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約翰的幕與耶穌的幕
太十四12
我們已看見希律的筵席如何收尾一一金色的盤子上裝著施洗約翰血淋淋的頭,由希羅底的女兒拿去給他,母女兩人可能心中沾沾自喜。歷史學家約瑟夫說,施洗約翰的屍體被扔到堡壘的牆外,暴露在野地。我們無法確定這一點;但我們知道,約翰的們徒聽見這件悲劇之後,就前去把屍首領來埋葬了。這是一項勇敢的舉動,堪與古時基列雅比人媲美,他們曾冒死連夜穿越非利士人佔領的區域,將掃羅和他兒子的身民從伯珊城牆上取下來埋葬。
約翰的屍體可能彼安葬在摩押荒涼的山丘上,或者猶太山地的南麓,三十年前那對年老的夫婦曾在那兒滿懷欣喜地看著年幼的約翰成長。只有神知道約翰葬身何處;有一日,這在刀劍下僕倒的身體要得著無比的榮耀。 ’
約翰的門徒辦妥了喪事,「就去告訴耶穌。」每一位傷心者都應該追隨他們所踏的途徑,來到那位溫柔慈愛的保惠師面前。讀者中若有人也曾將生命中最寶貴的親人埋葬在墓穴中,那麼讓他們效法約翰門徒的榜樣,來到體貼人的主面前,他能體恤、幫助;因為他也曾在所愛的人墓前落淚。去,告訴耶穌!
傾訴能使心靈舒坦。雖然我們的大祭司知道一切來龍去脈,他還是願意聽我們細述,因為他能在我們傾吐心意的時候,將平安帶入飽受困擾的靈魂中。他會告訴你,你的兄弟必復活;你的孩子正在花朵盛開的樂園裏;你所愛的人正在永恆裏,從事更高的服事;每一分鐘的逝去都意謂著重逢的時刻正在迫近。
我們不打算在此討論這個題目,只是將此思想作為一個背景和對照,以彰顯拿撒勒人耶穌的死,埋葬,和永存的影響力之特色。
—、約翰的死與耶穌的死之對比。他們的事工有許多類似之處。這兩條河流起自同一個源頭,早年都留在寧靜的小湖中;時刻到來時,都加急湍湧流而下;開頭的幾裏都灌溉著同樣的地域。
我們也可以輕易地從這兩位表兄弟的一生事蹟裏,找出許多雷同之處。他們的出生、事工,都是在特殊的環境下被預先宣告出來。馬利亞是未婚的童女,以利沙伯早已過了生育年齡——主的使者分別向兩人顯現。從表面看來,約翰似乎是兩人中較強壯、有力的;但耶穌緊隨而至,有同樣的負擔,大聲疾呼要人悔改接受福音。他們都未進過先知學校,也未受教於猶大的教條和儀式之下。他們沒有希列(Hillel)和煞買(Sham-mai)這樣的名師指導。他們與宗教組織毫無聯繫,更自別於法利賽人,撒都該人之外。他們獲得同樣的注意力,吸引同樣的群眾,反對同樣的罪。他們根據同樣的標準,呼籲人脫離形式主義和假冒為善,回到公義和誠責中。他們都引起宗教領袖的倌恨,並因此導致自身死在暴力中一—一個在希律的地牢裏喪身刀下,一個在彼拉多和羅馬兵丁的手中被釘死在十字架上。兩人都是被他們一心想援助的人所置死;都死在他們生命的盛年;兩人都受到一小群忠心的跟隨者之愛戴。
但是雷同之處到此結束,對比之處由此展開。對約翰而言,他一生轟轟烈烈的事工在此悲劇性地收場。當他死時,人們說,可悲呀!先知的聲音止息了!這位
的先鋒所言,他是神的羔羊,除去世人罪孽的。耶和華將我們眾人的罪孽都歸在他身上。
