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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格爾哈特和他的詩歌

 

詩人小傳

沒有一位聖徒不愛吟詠聖詩的,卻少有聖徒喜愛研讀教會的歷史。其實,聖詩和教會史是分不開的。如果我們說教會的歷史,好比後浪推前浪的浪潮;那麼,聖詩就好比浪濤拍岸時,所激出的浪花、濤聲,雄壯而且美麗。因此,聖詩往往是產生在神的教會經歷大試煉的時候。

這一次我們要介紹一位祖國的大詩人——保羅·格爾哈特。一般說來,華語教會對德語聖詩相當陌生。其實德語聖詩的淵源,比英語的要早得多。根據茱利安(本世紀初年的聖詩學權威)的統計,到一九○○年為止,德語聖詩的數量不下於十萬首。其中在德語教會中使用的,約有一萬首;至於不朽的精品,約有一千首。這樣質精量多的聖詩,只有後起之秀的英語聖詩可以比擬。

詩人堪稱詩史上一代詩宗

在沒有介紹詩人格爾哈特之前,我們不妨先來流覽一下德語聖詩的發展。茱利安博士在他的聖詩學典考裡,將德詩的發展分成了六期:

第一期——中古時期,八至十六世紀,拉丁聖詩為其根基。

第二期——改教時期,一五二○年至一六四八年西法裡亞和約(the Peace of Westphalia)止。

第三期——堅信時期,自保羅·格爾哈特至斯賓諾的年代,即一六四八年至一六八○年。

第四期——敬虔時期,即一六八○年至一七五七年。這一個時期,是德國教會得著復興的年代。除了路德宗本身有敬虔運動外,還有北部的莫拉維亞弟兄們的復興。後者的領袖,就是詩人新生鐸夫,本書內亦有介紹。

第五期——理性時期,自一七五七年至一八一七年為止。

第六期——福音時期,自一八一七年以降迄今。不過,茱利安的詩評,是寫在一九○○年左右的。從上述的發展看來,您可以發現到:馬丁·路德,是第二期的開創人;新生鐸夫是第四期的集大成者;而格爾哈特,則是第三期的代表詩人。

就教會史上的影響力而言,馬丁·路德當然是無人出其右者;然而就聖詩本身而言,他並不能算是德詩中的第一人。因為路德本人所寫的詩並不多,而且出名的只有一首(即“我神乃是大能堡壘”)。所以,茱利安說:“格爾哈特是十七世紀德詩中的王子,他的名聲遠比路德遜色,但是他的作品卻遠比路德豐富。”

一位從小飽受苦難的詩人

格爾哈特於一六○七年三月,生在德國薩克森尼的一個小鎮——格雷芬哈尼晨(Graefinhainichen in Saxony)。他的父親,是那個小鎮的鎮長。關於他的童年,我們幾乎無從知悉。當他十二歲的那年,可怕的“三十年戰爭”(Thirty Years’War1618-1648)爆發了。當戰爭結束的時候,他已是飽經風霜、年逾不惑的中年人了。雖然格爾哈特成長於烽火中,他仍然受到很好的教育。格爾哈特於一六二八年一月,獲准進入威騰堡大學就讀,他在學校讀書期間的記錄是“勤勉向學”。直到一六四二年,才去柏林。

大概在三十年戰爭以後,他在柏林被一位名叫巴侯(Barthold)的律師聘去,在他家中擔任教師。他在柏林的十年中,殷勤地參加教會中各方面的事奉,並且蒙主呼召專一事奉祂。而他也羡慕善工,所以一直在等候教會的按立與打發。這時候,他已經開始學寫詩了,只是沒有錢付梓發表。

為要更多明瞭格爾哈特的性格和詩風,我們必須多知道一些他的時代背景。

三十年戰爭的頭一年,即一六一八年,上距路德開始改教的一五一七年,整整有一百年。在這一百年之中,歐洲的局勢有很大的變化。首先是天主教與路德派之間厲害地衝突,直到一五五五年兩邊簽定了奧斯堡和約,路德派基督徒,才取得了政治上平等的地位,並且可以持守他們的信仰。但在其後的五十年間,路德派的內部不和,因著一些神學上的見解不同,而彼此攻伐。在這段期間內,加爾文派擴展迅速,居然和路德派之間發生了嚴重的爭執。不過引起三十年戰爭最主要的原因,是天主教本身經過了一個世紀的內部改革,又壯大起來,當然不會和更正教的勢力相安無事地和平共處。

