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愛比生命更好
列王紀上第十九章
那位曾靠著基督的胸懷,初度學會了愛的功課的聖使徒,曾對我們說,「神愛我們的心,我們也知道也信」(約壹四16)。這是多麼奇妙的佳言。如果人在臨終時能毫無誇張地說出這樣的話,那麼他就不虛此一生了。可惜的是,我們當中有很多人像以利亞那樣,一定要在錯誤和失敗中才體會到恩慈,學會神愛的最深奧的功課。
如我們所看到的,以利亞的這次失敗是最不幸的,他的名聲因而受到永遠的損傷。它阻擋了以色列地一個最有希望的運動。它使千萬因他那壯烈的熱誠而得著鼓勵的人,感到恐慌和沮喪。它折斷了那惟一能阻止以色列人邁向滅亡的動力。它是在懷疑並指責神的目的和名字。可能當時有一群天使圍攏在這位求死的先知身旁,說出大衛哀悼掃羅和約拿單時所說的話:「英雄何竟僕倒,戰具何竟滅沒!」
假若人應當自食其果,因惡行受苦報的話,以利亞就該如此。但神的意念並非人的意念。他知道此刻喪膽和失望像狂風橫掠內海那樣,驟然加之于這個高貴的靈魂。他以慈愛和憐憫的目光,看著他的僕人奔越撒瑪利亞的山地。這時候他對以利亞的愛,並不減於當他因勝利和焚燒著的燔祭而得意洋洋地站在迦密山上的時候。當以利亞睡在沙漠上時,他可能因著愛彎下腰,用更親切、更恩慈的態度看顧他。牧人如何尋找因迷途離群而彷徨於荒山野徑的羊——神的愛也照樣地臨到因長期緊張和激烈惡戰而筋疲力竭睡在羅藤樹下的以利亞。
神不只是愛他,他也要醫治、恢復他僕人的心靈,使他恢復舊有的健康和喜樂。他命令天使兩次將食物放在沙上,拍他,叫他吃。沒有譴責的話語;沒有解職的威脅;只叫他睡和吃,因為他知道,他還要去何烈山。這使我們想到他日後有一個清晨,在湖邊為身濕體乏的漁人豫備他們所喜愛的早餐這回事——在那裏有火,有魚,也有餅。他是為跟隨彼得的那一夥人預備的;他們顯然已經決定不等候他的再來,而回到他們三年前蒙召時的魚船和魚網那裏去了。
讀者中可能有一些曾經失敗的人。你曾誓言要歸屬主,你也曾在那金光閃耀的福地住過片時;或者你自稱已走入了蒙福的生活,而嘗到其中的喜樂,並體會到其中的自由和得勝;或者你曾站起來教導別人,鼓勵人拿出勇氣和膽量來為主作工。但現在這一切都過去了。我們無需討論你失敗的原因:你被驟來的試探所勝,或者你疏忽了與神交通,或者你不肯按著你所得的亮光而活。但可悲的事實擺在面前,你已經失敗了;可能像以利亞那樣,在大家都期望你能站立得住的地方失敗了。因此你感到慚愧;你想要隱藏起來躲避從前認得你的人;你覺得灰心失望,垂頭喪氣地躺在沙漠上;你看自己是被神和人撇棄了。但要記得:人雖撇棄你,神卻不忘記你。他仍愛你、可憐你、顧念你;在你身旁用慈愛照顧你,用食物供養你,為要使你靈魂蘇醒,使你重得那被蝻子螞蚱所吃掉的歲月(珥二52)。從這件事上,我們得到有關神愛的四項信念;這當然可以安慰我們,更可以安慰那些從迦密山跌下到沙漠的人。
一、神的愛永不改變。這是我們都承認的一件事實,不過我們一旦陷於沮喪黑暗中時,我們就不大覺察到了。當我們與大眾一同到神的家,站在蒙光照的內圈裏,用喜樂的聲音讚美他的時候,我們並不難相信神是愛我們的;但當我們被自己的罪放逐到野他,靈魂日益下沉,似乎他的大浪要淹沒我們的時候,就很難相信他仍是那樣愛我們了。當我們像在基立溪旁和迦密山上的以利亞那樣遵行神所吩咐的事,並聽到他說話的聲音時,是不難相信他是愛我們的;但當我們像以利亞那樣在沙漠中躺下,好像被棄置的器皿時,就不容易相信了。當我們與彼得一同站在榮耀的山上,滿心喜樂,提議為基督搭帳棚與他永遠同住的時候,是不難相信神的愛;但當我們與這個使徒一同發誓否認我們的主之後,看見他憂愁過於責備的一瞥而覺得慚愧的時候,幾乎就不可能再信他愛我們了。
但我們必須知道並相信,神的愛是永遠不變的。我們可能沒有感覺到。我們可能以為神的愛已經永遠止息了。我們可能以為已經喪失了一切要求他愛我們的權利。可是神的愛仍然沒有改變,它像友愛那樣忠實,像母愛那樣真摯;它像神自己那樣永不改變。
躺在殘破雜亂堆中的人阿,拿出勇氣來!你依然應當仰望神的愛;你要信靠他的愛,順服他的愛;你還要稱讚他;他是你臉上的光榮,是你的神(詩四十二11)。
二、神的愛因特別的罪而顯得特別溫柔。以利亞在基立和撒勒法的時候,我們並不曾看到有天使向他顯現,或是用溫柔的手拍醒他。當時照應他的是烏鴉、小溪、和一個寡婦,卻不曾有過一個天使。當時他喝的是基立溪的水,卻不曾喝過天使從神那永遠滿溢的江河取來的水。當時他吃的是由烏鴉叼來的餅肉,和由神跡變出來的面,卻不曾吃過由天使的手捏成的餅。為什麼要這樣特別證明神的柔細之愛?當然不是因為神喜歡他僕人的罪,或寬恕他的大過;乃是因為他要特別彰顯他的愛來使先知知道神仍然愛他,並使他的心柔軟,以領他悔改。