另外還有一個對比。在約翰的例子裏,這位殉道者無法控制自己的結局,除了順服,別無其他選擇。他開始事奉時,根本未料到自己會遭遇這樣的下場。當他勇敢地站在約但河邊,向熱心聆聽教訓的重眾宣講悔改的信息時,他的心裏可會閃過一絲念頭——他這條充滿花香、掌聲的道路,最終是通向寂寞、人跡罕至的荒野?但是,主耶穌從一開始,就知道前面有十字架。他的生命從起初就隱含著加略山的倒影。他從父那裏頒受了能力和命令,去捨下他的生命。他是為此而生,為此來到世界。別人死,是因他們被生下來。耶穌生,是為了死。
從最起初,十字架的陰影就投射在神子的生命中。他知道自己最終的結局。他告訴尼哥底母,他必須被舉起來。他知道自己既是好牧人,就必須為羊捨命。他向門徒明確地說,他將被交在祭司長和文士的手中,被置死,釘十字架,被殺害。人不需要教師,典範,或行神跡奇事的人;但人需要救主,為他的罪代死。人彼罪的重擔壓得不勝負荷,良心不得安寧,只有一個救法——轉向十字架,榮耀的王在上面為我們死了。
如何解釋基督在十字架上成就的大工,對人心產生的影響?你無法追溯到早年的影響,或者遺傳,環境的影響,因為即使你將十字架的信息向一個從未接觸過基督教的異教徒傳講,他也可能立刻被感動,靈魂受到衝擊。悲傷的淚轉換成悔改的淚。新的盼望開始編織一件嶄新的潔淨衣袍。沒有任何死亡能這樣改變我們,使我們立即被更新。這豈不是證明,耶穌的死是獨特非凡的?他是天父所賜的特殊禮物,因為天父知道世人的需要,而這是滿足人需要的惟一方法。
二、約翰的墳墓與耶穌的墳墓之對比。有人辯稱主耶穌並非真的從死裏復活,有關他復活的故事若不是捏造的,就是虛構的神話。但這種說法經不起考驗。一方面,我們很難想像真理的殿堂可以豎立在虛假的沼澤之上一一無法相信歷代以來這個吸引人忠於真理、激勵人追尋真理的心靈世界系統,是建基於捏造的謊言上。另一方面,這樣一個神話也不可能在位於基督受死和初代教會興起中間這麼短短一段時期內,就發展成為外表看來似乎千真萬確的事實。
不妨看看福音書作者記載的一句話,實在很有意思。他說希律聽見耶穌所行的事,就立刻說,「這是施洗約翰從死裏復活。」希律不相信,那個大有能力的人會被劊子手的刀所滅絕。他當然會復活!他心裏有一種強烈的恐懼,害怕有一天他會面對面與常出現在他噩夢中的約翰遭遇。希律的手下也和他一樣迷信。這項臆測一傳十,十傳百的散播了出去一一「施洗約翰從死裏復活了。」
為什麼這個謠言未傳遍天下,為普世公認?原因很簡單,施洗約翰的墓存在那裏,很自然地使謠言不攻而破。若是希律堅持相信自己的猜測,或者約翰的們徒存心散佈這謠言,只需把約翰的屍體從墳墓中掘起,就可以駁倒希律的胡亂猜測。
當基督從死裏復活的消息開始傳出去,並且為人采信;當彼得和約翰站起來,確認基督正在神右手邊時,如果這只是一種臆測,只是出於一小群忠心之人的幻想,只是兩三位情緒激動的婦女之幻覺——那麼基督的仇敵可以輕而易舉地到約瑟園中的墳墓那裏,用耶穌被釘十字架、手腳上釘痕猶存的屍體來提出反駁。如果他們說屍體已被人移走,所以無法據之為證,那麼問題來了:是誰移走了屍體?不可能是他的朋友,因為他們一定會將裏屍布一併挪走。不可能是他的仇敵,因為他們巴不得屍體留在那裏,作為反擊的利器。如果大祭司該亞法和亞那在公會聚集時,能夠證明耶穌的屍體仍在,即使不在約瑟的墓裏,也可在別處尋到,他們該多麼得意洋洋阿!
