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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保羅--最偉大的宣教士

 

“保羅的羅馬公民身份使他在遊行佈道時得著許多便利,他不必像今日的宣教士所遭遇的兩種困難。那時,沒有我們今天所意識到的領土以外的領土。那時也沒有所謂異域的土地。保羅所到各處都是在他自己的政府統領之下。他到義大利和西班牙去,也不是以外國人的身份工作,或服從外國的法律制度。他在羅馬帝國的世界到處為家。當他在腓立比或耶路撒冷上訴羅馬時,也不是對一個外國的政府上訴。他的工作實際上是本地的傳福音工作,是在他自己的國旗之下完成的。

其次,保羅是在他自己的文化界域中工作。他與他傳福音的物件之間,沒有社會上或經濟上的鴻溝。十九世紀的基督教把西方高高地提到東方之上。當然,無論如何東方與西方都有很大的距離。宣教士常常遭遇大不相同的風格習慣,生活方式,消費標準,觀念和傳統等。保羅則不必誇越像我們一樣的鴻溝。他到他本國公民中間去,在一個統一的大帝國裏,從來沒有產生過今日傳道事工的難題,例如自給自養,差會與地方教會之間的關係,差會金錢的使用等等。保羅傳道當然有他自己的困難和當時的各種限制,不過有許多方面卻不是我們今天所遭遇的困難。”

                                                                                             --斯彼爾(R.E.Speer

有人說真正的偉人愈久愈顯得出他的偉大。無疑的,保羅便是如此。兩千年來的考驗,不斷地顯出他的價值和不凡。

通常認為保羅熱心傳道事工的基本原因是他曾在大馬色的路上 遇見基督。不過,也有人持一種與此不同的意見。麥基福教授(Prof  McGiffert)寫著:“保羅就是在悔改以前也希望做一個傳道士,而不只做一個拉比。他要奉獻他的生命宣傳真正的公義,推翻任何足以阻止公義進展的事,並推翻任何足以阻止人民個別實踐律法的事”(徒223;腓356)。悔改沒有消滅他這種傳道的熱心,只有更為加強,並轉變其方向。

保羅、基督教第一個傳教士,一面藉著教導,一面以身作則,為世世代代立下了傳道傳道事業成功的原則。他比我們所知道的任何宣教士更接近神所定的標準。基督在他身上掌握了一個最適當的器皿,為天國的利益而熱心獻上,其他的宣教士為福音開啟了一個大陸,保羅卻開啟了全世界。

呼召

保羅的呼召是那麼特別,那麼分明,絲毫沒有錯誤。他在耶路撒冷作證說:“主向我說,你去罷,我要差你遠遠的往外邦人那裏去”(徒2221)。亞拿尼亞以又瞭解又恐懼的心情歡迎這位和名的逼迫者進入基督的教會:“主對亞拿尼亞說:你只管去,他是我所揀選的器皿,要在外邦人君王並以色列人面前,宣揚我的名”(徒915)。神又加上一個附則,提及他要完成畢生事工所必須受的訓練:“我也要指示他,為我的名受許多的苦難”(徒916)。

他的蒙召沒有使他成為一個宣教士,卻為他的宣教熱情導引了正確的方向。他作基督的宣教士,以代替法利賽主義的宣教士。他不再為律法效忠,而 為支配他的基督的福音而盡忠。漸漸地,他發現這呼召不是神在他生命中所定的新目的,乃是神在他出世以前所預備的計畫的高峰。他為他的生命和他的事業所定的漸進的目的已開始顯明起來了(徒1346186221821261618)。

訓練

保羅在宗教上和知識上的訓練都得著一種得天獨厚的機會。然而,當這些訓練尚未發揮最大的作用以前,必須先鎮壓他的氣焰而不減損他的熱情,若要達到這目的,必須先有一段退隱和孤單的時期,他生命中的革命來得如此突然,如何徹底,以致他需要時間重新整理他的思路,重新編排他的神學思想。

斯彼爾說:“保羅因新的使命而光奮,但他沒有立刻投身新的工作裏。他先去作長時間的靜靜思想。逼迫的狂熱情緒尚沒有完全沖去他總代表的可能性。藉著神智慧和安靜之靈的引導,他先有一個時期作內心的準備。當他開始工作時,自然便有了信息--不假借,而是直接地新鮮地從神而來的。”

這種在聖靈學校中的特別訓練,在亞拉伯有三年以上的時間(加11718),在那裏他有足夠的餘暇讓神教導他,訓練他,準備為全世界開啟福音的門,通常,準備作宣教士的人都渴望縮短訓練的時間,因為他們心情急切,覺得漫長的準備時間實在討厭。然而,只有在準備的初期能忠心的人,纔能使他成為值得信任的人,纔可以把更大的機會交托給他。保羅在沒有出去作更廣泛的事奉以前,曾在他的本城大數作一個工人。