一六一八年發生的“波希米亞事件”,給予天主教一個藉口,戰爭因而爆發。當然,路德派的大本營——日爾曼各邦,受禍最為慘重,因為她成為雙方兵戎相見的戰場,三十年間不斷的屠殺和大規模的破壞,使她元氣大傷。雖然後來簽定了宗教史上著名的西法裡亞和約,結束了改革史上最後一次的宗教戰爭,但是日爾曼本身,非經一個世代,無法復原。詩人格爾哈特一生精華的歲月,正是在戰爭中渡過的。而他的後半生,又進入另一場真理的爭戰中。因此他的一生,滿了憂患與壓力,驅使他深深地經歷耶穌大愛的長闊高深。

神的愛是他一生的旌旗

格爾哈特本人,雖然是忠實的路德信徒,但是他的味道,和馬丁路德有一點迥異之處。格芬拿斯(Gervinus)——十九世紀下半葉有名的德國文學史家,他說:“路德宗的基督徒,他們信心的根基,和喜樂的泉源,乃是:基督完成了救贖,勝過了陰間的門,並且把救恩白白地賜給人。在格爾哈特則更深了,他深信神之所以完成這一切,乃是因著愛的緣故。路德稱信的神,是那位古教會所信的、威嚴的神,不過帶著屬天的恩典和憐恤而已;格爾哈特稱信的神,則是一位溫柔可親的‘人’。”下面有一首詩,是他開始事奉主的那年,即一六五一年所寫的,說明他一生從神那裡所領受的信息:神的大愛。這首詩在他的作品中,是很有名的一首,詩名是O Jesu Christmein Schoenstes Licht,其英譯版本很多,最通行的是約翰·衛斯理在一七三九年譯的,首句為JesusThe Boundless Love to Me

(一)耶穌大愛澆灌如雨,我心感贊,緊貼於禰,

無思可及,欲述無語,容我完全奉獻給禰;

每一肢體供禰使役,讓禰掌權、縱橫無敵。

(二)但願我魂倒空無有,惟獨純全神愛盈湧,

哦,主,禰愛是我冕旒、喜樂、珍寶,滿我心衷。

所有凡火、異香排外,思想、言行都流露愛。

(三)禰愛光芒何其明朗,禰光所照痛楚飛去,

醫治光線熔化憂傷,掃除一切重擔、顧慮。

在禰以外,我無所視,我無所聞,也無所思。

(四)逐時逐刻,在我寸心挑旺天來愛火炎炎,

白晝黑夜,切切浸淫在這內住神聖火焰。

一心追趕,奔向標杆,好得上頭來的冠冕。

(五)我的救主,禰愛臨降或在缺乏、或在羞恥,

為我受詛、被掛木上,傾倒寶血,無瑕無疵!

而禰傷痕印在我心,誰能磨滅愛的烙痕?

(六)然而我心不體貼禰,有如硬石,何其頑梗,

習於罪染,可厭可棄,禰卻一再以血潔淨!

並用愛火熔化、柔軟這片荊棘遍生心田。

(七)我的心哪!你要溫柔,吸取每滴血所許諾,

滴滴傷痛,流自聖首、肋旁、手足、每一血絡。

怎叫我不哀歎自咒?怎叫我眼不禁淚流?

(八)怎樣盤桓,怎樣卻步,禰愛總是惟一安穩,

有點願意,禰就賜福,做我火亮,內心直焚。

生命香膏!叫我陶醉,無往不透,薰我完美。

原詩有十六節,此處只譯八節。您讀這詩,可以發現格爾哈特頗得奧秘派的精粹,和飛柏或伯納多的詩,味道很近。茱利安也說:“第三期的德國聖詩,是從團體的信仰認同,進到個人的敬虔、靈修的過渡時期,所以這些詩人都帶有奧秘派的色彩,信仰正統而內心火熱。”

