各教會派牧師及長老聚在一起開會;全國性大會,則由全國各教會派牧師及長老出席。

    過去法國的復原派信徒有時被稱為路德派,有時被稱為加爾文派,直到此時,纔正式被稱為歷史上的名稱「預格諾派」(Huguenots)

    ()在荷蘭的改教運動:主後一五三六年,當《基督教原理》一出版,法國幾乎立時有了轉變;但荷蘭卻延遲到一五五零年,纔開始感受到加爾文卓越思想的衝擊,而這思想立刻贏得勝利,使路德派、慈運理派、重洗派都退到後面。以前荷蘭的學生們到威登堡去就讀路德的大學;現在,他們前往日內瓦就學。漸漸地,這些跟從慈運理及加爾文的復原派信徒被稱為改革派(Reformed);他們與路德在聖餐的看法不同,同時認為他們將改教運動帶到更高的境界。所有持改革派信仰的復原教徒都極愛、也極尊敬路德,因他勇敢地開始這項脫離羅馬天主教的奮鬥,但他們仍以加爾文為屬靈父親,而非路德。

    在這期間,荷蘭國王查理五世一直在逼迫復原教信徒。由於逼迫激烈,在荷蘭境內無法安全開會,他們只得離開自己的國家,於主後一五七一年,前往東弗立斯蘭靠進德國邊界的安姆丹城(Emden),在那裏舉行宗教會議,在會中採用日內瓦方式制訂了教會制度。

    藉著信條、詩篇集及教會制度的採納,完成了荷蘭改革宗教會的大部分組織,並把教會穩固地建立起來。

    ()在蘇格蘭的改教運動:像在法國和荷蘭一樣,加爾文在蘇格蘭的影響也漸漸超過了路德。這段從路德主義轉向加爾文主義的過程,是藉著魏沙特(George Wishart)的影響而來,然而諾克斯(John Knox)卻成為蘇格蘭偉大的改教者。魏沙特於主後一五四六年被綁在柱燒死時,諾克斯曾欲保護他;他後來被捕,在獄牢住了十九個月,並被驅逐往歐洲大陸;在那裏,他完全確切相信加爾文主義。

    主後一五五九年,諾克斯回到蘇格蘭後,改教運動就全面展開。諾克斯的講道非常有能力,他的風格是直接、活潑、簡明。諾克斯的講道就像把火種投進彈藥庫中,每次他講完道就必爆發搗毀偶像行動。

    主後一五六零年,蘇格蘭國會宣佈改變宗教;以復原教取代羅馬天主教而為國教;並採納大部分由諾克斯所寫的加爾文派信條;教皇權柄及所有天主教高級職員的管轄權一概取消,並禁止舉行彌撒。一五六一年,公佈了「教會管理法規第一集」(First Book of Discipline)。這本法規將加爾文在日內瓦所行的教會制度應用到蘇格蘭全國。在每個教會中,由一位牧師及數位從會友中選出的長老組成「集會」(presbyteries),這就是蘇格蘭「長老教會」的開端。

    蘇格蘭女王瑪利亞是個頑強的天主教徒,又美貌、又能幹,在位前三年時間內,她曾為羅馬天主教光復相當多失土,但後來她犯了許多錯誤,纔挽回了改教運動的命運。她的不智之舉及不道德行為,不但使蘇格蘭陷入混亂,也使羅馬天主教失去聲望,以致百姓和領袖們都傾向復原教。到主後一五七零年,蘇格蘭長老教會已經穩固地建立起來。

    兩年後,諾克斯死於十一月廿四日。

 

【英國(安立甘)教會的改革】()丁道爾翻譯聖經:丁道爾(William Tyndale)先後受到伊拉斯姆、路德、慈運理等人的影響,因此他定意要把聖經放在每一個人手中。丁道爾的譯本於主後1525年在德國出版,是直接由希臘文譯成英文的精彩譯本。在往後十年中,又出了七版。在整個翻譯過程中,丁道爾都在強烈反對和恐怖逼迫的威脅之下。最後,他的敵人將他捉到,丁道爾終於在主後15366月於布魯塞爾附近殉道。他在死前最後的禱告,是求神開英王的眼睛。翌年,他的禱告就得蒙答應。英王亨利八世準許科威對勒(Miles Covedale)的英文譯本在英國出版,使聖經在英國有廣大的流通。百姓閱讀聖經英譯本的結果,使英國改教運動的種子得以播入人心。