雄心

保羅有屬靈的雄心,這是無可否認的。他內心有一種衝動,驅駛他一定要去完成那不可能的事,他三次提及這新的雄心與他沒有重生以前的日子完全不同。從前他的目的是要塗抹基督的名,消滅基督徒,根絕教會的勢力,“口吐威哧兇殺的話”(徒91)。熱烈尋求新的征服區域,直至他遇見天上來的異象。

他的雄心沒有被消滅,不過在基督的榮耀裏,在天國的進展上,找到一個新的中心。他常常不滿“現狀”,所以覺得一定要盡力向著新的目標前行,如今,他渴望將聖靈的福份帶給那些他曾意圖毀滅的人。他寫信給在羅馬的基督徒說:“因為我切切的想見你們,要把些屬靈的恩賜分給你們,使你們可以堅固”(羅 111)。

關於他的雄心的本質,是想贏得主的喜悅。“所以無論是住在身內,離開身外,我們立了志向,要得主的喜悅”(林後59)。基督的喜愛是使他最滿意的獎賞,足以鼓舞他作任何的服務或受苦,這種雄心一直激動他作忠心的事奉。

他在行為方面的志願是安靜、殷勤、自持的、“又要立志作安靜人,辦自己的事,親手作工……叫你們可以向外人行事端正(帖前41112)”。保羅常常操練和實行他自己的教訓。他勸勉帖撒羅尼加的基督徒在等候基督降臨的盼望上不要猶豫不定。生活行動也應與那盼望相稱,他沒有時間作遊手好閒的假裝虔誠的人。

他曾原原本本地將事業上的抱負寫出來:“我立了志向,不在基督的名被稱過的地方傳福音,免得建造在別的根基上,就如經上所記:未曾聞知他信息的,將要看見,未曾聽過的,將要明白”(羅152021)。

有人曾說保羅是十分害怕在屬靈上受一定的限制。他被一種求進步的無厭足的欲望所支配。他不願意在藩蘺內。他豈非蒙召要“遠遠的往外邦人那裏去”麼(徒2221)。他認為要忠於使命才不失去他的尊榮,那些遠處的疆域常常縈繞在他腦中。這個全球性的公民的視線是無際邊的。在他看來,一個沒有滿足的需要便是不能抗拒的挑戰。哥林多--羅馬--西班牙--羅馬帝國--直到地極:“盼望從你們那裏(羅馬)經過……往士班雅去”(即今西班牙)(羅152428)。這是未來教會的標本模型。我們今日的教會應該希望佔有每一處未曾佔領的地方。有什麼目的比將基督的知識充滿世界更崇高呢?每一個偉大的宣教士的心思意念裏都應燃燒著相似的雄心。

保羅的雄心基本上是無私的,是以基為中心的。他宣傳不自私的愛,他本人便是這教義的最好例證。亨利馬廷(Henry  Martyn)因遵循保羅的傳統,說“他不願因貪婪,雄心,自我而把自己焚燒毀滅,而願意仰望那全牲的燔祭,為神和他的國度而燒盡。”

動機

這樣熱烈的雄心,只有最有力的動機纔能點著推動,在使徒保羅的書信裏,有一些零星的敍述表明激發他熱烈傳道的因素是什麼。

首先,最強烈的推動力乃是基督的愛。“原來基督的愛激勵我們”(林後514)。在大馬色路上激動他,俘擄他的愛一直使他對基督無條件地臣服,直到見主榮面之日。這位主是他的肉眼沒有見過的,這種力量使他不辭最大的勞苦。

其次,是一種不能逃避的責任感:“無論是希利尼人,化外人,聰明人,愚拙人,我都欠他們的債”(羅114)。保羅有純正的宣教士的熱情,願與人分享他個人的發現。這種重大的責任感越過了一切種族的障礙和文化上的差異。他覺得他欠所有人的債。因為人人都包括在基督的愛和犧牲之內,都能得著救恩。社會地位,貧富智愚,在他一視同仁,他必須盡力償還他的債。

優越條件

保羅是享有羅馬公民權的猶太人,生活在希臘的一個城市中,因此,極適宜於作一個普世性的宣教士。他表現出三種民族的美德--羅馬人的實事求事,希臘人的多才多藝,及希伯來人的不屈不撓。他的羅馬公民藉使他不致受到今日多數宣教士所普遍受到的壓力。對於一個羅馬公民,沒有異地之感。疆界問題從來沒有麻煩過他。帝國之內文化統一,沒有什麼社會上或經濟上的藩蘺需要克服。在聖經的記錄中曾三次表明他享有羅馬公民藉的便利(徒163725102724)。