以憂慮之弦奏出喜樂之音

格爾哈特一直到四十歲,即一六四六年,才得機會被按立為傳道人,並赴米騰瓦德(Mittenwalde)牧會。這個地方離柏林不遠,約有二十哩。從那時候起,他才有力量出版所寫的聖詩。他的作品很快地就吸引當時許多德國聖徒的注意,不久之後,就被選入布朗登堡(Brandenburg)和薩克森尼一帶的教會詩本中。

他在米騰瓦德教會,服事了有六年之久。在這段時間裡,值得一提的事,是他的婚姻。當他還在巴侯家任教時,巴侯的女兒安娜馬利亞(Anna Maria)就十分傾慕於他,但為父母所阻,因為格爾哈特太窮了,他們不放心把女兒嫁給他。直到一六五○年,格爾哈特才把安娜娶過來。安娜是個非常敬虔愛主的姊妹,給格爾哈特許多的幫助,也陪伴他渡過許多難為的苦境。

格爾哈特為人安靜穩重,身材中等,臉上總是帶著笑容,教區裡的人都喜歡親近他。他的講臺信息,感力很強,吸引許多人來聽道,不少人因他而歸信耶穌。他不但講耶穌,而且也活出耶穌。三十年戰爭後,在德國有許多流離失所的乞丐、孤兒和寡婦,凡是上他門來尋求幫助和容身之地的,他從來沒有拒絕過。

到了一六五七年他被請赴柏林的聖尼哥拉斯大教堂,參與牧會(3rd Diaconus of St.Nicholas’ Church)。在外觀看來,好像他的地位愈來愈高了,其實,看不見的屬靈壓力,卻愈壓愈重。這些壓力與憂慮,迫使他學習過交托給主、靠主喜樂的信心生活。他作品中最摸著人心的幾首傑作,都是在這段期間作的。

什麼壓力,叫格爾哈特力不能勝呢?當時的普魯士,是由選侯腓德烈克·威廉一世統治。他本人,屬加爾文派的改革教會;而他的國民,則多是路德派的。一六四八年,簽定西法裡亞和約時,他以選侯身分,擔任更正教這一方的發言人,所以路德宗裡的基督徒都很敬愛他。和約簽定以後,選侯還想促成另一件事,就是溝通加爾文派和路德派之間的歧見,盼望他們能和睦共處。當時兩派之間的傳道人,時常彼此攻訐,消耗了更正教本身的力量。因此選侯在一六六二年起,召開了一連串的會議,邀請兩個宗派中的領袖來交通,盼望他們發現彼此之間的相通之處,而能彼此相愛,彼此尊重。

可是一年多的會開下來,結果適得其反,兩方的神學家爭得水火不容。選侯看到如此的情形,只得在一六六四年宣佈閉會,並且發出一項敕令,要求雙方傳道人,皆不得在任何一點歧見上,攻擊對方。敕令發出去了,選侯要求傳道人都要簽字,否則就得停職。

這項敕令所引起的震盪很大,許多傳道人拒絕簽字,就被停職了。格爾哈特從來沒有介入這種神學上的紛爭,但他也拒絕簽字,因為他認為他必須良心向神自由。一旦簽了字,如果他所要傳講的真理,正好是兩派之間的歧見,他豈不是不能傳講了嗎?事實上,格爾哈特的神,是一位滿了愛的神,基督的救贖是為“所有的”世人成功的。這點,正是極端的加爾文派無法見容的。

結果,政府當局,在一六六六年,剝奪了格爾哈特的職分,而他的第四個小孩也去世了(前面三個都夭折),使他憂上加憂。這種境遇,在他身上昇華,使他寫出頂摸著受苦人的心的詩:

(一)神若站在我身旁,仇敵攻擊何礙?

因我每求主保護,它就立即失敗;

神既願作我良朋,我就蒙祂憐愛,

不管仇敵多兇猛,對我終難加害。

(二)天地雖然不長久,主卻站我身旁。

昨日、今日、到永遠,主仍舊是一樣;

無論逼迫或饑餓,困苦、刀劍、憂傷,

都不能隔絕主愛,叫我背棄信仰。

(三)我心因主大歡暢,永遠不再悲傷,

口唱心和讚美主,面對歡笑太陽;

黑雲難遮祂笑臉,祂是我的力量,

我必時常高聲唱,因為天城在望。

這首詩的原名是“Ist Gott fur michso trete”,英文方面的譯文,最常用的,是溫渥斯小姐(Miss C.Winkworth)的譯筆“If God Be My Side”。

