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滿有恩典和真理
讀經：約翰福音二章一至十一節；一章十四、十六、十七節。
『顯出祂的榮耀來』，『我們也見過祂的榮耀正是父獨生子的榮耀，充充滿滿的有恩典有真理』。
緊接著我們在第一章中所默想的，我們來看對於神在耶穌基督裏彰顯祂的榮耀的另一重點。
我們若說第一章的頭一段是用祂的位格(Person)的永遠性和宇宙性來介紹和表明基督，並且說到當祂支搭帳幕在我們中間（照原文的字義是這樣）的時候，這一切都在祂的人性裏帶給了我們；我們若承認這乃是一件重大並基本的事實；那末，下面所說的一切都是這一個的細說和應用？永遠的基督和宇宙的基督，進到人的生命裏，並且藉著支搭帳幕在我們中間，帶領我們進入與祂自己的交通裏，叫我們有分於祂的永遠性和宇宙性；這樣，從神的觀點看來，基督就在我們的生活中成為一切又在一切之內。我們對這一個的意義如有幾分的領會，對於我們的經歷將有極大的影響。
榮耀藉恩典和真理顯出
使徒在許多年後寫這本福音說：『我們也見過祂的榮耀』（我們默想或注視祂的榮耀）。於是下一個定義說：『正是父獨生子的榮耀』，這是插句；又說：『充充滿滿的有恩典有真理』。『我們也見過祂的榮耀，充充滿滿的有恩典有真理』。這一句話裏『我們』所看見的是什麼？門徒們所默想所注視的到底是什麼？那就是用恩典和真理來說明的榮耀。
神有一種的榮耀，往往稍一向人顯露，就使人像死一樣僕倒光前，這是一件天然的人所不能忍受的東西。但在這裏卻不是這樣，後來約翰在啟示錄看見被高舉的主的榮耀，就僕倒在祂的腳前像死了一樣，但當他在這裏和別的一些人一同看見，默想祂的榮耀時，它並不是那種的榮耀，乃是恩典和真理所表現的榮耀。就是我們說過的，它乃是神的榮耀好像透過主耶穌人性的分光鏡一樣。乃是藉著人的生命在恩典和真理方面所顯示的神的榮耀。
現在請你注意使徒緊接著在這裏所提出的一個比較和對照。他說：『律法本是藉著摩西傳的，恩典和真理都是由耶穌基督來的』。而這一個乃是和支搭帳幕在我們中間相關的。神在曠野藉著摩西賜下律法，而安放這律法的帳慕就是神在西乃山的榮耀的所在。當西乃山的榮耀因賜下律法而降臨時，那是叫人受不了的榮耀。你知道使徒在希伯來書和哥林多書裏所說的：那響聲是如何的可怕，甚至百姓都祈求不要再聽那聲音，摩西必須把帕子蒙在他的臉上，因為他們不能定睛看他和那榮耀（來十二，林後三）。那是叫人受不了的榮耀。真是毀滅，不是拯救；不是生命而是死亡；靠近那山，即便是走獸，也要用石頭打死。你看、榮耀可能是一個可怕的東西，當我們禱告說：『求主向我顯明你的榮耀』時，我們必須是指約翰福音所說的，就是藉恩典和真理所表現的榮耀。我的意思就是說：神的顯現是要藉著耶穌基督，不然那必定是死亡和毀滅。
西乃山的榮耀因律法的降下，律法的安放，臨到了那古時的帳幕，那是一個叫人不能忍受的榮耀。但這裏有一個帳幕，（『支搭帳幕在我們中間』），在這一個曠野裏的另一個帳幕，在祂裏面乃是西乃山同樣的榮耀，就是神的榮耀，卻是在恩典和真理裏面表現了出來，不是受不了的，不是要毀滅，不是要審判，這同樣的榮耀乃是為著要拯救。哦！這榮耀藉著摩西和藉著基督臨到我們是何等的不同。
教會——一班『看見』過的人