作為法利賽人中的一個法利賽人,保羅完全熟悉地位錯綜複雜的猶太人。他可以從容地從他們自己的教科書上與那守法主義者辯論。他既然曾在當代最著名的拉比迦瑪列門下受造就(徒223),就沒有人能非難他的學問和對於律法的知識。他也同樣熟悉當時的哲學體系,又使他得以自由地勸告和斥責,不致受因經濟問題而來的壓力。

障礙

保羅雖然享有上述的特權,使他在傳道事工上得著不少便利,可是,另方面,他也有他的困難和障礙。由於他要負責自己的生活,有時還要負責同工們的生活,使他不能不晝夜辛苦地工作。奇怪的是他仍然有充分的時間有效地為主作見證。

他常常不可能在一個地方順利地傳道,因為他很快便被人控告為滋事生端的人而被趕出會堂。又有同工離棄,彼此不和的痛苦經歷。例如巴拿巴,底馬,許米乃,腓利都,腓吉路和黑摩其尼。他的環滿了苦酒,使他禁不住寫道:“凡在亞西亞的人都離棄我”(提後115)。

他受假師傅和律法主義的困擾。他們跟蹤他,為要搗毀他的工作。他們看不起他的權威,責問他的使徒職,使他不能不為神所託付給他的職守自辯。他所帶領悔改歸主的人並不是常常堅固。身體上的受苦好像是無可擺脫的家常便飯。疲乏、痛苦、饑渴、寒冷、赤身露體、歐打、監禁、石擊、船壞、海陸的危險,都是他傳福音的經歷(林後112328)。

保羅對這些障礙和困難的反應態度是極值得我們效法的。他不是消極地忍受。實際上,他把它們當作是榮耀和歡欣的事(林後1130)。他並不把它們當作純然是邪惡的事,反而當作對他有益的,使他可以藉此學習謙卑(林後127)。它們成了帶恩惠給他的導管。神沒有為他除去這一切的痛苦和障礙,但賜給他足夠的恩惠使他能愉快地擔當這一切(林後129),而且得勝有餘。他說:“我為基督的緣故,就以軟弱、淩辱、急難、逼迫、困苦為可喜樂的,因我什麼時候軟弱,什麼時候就剛強”(林後1210)。

引導

保羅雖然在悔改以後,立刻歡欣地回應神召他作宣道的工作,但事實上,這種工作交沒有立刻開始,直到他在安提阿教會工作幾年以後。那間教會是世界大同的教會,由幾個不同種族的人作領袖。正當這些領袖祈禱禁食之時,聖靈便對他們說:“要為我分派巴拿巴和掃羅,去作我召他們所作的工”(徒132)。

保羅沒有立即從事宣教事工。直到他所參加的地方教會確定了他個人的蒙召之時。“他們禁食禱告,按手在他們頭上,就打發他們去了”(徒133)。教會領袖集體的差派更堅定了保羅私人從主所領受的託付。如此,安提阿的教會立下了足以使其他教會效法的榜樣。如果宣教士個人的蒙召為他所屬的地方教會的領袖們批准,那麼,對教會方面及宣教士本身都具有極重大的意義。

尚有一件事值得我們注意的是:保羅在安提阿教會服務期間,並他開始宣道事工的第一、地期,都與一位較有經驗的同工--安慰子巴拿巴一起工作。無疑的,這位敬虔的同工在保羅的訓練期曾有過重大的影響。後來,當這位後起的同工嶄露頭角,淩駕他以上,負起佈道隊的領袖職時,巴拿巴也絲毫沒有表現任何嫉妒的跡象。

保羅聽見馬其頓的呼聲(徒16610),並不能被認為是他第一個聽見傳福音的召命,而應該當作神引導他的一種方法。即帶領一位已經回應初隻呼召的人進入特別指定的範圍內工作。為他選擇服務的時間和地點的是聖靈:“聖靈既然禁止他們在亞西亞講道……他們想要往庇推尼去,耶穌的靈卻不許。”以後亞西亞和庇推尼也聽到了神的道;不過,當時神的計畫卻是要將福音向西方傳佈。歐洲的莊稼已熟了,可以收割了。保羅在屬靈的悟性上很敏感,他即刻聽從聖靈的禁戒,沒有依照自己的意思一意孤行,卻到特羅亞去等待。一方面禱告,一方面與同工商量,不久便明白神的旨意要他們到什麼地方去。由於他的順從,結果極為美滿。