    ()亨利八世作英國國教的元首:英國的改教運動有許多獨特之處:一方面,在英國沒有一位突出的、偉大的領袖,諸如路德、慈運理、加爾文、諾克斯之類的人物;另一方面,英國教會的改革,不是經由教會職員推動,而是藉著一位國王。

    英王亨利八世(Henry VIII)因教皇拖延不批准他與皇后的離婚,就推動國會於主後1534年通過一項法案,宣稱英國國王是「英國教會唯一最高元首」。這項改變,不是在教義上或崇拜儀式上,而是在教會的行政管理上,由國王取代教皇的地位,成為英國國教的至高元首。

    ()亨利增加改革項目:過不久,亨利開始在教義方面、崇拜儀式及某些信仰實踐上增加一些改革。修道院被關閉,聖徒遺物不再被視為神聖,也不再展覽。在亨利八世治下,聖徒遺物的掃蕩與毀壞,是對中世紀迷信的一次重大打擊。直到亨利八世去世,英國還不是一個復原教國家。

    ()愛德華六世:愛德華六世(Edward VI)即位時年僅九歲,便由傾向改教運動的舅父索美塞德公爵(Duke of Somerset)攝政,是他促使英國的改教運動有相當大的進展。

    主後1547年,國會通過法案,准許信徒在聖餐時,不但可以領受餅,也可以領受杯。次年年初,宣佈所有圖像都需從教堂中挪走。再過一年,又宣佈聖職人員不必守獨身,祭司以及聖品人員結婚視為合法。

    ()血腥瑪利治下的天主教復甦:愛德華於主後1553年因肺病去世,享年僅十六歲;他的姊姊瑪利(Mary)即位,登上英王的寶座。

    瑪利是個堅定的天主教徒,她使英國改教運動至少倒退了廿五年。所有國會在前王任內通過的法案,都被撤銷。凡贊成改教運動的主教或低級聖職人員,都被革職。她又大肆逼迫復原教徒,據估計,在她統治期間,英國各地至少約有三百人被火燒死。許多改教領袖逃到歐洲大陸;克藍麥(Thomas Cranmer)是愛德華時代《公禱書》與《四十二信條》的主要起草人。主後1555年,他被革除教籍,被迫公開承認教皇有權管轄英國教會,並簽署了一份否認復原教主義的宣言。但他在主後1556321日接受死刑之前,把以前所有翻供與否認的事全部撤銷,而以堅定的口氣宣告他的復原教信仰,終於被火燒死。

    ()伊利沙伯時代的改教運動:瑪利於主後1558117日去世,由她妹妹伊利沙伯繼位。當瑪利在位時,伊利沙伯的生命一直在危險中,因為她受教於克藍麥,表面上遵行天主教禮儀,心中卻歸屬復原教。登基以後,她終於使英國改教運動獲勝,再度摒除所有教皇在英國的權柄。天主教徒在英國,從此變成了少數人。

 

【英國清教徒的興起】當血腥瑪利逼迫時,許多復原教徒逃到日內瓦歸附了加爾文。後來伊利沙伯登位,這批信徒便懷著滿腔熱情、帶著加爾文觀念回到英國。但當時的改教運動根本不能滿足他們,因為他們所期望的是看到英國教會被澈底潔淨;因此,這批人就被稱為「清教徒」(Puritans)

    清教徒相信教會崇拜的要素,應該單以那些記載在聖經裏的為限。這個原則當然會把羅馬天主教許多以遺傳為根據的實踐廢除,也在許多方面,把路德改教運動所保留下來的東西除掉,因為路德決定在崇拜中把許多遺傳留下來,除非這些是聖經所明文禁止的。因此,清教徒立意推行一種更激烈的新教,他們堅決反對當日在教會中流行的牧師禮袍、跪著領聖餐方式、以及洗禮時劃十字的記號;他們認為這些都是「天主教的舊酵」,必須掃除乾淨。

    清教徒當中有些人,認為英國國教的行政型式與新約所載大不相同,因此,他們主張教會中應當由長老們負起教會懲治的工作,所以又稱為「長老派清教徒主義」(Presbyterian Puritanism)。他們又認為,牧師任職必須得地方教會的同意,且認為所謂「監督、長老和牧師」所有的職份,應當居於平等的地位。