現在瞻仰這一個榮耀，就構成了一群，榮耀的目的就是在此。這榮耀在基督裏藉恩典和真理顯現，就是為要構成一班門徒，成為教會的核心，並帶進教會的整體。『這是耶穌所行的頭一件神跡，是在加利利的迦拿行的，顯出祂的榮耀來，祂的門徒就信祂了』。那就是它的目的。為了要構成一班門徒，一班受過教訓的人。他們如何能夠成為一班受過教訓的人呢？並不是藉著接受一張命令：『你要這樣』，『你不要那樣』；並不是信條，生活的規則，硬要他們來遵守；這就是說不僅僅是接受基督教。乃是接受主自己帶領，有分于祂本性的實際，就是祂的所是。祂這帳幕是安放在恩典和真理裏，顯現出西乃山的榮耀，祂要叫人與祂自己和祂所是的有交通，而在這活的交通裏彰顯那榮耀。教會在神永遠的思想裏就是這樣一班受過教訓的人，他們在經歷中認識主耶穌的所是。這樣說是很簡明的，這樣可使我們免除許多教會制度的紛亂，而帶我們進入與主密切的關系裏。這裏說：『顯出祂的榮耀來』。有一恰當的翻譯就是說：顯出祂的恩典和真理來，因為那就是祂的榮耀。你若看見主耶穌所是的恩典和真理，你就立刻認識祂的榮耀。我的意思是這樣：你到加利利的迦拿，特別是作一個負責的人，而在那樣受窘的情形中得蒙解脫，你會成為一個喜樂的人，滿了贊美和感謝。你將要說：『我們蒙了大的拯救，若不是祂這樣作，要如何是好呢』？這就是看見了基督的榮耀，被基督的榮耀所充滿，在你心裏榮耀基督，你就滿有祂的榮耀。當然這是因為看見了只是誰，並不僅是從為難中得蒙拯救的一點快樂而已。
我們讀約翰福音，就其中任何一件神跡，來看主耶穌在人的窮乏、困惱、苦痛、患難、懮傷遭遇中所行那重大的解救，我們來看當事人心中因此產生的果效，覺得有何結果呢？你會得著主裏的喜樂，敬拜主，愛慕主，你會說祂是何等奇妙的一位主！你看過了祂的榮耀，在你裏面就有一種光景，是與祂所是的，就是基督的偉大相調和。你是藉著祂在恩典和真理裏的顯現，被帶進這樣光景裏面。
偉大總括性的『神跡』
我們來看祂的第一個神跡。要知道約翰福音所有的神跡乃是表明祂的榮耀，而這一切都是表明恩典和真理。我們曾指出有六個字在一些譯本中都翻作『神跡』，在這六個字中約翰最喜歡用的一個字的意義乃是『表徵』(sign）。表示有一個隱藏意義。所以在約翰福音裏基督的神跡都是表徵。這些表徵是要成為教導的要素，就是有教訓意義的傳授工具。
所以我們看約翰福音的八個神跡，就會發現它們乃是藉恩典和真理來彰顯祂的榮耀，而第一個乃是一切神跡的根基，也是整個福音的根基。那就是說其餘別的神跡都集中在這第一個神跡裏面，並且整個的福音也都集中在這第一個神跡裏面。我想那就是為什麼第一個神跡是行在猶太之外的緣故。我們已經指出來在約翰福音裏所說所行的大多是在猶太，但你看見在約翰福音裏第一次的行動並不在猶太。有兩個或者三個神跡是在猶太以外行的，這些神跡都是特別與教會和門徒的構成有關的，是與我們所謂『教會』立場的問題有關的。或者我們繼續看下去，對這一個解釋更能明白。我們再說在猶太之外加利利的迦拿所行的第一個神跡是總括性的，其中含有約翰福音的一切特徵，對於所有別的神跡乃是一個根基，一直帶我們到終極的目標。請注意那裏『管筵席的』這個詞，那裏所說的這個人並不是主持婚禮的人，只是管理飲食的人，必須嘗嘗食物看看是否都好。他在客人享用之前試嘗那些食物和酒，看它們是不是好的。他所說的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他說：『你倒把好酒留到如今』——『你把最好的留在最後』，這不是通常的次序。當你明瞭它的更大意義時，你就會看見基督的目的。基督的目的就是要到達最好的，我的意思是說：基督臨到我們經歷中的目的，乃是要把我們提高到一個水準，在那裏一切都是最好的。試想一旦所有那些沖突，不和諧的成分，缺乏交通，分宗分派，一切主義的和精神的鬥爭，情欲、肉體和敗壞等等因素，都消失了，而在整個的範圍裏充滿了一種絕對平安與和諧的情形，每一個人都是非常的瞭解、友善、喜樂和愉快，而惡念都已消失，那將是何等美妙的事！如果這個世界是這樣，我們就可以容許它！那就是將要來的最好的酒！那就是基督的目的，那就是在基督的工作中一切行動終極的目標。而這一切屬靈的原則，都集中在加利利迦拿的神跡裏。