當格爾哈特被停職之後,柏林舉城譁然,人民紛紛責難政府,連選侯的夫人也在聲援的行列。選侯迫於情勢,只得對他特殊禮遇,容許他一個人可以不必簽字,但私下對詩人說:“我相信你的人格,雖然沒有簽字,但仍會照著敕令的要求做的。”可是格爾哈特還是覺得不能這樣接受,他的良心必須向著神完全自由。他說:“我甚願用血見證神福音的真理,即使斷頭,也在所不惜。”

他的態度既然這樣堅決,選侯就命令教會,另外遴選一人,頂替格爾哈特的職位,要他立赴薩克森尼的魯本(Luebben),仍舊牧會。但他沒有立刻成行,因為他自己纏綿病榻,而妻子也在這段期間受打擊逝世,惟一在他身邊的親人只有他的第五兒子,(其他的都去世了!)

弟兄姊妹,如果您在這樣的遭遇中,您會怎樣呢?在他的作品中,有兩首專一說到憂慮的經歷。

一首叫“Befiehl Du Deine Wege”,英譯的是以約翰衛斯理譯的最通行,首句為“Commit Thou All Thy Griefs”。一位德國的聖詩學者勞克曼(Lauxmann)說:“這首詩,傳自格爾哈特的金琴,最能安慰人心比蜜甘甜,比蜂房下滴的蜜更甜。”也有人說,這首詩,是他為安慰妻子而作的。

(一)當將你憂慮、道路,交托祂釘痕手,

因祂知雲彩蹤跡,風海受祂掣肘,

祂掌握諸天權柄,何不讓祂看顧?

祂要指引你腳步,並要為你開路。

(二)路雖不明,卻穩妥,因靠主步步走;

單純定睛祂恩手,看祂如何成就!

你若走在主前頭,祂如何施恩情?

但將原委輕輕訴,祂耳細細垂聽。

(三)哦,禰無轉動影兒,體貼兒女需要。

你大愛連綿不斷,為我選擇上好;

隨心所欲王中王,誰能阻禰籌算?

禰以智慧來籌算,又以大能成全。

(四)縱憂慮隨西風去,滿有指望不餒,

使我抬頭的恩主;聽我訴,數我淚;

雖有風狂和雨暴,祂正默然開路,

專一等候祂時辰,轉夜霧為晨露。

(五)天客的心沉重嗎?你靈是否氣餒?

且放下各樣重擔,脫去所有纏累;

正當洪濤四漫溢,淚眼望穿雲雨,

見主仍坐寶座上,心連屬祂兒女。

原詩有十二節,只選譯其中五節。

另一首叫“O Du Allersuesste Freude”,早先的英譯,以雅各比(J.C.Jacobi)的較為通行。後來托普雷第又將它稍加修改,就成今日英詩中通行的“Holy GhostDispel our Sadness”,原詩的系年,是一六四八年,共有十節:

(一)聖靈之光碟機我心憂,穿透層層罪雲來,

來吧!禰這喜樂源頭,吹進生氣吐晨靄。

賜平安神、愛之靈,請聽這是我禱聲:

聖雲千萬籠罩聖民,按禰慈愛逾格施恩。

(二)沛然恩雨降自高天,問長深高誰能測?

遠超我們心所想願,帶下諸天的福澤。

聖靈之光何輝煌,照自父懷、子面龐,

懇求聖雲千萬籠罩,驅我黑暗、照我心竅。

(三)還有什麼比禰寶貴?還有什麼比禰親?

有了禰來勸慰、保惠,我心別無所靠近。

禰滿載恩膏、能力,如雨注盡致淋漓,

禰是創作新造的主,製作我心成禰居處。

(四)碧落、深海、窮涯岸沙,無處不在禰掌握,

我心卑亢、嶇崎、陰滑,全知的主都明剖。

生命之泉常濯洗,洗去皺紋和舊習,

凡禰拒絕,我就飛越;凡禰選擇、我就喜悅。

(五)逐時逐刻作我朋友,禰是全能的救恩,

漫長一生不斷得救,日日夜夜得更新。

直到那日我要興起,禰要提我上雲翼,

與眾聖徒同進榮耀,永遠瞻仰我主歡躍。

在所有的聖詩中,歌詠聖靈的,按比例來說,並不多;但這一首詩,真是絕妙好辭,真理準確,又是經歷中言,允稱一首上乘的作品。

住在加略蔭下描寫耶穌的人性

我們永遠要讚美神的智慧,祂要祂的寶石發出奪目的光彩,就不吝惜把它放在各種的重壓、火熱和持久的試煉下;同樣地,神若要叫祂的詩弦,奏出最美的天曲,祂也容許祂的詩人,經歷人所不能承擔的壓力。