   

【分離主義的發展】清教徒雖然都接受加爾文信仰,但後來分成兩派:一派仍願留在英國國教內,從內部加以改革;另一派則認為從內部改革教會,不但曠日持久,並且簡直是不可能成功的,他們要立刻建立一個他們認為是合乎聖經真理的教會,因此決定脫離英國國教,故這一派被稱為「分離派」(Separatists)或「不同意者」(Dissenters)。在教會行政制度方面,後者強調每一個教會都是獨立自主的,沒有一個教會可以干涉另一個教會,因此,他們又稱為「公理派」(Congregationalists)或「獨立派」(Independentists)

    當分離派清教徒,在官方教會之外,開始了許多的聚會時,伊利沙伯女王決意對付他們,有些清徒的傳道人被處絞刑。伊利沙伯去世,主後1603年,詹姆斯一世(James I)上臺後,對清教徒的逼迫變本加厲。主後1620年,有一批清教徒搭乘「五月花」(Mayflower)號渡輪來到美國大陸新世界,從此開始了偉大的清教徒移民潮。第一批清教徒在他們的長老威廉布魯斯特(William Brewster)帶領下,來到新英格蘭的普萊茅斯(Plymouth),在那裏開始建立第一個殖民地,這批分離派清教徒又叫「天路客」(Pilgrims)

    伊利沙伯死後四十年內,清教徒都在受壓及逼迫之下。直到主後1640年的「長期國會」(Long Parliament),長老派清教徒纔佔大多數。但國王查理企圖對國會加壓,要求國會交出五名清教徒議員領袖,國會不從,因此使英國陷入內戰。戰爭初期,國王這邊佔優勢。幸國會軍隊在一位名叫克倫威爾(Oliver Cromwell)的睿智領導下,終於克敵制勝。「克倫威爾軍團」團員充滿了宗教熱忱,他們不起誓、不喝酒、唱著詩、邁向戰場;沒有戰事的時候,他們就在一起讀經、禱告、唱詩。

 

【詹姆斯王御譯聖經】主後1603年,詹姆斯一世接續伊利沙伯繼承英國王位。清教徒在新王上任時,立刻聯名上書請願,提出各項要求。於是在國王面前舉行了一次主教們與清教徒之間的會議。該會雖未通過清教徒的要求,卻決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出版一本新的英譯聖經。這項決議,帶出了主後1611年所出版的英王御譯聖經(King James Bible)。這本聖經,直到今天仍為說英語的信徒所通用。

 

【公理會和浸信會簡介】第一個在英國傳播公理會(Congregationalists)思想的人是布饒恩(Robert Browne)。他曾出版了一本書,名叫《一本教導真基督徒生活言行的書》;書中闡釋了公理會的原則。這套有關教會行政體系的原則,至今仍為公理會所使用。

    簡而言之,公理會主義所強調的是:每個教會獨立自主;各教會選擇自己的一位牧師、一位教師、數位長老及數位執事;教會間,彼此沒有管轄權,卻以弟兄相愛之情互相幫助;在需要時,各教會可以派代表在一起開會,案件可以在會中提出思考,並加討論;會議的決定,各教會可以自己決定是否採納。

    由於大逼迫臨到,在英國斯克洛比(Scrooby)的公理會,於主後1609年遷到荷蘭的萊登(Leydent)。這間在萊登的公理會,後來在新大陸教會歷史中,扮演重要的角色。

    英國浸信會的創始人斯密特(John Smith)原為安立甘國教的牧師,他對聖經經過悉心研究以後,於主後1606年決意離開國立教會,參加分離運動。他和他的會友們逃到荷蘭阿姆斯特丹,在那裏,他得著一個極深的信念,認定聖經是信仰與實踐的唯一指引,而根據聖經,只有心信主的人纔可以受浸。後來,有一部分會友於主後1611~12年間,回到英國,在倫敦建立了第一間浸信會。

    英國的浸信會後來分成「普遍浸信會」(General Baptists)和「特殊浸信會」(Particular Baptists)兩派。前者接受「普遍救贖」的教義,意即基督為全人類而死,不止是為少數人死而已;後者則接受「局部救贖」的教義,意即基督只為被揀選的人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