當普通的方法失效時,神就要使用特別的方法。關乎此事有一個顯著的例子,使很多像彼得那樣犯了罪的人,都會得到安慰和希望,並要因主對待他失職僕人的方式而永遠讚美神。主曾通知全體門徒到加利利去見他。但他感到彼得一定不敢出現在門徒的行列中,所以他又給他一個特別的信息,說:「去告訴我的門徒和彼得。」耶穌今天仍在他的門徒中這樣作。因為他渴望使跌倒的人知道他不變的愛,所以他就特地要將他的愛顯示出來。他要使用一些新奇罕有的事。他要使用天使的手溫柔地撫摸,並且要在沙漠的石頭上烤出特別的餅來。他要把迷失的羊放在肩上扛回來。他要宰殺肥牛犢,叫他面前的天使都一同來歡喜快樂。
你可能陷於灰心和絕望的沉睡中,但神的愛要用特別的方法來顯示它的溫柔。他恨惡你的罪,
只因他是絕對聖潔的;他顧念你,只因他有無限的愛心。他要使你知道他的感覺;所以他拍你,叫你安靜,使你轉回歸向他。你一直在使他傷心,遠離他,但他卻一直用各種福氣環繞著你。降服罷!順從他!當歸向主,開口向他禱告。他必滿有恩惠地接納你。
三、神的愛表現在無微不至的看顧上。天使頭一次來拍他,叫他起來吃的時間,很可能是在傍晚;因為聖經告訴我們,當他坐在羅騰樹下之前,他已經在曠野走了一日的路程。這時夜幕正降落在酷熱的沙上;太陽如火球般漸漸消失在水平線上。等到耶和華的天使第二次來的時候,恐怕已經是破曉時分了。所以在這中間的整夜裏,神的天使都在保護看顧著這個沉睡的先知。
沒有人能計算神的愛包含了多少忍耐。他始終不厭倦,不減少,也不困乏。他不止息,也不會沮喪。他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他在我們毫不感覺到他的時候也看顧著我們,對我們說話,叫我們起來過一種更高貴、更美善的生活,更對得起我們自己,更能榮耀神。
四、神的愛豫知我們前面的需要。在先知史上,這是一段最奇妙的經文。神沒有與他長談,他只給他美食和睡眠,我們知道這是使他恢復所消耗的力量最妥善的方法。這也是我們所期望於那位知道我們的本體,思念我們不過是塵土,憐憫我們如父親憐憫兒女那樣的神(持一○三13~14)所作的。但很奇妙的是,神竟為他的僕人預備長途路程所需要的食物:「起來吃罷,因為你當走的路甚遠。」
這次行程是出於他自己的意思,是離職奔逃,最終必要招致嚴厲的責備:「以利亞阿,你在這裏作什麼?」雖然如此,耶和華仍慈愛地給他食物,加添他的力量,使他能忍受長途的疲勞。這件事又露出神愛的柔細來。以利亞顯然是透支了他的精力。他打定主意不惜長途跋涉到神的山上去。沒有什麼事會動搖他既定的心意。所以當他決定要去的時候,神就豫先準備他的需要,雖然這是為一個擅自離職的僕人,一個背逆的孩子預備的。他在烈怒中仍以憐憫為念(哈三2),以恩慈迎接他,借著一頓飯,賜給他足夠的力量走四十晝夜的路程。讓我們在這裏停一下讚美神奇妙的愛;他雖然知道人要把他的恩典用在私己的目的上,並且要行與他所啟示的旨意完全相反的事,他卻仍然將生命氣息和其他一切賜給他們。
這種對於神之愛的信念,一定會吸引一些人離開悖逆的道路。你曾失敗,但不要怕神,或以為他不再看顧你了。你若以為他是這樣的,你就會使他更傷心,並且加重你的惡行。寧可投身於他的愛中,像游泳的人投身於有浮力的波浪上,立刻得著波浪的支持而浮在日光照耀的水上那樣。告訴他你如何為過去深切傷痛,求他恢復你;再次將你自己交給他,重新執行你所放棄的工作,並相信神會再把你當作他所揀選的器皿而使用你。
我們結束這篇寶貴的故事時,但願我們學到功課,知道神在為我們的旅程上,豫備了朝夕所需的糧食。晚上我們回到家裏,因日間的辛勞疲憊而上床睡覺之前,天使會叫我們起來吃喝那生命的糧和生命的水,惟獨這樣我們的心靈纔能強健。每天早晨天使都輕輕地把我們從貪睡中拍醒,並低聲對我們說:「起來吃罷,因為你當走的路甚遠。」忽略聽從這個來自天上的呼召,乃是很多基督徒生活失敗的真正原因。他們沒有吃下足夠的天糧。他們貪睡,既不留心,也無感覺,直到日上三竿,天使和食物都不見了。
願我們都是毋須叫兩次才起來的人,每天早晨天使一呼喚就立刻起身,吃那真是可吃的肉,喝那真是可喝的血。那麼我們就能夠抵擋一切的攻擊,忍受一切的疲倦,並永遠活在神的面前。「那等候耶和華的,必從新得力,他們必如鷹展翅上騰,他們奔跑卻不困倦,行走卻不疲乏。(賽四十31)。──
邁爾《聖經人物傳──以利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