有許多東西在原則上都集中在這個神跡裏，它們每一個都代表著朝向那個榮耀目標的一個行動，在那裏要見證主耶穌的超越性，是超乎任何天然事物之上。按常情常態是如此如此，但在主耶穌，這次序是不同的。我們跟隨祂，最終要達到一個不平凡的境地，就是最好的酒留在最後。當你和我進入這榮耀時，我們必要說：這就是留到最後的最好的酒。
第三日——神見證的豐滿
現在我們來看這第一個神跡。一開頭就說：『第三日有娶親的筵席』。那僅是一般的說話嗎？那僅是告訴我們一個時間的移動嗎？我不這樣想。在這卷福音書裏還有別的相似的說法：『逾越節的前六天耶穌』。那是為什麼？為什麼有這些時間的表示？在此我們不必說的太多，我們可以簡單的說這個第三日是表示承接前兩天的內容。第三日的意義是說：有一個完滿的見證，三是神見證豐滿的數字，是神的完全，神的豐滿；在第三日，這個神見證豐滿的表現藉著這個神跡來到了。它承接以往，把以往的帶到豐滿的明亮表現。從前怎樣呢？約翰福音的開頭乃是基督這個人的教訓；祂是誰，祂是什麼，這是已經說過的。於是主來呼召祂的門徒。有了天對基督的見證，有了人對基督的見證，那末現在有了一班聚集的人：西門、腓力、拿但業、安得烈。我是喜歡來講論他們每一個人所指明的意義，但你們必須自己仔細去思想那些。
豐滿出於虛空 生命出於死亡
喜樂出於悲傷 榮耀出於羞辱
這一切都集中起來帶到這個第三日神豐滿的見證中。這個神跡裏的因素是些什麼呢？有婚娶。你會說：這是天天發生的平常的事吧。是的，但這一個卻是在神的安排之中發生的，是在神主宰的手下發生的。記在這本福音裏所發生的事，不是像日常偶然發生的事。它們乃是在神主宰的命定下發生的，為要成就一個旨意。你要注意這個原則，那些看來好像是通常發生的事，都顯明是神所命定，為要助成那永遠的旨意。神用祂的主權，支配這些瑣事來達成祂自己的目的，這些臨到主耶穌一生的事不是偶然或碰巧發生的事。許多婚娶之中的這一個婚娶，在神的安排中有一個特殊的地位。主耶穌顯出祂榮耀的第一個神跡，乃是與婚娶有關聯的，這並不是沒有巨大的意義的，這是基本的事。你若看遍了一切別的因素，你就會看見另一個婚娶的日子，羔羊的婚娶，你將看見在羔羊的婚筵中所有的因素都包含在迦拿的這個婚筵裏。水缸，器皿有六口。這些是預表屬人的器皿，人作器皿。在這裏看見人，六就是人的數目，人就是一個器皿，但這器皿是貧窮的，不知豐滿，可能是十分虛空，或者將近虛空的。主不能不吩咐他們倒滿水，這個事實表明他們是空的，虛空，啊！原是要被充滿的，卻沒有享受，它們原是要承受極大的豐滿。（每口缸的容量可以盛大約
支配一切的因素
耶穌基督的啟示——『光』乃是另一個大的題目，貫串了整本的聖經。但你有沒有注意到支配這一切的東西呢？。第一『我的時候』，『耶穌的母親對祂銳：他們沒有酒了。耶穌說：婦人，我與你有什麼相干』——或者說我和你之間有什麼相同呢？意思就是說：你所想的是在一界（範圍）裏，我所想的是在另外一界裏，你是想要使這個筵席完滿成功；你是一個好心的女人，顧念到人的窘境和不幸光景，想要我們如何使事情順利，並從這個非常難辦的光景中救他們；你所想是在這個天然界。我有另外的思想，我在這裏不是作婚禮席上的一個客人，乃是關系到我從天降下的目的。『我的時候』這一句話一直是關系到主耶穌在十字架上的偉大工作，藉此使祂宇宙性的旨意得以完成。所以祂拒絕了僅是人情的屬地的一切天然的建議，而等候聖靈在祂心中運行的印證，叫祂凡關系到永遠的事能與父同行。『我的時候』這一個支配了這事件，這一個使主光臨這次婚禮脫去了增加人的體面裨益社交的一切人情氣味，而把全局帶進永世事物的無限中。所以祂的十字架乃是祂這第一個神跡的根基。顯出祂的榮耀來』。『正是父獨生子的榮耀，充充滿滿的有恩典有真理』。那不是屬空間的，不是屬時間的，那乃是屬永世的。那一個支配了這一個婚筵、祂存心就是要這筵席如此。