這中間的對比實在饒富深意。忠信之人必然能從這對比中得到安慰:一方面是希律不堪一擊的空言,單單約翰的墳墓就足以使他的猜測不攻自破;另一方面是羅馬士兵嚴防謹守的墳墓,竟然在第三天發現裏面的屍身不翼而飛,確鑿地證實了門徒有關基督復活的宣告。希律預期約翰復活,以證實地自己捏造的謠言,結果他的謠言還未廣傳就無疾而終。耶穌的門徒並未預期他會復活。當婦女捎來主復活的信息時,他們堅持婦女們弄錯了。但幾小時過後,由於親眼目睹了復活的主,他們終於相信那被釘十字架的主已靠神的大能復活了。因此,他們毫無猶豫地將信息傳給世人:「我們列祖的神,已經榮耀了他的僕人那穌,你們卻把他交付彼拉多,彼拉多定意要釋放他……你們殺了那生命的主,神卻叫他從死裏復活了。」「基督已經從死裏復活,成為睡了之人初熟的果子。死既是因一人而來,死人復活也是
因一人而來。」
三、施洗約翰和耶穌的死對其門徒產生的影響之對比。約翰的門徒前去為他收屍的一幕,是何等莊嚴肅穆!他的門徒中可能沒有一位尼哥底母或約瑟,當然也沒有一位母親,或抹大拉的馬利亞。忠心耿耿的一小群人將他理在墓中,為他舉哀。他曾教導他們禱告,認識神,預備好迎接神的國度。他們也在他的建議下禁食,如今他們的夫子卻被接走了。
那一小群人聚在他的墓邊告別。他們向他、他的事工、使命告別;並且彼此告別。「我打算回到船上打魚,」其中一位說。「我要回去種田,」另一位說。其餘的說,「我們不如去跟隨拿撒勒人耶穌吧!」於是這個小團體分散了,大家分道揚鑣,各奔前程。
主耶穌躺在墓中的時候,他的跟從者也開始分散離開。婦女們去用香膏抹他,男子則開始離去。彼得和約翰留在一起一一一至少他們兩人是一塊跑向墓旁的;至於其他的人呢?有兩人走向以馬忤斯;而耶穌在復活那天傍晚向門徒顯現時多馬也不在場。沒有多久,彼得就可能回到革尼撒勒;拿但業回到無花果樹下;馬太又坐在他的稅關上。
為什麼這個分散的過程未實現?為什麼那一天開始時有一些人離去,但結束時大部分的人卻緊緊團結在一起,並且四十天之後又在同一地方被聖靈充滿?為什麼耶穌受死之前他們膽小如鼠,幾星期之後他們卻勇若壯獅,公然抵擋法利賽人的仇恨?
只有一個答案。跟隨耶穌的人得著了無可反駁的證據一一一他們的主正坐在大能者的右手邊;不但如此,他也與他們同在,比從前任何時刻更親密。當牧人被擊倒,群羊就散開;但他的羊不分散,因為好牧人已從他致命的創傷中痊癒,要永久活著。
他們認為足夠的證據,對我們也是綽綽有餘。我們在黑暗的時刻裏總是渴望得到信心的憑藉。想想主的門徒如何得到證據,使他們足以抵抗不信和錯誤的盼望;能緊緊聚在一起而不致四分五裂。他們若能相信這些憑證,我們也能。如果他們的眼睛看見、手摸到了復活主的身體,我們也就得了鼓舞。他們的舉動證明他們完全相信了。他們的言村證明他們的腳是放在堅固的磐石上。他們知道所信的是誰,也深信他必成全已動的善工。他在肉身所開始的上,必在聖靈裏成全。
稍後彼得說到他,是王,是生命的主;並且認為曆世歷代以來,他一直通過死亡和墳墓的大門向前邁進,並為我們打開一條通路,通向更豐盛的生命。讓我們緊緊跟隨它。我們不必在墳墓旁徘徊流連,像約翰的門徒那樣。讓我們藉著信心與我們的王聯結,他在那裏,我們也在那裏。我們確知他不在墳墓中,他已復活,升天,得了榮耀一一一他是我們的以馬內利,新郎,也是我們的生命。「耶和華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他使我躺臥……領我……他使我的靈魂蘇醒……我雖然行過死蔭的幽谷……你與我同在。」──
邁爾《聖經人物傳──施洗約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