保羅看見馬其頓人的異像是在他遵從了大使命(太281920)以後,而且不過是神引導他的因素之一。他已經完成了第一期的任命,如今開始出發到福音未傳過的地方。但,即使他在看見異象以後,也看看他的同工是不是有同樣的感動。結果知道他們在聖靈中都得著同一的意念:“我們隨即想要往馬其頓去,以為神召我們傳福音給那裏的人聽。”這樣,在他沒有啟程往馬其頓去時,已確定這異象與神的道相合,又有聖靈的見證,與弟兄們的意見也相合,又通得過自己的判斷。這樣經過幾重的考查以後,使他確實知道這是神的旨意和引領。因此,日後他在腓利比遭遇敵對,受鞭打下獄時,也沒有覺得怨歎、憂愁或難過。

方法

當保羅響應馬其頓的呼聲進入歐洲時,他始創了一種環球的傳福音運動。他在聖靈引領之下所採用的方法形成了一種模範,使後代的人有所遵循,而且也產生了相似的果效。

使徒行傳是第一部宣道學手冊,寫出了宣教運動的歷史和原理。安充滿了典型的宣教情景和事件,可作為每一個時代 宣教工作的珍貴的引導。它提供了宣教的原則和方法,同時也記載了宣教時所遭遇的失幾,表明神准許人在世上傳福音時必不能免去一些難題。有一件值得我們注意的是:這書包括三十三年之久,大約是一代的時間。有人說過,在這新紀年的開始,神指示出一班軟弱可憐的男女在一生中所完成的事。如果我們將今天宣教的光景與這本為聖靈啟示的紀錄比較一下,便顯出在各民族中所遇見的基本難題是多麼相似。

多才多藝的保羅採用全面性的戰略。我們再次看看他活動的情形,便會注意到他不斷將大城市作為他進攻的焦點,因為他知道城市的領導作用,最能影響社會的文化和人民的習慣。他的目的是要那些具有社會地位的人,與較貧窮的人同樣得著福音,這樣使教會可以繼續成長。他期望每一個信徒都把自己作傳播福音的中心。

他從事廣淵地傳福音,但也不忘熱心的個人傳道。他常常耿耿於懷地要開發新的領土歸在主的旗幟之下(羅151920)。他清楚地指出基督教以前可咒詛的三種分界線已在基督裏除去了(加328)。福音是沒有種族、階級、性別之分的。他說:“向什麼樣的人,我就作什麼樣的人。”這話在他並不是泛泛之談。

然而,光是傳福音並不能使他滿足。他的遠景並不是看見自己把福音傳給全世界,而是神會藉著他所建立的教會把福音廣傳。他發現男女對真理都有敏感性。當他們承認他們的信仰以後,保羅便幫助他們成立一個自養的,簡單而有神縮性的團體(徒1423;多15)。他不因流蕩性的傳福音方法而心滿意足,卻竭力設立永久性的團體,使他們可以繼續高舉火炬前進。為要達到這目的,他小心地將他的全部真理(最少也是胚胎型)介紹出來(徒202527)。這些教會被建立以後,他仍經常與他們保持聯繫。他的生命與他們的生命有同一血脈,以致他一次說:“你們若靠主站得穩,我們就活了”(帖前38)。他的愛便是如此火熱。

他傳揚一種普世的福音--罪的普遍性和十架的普遍功效(羅13532930578)。他著重基督對這世界有絕對的主權,並他最後普世性的勝利(林前124;腓2911),有一件使人有深刻印象的事是:他對帖撒羅尼迦人的教訓,即使是他們悔改的初期也是廣泛的。記得他與他們同在的時期還不到一個月,但所教導他們的教義已十分廣泛。

保羅堅決地不將所建立的教會之全部擔子主在自己肩頭上。他知道應如何將責任分派給人。他經常訓練人擔任各頂工作。他的同工通常是來纂 同種族不同背景的人。他自自然然地認為他們樂意幫助。而他的殷切期望往往使他們得到鼓勵,願意盡力幫助。他張大眼睛,找尋有希望的青年,教導他們,推動他們擔當重責。

他善於結交,深得同工們的喜愛。他那隨時準備支持人的精神,又使那些年輕和缺乏經驗的同工敢於面對所遭遇的困難。他不用金錢吸引他們,反而為他們作犧牲的榜樣。他雖不支取薪水,卻歡迎出乎樂意的自由奉獻。由於這有利的地位,他能毫無拘束地勸導人多多奉獻。他自己的標準如何,他為新信主的人所定的標準也如何。

他是何等一個人!何等一位宣教士!法拉教授(Dean  Farrar)對他有極高的評價:“保羅,像彼得一樣有力,像約翰一樣沉默;保羅,不自私的英雄,宗教自由的偉大戰士。作為一個傳道人,他勝於屈梭多模(Chrysostom);作為一個宣教士,他勝於薩維尼(Xavier);作為一個改教家,他比路德更偉大;作為一個神學家,他比亞圭那(St.Thomas  Aquinas)更高深;保羅,外邦人的使徒,主耶穌基督的奴僕!”── 孫德生《神的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