其次，就是『祂第一個神踏』。這是一個有意義的行動，含有極大的意義，在它後面包含著一廣大的意義。
信心的連系
當你有這樣認識時，你就得著這些永遠的因素：光、生命、喜樂、豐滿。你就看見屬靈乃是約翰福音的主要特色之一，是貫通全書的。這就是說那些與基督相聯的信徒都被帶進一種與祂屬靈交通的範圍裏，有屬靈領會和智慧。在此信心就有它的地位了。『倒滿了水』。水是倒滿了，但水還沒有變成酒。一直到水給管筵席的人以前還沒有變成酒。你想想那些把水當作酒送給管筵席的那些人。但馬利亞曾說過：『祂告訴你們什麼，你們就作什麼』。所以他們的躊躇早被消除了，信心已發生作用，叫他們舀那仍然是水的酒，而在半路上變了，當水到了管筵席的人那裏，乃是最好的酒了。這是一個信心的考驗。我只是願意我們能進入這個豐滿，信心關系到神在基督裏所給我們的豐滿，藉著信心來獲得；信心關系到基督在豐滿，生命、喜樂、榮耀裏一切的所是。你和我今天是在這一個婚筵失敗的光景中，照著天然我們的光景就是如此。烏雲能罩著我們，有一個缺乏、虛空、屬靈的死沉、絕望的感覺。我們覺得我們可以有所得著，但我們卻得不著什麼。這事已經失敗了，停頓了。整個的局面需要改變。這裏需要生命來代替死亡，豐滿來代替虛空，喜樂來代替失望，榮耀來代替羞辱。在天然裏我們豈不是如此嗎？那不是我們的處境嗎？是的，這一個失敗的婚筵正是我們的光景，一幅最好的寫照。那些水缸，在主耶穌的話臨到它們之前，就代表我們的情形。這個受窘的氣氛就是我們生活的情形，直到神因基督的緣故進來為止。『我的時候』，當我們看見祂所是的時候：神的豐滿解決我們的虛空，神的喜樂解決我們的懮傷，神的生命解決我們的死亡，神的盼望解決我們的絕望；這都是基督的所是。祂要給我們的並不是什麼東西，乃是祂自己。
『我們也見過祂的榮耀充充滿滿的有恩典有真理』。『從祂的豐滿裏我們都領受了，而且恩上加恩』。而這一切之間的關鏈就在於信心的順服。乃是信心起來並有所行動，來抓住基督，取得基督，享有基督，叫我們整個的生活中順服基督。『祂告訴你們什麼，你們就作什麼』，叫基督作婚筵的主。這就是我為什麼說那一個管筵席的人並不是主持這婚禮的人的原因。主耶穌纔是主持該婚禮的人，那一個人只是嘗試食物滋味的。當主耶穌作主的時候，一切事情就順服祂。這就是結果。難處的發生，往往是因為我們仍然有我們自己的辦法，我們自己的思想。那些人可能停下來說：你是在開我們的玩笑，叫我們送水給管筵席的人。我們可能爭辯說：這樣有什麼用呢？我看不出這有什麼用處，我不明白這有什麼作用。這樣就是我們不順服基督。我們必須降服到一個地步：我們的意志，我們的喜歡，我們的選擇，我們的同情，我們的反對，我們自己的一切，必須除去，而要祂作主，當祂作主而我們受到祂十字架的影響的時候，結果必然是——豐滿、喜樂、榮耀、生命。
不論我們能否瞭解其隱藏的意義，我確信我們必能抓住一件事，就是基督是一切。只是一切，祂對於我們可以成為一切，祂能改變一切事物，如同祂在這裏把事物所沒有的變為它們原先所該有的。祂能為我們改變一切。──
史百克《默想約翰福音》