直到一六六九年,詩人才帶著軟弱的身子,孤單地赴魯本履新。魯本是很偏僻的小鎮,居民受教育的不多,人也魯莽,給格爾哈特平添許多的煩擾。但是,詩人仍然竭盡心力地服事,將他餘生的小杯,完全傾注上去。他在魯本服事了七年,便安息主懷。

過世以後,魯本的教會十分懷念他,就為他畫了一幅紀念像,在下麵寫著:“一位勝過撒但一切篩法的神學家!”而他安息時,所說的最後一句話(取自他自己所寫過的一首詩):“死亡無法吞蝕我們!”

格爾哈特所寫的詩,共有一百二十首,數量並不算多。在茱利安的聖詩典考的評論裡,有十九首是上乘之作,其餘的也常被教會使用。我們現在要來看看他作品的特點。

在他的作品中,有一個特色:他是一個經歷耶穌救贖大愛的人,加略山的十字架常是他歌詠的題目。下麵的一首詩“O WeltSieh Hier Dein Leben”,一六四八年發表。這首詩,深為大音樂家巴哈所喜愛,在他著名的馬太受難曲中,引用了原詩的三至五節。

(一)哦,快來看咒詛十架,生命的主在上懸掛,

你的救主現正垂危。

榮耀之子竟然掩面,默默承受鞭打、棄厭,

一言不語,受詛式微。

(二)靠近十架,更近你主,看哪!血流如注說出:

祂與仇敵爭戰何劇!

聽哪!尊貴的心漸滯,低微唉哼?聲聲發自

深不可測你的罪域!

(三)哎呀,我主,是誰膽敢累禰承受如許苦難?

狠心待禰如此,是誰?

禰本為善,從無逆悖,(不像我們罪犯累累,)

在禰,從不知何為罪。

(四)竟是我罪累禰受詛,(我罪眾多比發難數!

其深,沒有人可贖回,)

是我引來罪惡洪水,而今漫溢主魂垂危,

並叫旁觀捶胸傷悲。

(五)罪重千鈞,離痛雷霆,禰眼神傷說出何情,

幕幕活劇,聲聲可憶。

直到今生澆奠給禰。禰的目光、呻吟激勵,

帶禰傷痕永同安息。

這首詩原來有十五節,此處只譯出其中的五節。格爾哈特寫的詩都很長,他寫詩的時候,並沒有想到要譜曲成唱。他不過是藉著一時的靈感,而抒寫心中的感受而已,所以他的文字生動,少有刻意的駢排修飾痕跡。

關於十架方面的詩,最出名的,還不是他自己創作的,而是他的名譯“哦,滿了傷痕的頭”。這首詩(德文名O Haupt Voll Blut Und Wunden)在介紹伯納多時,已介紹過了。勞克曼說:“格爾哈特的譯筆,比起伯納多的拉丁原文,其威力更強,影響也更為深遠。”這首拉丁古詩之所以能夠普及到今日的眾教會,格爾哈特的傳神譯筆,是主要原因。格爾哈特自己,也深愛這首詩。當他彌留時,聖徒們圍繞在他的四圍,他所願聽的歌,不是別的,正是這首古詩。

最後,他詩的另一特點,乃是說到我們的主,如何扶持聖徒渡過各種的試煉。祂是一位站在我們身旁的至好朋友,不亞于祂在高天之上,做我們的中保。因此,前面我們且引過一句評語說:“他的神是一位溫柔可親的‘人’。”他的詩,幾乎沒有恢宏的三一頌,而是訴說耶穌人性的經歷詩。前面所介紹的詩,幾乎都屬這一類的,仇敵的每一個“篩”,都成為他歌頌神的靈感!── 史伯誠《詩人與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